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宿

    五月底，陆佩瑶考完GMAT和托福，分数当场就拿到了，GMAT考了满分，800.托福考了620。陆佩瑶松了口气，通往哈佛之路铺平了，事实上，孟达给了她强有力的推荐，刘行泉又早早任命她挂职锻炼当科长，所以哈佛商学院的秘书早就跟她email联系过了，只等她的成绩出来。
    唐明顺在考场外等她，为她送上了鲜花。然后带她去吃午饭，张剑跟郑斌都在包厢里等着她。陆佩瑶眼睛湿润了：“谢谢你们。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关心我的人。”
    唐明顺一笑：“那我还可以多关心一个问题吗？什么时候从那幢别墅搬出？”
    陆佩瑶黯然：“今天晚上。”
    “永远不再回去了？”
    “嗯，他是这么说的。他祝我从此前程似锦，帅哥如云，并且将他永远遗忘。”即将分离的悲恸涌上陆佩瑶心头，她的脸色暗淡了，眼睛里水雾迷蒙。
    唐明顺跟张剑皆无语，郑斌冷着脸把一盘陆佩瑶爱吃的水果沙拉转到她面前：“坐下，吃菜。”
    晚上，缠绵之后，孟达靠在床头抽烟，陆佩瑶趴在他身上，还在恋恋不舍的舔他：“我好爱你。”陆佩瑶忍不住泪流满面。
    孟达温柔的摸摸陆佩瑶的头发：“宝贝，现在有空了，我们可以谈谈，你的婚姻问题。”
    陆佩瑶吃惊：“啊？”
    孟达温和的说：“你去年一年中跟那三个男人纠缠，你真正喜欢的是哪个？唐明顺对吗？在去美国前跟他结婚吧。”
    陆佩瑶黯然：“他确实喜欢我，我甚至可以说，他很有保留的在爱着我。但是他不想跟我进一步发展关系。算了，我反正也要走了，到了美国，什么优秀的男人找不到啊。等着瞧吧，我要找个金发碧眼，名校博士，高薪，有大公司股权的老美大帅哥当老公，让别人羡慕的眼珠子都掉出来。”陆佩瑶踌躇满志，顿时觉得人生还有盼头。
    孟达思考着，慢慢的说：“瑶瑶，不是我说你。虽然你的想法听起来不错，我也相信你能找到这样的男人。但是，婚姻不是从恋爱开始，到结婚为止，恰恰相反，婚姻是从结婚那天开始。你性格挑剔，对男人要求很多。你嫁给一个老美，那点有限的沟通，怎么满足你这么复杂的需求？”
    孟达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说：“我妻子，陈敏，你见过的，她很优秀是吧。你跟她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她在美国就离过一次婚，可能还会再跟我离一次婚。她的麻烦比你还大。”
    “她十几岁出国，完全成了一个夹心人，跟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人有差距，跟中国人也有差距，跟二十几岁靠奖学金出国奋斗的留学生奋斗轨迹也不一样，所以，她就很难找到跟她有共鸣的伴侣。如果一个人性格相对粗糙，这些也不算个事，但问题是，有些女人性格细腻，感情需要很复杂，一旦跟丈夫无法有效沟通，就容易导致疏远冷漠。如果女人能力差点，要依附男人，可能还容易维持婚姻点，如果自己能力很强，就更不会把婚姻当回事了……”孟达面有痛苦之色。
    “怎么了，孟达？出什么事了么？”陆佩瑶吃惊，孟达很少在她面前提自己的事，如果提，必定是大事。
    “没什么，我儿子下半年要读中学了。她最近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商量，说香港教育还是不行，想让儿子回美国去受教育，她自己自然也一起去。她问我对我们的婚姻有什么打算。”孟达苦笑了一下，“在婚姻中，我完全是被动方，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只能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说如果我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秘密离婚。我们是在中国领的结婚证，但是等她到美国后，可以在美国法庭离婚，这样中国这边不去申报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
    陆佩瑶困惑：“她为什么要离婚？难道是想跟谁结婚么？”
    孟达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我们不离婚，谁都不会幸福，如果离婚，至少还有可能幸福的机会。毕竟她才42岁，这个年龄的女人在美国正是最好的年龄，既成熟又年轻，有很多的机会。”
