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粉

    唐明顺带陆佩瑶走了,郑斌也呆不下去了,张剑只能跟着他回房间。郑斌相当不愉快,正坐在床头发愣,手机响了,是郑斌手下打来的。
    “大哥,我们已经过关了,很顺利。有件小事,分量不对,好在少得不多。”
    郑斌一愣:“怎么会?”
    “塑料袋上有个小口子,又用透明胶粘住,是你开包验货留下的吗?”
    郑斌想了几秒,忽然明白了:“没事就好,你们去吧。”
    郑斌“啪”的一声合上手机,不由火冒三丈,对张剑吼道:“混蛋,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郑斌冲出房间,跑到隔壁“咚咚”敲门:“唐明顺,开门。”
    唐明顺跟陆佩瑶都是一愣,两人正在前戏,6/9式的在床上翻滚。唐明顺恼火:“郑斌,你想干嘛。”
    “有急事,行了,你不用起来了,我有门卡。”郑斌划开门就冲了进去。
    陆佩瑶大惊,顿时手忙脚乱。
    唐明顺扯过床单把陆佩瑶盖住,自己跳下来满地找内裤。郑斌说:“得了,咱们俩谁跟谁啊,你哪根毛我不清楚,你哪个女人我没上过。”
    唐明顺大怒:“郑斌,闭嘴。”
    郑斌不理他,对陆佩瑶说:“你的包在哪里?”
    陆佩瑶一面用床单把自己裹紧,一面指指床头柜。
    郑斌把包里的东西通通倒出来,然后用手细细捏包,什么都没有:“你的箱子呢?”
    陆佩瑶又指指壁橱。郑斌把箱子里的东西也全部倒出来,开始摸箱子的内衬。唐明顺已经穿上了衣裤,陆佩瑶也围着床单起来了,两人站在旁边看他找。
    箱子里也没有,郑斌想起来,张剑根本不知道常规藏货的地方,这就不好找了,但是现在也不好再跑回去问他。
    郑斌一抬头,看见壁橱里挂着陆佩瑶的黑色长风衣,这是她登机时穿的,在香港根本没用。郑斌心中一动,取下风衣用手摸索,顿时啼笑皆非,一伸手,从风衣口袋来拿出一个小小的塑封袋,里面是白色的粉末。
    陆佩瑶大惊:“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我兜里。”唐明顺脸色巨变。
    郑斌冲进卫生间,将粉末抖进抽水马桶,连同塑封袋一起冲走。
    郑斌松了口气,回过身来对陆佩瑶说:“你被这酒店里的暗线盯上了,不过我们明天就走了。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绝对不会再有事了。”
    郑斌冲唐明顺使了个眼色,唐明顺跟着他出门。
    两人回到隔壁房间,唐明顺大怒:“郑斌,你怎么回事?那玩意怎么跑到陆佩瑶…..”忽然看见张剑脸色平静的坐在床沿上。
    唐明顺一愣:“你干的,包括昨晚上那档案失踪?”
    唐明顺冲上去一把拽住张剑:“你想干嘛?你脑子抽风了。”抡起来就是当心一拳。
    郑斌一抬手抓住了唐明顺手腕:“别,他明天还有正事要干。”
    张剑忽然静静的说:“放开他手腕,让他打吧。”
    郑斌手一松。唐明顺此刻倒反而不好打了,不由的困惑:“张剑,你到底想干嘛?你对陆佩瑶真有这么大的仇恨?”
    张剑苦笑:“没,一直来,我都很敬重她的,包括工作,包括为人。我只是想吓她一下,档案我是想让她急上几分钟就还给她的,白粉在出门前我就会叫她扔掉,其实今天下午我就想偷偷取出来的,一直没机会。哎,真是幼稚的蠢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脑子会短路到这个份上。”
    敲门声响起,陆佩瑶在门口问:“我能进来吗?”
