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言蹊说的都对,不过让他消停一段时间,也是应当的。”安景行也点了点头,原本就没想着要安承继的命,但安承继上蹿下跳地也着实让人讨厌,现在病了,那就病久一些吧!
    况且接下来使臣离京,陆家大哥大婚,先皇遗诏等事情,有得他们忙的,让安承继消停一段时间,他们也轻松一些。
    想到这里,陆言蹊与安景行互相看了看,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打算。
    第90章 小怂包
    安承继的“病”与突如其来的遗诏, 让陆言蹊与安景行的心情都颇为不错,晚上也一夜无梦,第二日,陆言蹊看到暗影的时候, 依旧维持着昨天的好心情。
    “暗影, 钱还够花吗?”因为心情不错的缘故, 此时的陆言蹊,脸上的表情也笑眯眯的,看向暗影的目光难得有些柔和。
    即使是没有情绪如暗影,也被陆言蹊此时的状态惊了一下, 这哪里是关心自己?分明是找自个儿的茬啊!君不见在您身后的太子爷,都快将属下的身上戳出俩窟窿了!
    不过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顶着安景行杀人一般的目光,暗影依旧能够应对自如:“有了太子妃的支持,现在已经非常宽裕了,属下与墨羽的兄弟们, 都对太子妃很感激。”
    暗影这话倒不是客套,在墨羽心中,此时陆言蹊的地位的确已经与安景行平起平坐了,原因无他,自从陆言蹊来了之后, 他们不仅不用担心每天被裁减掉,还时不时能够加餐,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
    “需要我给你涨工资吗?”听到暗影的答案, 陆言蹊也不意外,自己的身家要是还供不起墨羽的开销,那普天之下恐怕也没人能够供得起了,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暗影,脑袋上仿佛有一双大耳朵抖啊抖地。
    暗影闻言,不再说话,虽然他不知道太子妃口中的“工资”为何物,但应该是同“俸禄”差不多的意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太子妃会惦记的呢?
    一时间,暗影有些摸不准陆言蹊的意思,抬头瞄了一眼站在太子爷身后的暗月,却得到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让暗影更是沉默。
    暗月现在心里笑得打跌,让暗影平时嘲笑自己连个丫鬟也怕,今天就要让他明白,太子妃身边的丫鬟,那能是普通的丫鬟吗?现在知道太子妃的可怕了?还想让自己解围?想也别想!
    没人帮自己,暗影只能摸索着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了陆言蹊的问题:“现在就很好。”
    陆言蹊看着话语简练的暗影,心想不愧是大冰山,就不知道,等等观言能不能受得了了。
    “咳咳,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左右是求人,陆言蹊觉得,自己的表情应该柔和,再柔和一些,于是轻咳两声,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一分。殊不知,这在熟背太子妃“丰功伟绩”的暗影眼中,此时陆言蹊的表情,哪里是柔和?分明是吓人!
    陆言蹊见暗影没有反应,挥了挥手,示意观言上前一步,观言看这眼前愈发沉默的黑衣男子,腿肚子直打哆嗦,但回想到了少爷昨日给自己说过的话,觉得若是不跟着暗影走,说不定就会被少爷送回陆府,想到这里,观言强压下心中的害怕,走到了暗影面前。
    “暗……暗……暗公子……”刚走到暗影面前,观言就感受到了暗影身上强大的气息,腿抖得更厉害了,就连一个称呼,也说得哆哆嗦嗦地,好半晌才将三个字给吐了出来。观言心中害怕地不得了,生怕自己哪里不对,引起了暗影的反感。
    暗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人,有些不解。他知道观言,这是太子妃殿下从娘家带来的小厮,也是太子妃殿下身边唯一一个小厮,茹烟的胆子这么大,暗影还以为太子妃身边的人胆子都大,现在换到观言身上,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了?
    不过暗影依旧没有说话,他不清楚,太子妃现在是什么意思,对自己笑眯眯满脸算计的样子,仅仅是为了让小厮来给自己打个招呼吗?
    但是打招呼的话也不对吧,刚刚太子妃明明说是想让自己帮忙,还有,暗月难道没有告诉他,墨羽军的所有兄弟,都不姓暗吗?
