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晏谈道：“老师，我没什么问题了。”然后快步走到教室里坐好，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男工作人员有些迷惑的看了看何闻意和晏谈，最后摇摇头又回去写板书了，何闻意则拿着晏谈的身份证和准考证走到已经坐到最后一排的晏谈旁边，将证件放到桌上。
    “加油。”何闻意说道。
    晏谈从短短两个字中听出了鼓励和祝福，他抬头看何闻意，终是笑了。
    八点半的时候，何闻意拿出一个纸袋，打开来里面全是数字小卡片，这是决定这个候考室内考生进入考场顺序的抽签卡片。一个考场有三十个考生，晏谈抽了第三十号，运气......真的不算太好。
    每个人复试第一轮的戏剧独白展示时间都是有规定的，轮到晏谈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太久。因为男工作人员留在候考室负责秩序，何闻意负责带考生入考场考试，所以此刻晏谈正跟在何闻意身后走在去考场的路上。
    “你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了。”何闻意柔声道，她语气沉稳，是令人信服和安心的。
    “嗯，我一定努力。”晏谈松了松有些汗湿的手，有些答非所问。
    “学校门口有一家炒年糕，我很喜欢吃。”何闻意看出了晏谈的紧张，这段隔着三间教室的路她一慢再慢。“你不是说考完了请我吃饭吗？如果考上了，我可要天天蹭饭。”
    “你放心，我没问题。”晏谈站在考场门口，笑着对何闻意说，眼里亮晶晶的全是希冀。
    何闻意点头，然后敲了敲考场的门，等到有了回复才推开门。晏谈先进考场，何闻意随后，她关了门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一会儿还要把晏谈送回去。
    晏谈进了考场，深吸了两口气迫使自己放轻松，等他定睛一看便有些傻眼——三位考官，他好像都有些眼熟？！
    三位考官中，坐在正中间的是笑容可掬的姚本华，旁边两位表演系的老师晏谈发现自己居然也都合作过......缘分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
    “考生，你可以简单的做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开始你的戏剧独白展示。”姚本华虽然笑盈盈的，可是态度一本正经，就跟不认识晏谈似的。
    面对熟人难免有些小紧张和窘迫，晏谈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姚导好”，好在打住及时。他只停顿片刻，便恢复了一个考生应该在考场上应该有的态度，那篇《我已故的公爵夫人》独白也被他很好的展示出来。
    晏谈跟着何闻意出门，他看到她显得十分轻快的步伐，知道自己第一轮的表现至少算是亮眼。
    简单的休息过后，第二轮考试开始，这一轮考生们要展示自己的形体和台词。晏谈经常在古装剧组混迹，吊威亚练拳脚是必不可少的，台词更是他和何闻意对过无数次的，这一轮他信心满满，毫不怯场。
    第三轮也就是最后一轮考试，三十位考生被分成六组，五人一小组现场抽签演绎一个临时小品。晏谈他们那一组抽到的场景是：昏庸的国王要把美丽的公主嫁给残暴的巫师，公主的骑士与公主为爱殉情。
    很简单的一个小场景，是很多表演培训班会做的类似题目之一，可是问题就在于他们这一组除了晏谈都是女生，而且所有的角色只有四个，可他们一共五个人。
    五分钟的商讨时间里，这一组的成员爆发了好几次小争吵，但是最后又归于平静。讨论时间结束，表演正式开始，何闻意看着始终坐在一旁认真观看女孩子们表演而什么都没有做的晏谈皱眉，就连姚本华都流露出一丝疑惑。就在女孩子们表演落下帷幕时，晏谈忽然“噌”的一下站起，卷起裤腿撸起袖子叉着腰，一脸意犹未尽道：“再好的戏也要散场，哪儿有那么多公主骑士的，莫要忽悠老汉哟。老汉我还要去种地咧。不看咯不看咯......”说完还一步三回头的往女生方向望去，最后步子轻快起来，哼起了乡间的歌谣。