    陆佩瑶淡淡的说：“在美国，无论你是谁，在什么年龄，永远都会有第二次机会。”
    孟达叹了口气：“哎，瑶瑶，我知道，你马上要去美国了，世界最顶尖的大学，MBA的学位，你才24岁。对未来充满憧憬是肯定的，所以我现在劝你可能听不进去。”
    “但是唐明顺真的是可以满足你所有要求的男人。唐明顺性格敏感细腻，能觉察到你所有细微的需求，他又会甜言蜜语，能对你鞍前马后，照顾你所有细枝末节。他性格上既足够体贴温存，又有足够强势凌厉，能满足你既征服，又想被征服的需要。而且他又英俊，又有钱，又能干，出身很好，受过高等教育，能满足你虚荣心的需要。这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男人，你错过他，去哪里找这么趁你心意的男人啊？”
    “天，真是天花乱坠啊！为我量身定做的男人？”陆佩瑶惊叹的看看孟达，“那为我定做的时候，神怎么不告诉他，他归我所有，别的女人不可染指？”
    孟达一笑：“这是两码事好不好，男人嘛，有点缺点也正常，你慢慢管束他，天下的花花公子最终都结婚了，婚后也不见得比别的男人出轨率更高。就算他婚后继续有不检点的地方，我觉得，你也忍忍算了，至少他只会肉体上出轨，不会为别的女人不要家庭。”
    陆佩瑶叹气：“这说辞真动听。”
    “瑶瑶，我是想你幸福，别的男人满足不了你。张剑是个不错的选择，他甚至还很忠诚，但是他的性取向有问题，单这一条把所有的好处都抹杀了。他的心和他的欲望永远都不会在你身上。”
    “哎，你别说了。孟达，你难道还不明白，不是我不要糖糖，是他不要我。他犹豫来犹豫去，始终迈不出这一步，他还不想结婚。”
    “那你可以主动点嘛，他不想结婚，你可以想结婚。你可以主动去找他，我保证他不会拒绝你。好了，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夜，明天起，你调整心情，跟唐明顺发展关系，如果他不向你求婚，你就向他求婚。”
    陆佩瑶啼笑皆非，敷衍：“嗯，我再考虑考虑。”
    “最好是去美国前把婚结了，省的夜长梦多，如果实在接受不了，就先订婚吧，给彼此心理上一个约束力。瑶瑶，你听我的，不要错过他，人生很漫长也很冷漠，就算你今后能一飞冲天，高薪高位，身边却没有一个心爱的人，再多的钱，再高的地位又有什么意思的。你再成功，都无人跟你分享……”孟达柔声劝着。
    陆佩瑶听得既不耐烦，又委屈：真的不是我的问题，是唐明顺，是他不要我。
    她也不想跟孟达争了，于是头埋下去，一路往下舔，不久就开始把孟达含在嘴里。
    “哎呦，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淫荡了，一次还不够，我这个年龄可有点勉为其难了。”孟达笑着说。
    陆佩瑶不理，心中只想再拥有孟达一次，最后一次。过了会，孟达忍不住了，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开始抽插。
    在孟达劝陆佩瑶的时候，张剑也在一个酒吧里劝唐明顺：“唐哥，这是你的最后的机会啊。她八月底就走了，你的抓紧时间。你们之间其实就剩下那层窗户纸了，你坚决点，把这层纸给捅破了，在她出国前把领结婚证给领了。”
    唐明顺苦笑：“瞎说啥呢，她再三个月就在大洋彼岸了。”
    “不就分开两年嘛，她当中还可以回来，你也可以过去看她。两年，很快的。”
    “她可是一心想到美国去体验金发碧眼的帅哥。”
    “说出来的话不见得是真的，真的话不见得说出口。”张剑淡淡的说，“我们的生活不是空中楼阁，我们爱的只可能是天天跟我们实实在在接触的人，不可能是什么幻想中完美无缺的金发帅哥。”
    “可是她说她想毕业后留在美国工作、生活，不想再回中国了。”
    “她又没去过美国，怎么就知道喜欢美国超过上海？其实我跟你说真的，在异国他乡生活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容易成为文化的夹心人，找不到归属感。还有，跟老外帅哥结婚，听起来很美，其实从小生长环境不一样，沟通起来很难的。你想想，单单从小看的电影都不一样这一项，就足够让两人鸡同鸭讲。更何况，陆佩瑶又是那么挑剔的一个人，要求多多，想满足她，谈何容易。”
    张剑拍拍唐明顺肩膀：“唐哥，你是最适合她的男人，跟她结婚吧，给她一个幸福的机会，给你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
    唐明顺苦笑：“你的意思是说，给她一个如果离婚会觉得很幸福的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