    但是没一会儿,陆言蹊就毫不留情地打了暗影的脸:
    “那个,观言觉得他的能力有待提高,又听闻暗公子能力出众,所以想在暗公子手下学习一二。”陆言蹊看着站在暗影面前哆哆嗦嗦的观言,又好气又好笑,自己手底下,就属观言单子最小,但也只有观言,让陆言蹊狠不下心去责备,毕竟这么胆小的观言,曾经为了自己主动走到了安承继的爪牙之下,就为了替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咳咳,”一直坐在陆言蹊身后没有说话的安景行,听到此时陆言蹊的称呼后,终于忍不住了,低声轻咳了两声,有点像是被呛到了,察觉到陆言蹊投注过来的目光,安景行才开口,“‘暗’是墨羽的代号,取‘安’的同音,暗影本姓姓杨。”
    这件事,安景行早就想同陆言蹊说说了,每次听到茹烟对着暗月一口一个“暗公子”,安景行都有些哭笑不得。偏偏暗月不知道为何没有反驳,他也就一直没有机会说。
    听到安景行含笑的话语,陆言蹊有些惊讶,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暗月:“那暗月?”
    既然暗影是代号,那暗月应该同样也是代号,茹烟与暗月走得近,每次茹烟都叫暗月“暗公子”,陆言蹊还以为暗月和暗影都姓暗呢。
    “暗月姓百里。”安景行此时的笑意已经快憋不住了,原本他还以为陆言蹊是故意的,没想到是真的不知道啊。
    “难怪。”陆言蹊点了点头,有些时候会听到江公公叫百里,却不知道是在叫谁,原来是在说暗月啊,百里,倒像是以前玛丽苏小说的标配,陆言蹊在心中沉思着。
    这边陆言蹊与安景行调笑着,而那边听了全程的观言则是欲哭无泪,暗影这样子,一巴掌能掐死自己,自己刚刚叫错了名字,万一让暗影心中不快,自己焉有命在?
    想到这里,观言忙不迭地开了口,纠正着自己刚刚的错误:“杨……杨……杨公子。”
    依旧哆哆嗦嗦,依旧没有办法将话说全,观言此时看着暗影的神情有些委屈,眼睛中还闪烁着一丝亮光,似乎只要暗影说一句重话,他包在眼眶中的泪水就能滚落出来似的,与其他人的矫揉造作不同,观言此时的害怕,是发自于心底的。
    暗影看着眼前瘦瘦小小甚至还打着哆嗦的人,若是在街上碰到了这样的人,暗影是看也不会多看一眼,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观言这一类型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就代表着麻烦,但是此时看着像小兔子一般眼眶微红的观言,暗影竟然隐隐觉得有些……可爱。
    “嗯。”想到这里,暗影点了点头,算是对观言的回应。
    观言得到回应后,心中的害怕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止不住胡思乱想:只对自己“嗯”了一下,这是生气了吧?
    好在陆言蹊了解观言,也对暗影有些了解,知道暗影就是这个性子,看观言实在是快撑不住了,终于开了口:“暗影就是这个性子,不善言辞,观言你先出去吧,小爷给暗影说两声,等等暗影走的时候,你就跟着暗影一起就好,不要担心。”
    暗影看着观言有些哆嗦的样子,难得轻声安抚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岂料观言听到暗影这句话后,更是害怕了,像是兔子附身似的,“嗖”地一下就从暗影面前蹿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暗影感觉着因为观言跑出去而带起的微风,心下有些发怔,自己刚刚,难道做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情吗?
    暗影自然不会知道,他自以为很是温柔的声音,落在了外人耳中就是满满的嫌弃,像是急着在赶着观言走似的,陆言蹊与安景行这样认为,观言自然是这样认为了。
    而在这屋子里,只有一个人知道暗影的真实意思,那就是暗月,可惜此时的暗月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好戏,压根儿就不想替暗影出言解释。
    “我知道观言不够好,也达不到你们收人的标准,你就随便调.教一二,让他学会做点小事,也有点自信,就行了。”陆言蹊此时也有些后悔,因为上辈子的事,他对观言多有愧疚,所以这辈子就带着观言吃喝玩乐,结果造成了观言现在的性子。
    等陆言蹊发现的时候,观言的性子已经形成了,后来陆言蹊也下不了狠手去纠正,谁知道越拖后果越严重,现在受苦的还是观言。
    刚刚陆言蹊第一次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暗影没有发表意见,故而陆言蹊又提了一遍,并且重复了自己要求不高的意愿,末了不忘再次征求暗影的意见:“你觉得呢?”
