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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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舒茵没跑多远,她跑到了王争家过去几栋房子前头,就没有再跑了。
她靠着墙坐了下来,心口还跳得厉害,脑子也乱糟糟的,她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地吐气,尽量让自己放松。
“汪!”后面传来了大狗呼唤她的声音,柳舒茵没有出去,她伸着爪子揉弄了一下被液体打湿的毛发,紧绷着身体往墙壁更贴进了几分。
“欢喜妹妹,你为什么要跑?”大狗即使没有看见猫,但那气味却瞒不了他,他站在离猫很近的地方,也不再靠近,明明是一只大狗,但这个时候,他说话的声音却含了些委屈,“你明明说要陪我的,为什么要跑?”
柳舒茵呼出一口气,脑袋靠在墙上小声地说:“王争看上去不喜欢我,他不可能养我的。”
就算他要养,她也不让他养了,她要走!反正闷葫芦已经有了新宠,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柳舒茵承认她嫉妒了,又嫉妒又委屈,她感觉被闷葫芦背叛了,她那么珍惜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却随随便便地在她走后养了新的宠物,换老婆也没有这么快!
“他不养你我养你!”大狗听了她的话,急切地说。
柳舒茵听着,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什么啊,说这种话的,居然是大狗,“你要怎么养我?”虽然极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许的哭腔。
大狗认真地说:“只要有我吃的,就有你一口,我的窝也够大,你给我的布娃娃还在,你能抱着它一起睡觉,我睡相很好的,不会乱蹬乱踢…………”他一项一项地说着,声音低了下来,带上了哀求,“不要走好吗?明明之前在一起那么开心,为什么要走?”
“我也不想走、”柳舒茵抽泣着打了一个嗝,“他们都不认识我,叶鸣舟还放狗吼我!”
大狗刚想说什么,王争追了上来,“毛毛!赶紧跟我回去!!!”
“汪!!”大狗叫了一声,拔腿就想跑,王争一个飞扑,抱住了大狗的后腿,“你皮痒了是吧!还想跑?!”
“汪汪汪!!”大狗对柳舒茵的方向使劲叫了起来,“欢喜妹妹,一定要回来,王争不养你我养你!我养得起你!”
“瞎叫啥!赶紧住嘴,整得好像我虐待你一样!”王争气死,拽着大狗的项圈就将它往家的方向拉。
“呜呜汪……”大狗四肢抵着地,负隅顽抗。
“我操,你你你,气死老子了!你干啥呢?你也发情了??”王争气死,“赶紧回家,这边没妹子!别瞎嚎!”
“毛毛哥,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柳舒茵小声地出口,在气头上的王争并没有注意那小到不能再小的猫叫声,倒是大狗,听见后,慢慢地放弃了挣扎,“汪汪!”一定要回来,我等你啊!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某个方向,就被王争给拖了回去。
柳舒茵在原地发了许久的呆,平缓了心情,才慢慢站了起来。
刚才被那狗吓得,到现在腿还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之前和闷葫芦对上的情景,那个时候,闷葫芦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她换了一身皮,他也不认识自己啦,而且还养了新的宠物,就算王争养了她,她能接受闷葫芦那种陌生的目光吗?
跟那样的闷葫芦对上,每一天都是煎熬吧?
有多想不开才会有刚才那种打算,柳舒茵甩甩脑袋,把眼泪憋回去了。
别哭了,柳舒茵,你总是这样,老是哭,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坚强一点,他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没了这一个,还能有下一个,没啥大不了的。
对,没啥大不了的。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和王争家相反的地方走去。
抱歉啦毛毛哥,虽然你说的话很诱人,但我反悔啦,抱歉。
柳舒茵在心里这么说着,心脏隐隐作痛。
她垂头丧气地走到那条小路上,正盘算着未来怎么办,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欢喜。”这是在叫她的名字。
柳舒茵僵住,她停住脚步,扭头看去,是叶鸣舟,他手里还拽着那条蠢蠢欲动想冲她扑过来的狼狗。
他在叫谁?这里又没那只暹罗,他这又是在叫谁?
这个名字是已经给了那条狗了吗?柳舒茵想到这个,心里一阵钝痛,哈,真是的,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她转回脑袋,快步朝前面走去。
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好了!让他和他的“欢喜”
相亲相爱好了!!
