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张小环一脸狐疑,但宋洐君的人品她是知道的,是她侄子的乖徒,而且很有才学,新晋得梁帝看重。
    周围没有了人,宋洐君从袖口拿出书信交到张小环手中,他叮嘱她一定要交去西坊的德正街,找宋大丫这人。
    张小环听到宋大丫的名号,露出惊讶之色,问起宋洐君与宋大丫的关系,同时她把自己与宋大丫是老朋友的事也说了出来。
    宋洐君没想到宋大丫还有跟张府交集,很快宋洐君想起先前大丫在宋家村的时候,他曾听宋二丫说过,大丫一直向张府送货,想不到那个张府便是眼下的这个张府,真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今连他都认了张府为师门。
    两人有了这一层关系,立即就熟洛起来,宋洐君交待完张小环,便匆匆出府办事接着回宫,再出来又不知道几时了。
    张小环见宋洐君如此匆忙又焦急,她看向手中的信,于是决定当日就去一趟西坊德正街。
    宋青宛打开宋洐君给的信,看完后,脸色白了白,没有出声。
    张小环和肖氏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宋青宛把信收了起来,却没有再说什么,张小环见状也不好问,在宋青宛的院中吃了晚饭便走了。
    夜里肖氏问宋青宛那信中的内容,宋青宛告诉了肖氏德妃的计谋以及梁帝的决定。
    肖氏听后不知用什么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她是看着宋青宛成长起来的,原先宋青宛第一次来张府送澡豆的时候,那时候她穿着补丁的衣裳,身材干瘦,风都能吹倒。
    后来赚了钱后,她慢慢地变得丰润了,人也变漂亮了,但她一直用一块布巾包住了乌漆的头发,头发上用的是木簪子,简直朴素的不得了。
    直到被荣王看上,入了上平郡的荣王府,肖氏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宋青宛简直变了个大样,果然人靠衣装,也不对,宋青宛先前只是珠玉蒙尘,特意低调罢了。
    可是眼下被皇上看上,又被德妃掂记上,这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真的答应皇上的要求入宫,再被德妃整治?
    肖氏正要出口相劝,宋青宛却是叹了口气,“难怪那天我看到皇上的眼神跟往常不同,原来是有这么一层,我就不懂了,我又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德妃的?”
    “我深居简出,住在这个小院子里,跟七公主的过节只有两次的偶遇,还谈不上让德妃出面的地步吧。”
    可是眼下已经掂记上了,她只能见招拆招,自然入宫这一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走的,想不到当初自己做个澡豆差点把自己送进了宫,眼下啥也没有做还是一样的命运,也真正是世事难料。
    宋青宛行事越发的低调起来,她再也不出院门,张小环跟她的生意换成了普通的澡豆。
    宋青宛没有把德妃的计谋告诉张小环,不想她跟着一起操心,但张小环何等的敏感与聪明,自从宋青宛不怎么露面后,张小环就当了大任,她开始活动于幕前。
    第217章关心
    张小环在京城里四处找铺子,利用张府的关系,四处打听,又往权贵家里送花皂和药皂,唯有花露膏却没有再制作,着实是珍花难得,宋青宛也不可能老是去找荣王和寿王。
    倒是让张小环和肖氏想起她们之前在顺成县里买下的山谷种的花,于是张小环开始在临近的几个郡四处走动,就是查探哪处可以种花的好地。
    明明是合伙做生意,宋青宛却不敢离开京城,也不敢随意的出门,做事非常的低调,反而什么事都让张小环出面,她觉得过意不去,却遭张小环一顿怂的,两人的关系早已经不是当初那样的生意合作伙伴,她们已经经历了生死,情同姐妹一般。
    即使是宋青宛如此低调的作风,京城权贵还是扑风捉影的得到一些消息,那就是当今圣上亲近宋青宛的事,至于梁帝忽然亲近宋青宛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少人怀疑宋青宛可能就要成为荣王的准王妃了,至于与寿王的事,一伙人因为寿王为人处事的低调而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于是乎,宋青宛的院子又被人踏平了门坎,不少人递来请帖,其中官至三四品的也有不少,五品以下那真是比比皆是。
    要是宋青宛接了这些帖子,她能忙活到年底去,使不得有些时间重叠在一起的,要是换了别人利欲熏心之辈,自然选择官位高的去。
    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所有的请帖都被宋青宛全部拒绝,不论官之大小,也真正是傲骄的很。
    有不少人被退了帖子,愤愤不平,如今连准王妃还是个未知数,就竟然甩起了脸子,好不自知。
    可是越是这样,宋青宛就越显得神秘,正所谓她敢做必然有敢做的资本,那她又是凭着什么让她敢这么大胆,自从入了京就不参加任何一家的酒宴,唯一参加的那一次,居然是站在梁帝身边的,虽然不显眼,可是不简单啊,而且还是二品吴府的座上宾。
    请帖的事告一段落后,宋青宛的院子忽然迎来金吾卫首领坦付,他居然亲临寒舍,不会是梁帝有旨要下吧?
    梁帝倒是真的有旨,那便是明个儿申时三刻在城中最高最贵的那处紫金酒楼有个茶局,她得准时参加。
    宋青宛眼看着坦付要走,于是追着问去的人有哪些,人家金吾卫大人那傲骄的一瞥,淡淡道:“宋姑娘去便是,不必问这么多。”
    算是白问了,不但白问了还被人怼回来了,很快宋青宛看到坦付流星一般的影子以不走正常路线的从她眼帘里消失。
    宋青宛拍了拍自己的脸,问旁边的肖氏,“夫人,你刚才也听到了吧,皇上叫我明个儿申时三刻去紫金酒楼饮茶,这事是真的么?
    肖氏接话,“着实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我瞧着大丫把皇上的玉佩带上为妙。”
    的确该带上,万一不小心说错话,还能保自己一命,于是欣然决定了。
    要是梁帝知道宋青宛不但不理解他当初的用意,还拿出他赐的玉佩来‘对付’他的时候,不知道做何感想。
    第二日宋青宛依言,准时的去了紫金酒楼,进去天字一号的雅室,里头只坐着一人,却是玄衣加身的梁帝完颜景。
    他临窗而坐,身子跪坐在团席之上,身姿端正且沉稳,就像崖边的松,高大挺拔。
    矮几在前,他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泡茶。
    由梁帝亲自泡的茶,不知喝起来是什么滋味儿,宋青宛这么一想,只觉得自己铁定是着魔了,就算人家亲自泡茶给她喝,她也不敢喝,他可是梁帝,掌握天下人的生死,一个不好会掉头的。
    宋青宛行了一礼,却没敢在他对面团席上坐下,反而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完颜景抬首,一又淡灰色的丹凤眸里有一丝笑意,“你怕朕?”
    宋青宛连连摇头,接着又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怕朕还是不怕朕?”梁帝轻描淡写,手中茶壶的却往对面的杯子和自己的杯子里倒了茶。
    “怕的。”宋青宛如实答,“因为我怕死。”
    这话还挺真实,毫不作做,可是却惹来梁帝一声低醇的笑,看来今天完颜景的心情非常的好。
    “你不用怕,要是怕了,有那玉佩在身上,朕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倒是这个理,宋青宛也是这么想的,她居然还点了头,接着连忙止住,她可不能让梁帝知道自己见他的时候随身带着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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