    何闻意对晏谈的这一出戏是有些震惊的，从来没有一个考生这样做过。她见过很多因为角色分配而争执不下最后全组淘汰的，而她自己在功课中遇到这类题目时，做法是加了一个辗转于国王和巫师之间为女儿疲于奔命的王后。从加人这一点来看她和晏谈的选择有异曲同工之妙。但那是她策划了一个上午的作业，这却是晏谈五分钟的成果。
    晏谈抬头看去，那些他眼熟的考官们似乎都在讨论他们刚刚的表演。他又偷偷去看何闻意，有些忐忑，因为那是他临时的起意，如果有不好的后果，他很后怕。
    而此时，何闻意却在想，她或许应该重新审视晏谈在演戏上的天赋了，而不是仅仅把他当做一个需要自己帮助的孩子。
    第21章
    晏谈的忐忑没有持续很久，考官也不可能当场告诉考生分数，所以在姚本华点头确定考试结束以后，何闻意打开了考场的大门，礼貌的把五位考生送了出去。
    有别人在，晏谈不好和何闻意说话，他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和那些前边的女孩子们拉开一点距离。何闻意负着手背在身后，食指无意识的点着手背，晏谈看不出来她的心绪，所以猜不出来自己的表现到底好还是不好。
    等几位考生全部签字离开考场，晏谈还坐在椅子上。
    或许对晏谈的观感还不错，男工作人员走过去问他的时候带着笑，他说：“大明星考生，你还不走吗？”
    晏谈还没说话，正在收拾东西的何闻意就开口了：“他在等我。萧师兄你有事就先走吧，一会儿我把安检仪送过去就成。”
    何闻意的师兄也是个心大的，他之前就和何闻意提过他要去接自己的女朋友，所以也就答应了，只是有些好奇的扫了一眼晏谈，问道：“你们认识？”
    晏谈踟蹰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就听何闻意已经说了理由。她说：“他和田心是朋友啊，萧师兄你是不是不看娱乐新闻？”
    男工作人员“噢”了一声也不多想，摘了工作牌交给何闻意就说：“行吧，那闻意就麻烦你了，我先过去了。”
    何闻意点点头，目送萧师兄离开，然后转过头去拿过黑板擦擦黑板，也没交代晏谈什么。忽然有只拿了黑板擦的手伸出来帮忙，何闻意知道，晏谈就站在她身后。
    “你为什么说，我是田心姐的朋友？”晏谈委屈满满，就像幼儿园里被抢走了棒棒糖的小朋友。他个子高，哪怕何闻意已经172cm，但仍笼罩在他的身躯阴影中。
    “难道你不是田心的朋友？”何闻意反问，带着点儿狡黠。晏谈其实是个很有礼貌也很尊重人的人，所以哪怕他现在和何闻意保持着这么一个暧昧的动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仍然不算太近，至少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
    “意姐！”晏谈急急出声，但是忽然想到自己和何闻意认识的确是田心引荐的，又有点心虚。一心虚，语气就容易低下去：“可是......可是我也是你的朋友啊。”虽然晏谈也不想只是朋友，可是这个时候还是要努力争取一下地位。
    “嗯，田心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没毛病。”何闻意转过身笑着说道。
    何闻意一转身，就隐约成了被晏谈禁锢在他与黑板之间的模样，男孩子为了让她不反感特地站远了一些，腰微微弯了下来，一只手拿着黑板擦撑着黑板，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可她一点害怕或者胆怯乃至害羞也没有，大大方方的看向晏谈，眸光流转：“你这是要帮我擦黑板？那快擦吧，擦了好走。”
    晏谈没想过何闻意会转身的，吓了一激灵，黑板擦差点都掉了。因为何闻意个子高挑，所以晏谈这个姿势在面对面时......很容易就可以亲她的——但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可是当他看到何闻意依旧带笑的眼眸，忍不住“恶向胆边生”的给何闻意来了一个“黑板咚”。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两人的脑袋已经很近很近了。
    “......”何闻意没想到晏谈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不管怎么说她毕竟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长得那么好看的小帅哥弄这一出，还是很容易就闹了点小羞涩的。
