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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_分节阅读_148

    姜秉仁连连摆手道:“我、我,我没看见啊。”
    那高个公子说:“是,吃了花生米!”
    余锦年快速挽起袖子,上去扶住严荣,旁边还待有小厮看他身小体瘦,要上来帮扶,也被余锦年厉声喝止:“都让开,手都拿开别碰他,也别往下顺了!食物卡在气管里,越顺越要命!”
    听见“要命”二字,一群人霍地推开半步,生怕这命是要在自己手里。
    在场的谁也担不起这责。
    姜秉仁也吓红了眼,道:“年哥儿你行不行,这是兵部侍郎家——”
    “他就是天王老子家的儿子,在我手里都是一样的治!”余锦年最烦听别人在面前絮叨病家是如何的身娇肉贵,是如何的财大气粗,好像身份高贵就能让阎王爷多赏他两年活头一样。
    旁人听着少年声音如此铿锵,一时都不约而同地噤声了,不再闹乱。
    季鸿也已穿上靴子走进人群,姜秉仁见他过来,又心虚小声地问了一遍:“余老板他行不行,那可是兵部侍郎家的大公子啊,这要是有个……”
    季鸿平静之中透着对余锦年的自信,他说:“他若不行,这城里没人能行。”
    “……”听见季鸿都这么说,姜秉仁只好按捺住慌心,焦急地看着余锦年。
    余锦年从背后环抱住严荣,因严荣比他要高一些,他使不上劲,便自己一条腿稍向前屈,令严荣略分膝坐靠在自己腿上,上半身稍向前倾。他一手握拳,另一手包住拳头,顶在严荣的上腹部。
    之后余锦年稍作深呼吸,便猛地两手收紧,拳头用力地挤压向严荣腹内的斜上方。
    一次、两次、三次。
    次次快而迅猛。
    锤到第四次,严荣翻着白眼,喉部一咕哝,突然张开嘴,自咽中喷出一粒小物什来,那小东西被吐在地上滚了老远,沿途惊吓到了好几人,仿佛那是个会吃人手脚的妖怪。
    姜秉仁低头仔细一看,叫道:“出来了,是花生米,花生米!”
    严荣将那粒花生吐出来以后,倒吸了一大口气,仿佛是刚被救上岸的溺者一般,用力攫取着新鲜的空气,他脸上涨透的青筋渐渐消退下去,脖颈的憋红也慢慢散开,扶着几案狠狠呼吸了一会儿才感觉终于活了过来。
    余锦年将他放开,转到严荣面前,捏住对方嘴巴:“张嘴,啊——!”
    严荣劫后余生,还恍惚着,顺从地迎着光张开嘴,跟他道:“啊……”
    “嗯,行了,喝点儿水顺顺罢。”余锦年点点头,“咽后壁被剐破了一丁点儿,不妨事,这两天少吃辛辣。”他将人松开了,又皱着眉头教育道,“以后吃东西仔细些,有什么可急的?急这一口,丢了一命,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严荣下意识地点头,咳嗽了两声,又忽地意识到什么,用力抿住了嘴唇看着余锦年。
    这少年袖子挽到肘间,脚上也未着鞋,只穿着一双白袜站在地板上,个子比他矮,却仰着头一本正经地教训人,颇是严厉。他方才在屏风内只顾着与季鸿结交,并没有留意旁边这个少年,后来被案几底下的勾当惊到,便以为这少年是柔弱娇俏,应当是最精明的知道如何缠得人醉生梦死的菟丝花。
    这么一看,又好像不是。
    “锦年。”人群中响起一声低沉嗓音,打断了严荣的揣摩,是季鸿。
    那少年回头看了看,脸上瞬间又恢复成了之前那样的温顺模样,提着衣摆哒哒地跑过去了,到了跟前,扬着脸豁开一个得意的笑容,小声说着什么,那季公子自然地伸出一只手来揽住少年的腰,一边点头,一边与他亲密地走回了屏风后头。
    严荣颓坐在榻上,觉得自己是在黄泉路口蹚了一趟回来,心中仍有后怕徘徊,他抚着胸口,才想起身去向季鸿道谢,楼梯上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一个白发老头儿,背着个漆器药箱,真是老当益壮,脚下竟是一迈两阶,看得人紧张。
    就连跟在他后头的药僮也追不上,惊悚道:“罗爷爷诶,您那是一甲子的腿了,慢着点啊!”
    被药僮调侃地叫了声爷爷,罗谦是又急又气:“人命关天,容得你喝茶赏景?”
    他刚说完这句,人也迈到了二楼,却是当场一愣——这里头哪有传话小厮所说的急病者,甚至连个醉酒的都没有,只有一群与他大眼瞪小眼的阔公子。
    “病人哪?”药僮也追了上来,见场面安静如此,也不客气道,“你们莫不是在拿我们消遣!就算你们春风得意楼家大业大,也不能这般戏耍人顽罢!亏得我们罗老先生一路跑过来的,唯恐误了病家!”
    严荣咳嗽了两声,道:“抱歉,正是在下,只是……”
    旁边有人补道:“是治好了!那姓余的小神医给治好的!”
    “可真是厉害,就那么三两下……唉,我有个堂弟就是吃菜时呛死的,要是有小神医这手绝活,他也不至于……”
    一群人三五成群地簇在一块儿,啰嗦起些有的没的事。
    严荣脸色不好,许是心中还未放下那两人的龌龊事,又因其中一个指不定就是自己殷殷切切想见上一面的季叔鸾,而更加的阴郁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那般有才情知礼节的人,怎么到了南边儿就和一个水嫩嫩的少年纠缠到一起了,难道真是这江南风软水涟,饶是一代高岭之才也难逃这软玉温香的一劫?
    季叔鸾那人合该与他的诗文、与那些旖旎传言一样,是冰质玉骨、出尘脱俗的,恰好的还带着些羸弱的病气,正该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的那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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