柳舒茵憋着一股气,只想赶紧远离他,没想到没跑多远,她就感觉身后一阵发凉,她禁不住回头望去,就看见那只狼狗张着血盆大口冲她跑了过来!
她忍不住抬头朝叶鸣舟看去,距离隔得远,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站在原地看着那狗朝她冲过来的样子非常刺眼!
柳舒茵咬着牙,猛地回头,用更快的速度朝前跑去,然而她终究不是很习惯用猫的身体奔跑,那狼狗又跑得那样快,很快她就被它追上了,她吓得爪子都软掉了,速度一慢下来,更是被它堵得无路可去。
那狗张着血盆大口冲到她前头将她的去路堵住了,“嗷呜!”狼狗呲着牙,眼神凶狠地看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柳舒茵四肢软绵绵的,想转头跑,却一时不听她使唤,她看着狼狗那脸,“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哭声本来还含在喉咙里,然而随着狼狗的靠近,瞬间大了起来,变得撕心裂肺,“喵嗷!哇嗷!”她自暴自弃地坐到地上,身子一抽一耸地配合着她的哭声,反倒吓得狼狗后退了一步。
“别哭啊!”狼狗说话的声音还有些稚嫩,是个清脆的少年音,“我是人民警犬,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你没犯事我又不咬你,咬你要挨批评的。”
柳舒茵耳朵动了动,微微有些惊讶地睁开了一些哭的眯起来的眼睛,瞧它,“可是、可是你吓我!”她哭声更大了,听在人耳朵里,简直就是撕心裂肺都形容不了的魔音。
“没吓你,是你自己胆子小。”狼狗说。
柳舒茵不管它说什么,哭声都没有一丁点的减弱,这也是有了发泄的意思。
“你哭啥啊,有啥好哭的,又没咬你。”顿了顿,狼狗哄道:“好了,别哭啦,你看你这么脏,哭了以后脸更脏了,明明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把脸哭花了可就没人喜欢你了。”
“要你管!”狼狗说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不要、谁喜欢我!反正没人喜欢我!”
她睁开泪眼婆娑的眼睛,恨恨地盯着眼前收敛了凶相的狼狗,“你别拦我,让我走!”
“不行啊,那个衰头让我堵你,不让你走。”狼狗低下脑袋,对她小声说,“好啦,衰头过来了。”
衰头?柳舒茵抬眼见这狼狗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慢慢扭头,跟它一起往后看过去,是叶鸣舟。
他沉默着走过来,在她身后极近的地方站定,柳舒茵抽泣着扭过了脑袋,爪子撑在地上,勉强地站了起来,“你走开啊,别拦我…………”
她话还没说完,叶鸣舟的手就盖了过来,将她盖了个满头满脸,就跟以前一样,手指指腹擦着她的脸颊,“欢喜、”他低声叫了一声,伴随着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气,“回家吧。”
柳舒茵抽泣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她伸着爪子,按住了他摩擦自己脸颊的手指,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欢喜…………是在叫她?
在叫她…………?怎么可能,她明明不是那只暹罗猫,他为什么会叫她欢喜?
他认出她了?不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不可能认出来的,她现在根本就是另一个品种了啊,他是有多眼瞎才会把两个完全不同的猫当成一样……
……难道她是代替品?