    “你这样说是不对的。”男孩子气鼓鼓的，偏偏眉眼生得好看，就是抱怨也像是在幽幽的说着情话。“意义是不一样的。”
    何闻意听到“意义是不一样的”那句话时，微微一怔。因为她名字和熟人叫她小名的原因，她下意识的以为晏谈说的是“意意是不一样的”。他说出口那一瞬间，何闻意的感觉就像是一颗心被猫爪子挠了一下......酥酥的、痒痒的。
    何闻意伸出食指，点了点晏谈的脑袋，说道：“这位考生，这里可是考场。我们是有监控的。”偏生她语气太过软糯，听起来就像是小女孩的撒娇。
    可是哪怕何闻意唬不了别人，晏谈却是结结实实给吓了一跳，他收手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监控，没有亮灯。
    “意姐，你又骗我！”少年脸上满是愤懑。
    “行啦，快帮我擦黑板，这大高个不利用可惜了。”伸出手弹了下晏谈的额头，何闻意笑着道。
    “哦......”晏谈乖乖的开始擦黑板，但是心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嗯，他大概是被何闻意这么一闹，忘了刚刚纠结的“朋友”的事了。
    晏谈拿着安检仪器跟在何闻意身边，陪她去归还设备。一路上何闻意倒是给他介绍了一下中戏各个地方的名字还有比较有名的一些建筑，晏谈都是在一旁乖乖点头，可其实他一个字也没记住，他光是记住那个女孩给他介绍地方时的一颦一笑了。晏谈心想：小姐姐真好看，适合放在大屏幕上一帧一帧的观赏，当然，也适合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嗯，要是能天天看到她就好了。
    中戏的考试结束以后，大门不再封闭，进出都变得随意。辛秦在门口一直打晏谈的电话手机那头都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看了看门口都快成列队趋势的粉丝，一脸焦急，想了想还是打了自家经纪人的电话。
    晏谈看到何闻意接电话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自己电话在进候考室的时候就关机了，一直忘了开......
    “行，那我让他出来。”何闻意声音淡淡的，也不知电话那头是谁。可是晏谈知道，和他有关。
    果不其然，何闻意挂了电话就接过晏谈手上的仪器，道：“你没开手机吧？你赶快出去，你的粉丝在校门口等着，估计你不出现不会走的。”
    “那刚刚......谁给你打的电话。”晏谈一边开机，一边问道。
    “林诗音。”何闻意回答，然后朝他挥挥手：“快去吧，我先走了。”
    何闻意是姜美昕女儿的事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姜美昕把她保护得很好，从小就没曝光过，而且何闻意自己无意在娱乐圈发展，所以也在刻意保持低调，到现在意心娱乐很多人都不见得知道老板的女儿究竟叫什么、长什么样。但林诗音知道，她是姜美昕的嫡传弟子，一路跟着走过来，以前还没少跑姜美昕家里吃饭。林诗音这通电话打过来，意味着姜美昕必然知道今天的事，何闻意在转身后，眸间流露出一股厌烦，淡淡的但是很清晰。
    晏谈看着何闻意离开，才急忙与辛秦取得联系，他快速往校门方向赶去，电话里还在不住的道歉。他不是任性的小孩，他也从不想给团队添麻烦。
    晏谈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他发了微信给何闻意，想要请她吃饭，被答复有些忙下次再约。他百般无聊的刷新了一下微博，才看到很多粉丝今天都转发锦鲤替他祈福，也有特地到中戏去的。
    @晏谈是睫毛怪：今天小哥哥考试的时候我就在中戏门口，还有好几个亲一起，我们一直在祈祷，比我自己考试都紧张。我相信小哥哥一定可以有好成绩的！
    @晏谈图文博：今日高清预览，穿着正装复试的小哥哥真是帅哭了！早上的时候有点挤，考完出来大家都自觉排队了，小哥哥辛苦了，考完了好好放松一下吧~[图片][图片][图片]
    晏谈刷一刷微博，就看到有跑题的粉丝。
    @晏谈谈爱喝牛奶：话说今天的助理小哥不错，全程紧紧护着你谈，还被妹子们扯到了。新公司新团队真的不错，比之前那谁谁不知道靠谱多少[白眼][白眼][白眼]