    房间里三个男人对视一下,唐明顺打了个手势,叫大家整理一下面部表情,然后去给陆佩瑶开门。
    陆佩瑶多少有点害怕:“刚才那包东西是毒品么?”
    郑斌说:“面粉假装的毒品,专门用来吓唬人的,想敲诈点钱。白粉很贵,哪里舍得真放到你口袋里。”
    陆佩瑶想想,觉得这话倒也合逻辑,不由一笑,心放松了,但是又郁闷了:“我这次出差咋这么倒霉,啥事都让我遇到了。”
    郑斌淡淡的说:“这是因为我们跟张大少爷在一起的缘故,别人想通过你敲诈他。都是些小毛贼,无所谓的。你不用害怕,我们明天就走了。”
    陆佩瑶嘀咕:“不是说香港治安不错嘛,这酒店怎么跟黑窝似的。”
    郑斌看看唐明顺:“没事了,你陪她回去睡觉吧。”
    陆佩瑶因为这事,加上唐明顺态度依旧暧昧不清,心情十分恶劣:“我想再为明天做张flyer(彩色传单),把重点内容再强调一遍,给分行那些头头每人发一张,加深他们印象。糖糖,不用陪我了,你还是跟他们在一起,早点睡吧。”
    陆佩瑶回自己房间去了,唐明顺情绪低落。
    张剑愧疚:“对不起,唐哥,坏了你的好事。”
    “跟这事没关系。就算今天晚上我们做了,回到上海后,还会是老样子,嗯,可能还把关系弄得更复杂。”唐明顺摇摇头,叹了口气,“也许被打断是件好事。”
    郑斌问:“要我替你干完吗?”
    唐明顺大怒:“郑斌,我再三警告过你。”
    “今天晚上我倒是很有心情。”郑斌看了一眼手机,“才10点,现在睡觉太早了吧。要不我们一起出去消遣消遣。”
    张剑摇摇头:“要去你们俩去,我没兴趣,而且我也想再准备一下。”
    唐明顺犹豫,郑斌说:“走吧,去泄泄火。”唐明顺百无聊赖,很害怕就这么睡觉,面对漫漫长夜,于是叹了口气,跟郑斌走了出去。
    张剑抑郁的看他们走出去,无奈的痛楚又梗在喉头,多情却被无情恼。张剑控制着自己,转移注意力,集中精神,开始复习明天的材料。
    看了会,张剑给陆佩瑶拨内线:“陆佩瑶,把你那份国际5年纱锭环比价格表给我发过来好吗?”
    陆佩瑶一愣:“你也在工作么?他们呢?已经睡了?”
    张剑没好气:“嫖/娼去了。”忽然回过神来,这么说陆佩瑶肯定会很伤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陆佩瑶平静的说:“好的,我现在就给你发,我flyer初稿已经做好了,也给你发过去。另外我还想了个主意,准备了一串相关数据,今天晚上你把它背下来,明天一口气报给他们听,肯定能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
    张剑想了想:“你不用发了,你来我房间。”
    两人忙完,11点多了,另外两人还没回来。陆佩瑶脸色平静,张剑能感受到她心头的痛苦,因为他的心也一样的刺痛着。
    陆佩瑶把东西收拾好:“你休息吧,我去楼下商务中心打印。”
    “还是我去吧。”张剑说,转瞬明白过来了,陆佩瑶回房间也睡不着,不由的心生怜悯,   “我们一起去吧。”
    陆佩瑶笑:“打印文件还两人一起去,也不嫌资源浪费。”
    两人在等文件的时候,张剑问:“陆佩瑶,你那次在婚礼上跳劲舞,训练了很久了吧。”
    陆佩瑶点点头:“大学四年,一直都参加学校的巡回演出,为此缺了不少课。”
    “还会跳别的舞吗?”
    “嗯,什么舞?”
    张剑不好意思的笑笑:“会跳拉丁舞吗?”