    虽然暗影是安景行的属下,但是这样的属下,与其说是属下,不如说是得力助手,对于这样的助手,不仅不能强迫,还要给足面子,所以陆言蹊此时也有些担心,刚刚观言的表现,恐怕此时暗影心中已经有了不满。
    “全凭太子妃吩咐。”暗影点了点头,别说此时陆言蹊询问了他的意见,就是不询问直接将观言送来,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毕竟现在墨羽能够保持完成,全都是托了太子妃的福。说完之后,暗影觉得似乎说得不够好,又加了一句:“观言很好。”
    陆言蹊听到暗影加上的四个字,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是没忘继续交代:“就是……你对观言,温柔一点。”
    话还没说完,陆言蹊就觉得自己这话说的简直没有道理,暗影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温柔为何物呢?刚刚分明是对观言不耐烦了,自己再这样说,恐怕此时在暗影心中,观言已经成了大麻烦。
    谁知道暗影眉头也没皱一下,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说着,暗影又想到了刚刚那个有着娃娃脸,像小白兔一样的小厮,唇角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同样的,除了暗月,在场没有一个人看了出来。
    暗月看着暗影脸上的表情,眼睛眯了眯,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最后依旧什么话也没说,没想到暗影这样百炼钢,也有了化为绕指柔的趋势。
    “你要是觉得为难,或者他给你添麻烦了,就将人送回来。”陆言蹊可看不出来现在暗影的心思,絮絮叨叨地交代着,不是他不放心,而是暗影的气质太过冷硬了,暗月好歹还有些人气儿,暗影简直就像一块钢板,陆言蹊还真有点害怕暗影一个用力就将观言给压死。
    暗影没有觉得不耐烦,点头应着陆言蹊的要求,心中对观言的认识又多了一层,没想到那个看起来胆子黄豆大小的小厮,在太子妃心中的地位还挺高的。
    陆言蹊交代了好一阵,确定没什么遗漏之后,才停下了自己的絮叨,停下之后,陆言蹊又回过了神,常言道关心则乱,古人诚不欺我,暗影这样的人,一看便知一言九鼎,答应了,就不会出尔反尔,自己的担心应当是多余了。
    “交代完了?”见陆言蹊回过了味儿,安景行终于冷哼了一声,他知道陆言蹊对观言这么好,多半源于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但这也不能阻止他此时心里泛酸,言蹊还没这么关心过他呢!
    “交代完了。”陆言蹊怎么会看不出来安景行的心思,连忙上前对安景行撒了好一会儿娇,又亲了亲安景行的嘴角,终于将这个吃醋的太子爷给安抚了下来。
    “使臣后日离京,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安景行见陆言蹊撒娇的样子,捏了捏陆言蹊的脸,将这件事揭了过去,转头看向暗影,今日暗影来,不仅是来送账本,更是来汇报进度的。
    “一切进展顺利,人已经准备好了。”暗影点了点头,太子爷的交代,自然是第一重要的。
    安景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交代了暗影几句,陆言蹊则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东西?”
    “使臣离京,调令就该还回去了。”安景行说着摸了摸陆言蹊的脑袋,他说的,是当初从安承继嘴里抢过来的那一半禁卫军,“在我手中过了一遍的人,言蹊觉得安承继会用的放心吗?”
    “不会!”陆言蹊说着摇了摇头,别说是安承继,就算是他,调令落在别人手中大半个月,他也不放心,说完之后,陆言蹊就明白了安景行的意思:“你?”
    “所以他将调令拿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门户’,到时候……”说着安景行对陆言蹊眨了眨眼睛,到时候,他的人就能安插进去。
    陆言蹊闻言,正想夸奖安景行两句,但看到此时安景行得意的样子,硬生生地将嘴角压了下去,矜持地轻咳了两声:“没想到咱们的太子殿下,也学会了勤俭持家。”
    用安承继的钱替自己养人,可不就是勤俭持家吗?想到这里,陆言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原本在禁卫军中的‘墨羽’?”
    “正好换他们出来休息休息,当然,核心会留下。”安景行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当初挑人的人时候,就留了一半的人没带走,暗子这种事,做得太久了也不好,能换换也不错。
    “嗯,不错,记得继续保持!”陆言蹊点了点头,终于开口夸了安景行一句,面上的表情很是勉强。
    而安景行看着陆言蹊此时心口不一的样子,觉得简直可爱的不行,挥了挥手示意暗月和暗影可以出去了,抓着陆言蹊就向内间走去。
    陆言蹊自然知道安景行此时心中在想什么,也不害臊,直接跳到了安景行的背上,还不忘回头对暗影吩咐道:“记得观言。”
    得到暗影准确的答复后,陆言蹊又向安景行的背上扒了扒,接着拍了拍安景行的肩膀:“驾~!”
