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我突然觉得没脸转过去。”感动完甚至还小小哭了一下的小鲜肉悄悄说道。
    何闻意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背,手上的戒指十分瞩目,至少姜美昕和田心齐齐挑眉,田心更是从蜜汁微笑迅速变脸成审视。
    何闻意和母亲对视了一眼,心虚的低下头,推了一下晏谈和他保持了两步的距离。
    哼,欲盖弥彰,更辣眼睛了。田心摸了摸已经十分“壮观”的肚子,觉得孩子还在娘胎里就受这种甜蜜暴击十分要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蛮久的,送上分量很足的一章~ 我发誓我明天会准时八点更新!
    其实我们意意心里也很苦的呀,对婚姻也是很不信任的,也就是那个人是晏谈她才会答应,换个人就不好说了~(被作者君遗忘了好久的小梁同学哭出声来)
    这个惊喜大家都没想到吧~ 晏谈母亲之前死活不肯来北京,这沟通工作当然是我们小姐姐亲自飞去四川做的,包括晏院长也是,晏谈对他始终觉得有愧,所以何闻意把人都请过来了,所以得知晏谈要带她去别的地方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小惶恐的,要是我们谈弟弟要玩私奔半天可怎么办哟~
    第121章
    二十一岁生日这一天, 可以说是晏谈从记事起到现在过得最圆满的一个生日。
    大家围坐在何闻意家的餐桌旁, 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 大多出自晏院长和晏谈生母之手,摆在餐桌上就变成了泾渭分明的杭帮菜与川菜。
    为了邀请这两位对晏谈而言十分重要的人,何闻意废了不少心思。她一开始先是飞去了杭州, 邀请晏院长之前先去见了院长夫人,那些晏谈无法开口说出的抱歉她都说了,院长夫人倒从来没有埋怨过晏谈,她怨的从来都是顾不上回家的丈夫。何闻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动院长夫人带着孩子到北京来看病, 与此同时她也联系好了相关方面的专家给晏院长的儿子会诊,因此晏院长其实是从医院直接被接过来的。请了晏院长, 何闻意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晏谈的生母刘静娥。
    刘静娥不愿意来北京, 这是从晏谈让乔律师去请她时她就明确表示的, 晏谈最后是请乔律师想了办法安排母亲到县里一家疗养院上班, 包吃包住还有工资可以拿,平时也就是照顾照顾院里的老人。何闻意到了成都后转乘大巴来到刘静娥所在的疗养院,一开始她还是拒绝, 何闻意也是铁了心就住在疗养院里好几天, 最后用一句“他连自己到底是哪天生的都不知道”打动了刘静娥, 同意到北京来给晏谈过这个生日。
    对于晏谈生母刘静娥来说,晏院长是大恩人,如果不是他晏谈如今都不知道会在哪里,因此在她被接到何闻意家里初次见到晏院长后的第一反应是下跪感谢。
    晏谈这一晚上格外的兴奋,筹光交错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吃完饭田心闹着要切蛋糕, 那个蛋糕是祁夜订的,看起来十分精致。刘静娥这辈子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蛋糕,漂亮得让人觉得吃了都是种罪恶。
    晏谈切了蛋糕第一块就先给姜美昕,不过田心和祁夜打赌尽管晏谈表面恭恭敬敬的叫着阿姨,内心说不定早就喊妈了。第二块给了晏院长,院长接过蛋糕拍了拍晏谈的肩膀颇为欣慰,一句“的确是长大了”让晏谈眼眶又红了一些。第三块蛋糕晏谈切了下来,何闻意和他对视了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将蛋糕递向刘静娥。
    “妈,吃蛋糕。”
    刘静娥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在何闻意笑着搂她的胳膊说晏谈请她吃蛋糕时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接过那块蛋糕,她害怕自己接得不够快被孩子嫌弃。晏谈笑了一下,继续去切蛋糕,叉了一小口蛋糕放入嘴里的刘静娥却是越嚼越觉苦涩,最后忍不住泪如雨下。
    估计是害怕自己这个时候哭起来显得晦气,刘静娥在眼泪涌上来的瞬间转过身去,何闻意给她递了张纸,她悄悄擦干眼泪转过身,在晏谈头来询问的目光时报以一笑。
    这是晏谈第一次见刘静娥对自己笑,之前她一直都是拘谨而无措的。
    晚上十点多大家也都觉得差不多要散了。田心因为怀孕身子重已经提前被林洵接走了,何闻意要送姜美昕回家,祁夜则代劳送晏院长去医院,大家都是有意的把空间单独留出来给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
