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简直,甜透心了。
    薛乔侧过身,不再去理会霍枭雄,而是掰了一瓣橘子递到自己嘴里吃了。
    橘子酸酸甜甜的,和记忆里外婆家的橘子是同样的味道。
    等她慢慢吃完这一瓣橘子,她才意识到,她吃橘子用到的手,才刚刚喂过霍枭雄!
    薛乔和霍枭雄两人在后座吃橘子的时候,前排开车的司机一直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偷偷地打量他们两个。
    俊男靓女总是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但大部分时候,他的目光,都停留在后座巧笑倩兮的薛乔身上。
    霍枭雄注意到了开车司机的眼神,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他长臂一伸,用手按在薛乔脑后,稍稍用力就让她的头直直地面向他。
    如此一来,的车司机就怎么样都看不到薛乔的脸了。
    薛乔被霍枭雄强制地转换了视线,脸上带了几分莫名,“怎么了?”
    霍枭雄笑了下,“没什么,我们快到了。”霍枭雄边说着,边抬眼注意了一下这个司机的信息。
    霍枭雄说完之后,的车果然就在市人民医院门口停下了。
    两人进医院找了医生,给霍枭雄量了体温,又配了盐水,等霍枭雄挂上盐水的时候,又是半小时过去了。
    这个点,平日里薛乔早就已经陷入了梦乡。
    等霍枭雄一挂上盐水,薛乔的睡意就一阵又一阵地袭来。她觉得自己现在一沾上枕头,马上就能睡着。
    霍枭雄看到薛乔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放低了声音,温声说,“困就睡吧。”
    薛乔呆呆地嗯了一声,然后就趴在霍枭雄的床上睡觉了。霍枭雄起身,拿了一条放在一旁的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这时候,霍枭雄的手机刚好响了。他忙用闲置的右手点了接听键。
    “喂?”
    另一头说话的梁泽嗓门有些大,“森哥,你干嘛呢,说话这么小声?你不会是在干坏事吧?哈哈哈哈哈。”
    梁泽那边声音很是吵杂,除了他说话的声音,其他还有ktv唱歌,拼酒,女人娇笑的声音。
    霍枭雄语气淡淡,“梁泽,没事的话,电话我挂了。”
    梁泽听霍枭雄这么说,忙哎哎了两声,“森哥,别别,别挂电话。乘风回来了,你知道不。”
    “我知道。”
    梁泽的声音又大了几分,“他都这么些年没回来了,你们感情这么铁,这一次你居然都不来他的接风宴?”
    霍枭雄和谢离,梁泽等人的关系虽然好,但远远比不上他和他发小,陆乘风之间的感情。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铁。只不过陆乘风高考那一年失利,被家里人送出国去镀金了。
    这些年,虽然他们两人从来都没有断过联系,但是见面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
    霍枭雄知道陆乘风回国了,因为对方一到京城就约了他见面,不过那时候他还发着烧,就回绝了,而是定了下一次再约。
    这时候,梁泽那边讲电话的换成了另一个人,“阿森,是我。”
    听到对方的声音,霍枭雄的神色一下子柔和下来,“乘风。”
    陆乘风的父母给他取名乘风的本意是想要他“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只不过陆乘风完全辜负了他父母对他的期待。
    但这完全不影响他和霍枭雄之间的感情。
    “卧槽,老子第一天回国,你真的不来见我?”陆乘风一开始还以为刚才霍枭雄拒绝他的见面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到了ktv包厢之后,他还真的没有见到霍枭雄的面。
    现在见森哥一面难道已经难如登天了?
    “我发烧了。在医院。”
    霍枭雄这句话一说完,那边的人立马就炸了,“卧槽,阿森,你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说,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来看你!”
    霍枭雄看了一眼在一旁睡得安稳的薛乔,清俊的眉眼带着浅淡的笑意,他压低了嗓音说,“你不用过来。”
    陆乘风已经从茶几上拿起了自己的车钥匙,不顾身边女人的挽留,一副随时都准备去找霍枭雄的样子,“这不行,你都病了,现在有人照顾你么?”
    霍枭雄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
    霍枭雄回应完之后,那边反倒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陆乘风才猜测着说,“是符佳?”
    陆乘风这一个月忙的晕头转向,都没时间关注霍枭雄和符佳的事情,他还以为霍枭雄和符佳依旧在一起。
    霍枭雄语气淡淡,“我和符佳早分手了。”
    “那现在在陪你的是谁?”
