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可现在想想,
    走了一个简渡禹,第二个人难道一定就是他陈新北了吗。
    他哪里来的自信,又不是秋栀给的。
    傻逼玩意儿。
    秋栀回屋后,待冷静下来,才觉奇怪。
    陈新北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更别提做出今晚如此不计后果的举动。
    说是以权压人也不为过。
    陈家虽然家大业大,钱权在手,陈新北更是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可秋栀认识他已经四年有余,若不想今晚亲眼所言,她绝不会相信,今晚把简渡禹逼到那般境地的人,会是陈新北。
    回想起来,上次在专柜也是这般景象,只是做得并没这么过火。
    可为什么偏偏都是简渡禹。
    陈新北犯得着跟一个初出毛犊的混小子一般见识么?
    若是仅仅为了给她出头,怕也是有点牵强。
    秋栀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想找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最后把目光落在书桌上一个相框上。
    她手上拿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身旁的陈新北脚边放着她粉色的行李箱,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并肩而立,身后是成江外国语学院的正门。
    对比她咧嘴笑得露出了六颗牙的傻样,陈新北懒散的样子还多了几分沉稳,如果无视眼角上扬的弧度的话。
    这是陈新北送她去大学报道那天,秋栀硬拉着他拍下来作纪念的,陈新北百般不愿最后还是依了她。
    秋栀走过去,抚摸着照片上男人的轮廓,萦绕在心头的猜测也似乎在这几秒钟间被拂平了不少。
    她常听陈新北公司人的提起一句话——
    “喜欢这样一个人,注定是会失恋的啊。”
    哪怕知道他有多优秀,清楚自己和他相差着十万八千里,还是不能免俗的被吸引。
    可同时也做好了他随时要和别人在一起的心理准备。
    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男人,怎么样也不会对她这种黄毛丫头动心的吧。
    秋栀暗自感叹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有多不切实际,把相框放回了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  栀子花你太低估自己了【滑稽
    第9章 好聚好散
    翌日,秋栀起了个大早,给几家招实习生的翻译公司投递了简历。
    之后的两三天,趁着陈新北去上班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参加了面试。她拿到了专四证书,这两年参加的大小比赛数不胜数并且名次倒也拿得出手,公司的人事对她还算满足,纷纷抛出了橄榄枝。
    几家对比下来,秋栀选择了实习工资最高但距离最远的一家翻译公司。
    虽然高,但比起学校提供的机会,还是差了一大截。
    好在不用加班,晚上的时间空出来,秋栀联系有“兼职狂魔”之称的方小景,得到了一份清吧服务生的兼职。
    这个清吧位于成江的洋人街,外国游客占多数,对服务生的英语水平要求较高,随之工资也比一般清吧高了一倍。
    若不是方小景口语不过关,这个工作也轮不到秋栀的头上。
    今天逢月中,是酒吧休息的日子,秋栀下班后直接回了老宅。
    心里盘算着兼职加上实习这个月能到手的钱,秋栀不知不觉走到家门口也不自知,还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听见一声狗叫。
    黑虎咬住她的鞋带,使劲往外拽。
    秋栀回过神来,被黑虎拖着走了几步,停下来摸了摸它的头,“谢谢你提醒我啊。”
    黑虎眨了眨乌黑乌黑的大眼睛,响亮的“汪”了声,像是在说不客气。
    秋栀被它逗笑,想着自己兜里还有两块同事给的肉松小饼干,拿出来拆开包装喂给了黑虎。
    黑虎吃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把秋栀的手舔了几遍。
    秋栀怕痒一个劲儿的往后缩,连骗带哄才让黑虎相信自己身上确实没有第三块了,才得以脱身。
    手上都是黑虎的口水,秋栀没着急进屋,就着花园里的水龙头用肥皂搓了两遍觉得洗干净之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才进门。
    “这姑娘长得俊俏,圆脸有福气呦。”
    “不行,这个子太高了,以后不得生个小姚明出来啊。”
    “是哦,有道理,那看看这个……”
    秋栀听着赵阿姨和陈建良的谈话声,狐疑的走了过去,问:“爷爷你们在看什么呢?”
    赵阿姨转过身,看见是秋栀,热情的拉过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小栀你回来得正好,帮着咱们看看这里头哪个姑娘适合你四哥。”
    “我四哥?”