    送姜美昕回去的路上,姜美昕盯着何闻意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看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
    何闻意家里只剩下晏谈和刘静娥两人,刘静娥抢着去收拾东西,仿佛只有手上有事可做才不会陷入尴尬。
    “有洗碗机,不用洗的。”当刘静娥准备开始洗碗时,晏谈轻轻说道,继而走过去卷起袖子把洗碗池里的碗一个个放进洗碗机。
    “哦、哦。我、我不太懂。”刘静娥有些讪讪,害怕因为自己的不懂让晏谈厌恶。
    “您去客厅坐会儿吧,我给您泡茶。”晏谈脸上未见厌色,说话也很温和。
    刘静娥在沙方上坐着有些惴惴不安,晏谈端着茶过来时她更是直觉得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面对,接过茶杯后也只有紧紧握着。
    “您在疗养院,工作得还习惯吧?”晏谈轻声询问,就坐在刘静娥身旁。
    “挺好的,什么都很好。”刘静娥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晏谈问什么她答什么。
    “好不容易来北京一趟,不然您就多呆一段时间?如果适应的话......”晏谈和刘静娥说话时语气会不自觉的放慢,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刘静娥却是摇了摇头,一口咬定自己还要回去工作。
    “那好歹,您留下来过年?”晏谈叹了气也不强求,退了一步征求她的意见:“年三十的时候我要去录春晚,等到初一放假可以一起出去玩玩,您想去哪儿都可以。”
    刘静娥听说晏谈要去录春晚有些惊奇的看他一眼,往常她也就是在电视上看个春晚,总觉得那是很高端的一个东西,没想到自己生的儿子也能上。她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手有些不安的绞了绞自己的衣角:“不了吧,我得回去。”
    问她为什么回去,她答不出,可就是不肯松口留下来。晏谈明白一切急不得,只好平复了一下心情说起别的事:“我要结婚了。”
    “什么时候?”刘静娥大惊,在乡下儿子结婚家里是要出彩礼和三金的,她飞快的在大脑里盘算自己手里头存了多少钱,越算越心惊、越算越羞愧。
    晏谈可不知道刘静娥在想什么,只是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年轻,便笑着回答:“或许明年吧,能领证了就结。意意今天答应我的求婚了,我特别开心。”
    晏谈说这话时笑得特别开心,就像一个在幼儿园拿到了大红花的孩子跟母亲炫耀。
    “小何......是个好姑娘。”刘静娥沉吟了一下,她知道何闻意家庭条件好,也知道何闻意对晏谈好,可她还是很担心:“我听说这个房子是小何的?北京的房子特别贵吧,你是不是还没凑够钱买房子?还差多少?”
    刘静娥说这句话时是下了巨大的决心的,在村里哪个男孩子结婚家里不给准备房?可北京和家里不一样,但她已经下定决心,哪怕是去卖血、去卖器官她也要把这钱给晏谈凑上,不能让他在女孩子面前丢了份。她是个乡下人,她不懂法,这是她能想到最可行的办法。
    “房子买好了,是个小三层,明儿我赶完通告带您去看看?您要是得闲就过来住。”晏谈笑着回答,心里或多或少因为刘静娥的追问存了暖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静娥才去正视晏谈和家里那些男孩子的与众不同,她开始想是不是应该感谢他爸,如果不是那样晏谈这样好的孩子是不是也和家里的哥哥们一样要么面朝黄土背朝天、要么就是小小年纪远赴他乡打工。
    从这个孩子被他的父亲已几百元的“巨款”卖给别人起,他们一家和这个孩子就再也不是一路人了。
    晏谈不知道为什么刘静娥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了,他依然捡了好听的话想哄她开心,可也没什么成效,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何闻意回来。三人在客厅说了一会儿话,何闻意就先带刘静娥去洗漱安排她休息了。
    等何闻意自己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晏谈已经换好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了。
    “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何闻意走过去一把捧起晏谈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对视一眼后低头亲了他一下:“生日快乐。”
    晏谈身子往前倾了一点,整个人靠在何闻意怀里后抬手搂住她的腰:“谢谢,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何闻意把手放在晏谈的脑袋上,□□了一下他的头发,安慰道:“以后会越来越好。”
    晏谈轻笑,回道:“只要你愿意陪着我。”
    ......
