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林馥蓁狠狠拍开连嘉澍的手,站了起来。
    他手横在她和椅子之间,冷冷说着:“告诉我,这次不高兴是为了什么,只要你说,我都会很诚意和你陪不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拿你没办法。”
    我现在拿你没办法?
    抬起头来。
    再细细瞅着这张脸。
    哑然失笑。
    换来他极为恼怒的声音:“我并不觉得我刚刚说的话有什么可笑之处。”
    指着腕表,好脾气和他说,嘉澍我没不高兴,我真的是赶时间。
    “我知道你在不高兴。”
    “我没不高兴。”
    “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
    “别装了,不高兴就说出来。”
    “是,我不高兴,可以了吗?”
    “说看看,都在不高兴些什么,一一告诉我,以后那些你不高兴的事情,我会尽量避开去做。”
    “不需要。”
    狠狠推开他,往门口走去。
    先她之前,他堵在门口处。
    林馥蓁怎么也想不明白,在上个瞬间还势同水火的两个人为何下一秒间会肢体纠缠唇齿交缠,吻着吻着她的泪水就沿着眼角,这下,索菲亚给她化的妆都坏掉了,他拼命吻着她眼角的泪水,他和她说对不起,说小画眉我想你。
    “和迪拜公主打网球时也在想我吗?”分明,在说这话时身体是应该去避开他的纠缠,可也不知道怎么变成是迎向他的。
    “想,在和迪拜公主打网球时小法兰西心里在想着小画眉。”似乎还觉得他们之间贴得不够紧,手扣住她后腰。
    胡扯,想怎么都不打电话。
    林馥蓁之前看过一则新闻,一对恋人在热恋期间每天平均打7.3通电话,每通电话维持在20分钟左右,这还不包括各类社交软件。
    可他和她呢?
    自然,她不会把这些告诉他,那样一来太丢脸了。
    眼镜掉落在地上,可已经无暇顾及。
    “那……那和娜塔莉合照时也在想我吗?”声音不无讽刺,但细听,像在撒娇。
    “娜塔莉是谁?”他的唇落在她颈部处。
    “你夸她丝袜很漂亮的俄罗斯美女,是影星也是超模。”这下够明白了吧。
    他趴在她肩窝处笑。
    “有什么好笑的。”她心里生气极了。
    “我没夸她丝袜漂亮,那时她问我她的鞋子配丝袜合适吗?我说合适,顺便我夸了她丝袜漂亮,你口中的美人是迪拜王子们的亲密的朋友,讨她欢心比讨好迪拜公主更有用。”
    听听,听听,和迪拜公主打网球,夸迪拜王子们的情人的丝袜漂亮。
    狠狠推开他。
    “连嘉澍,你还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把自己的脸当成筹码来使用了!我看不起你。”这话就忽然从她口中说出来了。
    气氛在瞬间遭遇冻结,他手还在她衣服里面。
    她别开脸,他手从她衣服里解脱出来。
    弯下腰,捡起眼镜。
    戴上眼镜,整理好衣服,转过身去,心里苦笑,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当朋友容易,当恋人难。
    她动不动就生气,他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手落在门把上。
    顿住——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约而同。
    他从背后轻轻环住她。
    “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很难适应我们之间关系的转变,但别担心,我可以和你保证,一切会好起来的,小画眉,我和你保证,我会负责让我们的关系变好。”
    点头。
    沉默。
    片刻。
    背后很低的嗓音在说。
    “夸俄罗斯女人丝袜漂亮时,小法兰西也在想小画眉,想着,黑丝袜要是穿在小画眉身上,命运肯定会很悲惨。”
    “怎么悲惨了?”低声问着。
    贴着耳廓的声线:“你说呢?”
    瞬间,扬起嘴角,笑,一边笑一边躲避他气息,嘴里说着嘉澍,别,痒,嘉澍,都说痒了,这话换来了局促的喘息声,开始一缕一缕最后成片成片落于她脸上,鬓角处,颈部处。
    眼镜第二次掉落在地上。
    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得走了。”
    “好。”
    嘴里说好的人手却丝毫没放开的意思。
    林馥蓁再低低说出,嘉澍我得走了。
    “嗯,小心一点。”
    “嗯。”
    还是没放开手呢。
    “嘉澍,我得走了。”
    “听说行程有观看斗牛舞表演。”
    “嗯。”
    “小画眉。”
    “嗯。”
    “在观看表演时目光不许落在斗牛士身上,就看那只牛好了。”
    斗牛舞表演不看斗牛士,看那只牛做什么?
    “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放开你。”
    再这样下去她可要迟到了。
    “好。”无奈回答。
    还是没有放开她呢。
    “小画眉,我刚刚希望你不答应,这样一来你就走不了了。”他很是认真的说着。
    这是什么话,她又不是去玩。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顿脚。
    他这才松开她,随之,拉住她的手。
    低声说着:“我明天上午要飞吉隆坡,接下来行程都安排很满,我们晚上一起晚餐。”
    说什么傻话呢,她哪有时间和他一起晚餐。
    “是不是晚餐过后,再开一个房间。”她笑着说。
    “是,我让酒店留了房间。”连嘉澍说得像模像样的,“我上个月拿到飞行执照,从尼斯飞巴塞罗那还不到一个小时,来得及。”
    四辆车一字排开,缓缓行驶在前往摩纳哥港口的海港公路上,萨娜来了,罗斯家也派人来了,一行十几人,林馥蓁坐在第三辆车上。
    如果不是索菲亚第三次敲门,也许在糊里糊涂中她就答应了他,陪他晚餐,晚餐过后跟他去酒店房间。
    真疯狂,难舍难分时她甚至于想着和连嘉澍从窗户离开,去敲响玛莎家的后门,从玛莎家后门离开。
    是不是?所有二十岁陷入爱恋的人都会像她和他那样,需要不断在彼此身体找寻依存感,这种依存感被称之为“性”,扣除“性”这部分,两人间的情感还剩下多少?而那剩下的部分能不能支撑往后漫长岁月的朝朝暮暮?是不是?林默和兰秀锦从一开始也像她和连嘉澍一样……
    闭上眼睛,强行让自己去忽略这两个名字。
    连嘉澍所带给她的悲伤和甜蜜如两个极端,来势汹汹,上一秒冰下一秒火。
    光是发生在房间短短十几分钟就让她倍感疲惫。
    疲惫却又是甘之如饴。
    车子往埃兹方向的海港公路行驶,到了最热闹的海边浴场区,连嘉澍让浩二放缓车速。
    身体微微往车窗倾斜,车窗外有一对年轻男女在自拍。
    男的拿着自拍杆女的手比出v字型,两人头挨得很紧,拍完,又开始换姿势,自拍杆由女的拿,两人单手举到头顶上,比出心字型造型。
    那对年轻男女很好地诠释出“我们现在在恋爱中”的状态。
    纯粹幼稚平淡温馨。
    那也是连嘉澍理解中的恋爱模式,在合适时间遇到;合适时间确定关系;合适时间步入结婚礼堂;合适的时间点等待着下一代来临。
    偶尔,他也曾经想过自己未来一半的形象,那应该是一名温柔的女性。
    温柔的女性形象?心里苦笑。
    膝盖处还在隐隐约约疼痛着,林馥蓁再一次让他体会到作为拿过青少年帆船赛洲际冠军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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