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赖冰舔了舔嘴唇:“别像上次一样,混了个女警进来。”
    许轻言腰上一紧,已被人拉入怀里,夏葵的脸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她后脖子一阵发凉。
    “我们这位贵客很懂规矩的,是吧?”夏葵贴着许轻言的耳朵轻声道。
    许轻言猛地别过脸,不停地要挣开夏葵的手,可对方偏偏不让。
    许轻言忍耐道:“可以放开我吗?”
    “今晚你是我的。”夏葵凑近她,闻了闻她的短发,“你来之前都没考虑过会遇到什么状况吗?”
    “你知道我是谁。”
    许轻言不为所动。
    “你是谁?”夏葵反问。
    许轻言不语。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打开,所有人齐齐看向门口,房间里有一瞬间气氛凝滞。
    梁见空携着一阵冷风入门,一边摘下手套,一边看似随意地往房间里扫了眼,道:“还没结束吧?”
    岳小丘笑得脸上开出一朵菊花,殷勤地替梁见空接过风衣:“二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平时不都不爱玩这些么。”
    梁见空朝右边瞥了眼:“老五说他的车子坏了,正在找人送一辆来,我正好在附近,顺道来接他。”
    所有人带着有毒的目光全部看向齐了梵,齐了梵一脸懵逼:“二爷,我……”
    “好了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们现在的局都玩些什么?”梁见空示意他们不用紧张,“还是女人?”
    虽然他这么说,但这里的人又不是吃素的,跟着二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看起来若无其事,可要真的若无其事,这全身上下写着的老子今天不太爽,你们都放聪明点,是什么个意思?
    “二爷坐。”
    赖冰站起来给梁见空让座。
    梁见空没过去,反倒继续往里走了几步,越来越靠近夏葵。
    许轻言僵坐在沙发上,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梁见空看到她,还是看不到。连带着还有一种感觉,梁见空出现的瞬间,像是一根定海神针,插在了她实际上一直处于惴惴不安的心中,可又夹带着对这个人的恨恶。
    这种心情很微妙,也让许轻言很难受。
    “二爷,既然来了,你也玩把大的吧。”
    夏葵突然出声,语气挺轻松,在梁见空的视线立即锁定在他们身上,许轻言眼皮一跳,在触到他视线的刹那,偏开头。
    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笑容未变,但没接话。许轻言压低了头,梁见空带有压迫性的目光笼罩了她的全身,她也不知为何,在梁见空的注视下,心脏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都隐隐发热,双手不由交握死死交握在一起,。
    夏葵下巴搁在许轻言肩膀上,又问了句:“玩吗?”
    “什么规矩?”梁见空看着许轻言僵硬的身影,有一下没一下地整理手套,问得很是敷衍。
    岳小丘立刻担起组局人的责任,解释道:“我们都找了些货,但都不能告诉其他人哪个是自己找来的,谁暴露了就自动出局,然后,一个个竞价,哪个货累计总价最高,她背后的主人可以要求在场的所有人送他一样东西,当然,这个东西与大家的利益无关。至于这些货嘛,价高者得咯。”
    梁见空不感兴趣地摇了摇头:“老套路。”
    夏葵笑眯眯地回道:“套路不怕老,好玩最重要。”
    “货……都在这里?”梁见空慢慢地看向许轻言,“这个也是?”
    夏葵宣誓主权:“哈,二爷,一会好菜任你挑,这个不是。”
    昏暗的灯光恰巧落在他的鼻峰上,将他的半边面庞隐在暗处,半边面庞露在光照下,他的神色似乎比平时冷漠许多,至少在他们独处的时候,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浅笑,然而现在,他依然看着许轻言,眼底莫名的情绪越来越浓重,声音低沉,不容抗拒道:“我看这个就挺好。”
    齐了梵和赖冰交换了下眼色,然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梁见空在道上的地位不言而喻,木子社里只手遮天,同道的大佬都敬怕三分。
    他说要,那没人敢说不给。
    但他从没说过要女人,这点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加上接近他的女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有种猜测,他明面上没有女人,实际上他有诡异性癖,暗地里搞死了很多女人,或者他是性无能,再或者……他干脆就是个同性恋。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夏葵还贴着许轻言不放,许轻言不断往旁边躲,有些忍无可忍。
    “咳,二爷,一家兄弟,好说。”齐了梵打了个圆场,“小葵,还不给二爷介绍下这位小姐。”
    “不用了。”梁见空出言打断齐了梵,“过来吧。”
    大家一开始都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随即看到梁见空朝许轻言伸出手,这举动太自然,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感。
    “二爷,我要是不放呢?”
    夏葵话是这么说,但搂着许轻言的手已经放开。
    “你要庆幸你是女人。”
    梁见空说得慢条斯理,许轻言却明显一怔,立即回头看夏葵。
    夏葵仰天长叹,举起双手:“二爷,你犯规,这样就不好玩了。我就怕她知道,好不容易借着阿梵的名义把她约出来呢。”
    梁见空却嗤笑一声,对许轻言说:“你不知道?”
    阿豹见状,忙认错:“是我的错,我没跟许医生交代清楚。”
    夏葵是女人?!