    “哦,这个,我从3岁起一直学到高中毕业,大学里还表演过,最大的问题是舞伴难找。”
    “嗯,我从5岁起学拉丁舞,初中读到一半,被爸妈送到英国上寄宿学校,一直到硕士毕业回国,这期间拉丁舞课没中断过。但是回国后,这几年都没机会跳。”张剑笑,“现在睡觉还早,愿意跟我共舞吗?”
    “现在么?没合适的衣服。”
    两人已经打印完毕,正在往回走,张剑把陆佩瑶拉进酒店商场:“在这随便买套对付一下,哎,我可真有点脚痒。”
    陆佩瑶笑:“同感。”
    两人问过服务台后,到游泳池旁边的吧台小舞池跳伦巴。陆佩瑶惊讶的发现张剑不仅身材健美,体力强劲,而且几乎柔若无骨,四肢可以向任何方向快速抖动,髋部可以大幅度摇摆。
    张剑抖动着双肩,两手的手指头在空中“啪啪”的打着响指,身体随意前倾后退,然后两手轮流的拉住陆佩瑶,将她交替着向横向甩出,每个动作都性感极了。
    “你都可以靠教拉丁舞吃饭了。”陆佩瑶佩服的说。
    “咱们来个猛的,我把你甩起来怎么样。”张剑笑,一手扣住陆佩瑶的右手腕。陆佩瑶把右腿抬起微曲,张建托住她的腿,把她凌空甩了一圈,陆佩瑶另一手张开,腿伸直,整个人像鸟一样在半空飞旋。吧台旁几个喝酒的人本来就在看他们两人跳,此刻更是欢声雷动。
    张剑把陆佩瑶放下来:“几年不练了,重心把握的不好,否则我至少可以甩你三圈。”
    陆佩瑶想起来了:“刘行长儿子媳妇的婚礼,你去参加吗?”
    “当然,我家全家都得去,他可是我家的财神爷。”张剑笑,低声说,“还得送上一张银行卡当红包,这事你可别跟人说。”
    陆佩瑶笑:“这事还用说,大家都understand(心中有数)。我要在婚礼上当伴娘。新娘子想让我在婚礼上跳个舞助兴,我正在想跳什么好呢,愿意给我伴舞吗?”
    “不胜荣幸。而且我们还可以排练一下,排一整套动作出来。现在市里每年都有拉丁舞业余组的比赛,要是我们配合的好,今后每年都可以去参加比赛。”张剑不由的神往。
    陆佩瑶也十分心痒:“可以啊,我们可以每个周末都排练,有空的晚上也可以。离婚礼还有一个月,到时候排一套不太复杂的动作出来不难吧。”
    陆佩瑶和张剑多年不跳,舞兴正浓,加上第二天的面会的时间约得晚,准备工作又都已经做完了,所以两人跳到半夜一点多,筋疲力尽了才回房间。
    张剑进门不由一愣,唐明顺和郑斌已经回来了,而且两人都只穿着内裤躺在一张床上。
    其实唐明顺不愿意跟郑斌睡一床:“我晚上睡相不好,你跟张剑睡一床去。”
    可是郑斌怕唐明顺看见张剑抱着自己睡觉时的姿势,更怕张剑冲动起来,当着唐明顺面跟自己纠缠,所以死活要跟唐明顺一床:“隔壁那张床大,床上还有个漂亮女人,是你睡过去还是我睡过去?”
    “闭嘴。”唐明顺生气。
    “那你也闭嘴吧。”郑斌翻身背对着唐明顺。
    唐明顺不悦:“行,你不换床,我换。”唐明顺跑对面床去了。郑斌一想,不行啊,赶紧跟过去。
    这下唐明顺火了:“喂,你什么毛病。我没兴趣跟男人睡觉。”
    郑斌苦笑:“我也一样。你要是再赶我,我真去隔壁房间了。”唐明顺无奈,只好气哼哼的跟郑斌背对背一起睡。
    张剑回来一看见他们两人躺一张床上,顿时内心被妒忌和痛苦击穿,拿起一个枕头就冲两人扔了过去:“这是我的房间,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自己开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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