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节

    这下可好,蛋蛋跟被调戏了似的,扑通趴被上,撅着小屁股,羞得直捂脸。
    小五月四仰八叉躺在凉席上,傻乐呵。
    外边,小五月她娘还在往她爹身上插刀子。
    “闺女就这点不好,早晚是人家的。”
    “有本事你生个儿子,把他家湾湾骗过来。”
    “让你生你不生,现在又生闷气。”
    祁瑞安还不承认,闷闷道:“没有。”
    高雪梅推他往里睡,自己也挤上去,诱哄道:“咱们也生个儿子吧,再不生,想生都没得生了!”
    祁瑞安愣了愣:“你不行了?”
    高雪梅唾他:“我不行还是你不行?”
    但凡男同志,没哪个能听得下去这种混账话,自然立马要证明自己行。
    可临近磨枪上阵,祁瑞安又犹豫了,低声问:“你身上走多久了?”
    高雪梅就烦他磨磨唧唧,恼得推他:“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到底行不行?”
    祁瑞安危险眯起眼,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证明他行再说。
    事后,他还是没忘问:“怎么不能生了?”
    高雪梅叹叹气:“我娘来信说,她们妇联走了一拨人,说要组个计划生育委员会,打算搞计划生育,要把家里有过娃的女同志拉去结扎。”
    这事祁瑞安倒真没听说,心里头松口气之余,又隐隐有失落感。
    他这副样,高雪梅哪会看不懂,赌气似的捶了他一拳:“祁瑞安,你这人太自私了!”
    祁瑞安眨眨眼,没还手。
    “光想着你自个,就不想想我,你死了没人摔牢盆,我还想有人给我摔牢盆呢!”高雪梅越说越气,心里头也发酸:“不管,咱两一定得生个儿子!”
    “可我...”
    “可你个屁,这事儿听我的!”
    话音落下,高雪梅摁着他肩膀,来了个大鹏展翅。
    祁瑞安脸通红,配合着扶她。
    这两人没羞没臊,屋里蛋蛋跟小五月还没睡熟,小五月沉迷在九九乘法表里不可自拔,蛋蛋要精一些,竖耳朵听了会儿,推推小五月。
    “你家咋有老鼠?”
    小五月特淡定:“早就有啦,我爹说他下了老鼠夹。”
    蛋蛋哦了声,没再管,又教小五月认时间。
    南州城里不少女同志已经听到计划生育风声,廖娟消息灵通,茶前饭后矿上不少工友来串门子,问她咋计划。
    “说了能生几个不?”
    “啥叫结扎?搁哪儿扎?”
    “我男人还想要个小子呢!”
    “可咋整,我家到现在就一个闺女!还能不能生啦!”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问,廖娟解释的口干舌燥,好容易把这帮子妇女送走,连灌两大缸子白开水!
    “都问我,我上哪儿清楚,我又不是计划生育委员会的!”廖娟堂屋凉席上,把腾腾乱爬的孙女抱坐她大腿上,无不庆幸:“得亏了咱家生的早!”
    既有孙子又有孙女,够了够了!
    傅冉从裁缝铺里弄了块老土布,裁开给湾湾做了两身小衣裳,听她们七嘴八舌的说,担心的问:“娘,姐会不会给人逮去引产了?”
    廖娟摆摆手:“她都七个多月了,这节骨眼上,去哪躲躲都能挨过去,就是估计得结扎。”
    红头文件发下来,南州城算是计划生育执行比较积极的城市,大家伙儿还摸不清情况,听到风声就想着往外躲了,怀上二娃的颜冬雪也不里外,被张志刚急吼吼的送回他老家,羊羔子离不开娘,也跟了回去。
    “也不知道冬雪在她婆家习不习惯。”廖娟不放心。
    傅冉道:“姐夫爹娘都挺好,应该不会亏待姐。”
    廖娟丢给她个“你懂啥”的眼神:“我哪是怕她公婆,是怕刚子那几个兄弟媳妇。”
    傅冉立马就想到了大丫,真要碰到不讲理的兄弟媳妇,日子过得都不安生。
    天太热,家里就一台电风扇,颜立本去上海出差了,加上湾湾,家里就娘们三个,没啥可避讳。
    堂屋地上铺了张草席,老少三辈人就睡在地上纳凉,怕湾湾冻肚子,傅冉给她身低下铺了条毛毯。
    洗过澡,廖娟就穿了条大裤衩,光着膀子挥蒲扇,没有半分不自在。
    她这副架势搁甭管搁城里还是农村,都很普遍,尤其是农村,夏天脱了汗衫,奶往后背上一甩,坐家门口跟人闲唠嗑,还不耽误小孙子小孙女趴后背上干吮奶。
    傅冉一见廖娟这样就想笑,干脆翻个身背对她,哄湾湾睡觉。
    颜冬青是在半夜回来的,推门进屋,差不点没踩到傅冉头发,赶着农历十五,正是月朗星稀的时候,借着月光,颜冬青才看清楚堂屋地上横躺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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