    霍枭雄顿了两秒,看了一眼身旁的薛乔,才慢悠悠地说,“我的蜜糖。”
    ☆、第二十二颗星
    这句话一出, 电话那头的陆乘风下一秒就爆笑了出来,“阿森,咱俩这么久没见,没想到你和以前一点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骚话连篇。
    别人不知道, 他这个霍枭雄的发小可是清楚的很,霍枭雄绝对算得上是好兄弟,但他绝对算不上好男友。明明他父母伉俪情深,感情几十年如一日, 但他却完全没有继承到他父母的深情, 性子更像是随了他二叔, 对感情淡漠而随意。
    谈一场恋爱对他而言更像是无聊时玩的一场游戏。如果厌烦了, 他随时可以轻松脱身离去。
    刚才陆乘风听霍枭雄语调低缓, 问他身边有没有人陪的时候, 他声音里还带着难得的一分温柔,还以为他转了性子。没想到下一秒,他就又骚起来了。
    既然他还这么骚,说明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
    只撩不娶。玩玩而已。
    霍枭雄听到陆乘风这句话, 低笑一声,没说什么。
    陆乘风见霍枭雄是这样的反应,还以为自己猜对了, 他啧啧了两声,“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家姑娘要伤心了。”
    霍枭雄挑了挑眉, 语气慵懒, “不一样的。”这一次, 和之前的两次,还是很不一样的。
    他的蜜糖,甜腻又粘人,光是闻着,就已经如此香甜诱人,不知道尝起来,化成黏腻的糖水,又会是怎样让人欲罢不能的滋味。
    陆乘风咦了一声,奇怪地问,“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这时候,霍枭雄看薛乔小声的嘤宁了一声,趴着的头在睡梦中转了个方向,像是下一秒就要醒过来了一般。他垂眼没和陆乘风多解释些什么,而是简单地回,“晚点我们再当面聊吧。”
    陆乘风大大咧咧的,语气爽快,“好咧。”
    陆乘风挂掉电话之后,姜泽忙凑过头来,脸上带了点担心,“森哥怎么了?他现在在医院?”
    陆乘风边收起手机边兴致缺缺地嗯了一声,霍枭雄不过来,他在这里待着也没大多意思。
    “他哪里不舒服么?”
    “就感冒发烧了,没大事。”
    姜泽哦了一声,接着像是很随意地问,“森哥那边有人照顾?”
    说到这个话题,陆乘风才重新来了兴致,他哈哈笑了两声,“对,凭我多年的直觉,我觉得陪他的是个姑娘。”陆乘风说完,左手一丢一接地玩着自己的车钥匙。这时候,他才慢慢回过味来,有点明白了刚才霍枭雄说的那句“不一样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不一样,指的应该是现在这个姑娘,和之前的徐心滢,符佳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不会让她像她们那样伤心?
    是这个意思吧?
    陆乘风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脸上不由得露出兴味的笑容来。
    姜泽看陆乘风这副表情,笑着问,“乘风,你想到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一脸奸诈。”
    陆乘风摊了摊手,“我也还不确定呢,不过啊,我猜阿森可能遇到一个他比较感兴趣的姑娘了。”
    姜泽闻言,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了,他哦了一声,语气有些干涩,“是吗。”
    另一边,霍枭雄挂掉电话之后,将手机随手放在了一旁。
    刚才回答陆乘风的那个“不一样的”,是他随心而说的。他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直觉告诉他,小乔对于他,和之前的符佳,徐心滢对于他是不一样的。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还需要时间去寻找答案。
    这时候的霍枭雄还不知道,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另一个人生命中的命中克星。这个人不需要刻意做些什么,就能把那个人克得死死的。而薛乔之于他,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的命中克星。
    薛乔醒过来的时候,霍枭雄的盐水还只剩下了一瓶,而这时候,已经是近凌晨四点了。她一抬起头,察觉到动静的霍枭雄就睁开了眼。
    薛乔扭动了一下略微有些酸涩的胳膊,“你没睡吗?”
    她一醒他就睁眼了,看上去像是根本没睡着,而只是在闭眼休憩一样。
    霍枭雄摇摇头,“没有。”
    薛乔起身给霍枭雄和自己泡了两杯温水,她把其中一杯温水放在霍枭雄跟前,“喝点水吧,你睡会儿,我帮你看着点盐水。”
    霍枭雄的目光在那只装着的水杯上面轻轻滑过,他没有挂针的那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有些兴味地抬眼对着薛乔说,“水喝太多,可是要上厕所的。”
    薛乔拿着水杯的动作一愣,确实,挂盐水本来就容易上厕所,一旦再加上喝水,那肯定就更容易上厕所了。
    她咬了下唇,这杯水给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那你现在想……”上厕所吗,后面那四个字薛乔没好意思问出来。
    霍枭雄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薛乔,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用空着的那只手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从床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么简单的动作,由霍枭雄做来,也带着他特有的优雅和美感。他一站起来,整间病房都仿佛变得更加逼仄了。空气的流速都仿佛减慢了。
    霍枭雄垂眼看着面前的薛乔,挑了挑眉,语气低哑,“我手不太方便,你能帮我拿一下输液支架吗?”
    薛乔啊了一声,之后才点点头。
    霍枭雄看着薛乔因为刚刚睡醒而带着水汽的雾蒙蒙,还有些呆萌萌的眼神,一个没忍住,低低地轻笑了几声,“到男厕所就行。”后面的,他自己来。
    “嗯?”可能是因为凌晨,薛乔还没有彻底睡醒,所以她反应慢了半拍。她想,肯定是送他到男厕所啊,不然还能送到哪?“到男厕所就行”这个“就行”是几个意思。
    霍枭雄这意思,不会还要她送佛送到西,一路直接送他进男厕所吧?
    这这这……这实在是有辱斯文!
    薛乔的睡意这时候彻底消失不见了。
    霍枭雄扬眉,微微俯身,知道薛乔想岔了,他笑容里带着几分坏,语气里带着几分蛊惑,“怎么,你很想陪我进去吗?”
    薛乔忙摇摇头,“不,我们走吧。”
    霍枭雄失笑,他的蜜糖,也太好“欺负”了。
    薛乔帮霍枭雄拿着输液支架,一直把他送到了男厕所门口,一路上,频频有路过的医生护士,或是病人和其家属对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薛乔如芒在背,只觉得病房到公共厕所的这段路,实在是太长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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