    @日常求睡晏谈君：都说了那谁谁就是白眼狼一个，上次不是有人截图他朋友圈合照吗，你谈最煎熬的时候他可是在战前卖队友惹[白眼][白眼]。以前也是我家妹子们心大，现在想想那些年给你谈的礼物，到不到你谈手里都是个问题。
    @晏过无衡：照我说就是你谈太讲情义了，这种人就不该再有联系。
    晏谈看着微博，眉头微蹙。他之前忙着艺考的事，连饭有时候都忘了吃，而且后来天天跟着小姐姐学习，真的忘了晏儒这档子事了......他记起来两人最后一次说话是晏儒跟他说还是想要跟着他，他也的确和意心提了这件事还达成了协议，可是......他反应过来，晏儒居然一直没跟着他？
    晏谈给晏儒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晏儒说他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他累了，跟晏谈请个假，休息好了再回来。晏谈默然，只好干巴巴的让他注意身体，也说工资会按时打过去。
    加入意心娱乐以后，晏谈的行程总是排得满满当当，之前艺考的时候空出来的如今都要还回来，于是他开始跑通告。有一个周末，他去三亚拍一组杂志封面，换衣服的时候接到了何闻意的电话。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何闻意语气轻快，似乎颇为开心。“周一中戏放榜，而我现在在招生办，你猜猜你是第几呀？”
    “第几啊？”晏谈觉得这个信息量有点大，懵懵的，呼吸都有点紧张的感觉。
    “当然是第一呀！”何闻意在电话那头轻笑道，声音还是软软糯糯的。她说：“恭喜你呀，得偿所愿。”
    晏谈挂了电话以后还有些愣，最后猛地反应过来心里一阵狂喜——晏谈：第一！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想起何闻意说他得偿所愿，晏谈摇了摇头，中戏不过是第一步而已，但他终有一天会真的得偿所愿。
    碧水蓝天，晏谈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把握住了什么，也越发的想念何闻意。
    第22章
    晏谈从三亚拍完杂志回来，带了很多的海南特产做礼物，也分了很多人，就连蹲守机场的粉丝都几乎人人有份。
    回家洗了个澡，晏谈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要给何闻意的礼物发呆——那是一块质地上佳的琥珀，中间还困了两只至死相拥的小甲虫。晏谈看到的时候就毫不犹豫买下来要送给何闻意，可是真等到要送给她了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现有点心急了，而那两只小甲虫他越看越暧昧，所以他又担心这么直愣愣的送过去，吓着人家。
    可是礼物都已经买了，不送又说不过去。思虑再三，晏谈还是决定先给何闻意打个电话，以感谢之前她的帮助之名约出来吃个饭，在吃饭过程中送礼物，应当......也不算唐突吧？
    然而晏谈悲剧的发现，何闻意的微信无人回复，他也打不通她的电话。
    于是，晏谈时隔很久之后决定对国家大剧院进行再次造访。他记得田心找不到何闻意的时候就会嚷嚷着要来这里堵人，他今天是想来碰碰运气。因为之前来过，所以只是在门卫处简单登记了一下，晏谈就很轻松的进了办公区。可是等他熟门熟路的上了楼，却发现办公室里没人。
    很久以后，晏谈回想起那次找何闻意的历程，觉得自己当时就像着了魔似的非要去找她。很久很久以后，晏谈还是很庆幸那时自己的锲而不舍，因为就是那个时候，他才发现何闻意其实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如同平时大家看到的那个样子，也不是所有时间都一如既往地冷静、客观、大度、对事情有绝对的把控力，也是那个时候，晏谈才真正认知到，何闻意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而已，是会在不开心的时候躲起来自己舔伤口的女孩子。