    安景行感受着在自己背上作妖的陆言蹊,咬了咬牙,作吧作吧,现在作了等等可别哭着求饶!
    暗影看着太子妃如此做派,太子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还小心地护着太子妃让太子妃不要掉下去,心中有些微微地惊讶,转眼看到暗月见怪不怪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在太子府恐怕稀疏平常,一时间心中泛上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却并不讨厌。
    有些暖暖的,还有些甜甜的,不由自主地,暗影眼前闪过了观言那张娃娃脸。
    作者有话要说:
    陆言蹊(跳到安景行背上):驾~!
    安景行:小心些,别掉下来了!
    安景卿:皇兄真疼皇嫂!
    安景行:嗯,现在他骑我,晚上我骑他!
    第91章 暗羽
    “观言, 替小爷……”陆言蹊早上起床,才刚刚说完半句话,就回过了神,观言昨儿个已经和暗影一起走了, 不仅走了, 还是哭哭唧唧地跟着暗影走的, 像是陆言蹊要送他去送死一般。
    陆言蹊后来看着心里不落忍,“算了”二字刚说出口,还没来得及说全,观言就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生怕陆言蹊反悔似的,让陆言蹊颇有些哭笑不得。
    观言走了, 安景行的意思是再替他安排一名小厮,陆言蹊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不是非要人伺候的类型,其他的人他也用不惯, 安景行无奈,干脆从墨羽调了一个人过来,让陆言蹊出门的时候带着,至于日常起居,则是让他自己看着办, 左右府中的下人都由茹烟管着。
    “太子呢?”陆言蹊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公公,不由挑了挑眉, 以往这个时候已经下朝了,但安景行似乎不在府中?
    “太子早上吩咐过了,说今日要去俞府一趟。”江公公听到陆言蹊的话连忙弯了弯腰,将安景行的吩咐说了出来。
    别说勋贵家族,就连平常家庭,也没见妻子不见天地打听丈夫的行踪的,不过江公公也知道,他家的太子妃,明显与其它府上的夫人不同,而太子爷,对每日汇报行踪这件事也乐在其中。
    “行,”陆言蹊听到此话,立刻就想明白了,恐怕是去问密诏的事了,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使臣的事,茹烟那边估计有些忙,便对江公公挥了挥手,“让茹烟过来一趟。”
    “是——”江公公听到吩咐,俯了俯身,便去找茹烟,这段时间过去,太子府中的所有下人深谙一个道理,太子的吩咐可以缓一缓,但太子妃的吩咐却一定要听,谁也不知道,做迟了,会不会惹怒太子妃。
    陆言蹊对下人们这样的态度心知肚明,却丝毫也不想去纠正,无论如何,将自己的吩咐放在首位,都是他乐见其成的。
    另外一边,被陆言蹊嘀咕着的安景行,此时正坐在怒气冲冲的俞正羲面前,脸上有些无奈:
    “外祖。”不怪安景行这样,而是俞正羲从刚刚开始,情绪就有些不对,看着安景行一副想骂不想骂的样子。
    现在安景行开口叫了他,俞正羲终于开口了:“殿下还知道来看看老夫这把老骨头?老夫还以为太子殿下早已乐不思蜀了!”
    安景行看着满脸怒容的俞正羲,有些无奈,不是他不愿意来,而是大婚之后安景行着实没有抽出时间,再加上太子府在大婚后动作不断,恐怕引起皇上的不满,殃及俞府,安景行便一直压着,没想到却让外祖误会了。
    好在俞正羲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道理他都明白,心中的怒气转瞬即逝,斥责过后便将脸上的怒容收了起来:“说说吧,你和那陆言蹊,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景行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俞正羲,俞正羲从安景行大婚后便一直等着安景行上门,谁料怎么也没将人等来,不仅没将人等来,反而得到了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的消息,而后又传出了两人相处的种种,让俞正羲愈发觉得,在安景行心中陆言蹊的地位恐怕不低。
    按照安景行的性子,若是婚前一点感觉也没有,不可能这么快就对陆言蹊产生感情,因此俞正羲也想知道的,是安景行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女儿的事,俞正羲对利用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的人也深恶痛绝,即使陆家的这个小儿子不懂事了一些,但俞正羲也不希望自己的外孙忘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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