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节

    景杉像是早已经确定了安安的身份般,“我知道,她是我的女儿。”
    梁柔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是一种像是身上爬了蛇那样的感觉。不适恐惧
    景杉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几步走到梁柔身前,他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充了血,他喃喃自语,“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相比于景杉的激动,梁柔却在那一阵不适后,冷静下来,等着他的下文。
    景杉狂躁的抓抓头发,“我记得是你,但醒来身边的人却是她我以为自己记错了她说的信誓旦旦,我没办法反驳。”
    “她?”
    “张曼清,是张曼清!”景杉像是得了癔症,站在原地,不断的呢喃。
    当初他喝了壮阳酒,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左拐右拐摸进了房间,床上的女人无知无觉,所以他就放纵了自己。当时他其实是有意识的,看到的人,是梁柔。上学的时候景杉就对梁柔有好感,她那时候干干净净的学霸模样,人有柔弱,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只是景杉不善言辞,不敢表白。后来梁柔休学,他心里遗憾了很久。那晚的事,其实算是他接着酒劲儿圆了多年的觊觎。
    只是没想到晨起,他身边躺着的人,会是张曼清。
    张曼清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昨晚的人是她,景杉想破脑袋,也不敢说出自己是冲着梁柔去的。毕竟清醒过来,他心里清楚,梁柔是嫁了人的。
    他以为是张曼清
    这么多年虽然有时候会回忆当时状况,但都是他自己在意淫,从没当真过。
    梁柔心里疲惫,关于当年的事,她已经不想再深究了,只是问,“你后来为什么帮我?”
    如果景杉一早就知道,那么后来他对她的所有帮助就可以解释为别有用心,也可以解释为居心叵测。
    景杉一头一脸的汗,他慌忙解释,“当时有了那一晚的荒唐之后,张曼清就说要嫁给我。我不喜欢她,又推脱不掉,就说我心里一直喜欢的人是你。后来后来我看她欺负你,就以为是我当时说的话被她记在了心里,才会报复你。我根本不知道安安是我的如果知道我我我”
    他完全说不下去了。
    景杉愧于面对自己,当初他心里其实是有龌龊的,但当他醒来,被张曼清指认之后,他就怕了。他那时也才刚刚进入中心医院,前途无量,不可能因为个人感情的事情毁了自己的前程。张曼清不断的纠缠,开始的时候,景杉懦弱只敢推诿。后来张曼清咄咄逼人,甚至说他要是不同意,她就要把事情闹出来,就是要让景杉娶她。
    景杉怕了,就对着张曼清演戏,说自己深爱梁柔,其实不过就是大学时的爱慕,远没有到深爱的地步。但景杉表现出深爱的样子,想让张曼清死心。
    他当时其实有想过这样算不算祸水东引,他不断的重复自己喜欢的人是梁柔,就不断的加剧张曼清心里对梁柔的愤恨。
    为了自己的前途,他顾不了那么多。
    结果果然,在景杉不断的袒露心声下,张曼清对梁柔恨之入骨。不再纠缠景杉,让景杉得以彻底摆脱出来。
    后来还是因为张曼清跟唐钦一起因为火灾被救,景杉才知道梁柔的遭遇。
    他帮了梁柔一些忙,都是对当时自己做些亏心事的补偿。
    但是谁知道老天爷如此戏弄,景杉一直在想,这么多年,他明哲保身,很多事情不敢公开,蓄意瞒着。要是当年他就有勇气承担事实,让张曼清拿出证据,不是以隐性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会不会就不会闹这么大的乌龙。
    安安今年都已经七岁了。
    他这个父亲,才知道真相。
    梁柔揉揉额角,她其实发现了,不管是张曼清还是景杉,他们说出来的话,都是隐去了自己最龌龊的地方。这无可厚非,任何人都会本能的美化自己。
    这些年景杉能毫无心结的跟张曼清在一个科室里共事,无非是为了他的事业,不想让他跟张曼清的私事闹大。不断的给张曼清洗脑的工作,大概也是景杉做的,让张曼清以为梁柔在背地里对景杉多有留情。
    如果说张曼清是一把伤人的刀,那么景杉就是缩在她身后那个拿刀的人。
    尽管此刻,景杉将自己说的很无辜。
    梁柔突然觉得大概光风朗月的人一旦被撕下那一层伪善的皮之后,露出来的真面目,比元彰那样真的把恶写在脸上的人,更令人心上厌恶。
    转身打算走,该了解的事情已经了解了,梁柔只有一句话,“我们的婚事,取消吧。”
    梁柔连面对景杉,都不是很愿意。
    景杉猛地拉住梁柔,“过去是我错了,可是现在安安是我的女儿,你难道还要带着她远离我?”
    楼下,聂焱正皱眉抽烟,突然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
    “你?”看到赵湘,聂焱尽管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说难听的话,因为知道,赵湘对梁柔来说,地位不同。
    赵湘看聂焱的目光,就跟看地上的臭虫没什么区别。
    她厌恶的说:“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赵湘拿了一枚u盘,聂焱的房车里就有电脑,将u盘往电脑里一插,密密麻麻的名单就显示了出来。这些年基海兆业在各国都有资产,与当地官员的联系名录,还有就是一些财产转移到苏格兰去避税的途径。
    这东西可谓基海兆业里的机密,聂焱也是在加拿大的时候,才接到聂兆忠的传输,让聂焱利用在国外的时间,把这张表格里的人还有金钱关系,调整一下。
    其实这东西现在已经用处不大了,当时聂焱还怀疑聂兆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大批量的修改调整,现在聂焱明白了,因为聂兆忠发现,这份东西被人窃取了。
    当初聂兆忠带着赵湘去美国,聂焱是知道的。
    对于父亲的风流韵事,聂焱懒得管,但是赵湘这次拿着这东西来,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聂焱眉头一挑,危险的打量着坐在房车里的赵湘。
    赵湘面对聂焱的逼视,腰杆挺得直直的。她从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女人,一生雷厉风行,能做到主任医师的位置上,绝不是心智软弱之辈。做医生的,见惯了生死,早已经练就了钢铁般的意志。聂兆忠可以捏住她丈夫儿子来逼迫她委身跟随,但是她却绝不会就此屈服。去美国的那段时间,赵湘全身细胞都紧绷,部署周密的窃取了这份资料。
    拿到手后,赵湘直接跟聂兆忠摊牌。
    赵湘能全身而退,让聂兆忠在回国后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不再打扰她的生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份证据,而不是所谓的基海兆业危机。
    聂焱阴鸷的目光投在赵湘身上,赵湘半分不惧,对聂家人,赵湘的恨意刻骨。
    “你想要什么?”聂焱冷冷的问。
    赵湘一双眼睛里充满恼恨,不岔的开口,“放过梁柔!她是我的儿媳妇,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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