    第二天一早晏谈又彩排去了,何闻意非常仗义的揽过照顾刘静娥的活儿,说起来也因为对何闻意没有所谓的愧疚,刘静娥倒觉得两人相处起来更好些。何闻意带着刘静娥粗略的逛了逛北京的著名景点,还负责给拍照和解说,也不知道姜美昕看到这个画面会不会心酸。
    晚饭是三个人一块吃的,吃完后晏谈就带着刘静娥去参观新买的房子,何闻意照常陪同。本来一切都还算完美,没想到回家后刘静娥就提出想回四川,谁劝也不听。
    晏谈很无奈,不知道又是哪里做得不对,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扮演好一个孩子应该有的角色了,可刘静娥却一直无法融入。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位置,我不应该在这里的。”
    谁也不知道据说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刘静娥怎么说出这样有哲理性的话,晏谈做不出强制别人留下的事,当下就买了第二天的机票。
    .......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位置,这样的话在同一个夜晚祁夜也听到了,不过他不是第一次听了,用他的话来说耳朵都要起老茧了,而现在说这话的人正坐在他家里,而他却一无所知。
    “真的不考虑和我回家?”
    祁夜刚打开自己家的灯冷不防听到这句话吓了一大跳,待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叶梦绫你有病吧?你怎么又不请自来?”
    沙发上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坐得端正,身上的衣服也是再规矩不过的正装,年龄明明和祁夜相差不大却无端端透露出一股成熟的稳重。祁夜最讨厌这样的稳重。
    “因为你每次的密码都一样。”叶梦绫耸了耸肩,她指了指茶几上散落着的药瓶,毫不留情拆穿祁夜:“糟糕成这样,你还想让叔叔阿姨担心你到什么时候?”
    祁夜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他大步走过去将那些药瓶全都扔进垃圾桶里,强硬道:“这是之前的,我忘了丢。”
    叶梦绫站起来和祁夜对视,毫不让步:“我是医生。”
    祁夜也犯了犟,指着门口就说:“你又不是我的主治医,看到门了吗?”
    言下之意是让走人了?叶梦绫挑眉,但她知道祁夜的软肋,拉着祁夜抬起的胳膊摇了摇,软下声:“小叶子,我在北京无依无靠的,你就要赶我走?”
    祁夜愣了半晌,说:“不要这样叫我。”
    两人一阵沉默,最后还是祁夜忍不住了开口:“我知道,是老头子让你来的,带我回去又是你的任务吧?就像以前每天给我检查功课一样。”
    叶梦绫摇了摇头:“我看了你的病历,叶祁,我很担心你。”
    叶祁,真是好久都没有听到的名字了。祁夜最后也没有真的赶走叶梦绫,只是那一个晚上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糟糕的是安眠药还全都被他扔到垃圾桶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梦绫就走了,如果不是留了便签说要回南京开个医疗会,祁夜都怀疑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因为叶梦绫的到来祁夜整夜没睡,开工的时候状态自然就不是太好,好死不死的这一天迟祷居然来探班。
    迟祷被盛夏娱乐签下,现在和祁夜就是师兄弟的关系,两人的cp如今正是大势,刚巧碰上迟祷在录一个直播,于是便应粉丝的要求来了一出探班大戏。迟祷甚至精心准备了给剧组工作人员的咖啡和给祁夜带的自己母亲熬的鸡汤。
    祁夜原本状态就不怎么好,迟祷这么一来几次打断他的试戏,他整个人就变得异常烦躁,当着镜头的不知轻重的说了迟祷好几句,最后无视迟祷的委屈自己回房车上去背台词了。
    由于正在直播,祁夜的言行举止毫无剪辑的透过镜头直接放到了网上,等经济公司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舆论对祁夜全是批评,又一轮黑料被轰轰烈烈轮上网,更有网友指出祁夜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极了嗑药的瘾君子,建议有关部门对他进行检查。
    祁夜的父亲看到这条新闻可以用震怒来形容,他在家里发了一大通脾气,等他走了祁夜的母亲才开始唉声叹气问坐在一旁的叶梦绫:“梦绫啊,阿祁的状况怎么样?”
