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节
这话说的饶有深意,也就是说靖文燕既便在琴音上输于卫月舞,其实最多也算个平手。
这话打消了靖文燕的疑惑,当下恭敬的向涂皇后示意:“谨尊娘娘旨意!”
说完从丫环手中抱过琴,走了出来,卫月舞自退到一边,重新入座。
靖文燕这次弹奏的却是一曲残卷,后面部分应当是她自己续的,延续了前面部分的风格,优雅中透着淡然,极是适宜今天的宴会。
一曲毕,众人喝彩,只是有了之前卫月舞的对照,原本算得上出类拔萃的靖大小姐相对稍稍逊色了一点,但因为靖文燕之前的画舞实在惊艳,大家心里上都觉得靖文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就有人表示,两人在琴艺上面棋鼓相当,至于舞上面,则是靖文燕完胜。
卫月舞一直含笑听着众人的评述,脸色稚气中透着几分温雅,极是大度,算得上是荣辱不惊。
这样的赞誉连一向被人称赞惯了的靖文燕脸上都不由稍稍露出一丝得色,虽然稍纵既逝,但还是落在了文天耀的眼中,比照了两个人的反应,脸色淡冷下来。
“既然已经有两人表演过,那么也请其他世家小姐上来表演一下,图个热闹!”涂皇后微微一笑,将一切尽收眼底。
皇后娘娘这么说了,自然有些世家千金不放过这么一个表现的机会,在场的不但有那几位世子,而且还有皇子、太子,能有这么一个机会,在众人面前展示才艺,不管如何都是一件上佳的事。
虽然前面有了靖文燕和卫月舞两个绝俗的表现,但那些世家小姐个个聪慧的很,许多都避开了歌、舞一项,既便真的撞上,也会独树一帜,另辟蹊径,总得来说,还真是百花齐放,喝彩声不断。
因为气氛热烈,再加上卫月舞之前也算是出了点风头,一桌上的几位小姐很是热情的劝情,再有赵若娥也过来劝了酒,卫月舞稍稍喝了点,已觉得有些头晕,双颊也不如的热烫了起来,就趁着没人注意,到外面稍稍醒醒。
外面的天空已完全暗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飘起了点点雪花。
雪并不大,在灯光下透着五彩的盈润,极是漂亮,一片片随风落下,被外面冰冷的空气一扫,卫月舞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冷了!”金铃忙道。
“没事,就稍站站!”卫月舞摇了摇头,大殿内的气氛太热烈,以致于素来爱清淡的她有些不喜。
脚步轻移,顺着灯火通明之处走去。
路边早已挂上了各色灯笼,比之她上次看到的更多,因为这会还没有从大殿里出来,只有少数的几个人随意的走动,倒是清静的很。
远远望过去,这一路灯光延行的极长,弯弯曲曲的,有时候还往高处延伸,应当是往一些楼阁中穿过,卫月舞看的兴起,就随意的走了过去,离大殿的门口,渐渐的远了起来,里面的丝竹之声也渐听渐远。
外面的冷风一扑,脸上的红晕稍退,头脑也变得清醒了起来,站定在一棵树下,看着树上挂着的一只大灯笼,微微沉吟起来。
“小姐,侯爷那边怎么没声音?”金铃站在卫月舞背后,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忍不住问道。
卫月娇发生了这样的事,卫洛文那边没有丝毫的消息传过来,也着实的令人生疑,而皇后娘娘回来的居然也这么早。
“二皇子侧妃吧!”卫月舞水眸一闪,柔声道,“这样的情形下,必不可能为正,况且三姐的身份也不够,二皇子纵然多病,但必竟是皇子,这正妃之位又岂能让庶女为之!”
这事闹的众所纷知,父亲那里纵然不愿意,也只有让卫月娇嫁给二皇子一途,否则卫月娇就只能以死谢罪。
卫月娇会死吗?卫月舞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嘲讽,卫月娇当然不可能会死,只是嫁给一个马上就要“死”的病殃子,恐怕也不是她所想吧!
如果不想嫁给那个病殃子一般的二皇子,那就是要马上应变了,否则等宫里的诏书正式下达之后,想再改也必定不能够。
不管是冬姨娘和卫月娇都不会甘心的吧!
而照正常的流程,明天皇后娘娘就有可能下旨,所以只在今晚上……
“一会出宫的时候,多注意一下我们的马车,也有可能三姐的马车还停在门口。”卫月舞若有所思的道。
“三小姐不是被送回去了吗?难道用的不是我们府里的马车,还是皇宫里直接送过去的?”金铃下意识的反问道,看到卫月舞盈盈一笑看着她,才知道自己问的有多傻。
出了这么大的事,宫里总要派人去向太夫人说明一声,宫里另派马车过去,原也是正当,当然也有可能是宫里另派了宫人押着卫月娇一起回府。
所以,卫月娇的马车还真的极有可能落在宫门处。
“府上三小姐是被宫里的嬷嬷押送回去的,用的是府上的马车,六小姐还真是弄错了!”一边的假山后突然走出了一个人来,卫月舞猛吃了一惊,金铃眼神一闪,急忙挡在了卫月舞的身前!
第四百六十九章 你娘是不是偏爱兰花
一身浅黄色的锦袍,长身玉立,站在灯光下英俊的文天耀,莫名的竟让卫月舞生出几分熟悉的感觉,眸底扬起一股淡淡的波澜,但随掩压在幽深的美眸之后。
文天耀的眉眼长的很英俊,只是往日被隐在他威严的仪表之下,几乎很少有人敢直视观察他的容色,但此时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文天耀比起往日竟然多了几分温和,虽然不似燕怀泾那种温雅如玉,但却也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
“太子殿下!”卫月舞示意金铃让开,恭敬的退后一步,福了一礼。
“卫六小姐不必客气!”文天耀微微一笑,“听闻方才卫三小姐在宫里出了事,据说当时卫六小姐也在场,这谁是谁非应当看的很清楚吧?”
这话听起来温和,但话里面的意思却很难让人回答。
卫月舞略一沉吟,道:“殿下此事谁是谁非,原谅月舞才疏学浅,着实的看不清楚,月舞对宫闱之此,并不熟悉。”
她既不说谁是,也不谁不是,这宫闱之事,有许多的确不能只看表面,卫月舞的话回答的虽然圆滑,但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文天耀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卫六小姐小小年纪,回答的居然这么老道,实在是让人惊讶,难不成卫六小姐在外祖家,也时时如此机智周旋?”
“外祖家的日子是月舞过的最平和的一段,殿下应当也听闻,进京途中,月舞差一点死在路上,在没人帮得了自己的时候,唯有自己机敏一些,才可以活得长一点!能避开麻烦,还是早早的避开为是!”
卫月舞坦然的道,一双水眸微勾,似笑非笑之间却透着几分疏冷。
谁也不是笨人,更何况这位宫中的太子,看起来今天的事,这位太子是怀疑起自己来了。
“卫六小姐很直率!”文天耀不以为逆的点点头,目光落在卫月舞的脸上,灯光下,那张清丽的脸上带着未消退的红晕,竟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妩媚,水眸流转之间,一片潋滟,动人心魄。
“卫六小姐为什么把之前我赐给你的凤簪转送给了你四姐?”这话问的很突兀,跳跃度太大,以至于卫月舞愣了一下,才想那只凤簪的事。
“殿下手下的内侍弄错了,月舞自然替殿下送到四姐手中,四姐才是要进东宫的人。”卫月舞不慌不忙的道。
不说文天耀故意的,也不说文天耀弄错,只说内侍弄错,怎么说这事的错处都跟文天耀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