柳舒茵糊涂了,一时之间也没反应。
叶鸣舟将它抱了起来,也不顾她浑身脏兮兮的将她搂进了怀里。
一股男人特有的浓厚气息钻进了她的鼻子里,让她回过了神,他身上还有汗湿,胸前也湿了一块,味道却不难闻,反而有那么点……好闻,柳舒茵垂下眼睛,最后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那张脸上已经湿得不能再湿,她没想到猫的泪腺也是这么发达的。
不可否认的是,叶鸣舟抱着她,浑身被他坚硬滚烫的胸膛和手臂包围,她那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好像烟消云散了,还有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叶鸣舟抱她回到了屋子里,那屋子里头她的那些东西还维持着她走之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那狼狗跟他一起进了屋,叶鸣舟将柳舒茵放到地上,安抚似地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就起身走到餐桌旁边,弯腰从底下拉出一个麻袋,朝一个铁盆里倒了满满的狗粮,狼狗“呜”了一声,跑过去埋首吃了起来。
叶鸣舟还伸手从它的脖子往下,摸到了尾巴根那块儿。
柳舒茵看着,心里又难受了起来,她撇开脑袋,不想看这样其乐融融的投食画面。
叶鸣舟喂了狗,就转身进了浴室,柳舒茵看着闯进她视线的叶鸣舟消失在浴室门口,随之而来的,是放水的声音。
柳舒茵蹲坐着,低下头看着木质地板的纹理,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涌出来掉在地板上。
不知道是为叶鸣舟捡了她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说不出来却用身体来体会至深的缘由哭。
“你怎么总是哭哭啼啼的。”那狼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蹭了过来,那张有些可怕的脸凑到离柳舒茵极近的地方,她都能感觉它喷出来的热气,“你别管。”她小声地嘟囔着,伸爪子擦了一下脸。
“你别擦了,这脸越擦越脏。”狼狗说。
“你走开啊!你真讨厌!”柳舒茵音量提高了几分,抬起脑袋冲它叫道。
“好,我走,我也不想管你,你哭的话别发出声音,我吃饭呢。”狼狗说。
柳舒茵恨恨地看了它一眼,又低下了脑袋。
这个时候叶鸣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来,将她带到浴室里,放进已经调好温水的盆里,开始给她洗澡。
柳舒茵用力地看着身下的脸盆,心想,这是她洗澡的盆,叶鸣舟他居然给别的猫用!
她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吃自己的醋,现在跑,她又该死的舍不得,不跑留在这里又泛堵!
柳舒茵憋着一口气,伸爪子朝水面一拍,水溅了出来,溅了叶鸣舟一腿。
叶鸣舟揉搓她脊背的动作顿住了,柳舒茵站起来,爪子勾着盆边缘,就要爬出去,他反应过来,将她按住,抱回到了盆中间。
柳舒茵不想配合他,就使劲捣乱,身上的沐浴露不仅蹭了他一身,盆里的温水也被她折腾得泼出了大半。
叶鸣舟单手将她抱起来,重新换了水,硬是将她洗了个干净。
这期间,她也没敢挠他,虽然恼他,气他,她也没有对他动爪子,她现在对叶鸣舟的印象,还是节俭的要命的家伙,要是挠到他,舍不得去打狂犬疫苗,最后得狂犬病怎么办,一想到这个,即使心里再委屈,她都好好地收起爪子,不敢和他的皮肤直接接触。
他将她用毛巾擦了擦,柳舒茵注意到他用的毛巾也是之前给她擦的。
再闹腾,她也没了力气,她饿死了,不仅是因为饿,还因为她使劲闹,叶鸣舟都没反应的样子,让她感到了泄气。
作者有话要说: biu补完了,粗长吧233333今天的也算进去了哈哈哈哈(挺胸
渣金:不好意思这里是大金毛的专场qaq
大狗:汪!
☆、no.29回来
重新回来, 柳舒茵的心情已经变了, 她看着叶鸣舟给她倒的一大盆猫粮,恨恨地想, 当哪只猫都能吃这么多吗!
虽然别扭, 但是她还是去吃了,她肚子已经很饿了, 再别扭, 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受不了了。
叶鸣舟坐在饭桌旁边看着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狼狗的狗头,“明天回去。”他的目光还在猫身上, 这话却是对狗说的。
狼狗“呜嗷”了一声作为回应。
柳舒茵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恨恨地继续吃, 猫粮在她嘴里吃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跟那狗倒很多话啊?她刚来的时候, 屁都不打一个!讨厌死了!
不知不觉,她就吃掉了一大半的猫粮,再要继续吃的时候, 她却没了胃口,她看着叶鸣舟的手还放在那狗的背上,心里咕噜咕噜地冒起了酸泡。
她吐掉嘴里的猫粮,喝了些水, 就跑到了那个放杂物的房间。
这里放了挺多东西,很多东西都落了灰,柳舒茵爬上了已经少了好几袋的猫粮堆上,尾巴圈在身边, 闭眼打算睡觉。
睡着睡着,狼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柳舒茵本来忍着不想去理它,但它那热乎乎的口水滴到她鼻子上的时候,她就再也忍不下去了,“你神经病啊!你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