    秋栀随手拿起一张照片,摸到后面的凹凸感,翻过来一看,竟是基本资料。
    年龄身高体重学籍,以及家庭背景。
    陈建良取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端起茶盏吹散上面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说道:“陈新北那混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上心。”
    “四哥他工作忙。”
    秋栀低下头,一张张扫过照片上的女人,个个相貌都不差,看不出好坏来。
    陈建良“哼”了声,“陈家小辈除了他和姜娆,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姜娆也就比你大两岁倒也不急,可陈新北这马上就奔三了,还整天吊儿郎当的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小年轻,女朋友也不找一个。”
    不知道陈新北如果听到老爷子说他马上就奔三了,会是什么表情。
    赵阿姨在一旁打圆场,“新北这孩子有出息,哪里愁娶不到老婆,你也别着急上火的了。”
    话毕,看向秋栀,“小栀你看哪个人好,适合做你嫂子?”
    秋栀被问得一愣,顿了几秒,说:“还是要看四哥喜欢哪个,我说了不算的。”
    “你这孩子,又不是外人,就当给你哥参谋参谋了。”
    赵阿姨拿起一张某军区司令员孙女的照片,递到陈建良眼前,“老爷子这姑娘不错,比新北小三岁,刚从美国留学回来。”
    陈建良放下茶盏,拿过眼镜重新戴上,端详着照片,放在一边,“这个还成。”
    “我们筛选一遍,一会儿新北下班回来再给他看看。”
    秋栀看两个老人聊得兴致勃勃,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发言的地方,收起心思悄悄的上了楼。
    陈奶奶几年就因病去世了,赵阿姨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阿姨,在陈家工作多年,连陈建良看在去世的老伴儿份上,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陈新北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做生意,他是在陈建良身边由陈奶奶和赵阿姨带大的。父母没空来操心自己儿子的婚事,这件事落在赵阿姨的头上也是理所当然。
    秋栀哪有什么话语权。
    那些女人个个都好看,关俏跟里面有几个人比起来都要逊色几分。陈新北要从里面找到对眼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何况还都是门当户对的。
    “啪”的一声,笔落在地上。
    秋栀从思绪从回过神来,弯腰捡起笔,看见纸上的鬼画符,烦躁的感觉愈加强烈。
    伸手撕下这页纸,胡乱的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时,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像是有感应般的,秋栀起身趴在门边听着下头的动静。
    是陈新北的声音。
    然而距离太远听不真切在聊什么,秋栀轻手轻脚的将房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你们别安排了,我一个都不喜欢。”
    陈建良气如虹中的声音在宅子里响起,“古人都说三十而立,三十而立,而你呢,今年都28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古人都说三十,你着什么急。”陈新北插科打诨着,“闲着没事跟你的战友爬爬山山下下棋,实在不行跟着赵阿姨跳跳广场舞也是活动筋骨了。”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陈新北充耳不闻,拐进厨房,说着:“赵阿姨你做了莲子羹啊,给陈首长盛一碗败败火。”
    秋栀隔着门都能想象陈老爷子气歪眉毛的表情,捂着嘴偷笑。
    被陈新北这么一闹,先前阴郁的心情被一扫而空,秋栀回到位置继续工作起来。
    嘴上还哼着小调,心里要多痛快就多痛快。
    今天下班的时候领导让开了个小会,秋栀赶到清吧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好在老板今天不在,秋栀急匆匆换了衣服,跟交班的同事说了声抱歉,不敢多耽误,在大厅里工作起来。
    忙过人最多的时间段,已经是晚上九点之后。
    秋栀得了空将吧台清理出来的垃圾打包好,提到后门的垃圾桶准备扔掉。
    这时,听到一阵奇奇怪怪的哼唧声。
    秋栀放轻脚步,向前走了几步。
    入眼的是简渡禹和温芮俪在街角热吻的火辣场面。
    简渡禹的上衣近乎于全脱,温芮俪贪恋的抚摸着他身上的轮廓。
    秋栀顿时羞红了脸,准备离开,转念一想,停下脚步从兜里拿出手机,调整成静音,打开摄像头,利用黑夜的优势,将路灯上吻得忘乎所以的刺激场面录进了手机里。
    约莫半分钟,见两人有分开的趋势,秋栀收起手机不动声色的回到了店里。
    倚着门板,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才反应过来刚才做了一件多没品多危险的事情。
    秋栀看了看四周没人,打开刚才录的视频,发现光线虽然不好,但能清晰看出两人的样子。
    为了安全起见,秋栀传了一份在自己的云盘里,这才收起情绪,神色如常的收起手机回到大厅。
    她不想害人,可别人也休想再来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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