    那天，晏谈下了电梯，就一间排练室一间排练室的找，他差一点逛完了整个国家大剧院的大小型剧场和演员休息室，好在那天排练的人不多，否则怕是要被演员们叫保安赶走了。那时的他从未想过放弃，而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执着于找到何闻意为止。最后，晏谈是在一间非常偏僻且没有开灯的小排练室找到何闻意的，她当时背对着练功镜抱膝而坐，脑袋埋在膝盖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其实如果不是角落里那个闪着微微红光的摄录机，晏谈几乎不会发现有有人在这里面。
    也正是由于摄录机的灯是亮着的，晏谈当时以为何闻意正在排练，虽然屋子里有些暗，但他不敢轻易打扰。他没见过何闻意独自排练戏目的模样，但他知道一个排练时会关机、会断绝与外界联系的人，一定有自己的疯狂。所以他不敢贸贸然进去。
    “晏谈？”最后还是何闻意开口叫的人。或许是因为晏谈站在门口有点挡光，何闻意感觉到门口有人站着，所以抬起头，逆着光看到一个大致的身影。说话时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还带着微微的哭腔。
    “意姐......我......”晏谈觉得有些突然，更是被何闻意突如其来的哭腔吓了一跳，可是他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就像他不敢轻易猜测她究竟是因为入戏哭了还是什么一样。“你没事吧？”晏谈挠挠头，有些尴尬的问。
    “没事啊。”何闻意站了起来，似乎很随意的扯了一下衣服，晏谈还听到她吸了吸鼻子。
    “你在排练？是不是......太入戏了？”晏谈问道。他看何闻意依旧没有开灯，有点意外，因为开关的按钮就在她一转身就能够到的地方。
    “唔......有点儿吧。”何闻意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脑袋低着晏谈看不清她的神色。
    “怎么不开灯呢？”晏谈说着，边迈开腿往里走，边抬手试图要去开灯。
    “晏谈......”何闻意拉住晏谈的手，制止了他开灯的动作，然后岔开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啊？”晏谈手腕被何闻意拉住，有些意外，“我......担心你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何闻意很快就回了晏谈一句，有点淡淡的嘲讽意味。
    “你真的没事吧？”晏谈皱眉，一个反手就握住了何闻意的手，感觉微凉。因为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晏谈能看到何闻意穿着单薄，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些：“你这样会着凉的。”
    黑暗中，晏谈听到何闻意轻轻笑了下，然后她拍了拍晏谈的手背，说：“你先出去吧，我整理一下，总不好失态吧？”
    这个提议听起来非常中肯，晏谈不能不答应，但他还是紧紧抓住何闻意，怕她逃走一般。他补充道：“等一下我请你吃饭。”
    “好。”即使晏谈说那句话时语气算不上询问而是直接的肯定，但何闻意好像心情恢复了不少，也就乖乖点头了。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变成听话的那个人。
    晏谈出了门，还非常贴心的掩上了门，不一会儿他就透过缝隙看到房间里开灯了。晏谈站在门外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何闻意才重新将门打开走出来。她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背着一个大包，里面估计放了不少东西鼓鼓囊囊的，而她脸上甚至还化着精致的妆。但晏谈知道，何闻意大约是哭过了，因为她的妆一看就是刚刚化上去的。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晏谈没有再继续追问何闻意，只是有些旁敲侧击：“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狠狠宰我一顿说不定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