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他突然有些绝望。
    刑部尚书重重吸气,他冷冷地看着那个畜/生被拖走,眉目间染上了几乎怨恨之色,别急,别急,这几年他都等下来了,还怕这一会儿吗?
    新皇对他有恩,从此以后,他就是新皇的人了。
    论功行赏仍在继续,但是因为伍御史的事情,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大多都缩着尾巴做人,并无一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文钰凉,封御史大夫,赐御史府。”
    听到自己的名字,文钰凉一愣,他和殷清流的“主仆”情的起源不过是一碗药,他想过无数次弄死殷清流,却因为被下药而无法动作,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之中,慢慢对这个人心悦诚服;
    他曾以为,待殷清流功成名就、登基为皇的一日,就是自己身死之时。
    毕竟,他们之间的“情义”,开始实在是太过不堪。
    他没有想过殷清流会赐封于他,更没有想到殷清流会把如此重要的官职赐予他!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那一个端坐在九五至尊宝座的女皇,殷清流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温和;
    那一刹那,文钰凉险些流泪。
    在很久之前,文家嫡女嫁与齐凌炀之时,他以为他会效忠齐凌炀一生;
    在那一日之后,他以为他不会再效忠任何人;
    后来,他对殷清流心悦诚服,却也知道,他们之间不过一碗毒/药之情,
    他以为他会死,但是没有;
    他以为殷清流会跟他算总账,他也做好了被凌/辱/折/磨的准备,而最后,赐在他手里的,是御史大夫的官职,是殷清流不动声色地点头,
    “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余生,定会为殷清流效忠,唯有死亡可以泯灭他的忠诚。
    “颜牧,封兵马大元帅,赐元帅府。”
    颜牧站了出来,那一张分外熟悉的脸让满朝文武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那熟悉的狭长幽深的眼眸,那熟悉的艳/丽眼尾,那熟悉的低沉声线,
    ——怎么看,都像是曾经的钦帝!
    他慢慢地走了出来,不紧不慢,从容淡定,朗声道:“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跪在地上,忠诚无畏。
    ——如同之前领旨谢恩的每一个人。
    殷流元年,殷清流登基,大赦天下,论功行赏,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自己打下天下的女皇。
    殷流元年春,殷清流下令恢复科举,分为男性科举与女性科举两种形式,从此,女性也可以参加科举,上朝为官,刹那间引起轩然大波!
    北方众多学子坐地情愿,请新帝收回成命,满朝文武更是对此举议论纷纷,一时间朝堂上下,意见不一,更有激进者直言如若女子参加此次科举,那他们将不参加科举!
    更有文臣怒喝,女子为官,朝堂可乱,大殷危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会完结这个副本,后天应该会换一个副本了233333
    下个副本,来个轻松点的,就来校园吧xd~
    第29章 女 皇
    第10章
    曾经有无数前人烈/士用自己淋漓的鲜/血告诉我们, 改/革是一件非常有风/险的事情, 稍有不慎触动上下利益, 最终不过是满盘皆输。
    但是作为亲手打下江山、大权在握的大殷第一任女皇,殷清流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在争吵的臣子,眼眸中波澜不惊, 没有半分温度。
    亲手打下江山的意义,不就在于亲手改造它吗?
    殷清流唇角微微上挑,深邃的双眸漠然地转向争吵激烈的臣子们, 静静地看着。
    渐渐的, 底下争执不休的臣子都感觉到一股冷意, 那种冷意不像是自然的冷, 反而倒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让人汗毛直立。
    慢慢地,争执的臣子们开始闭上自己的嘴巴,先是一个、两个、三个, 再是五个、六个、七个……
    最后所有人都闭上了自己的嘴,下意识地看向那端坐在宝座之上的女子, 她的眼眸似千年寒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 众人下意识地呼吸一窒,只见她似乎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轻笑道:“吵啊,怎么不继续吵了?”
    那声音无比轻柔,却又含着无双戾气, 只听着,便让人心底发寒。
    “徐太史,”殷清流缓缓念出这三个字,刚刚反对声浪中最大的中年男人身子一僵,只听年轻的女皇轻声道,“朕有话问你。”
    “臣在,”徐太史从队伍中站了出来,行了一个礼,朗声道,“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甚好,”殷清流微微弯唇,漫不经心道,“朕问你,对女子参加科举、上朝为官之事,徐太史可有何高见?”
    徐太史眼眸中飞速闪过一丝厌/恶,女子上朝,成何体统?祖宗千百年来留下的规矩,女子在家里掌后院都做不好,要参加科举、上朝为官?那天下还不得大乱啊!
    徐太史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上论远古、下谈今朝、引经据典,一条一条的罗列女子为官的危/害,更是举出古时那几个著名的亡国之君,以示女子之实质,这女子要是上朝为官,天下必乱!
    殷清流似笑非笑地勾唇,漫不经心道:“朕,也为女子。”
    那徐太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义正词严道:“陛下乃真龙天子,天生具有真龙之气,总会被性别局限?”
    这句话说得可真是讨巧极了,殷清流一手撑着脑袋,一边低沉地笑出声,这太史果然不一般,连拍/马/屁都做得如此高明,让人揪不出半分错来。
    那低沉的笑声缓缓在大殿内响起,听起来愉悦极了,那徐太史不由轻呼出一口气,有些得意又有些轻蔑,即使是打下江山的新皇又怎么样?不照样翻不出自己的手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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