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就在走到半路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冲了出来,也不晓得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拦在了他们身前,凝着目光,怔怔的看着宁瓷和萧青山。
宁瓷当时被她眸子里的敌意给吓到了。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谁晓得,那女人上前来,在离她尚有两步的时候,抬手,亮出手上一把匕首来。
宁瓷大惊。
那利刃锋芒,看得她心里一阵阵的发抖,来的又快,让她完全没办法反应,再加上身上还有伤,不能有太大动作,她惊呼了一声,就闭上眼睛。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耳边却分明有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
萧青山拦在她身前,一声闷哼。
他一把将宁瓷拦在身后,然后伸手,夺过那女子手上的匕首,往回一收,怒道:“你做什么!”
那女子目光涣散,见萧青山拿走了她的匕首,还不甘心的要抢回来,一边抢着一边还在不停的说:“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就像疯了一样。
萧青山明明可以很容易的制服她,可是他一直没有使力气,似乎在顾忌什么。
而那女子抢不到匕首,就一把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失了控的挥着手,好几下差点伤到宁瓷,却都被萧青山拦住了。
他还是最后实在没法子了,才一掌打在她的脖子上。
当即人就晕了过去。
这离到山下还有一段距离。
可是萧青山说他要送那女子回去。
宁瓷吓得不轻,当时愣在了原地,甚至是还没反应过来。
她只是猛然间看到他衣裳有血迹,后背糊了一片血污,那一刀下去,顺着到手臂这边,开了好大,再深一点,便能见骨。
他方才竟是为她挡了一刀......
只是想着下山的路她也不识得,还有一大段距离,怎么也不可能自己走下去,再看他一身的血......她现在就这样离开,好像也不是时候。
于是她便同他又折了回去。
......
回到房间里,又过了有一个时辰。
他推门进来。
应当是已经安置好了那女子。
可是他自己的情况却似乎有些不太乐观,当时走进来,脚步晃了好几下,然后,扶着一旁的门框,猛然便是身子往下倒。
宁瓷当时愣了片刻,脑海里有无数个念头闪过,很快想到什么,念头定住,然后她转身,蹲下在一旁的木柜子里翻找。
找到几瓶伤药和白纱。
她把东西放在一边,就要去扶萧青山起来,只是他块头太大,她竟是无法拽动他分毫,最后没法子,只能作罢。
之前回来的时候,他身上还只有那一道刀伤,可是现下再看,竟又是多了几道,而且,都很严重。
以前大哥也经常受伤,只是怕她害怕,他不会让她看,有几次宁瓷好奇,便偷着看过几次大夫为大哥处理伤口。
而且她受伤的时候,他也是日日这样给她换药的。
宁瓷循着记忆里的步骤,一一给他处理,只是伤药都还来不及下去,萧青山便摇头,沉着声音道:“不必了,它自己会好。”
“这么严重的伤,不处理怎么行。”宁瓷说着话中隐隐带了哭腔,没听他的话,继续处理,全都弄好了之后,他缓了些力气,才得扶他上了榻。
萧青山那一刻抬眼看她的时候,眸子里分明多了些异样的神采,似是柔情,或是感动。
15、舒府 ...
萧青山永远都记得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是满心的,无法形容的感动。
他以前受了伤,都是自己处理,随随便便的包扎一下,也不去多管,就等着它自己好。
对他来说,只要人不死,就没什么大事,糙人一个,不用顾及那么多。
可是她却仔仔细细的给他上了药,包扎好了伤口,依旧之后的那段时间里,都在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每日定时换药,嘱咐他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提醒让他小心,不要又撕裂了伤口。
这些,让他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那时候他在想,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安安静静的生活,不理会任何凡尘之事,他在外打猎赚钱,而她相夫教子,每日在家等着他归来。
这样的生活,应当是很好的吧。
现在的萧青山想起那一幕,心里依旧是暖心的,正好让最初那一面的砰然悸动,越发的激烈跳动起来。
想着,他的指尖已经触上他手臂这边的伤口,如今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疤,再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眸中升起一抹柔意,但是马上便褪去,转而被狠厉冷毅而取代。
哪怕她当初一句话没说就那么离开,哪怕他们之间有误会,那他都不会再放手。
......
“大哥今日有时间吗?”
宁瓷穿戴好了衣裳,拂了拂衣袖边角处,对着妆镜,轻轻笑着问道。
“大将军方才传话来说,他不能陪小姐去了。”绿萝回答。
今日是舒姒的生辰,果不出宁瓷所料,宁虞派了人过来,再三强调,说这一日,让她一定到场。
原本宁瓷心里还抱了一线希望,想着若是大哥能得空,那便同他一起去,至少有大哥在身边,她既能得安心,也能舒心。
宁瓷披上披风,便是准备着出门了,这边绿萝才打开门,便看见阿弃站在门口。
倒是把绿萝吓了一跳。
“有什么事吗?”绿固俯身笑着问道。
阿弃没回答她,只是将身子往旁边移了移,抬头看着宁瓷,问道:“姐姐你要出门吗?”
“对呀,我要去参加一个寿宴。”宁瓷摸了摸他的头,看着前面这白嫩团子似的娃娃,突然想起什么,便是问道:“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阿弃没有犹豫。
他点头就答应了下来,道:“好,我和姐姐一起去。”
“小姐,这恐怕......不好吧。”绿萝听了,当即便皱眉,十分为难的看了看阿弃,然后转头看着宁瓷。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一个人也是无聊,有人陪着那是再好不过了,左右还能解解闷。”宁瓷说着就去拉阿弃的手。
阿弃十分听话的将手伸了过去,肉乎乎的手指拉住宁瓷的手,抬头,朝她露了个大大的笑容。
“可是――”绿萝是想说,这孩子来处不明,又同国公府没有关系,若是带出去,叫别人看见,那怕是会落了闲话,却又不好解释,而且,不就是不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