    叶梦绫拍了拍妇人的手,安慰道:“阿姨你放心,他挺好的,我是医生,你相信我。”
    妇人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下楼对叶梦绫说道:“叶小姐,政委让您去书房一趟。”
    叶梦绫点了点头跟着上了楼。
    “决不能让那小子继续胡闹下去!梁秘书,你去想办法把他给我弄回来,梦绫你准备一下让他住到你们医院去。”
    祁夜本名叫叶祁,他的父亲叶恒山,军装之上扛着三颗星,是家里说一不二的主。叶祁是他的老来子,又是唯一一个孩子,从小就娇纵了些,后来又一直在上海的舅舅身边长大,为了玩音乐和家里闹翻后居然就敢把姓改成了她母亲的。叶恒山和儿子赌着一口气,交代人帮他擦干净改名换身份证的屁股后就真的不管他了。当祁夜面对那些□□的时候,叶恒山甚至巴不得儿子亨受不起乖乖回家,所以根本未加阻止。
    这一个不管,原本叫叶祁的祁夜就一路玩到了北京,玩出了一身的病。叶恒山悔不当初,觉得最开始就应该把人绑了丢到部队里去,磨个三五年准能成材。
    叶梦绫母亲在生她时就难产去世了,父亲作为叶恒山的警卫员在越战中英勇牺牲了。当时叶恒山没有孩子,便把叶梦绫接回家当做女儿一样抚养,叶梦绫也按照叶恒山的意愿一步步成长,可以说叶祁不愿意做的那些事这个女孩子全都替他做了,也因此叶祁才能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生活,玩自己的音乐。
    “叔叔,叶祁他性子倔,现在又生着病,还是慢慢来吧。”叶梦绫慢条斯理的说着。因为她作为医生的身份还具备一定的说服力,叶恒山最终同意让她去接叶祁回家。
    ......
    祁夜这边舆论的负面影响却是越来越激烈,这种迹象表明肯定有人下了黑手。说起来祁夜和迟祷虽然同在一个公司,但两人团队不同,迟祷的团队中就有被祁夜踢出来的晏儒。
    原本祁夜没想过这件事会和晏儒有关,但和团队的工作人员一梳理,发现的确是晏儒利用了在两个团队中都有的关系钻了空子,迟祷那边知道要直播,可祁夜这边却不知道,全无防备之下又恰逢祁夜心里烦躁期,于是就闹出了这档子事。
    祁夜这个人最重感情,他和晏儒交情不深,但是那曾是他的工作人员,他厌恶背叛。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祁夜觉得之前那种惶恐和不安又席卷而来,他蜷缩在沙发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习惯性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药,可那里空空如也。他挣扎了几下,忽然垂下手像是放弃了挣扎,眼神也变得晦暗。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位置,你不该在这里。”
    叶梦绫的话就像一个魔咒一样重复的出现在祁夜脑海里,使他痛苦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真可怕,一章写了500+,说实话是因为要结尾了然后大纲上写着每章写哪些内容,然而......3000字写完臣妾做不到啊!!!
    都快大结局了还有新人物加入是不是很刺激  作者觉得自己仿佛是在给自己挖坑!
    第122章
    刘静娥是乘飞机回的四川, 陪同她的还有晏谈这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小方, 虽然她万般推辞, 但晏谈与何闻意还是给她带上了各种大包小包的礼物。
    下了飞机坐上发往县城的大巴车,刘静娥才觉得自己那颗一直飘着的心这会儿才算是着了地。北京不是个谁想呆就能呆的地儿,就像晏谈一门心思对她好, 可她受之有愧。
    刘静娥才下了车便有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靠近她,还没走进便被小方拦下了。小方黑衣黑裤黑墨镜,有着东北男人特有的高大,这会儿看上去一脸煞气, 倒是让那看起来像个小混混般的青年犹疑了一下,没敢继续走过去。
    “那......那个小方啊, 这是我儿子。”刘静娥忙拉住小方抬起的衣袖, 解释道:“他没有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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