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统去哪了

    随着眼前的一切都化为碎片飘散而去,落入黑暗的千霏霏再次回到了熟悉的中转站,望着四周不同寻常的浓郁白雾,正准备呼唤系统的她止住了声音。
    “你是谁?”
    空灵的女声从那蹊跷的白雾中透出来,将千霏霏吓的往后挪了半步。
    “您是来帮助幻国的天神吗?”
    那声音在逼近的同时带上了一丝喜悦,千霏霏警惕的望着渐渐显现出的人影,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幻国的神女,也是用启灵仪式召唤您的人。”
    启灵仪式?千霏霏疑惑的眯起了眼眸,总算从那白雾中看清了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身红衣的少女虽面容清冷,眼中却透着一股决绝的期盼。
    “雪国的军队已经打到皇城外,我没有能力保护我的子民,所以愿以灵魂为偿,祈求天神保佑幻国免受战祸。”
    从少女的话中,千霏霏大概了解了她应该是下个世界的NPC,可剧情传输不一直是由系统来完成的么?在发生了魏泽晏的事情后,突然转变的传输方式,总让她有一种系统畏罪潜逃的感觉。
    “即使是神也没有办法阻止人类自己挑起的战火,”已经深知套路的千霏霏,直接拒绝了听起来难度极大的条件,“我最多只能答应你,力所能及保护你的子民。”
    “力所能及?”少女犹豫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最终还是无可奈何了点了点头,天神的力所能及总好过她的无能为力。
    随着二人许下约定,四周的白雾渐渐化为白光,将她们都裹挟在了其中,少女躬身向千霏霏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天神大人,幻国百姓就拜托您了。”
    直至白光褪去,重新找回意识的千霏霏,被鼻尖浓烈的血腥味呛得紧锁起了眉头,她的眸子微微闪烁着睁开了一条缝,第一眼便瞧见了身旁蜷着腿打哈欠的小娃娃。
    “神女姐姐?”那小娃娃试探的唤了她一声,见她眸中的眼珠有了神立刻扭头冲着屋外叫嚷起来,“阿娘!神女姐姐醒了!”
    几乎是在千霏霏撑着手臂准备坐起身的同时,由屋外冲进来的妇人便慌忙的扶住了她的身子,“神女大人,您才刚刚醒,别急着起身。”
    千霏霏瞧着帮她垫起腰背的妇人,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她的身份,高李氏,幻城驻守将军高程的发妻,是个为了照顾从军的丈夫带着孩子搬到驻军营的蠢女人。
    看着原主对其的评价,千霏霏极为认同的扬起了唇角,为了个男人不顾自己和孩子的生死,确实是个蠢女人。
    “大人昏睡的这段日子雪国的进攻不是很激烈,阿程他们足以应付,大人再歇息一会儿,我唤修儿去叫他阿爷。”
    高修,便是方才守在她床榻边的小男孩,虽不过五岁的年纪,却因跟着打仗的阿爷,学会了一身逃命匿藏的好本事,是个机灵又懂事的孩子,他一听见高李氏的话,没受嘱咐就自觉的开了门往外走。
    高李氏瞧着他小大人的模样,不由失笑着追了出去,“走那么急做什么,顺道给你阿爷带饭。”
    听着屋外小孩和阿娘的拌嘴,千霏霏狐疑的眯起了眸子,不是都到了让神女出卖灵魂求神仙庇佑的地步了么?这驻军营的人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她看着手臂上新旧叠加的伤口,心底莫名的升起一丝怪异,脑海中融入的原主记忆,正一点点解答着她对着这个奇幻世界的好奇。
    幻国所处之地是九州中的青州郡,掌管此州郡的是与之相邻的雪国,其实百年前雪国与幻国同属一主,只因世子之争导致诸王割地自立,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九州中,所有国家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支神使血脉,他们拥有异于常人的体质,善用术法,能召唤神兽甚至呼风唤雨,拥有神使血脉的家族基本垄断了各国国师的要职,但因繁衍多代,如今的各大家族中已鲜少能出厉害的角色。
    原主也是其中一个,平平无常的神使继承人,她虽担任着幻国的神女,却远不及她上一代的神女幻姬,在战事未爆发前,她还觉不出的问题,在这数月间暴露无遗,若不是幻姬逝世前留下的结界,她身后住着上万子民的皇城早已沦陷。
    为了守护城中的百姓,原剧情中,女配选择用禁术献祭灵魂,以求得到传说中天神的帮助,可惜后来失败了,她为了保护她的子民被需要神女血液的男主囚禁在了雪国,最终也凄凉的死在了那里。
    千霏霏已经发誓再也不会落入这些代码的温情陷阱了,所以为了保护他们奉上性命的事情她是肯定不会做的,反正当初她也没答应要保护多少子民,等这城里的人死的只剩一个了,她再力所能及的保护那人终老,岂不是更容易。
    感受着心底属于原主的悲切,千霏霏不悦的拧起了眉头,她低头拾起枕边的白玉发簪,瞧着沟槽处渗入的血沁,莫名的嗤笑了一声。
    幻国神女的术法完全是依靠血液进行的,所以上一代被称为九州第一神使的幻姬,才会在三十岁的年纪就早早的过世,这种所谓的神术,根本就是在耗自己的命。
    正当千霏霏嘲讽的放下手中的玉簪时,抱着两个白馒头小跑进来的高修乐呵呵的凑到了她的床前,伸手递给了她一个。
    “这是阿娘偷偷给阿爷蒸的白面馒头,我偷偷给姐姐一个,姐姐莫要告诉阿娘。”
    高修俏皮的嘟着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满脸心疼的看着千霏霏露在外头的手,似个小大人般的叹惜道:“阿娘说女儿家要白白净净的才好嫁人,姐姐长得这样好看,可这胳膊总受伤,将来一定会作疤的。”
    忽然,他对着千霏霏手臂上狰狞的伤痕哈了一口气,笑着扬起了稍显瘦弱的小脸,“姐姐别怕,待我长大了,就给姐姐去瀛洲偷仙露,孙大叔说那玩意儿能治好所有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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