    饶是许轻言再淡定,此时内心受到的冲击也是不小。
    赖冰一脸不怀好意:“我就知道你没有告诉人家你是女人,快点感谢我刚才没有揭穿你。”
    “我这么帅,是男是女重要吗?”夏葵怼回去。
    许轻言看她轻松自然的样子,着实不解她为何要掩藏性别。确实,夏葵很帅,甚至是带着漂亮的那种帅,很容易就模糊了性别,但许轻言想不通她这么做的用意,女性接近女性不是更方便吗?
    梁见空似乎看出许轻言的惊疑,再补上一刀:“夏葵喜欢女人。”
    夏葵翻了个白眼,彻底不说话了。
    “好了,过来吧。”梁见空继续朝许轻言招手。
    许轻言回神,见夏葵再没发表什么意见,她抿紧唇,终是抬头。
    他的视线从进屋看到她后,就不曾离开过,见她终于肯看他,目光不由轻缓下来,全身的压迫感也随之渐消。
    许轻言并不情愿地挪步到梁见空身边,忽略掉梁见空伸出的手,直接在他边上坐下。
    “二爷,认识这位小姐?”齐了梵有些好奇。
    “跟大家介绍一下。”
    梁见空起身,顺便把许轻言也拉起来,许轻言连忙往边上退开一步,可还是被他抓住了胳膊。
    他不带一丝玩笑的口吻:“许轻言,我的人,都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二爷:女人也不行,尤其是喜欢女人的女人。
    有小公主觉得人物关系有点理不清,说明下目前出场——
    李家核心:李桐(大哥)、梁见空、李栀(三姐)、李槐(老幺)
    李家高级干部:阿豹、萧酒(酒哥)、夏葵、齐了梵
    李家其他弟兄:mark、赖冰、白誉、秦泰等
    合作关系:岳小丘
    程家:程然、吴巨(副手)
    王党:王玦
    日本人:龙崎
    第35章
    许轻言听后脸色变了又变, 梁见空这句话乍听之下有点暧昧,可细细探究, 好像又没什么。
    齐了梵刚喝下一口酒,差点把肺呛出来。我艹, 许轻言,许医生?难道就是前段时间社里八卦传得满天飞的,胆识堪比王玦, 和二爷合力演了一出戏,把龙崎坑回老家的女人?哦,他好像记起来了, 梁见空上周在会上是提过这么一件事, 他还琢磨着二爷竟然放任一个女人在身边,奇闻啊, 原来就是这一位。
    夏葵没多大惊讶,只是动了动眉毛,道:“莫非这位就是我们的嫂子了?”
    梁见空正色道:“话不可以乱讲,这是我三顾茅庐请来的医生, 之前我也说过,你开会的时候在梦游?”
    “啊?”夏葵愣了楞, “我还以为是个留胡子的老医生。”
    夏葵不走心的装傻充愣太明显, 梁见空也装作没看见,说道:“现在知道了,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夏葵立马堆起笑脸:“知道知道,抱歉, 唐突了许……医生。”
    梁见空解释过后,许轻言神色稍霁,面无表情地接受众人瞩目,她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被人反复探究的场合,上一次,在仓库,她也被很多人用各种微妙的眼神围观。
    但她在接受梁见空提议的那一刻,就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不论外界怎么猜测,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医生,然后不惜一切代价,要在梁见空身上找出沈月初真正的死因。
    所以,她现在有些恼梁见空出现在这里,夏葵说得出沈月初三个字,以遗书做诱饵,不论真假,至少她是知情人。可是,现在有梁见空在,许轻言根本没有办法和夏葵有进一步交流。
    她不由朝夏葵看去,夏葵察觉到她的视线,回过头,冲她笑了笑,似乎有些爱莫能助,又回过头去。
    这时,拖了半天,大家口中的好戏才真正开始,几个准备了半天,忐忑又期待的女生,一个接一个开始为了取悦这些金主展露的媚态,许轻言越发显得格格不入,如同一桌子的重口味麻辣火锅里,不小心混入了一碗冰镇雪梨。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许轻言被梁见空强行拉回注意力,她只好应付道:“机缘巧合认识了夏葵,她约我来。”
    梁见空端起酒杯晃了晃,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挂出几轮月牙形的印记,他显然不满意她的回复:“什么机缘巧合?她约你,你就来?”
    许轻言也是觉得奇了怪,梁见空这口气听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可凭什么不高兴?他也没说过她不准跟社里的人接触,她也不需要任何行动都要跟他汇报,他生的哪门子气,莫名其妙。
    许轻言口气也不怎么好:“既然迟早要见,不如就一次性见掉。”
    梁见空自然听出她的小情绪,愣了下,侧过头去看她,屋里光线暗,她故意把自己缩到角落,梁见空盯着许轻言看了好一会,脸色一变:“你额头是怎么了?”
    许轻言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好像是有点疼,还微微肿了,想必是刚才被小油子撞的。
    她不想找麻烦,说:“没什么。”
    梁见空听后,不带犹豫,直接朝赖冰发难:“大冰,矮丘,谁带我的医生进来的?”
    这块场子是赖冰管的,可今天的局是岳小丘组的,但许轻言是夏葵邀请的……这复杂的。
    岳小丘正在那忙活,冷不丁听到梁见空指名道姓,小心脏狂抖了一下,飞快扭过头,差点把脖子给扭断,梁二爷沉着脸,正斜睨着他,他大气不敢喘,小心道:“二爷,这个,我要去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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