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他们架着阿黑,发力奔跑起来,银子则留在最后,边退,边盯着巴焦人的动作。看到有人把那能射出毒箭的竹竿举到嘴边,就警告族人注意躲避。
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双方谁都没能搞定谁。
然而,就在壮族人跑过一个地方后,银子发现,珍贝族之前留下的痕迹变了。但他来不及细思,就跑了过去。
可当紧追在他们身后的巴焦人呼啦啦追上来时,忽然他们身边的河水中,冲天而起一大片水花,在水花中,有草绳,有草绳编出的网子,还有些坚硬的鹅卵石……
一直都在埋伏别人,追击别人的巴焦族终于也尝到了被埋伏的滋味。
被绳索和草网拖下水去的,就有十来个人,被鹅卵石砸到的有四个人。而因为长时间追击壮族,原本三十个人的巴焦小队,此刻还有七八个人掉队了……
跑在前面的银子,兴奋地看到珍贝族人从水中蹿出来,把那些吹毒箭的混蛋要么拖下水,要么砸伤了脑袋,顿时大喝一声:“珍贝族的朋友,谢谢啦!”
然后带着人就冲了回来,对着留在岸上的七八个巴焦人就是一阵狂暴地攻击。
而此时水中的珍贝族,那可个个都是海边长大的蛟龙,他们把这些突然落水的巴焦人一通折腾后,就收获了十来条半死不活的大鱼。
半个小时后,那些掉队的巴焦人也愉快地接受了一次痛揍,鼻青脸肿、口角流血地当了俘虏。
而木迪也及时从巴焦人身上找出了解药,递给了阿黑大姐姐。
把这些人身上的毒箭都搜刮出来,又用粗藤条把他们牢牢捆了起来后,四月等人才有空坐下来聊一聊。
银子擦了把脸上的汗珠,道:“我们族大巫让我们几个追上你们,和你们一起寻找迁徙地。今后如果搬家,咱们就继续做好邻居。”
四月点点头道:“行啊,外面这么大,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对了,”银子朝那些巴焦人努努嘴道:“这伙疯子不知为啥,上来就对我们射毒箭,丢飞矛的,你们遇到过没?”
四月有些愧疚地说道:“我们不知道你们还在后面,不然肯定要留点警示什么的,事情是这样……”接着就把木迪的身世说了一遍。
银子扭头去看木迪,道:“嘿,你这一说,我才发现这小子眼睛还真是两个颜色啊。这没啥,我们族有个老奶奶,她以前是黑眼睛,老了以后,就变成白眼睛了。除了她自己看不清东西,对别人是一点妨碍都没呐!什么邪啊鬼啊的,我看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的。”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乌蒂鲜心中还琢磨,那白眼睛的老奶奶别是得了白内障吧……
“这些人,咱们怎么弄?”休息片刻后,大家都缓过劲来,银子指着巴焦人俘虏问道。
这时候,巴焦人中,一个鼓腮方脸的男子阴森森地说道:“你们不杀邪魔,迟早也会变成邪魔的。他的母亲新生出来的弟弟就长了个剑齿兽的嘴巴,上嘴唇从中间分成了两瓣。要不是我们趁着他刚出生还没长大就杀了他,以后定然都会被他吃掉的!”
他话音一落,众人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忽听一个人开口道:“你说这是剑齿兽的嘴巴,可我听着怎么像长毛兔的嘴巴呢,或者像食叶鼠的嘴巴,嗯……这么说来,我见过的动物好像大部分都是三瓣嘴啊。你们怎么就肯定人家是剑齿兽不是长毛兔、食叶鼠呢?”
乌蒂鲜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看着那方脸男子,而那人听了她的疑问后,微张着嘴,一时也有些糊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木迪:小弟弟如果是长毛兔,那我是什么?
阿紫:听说我们族里有个分支,眼睛就是两个颜色的。
木迪:啊?难道我俩还是亲戚吗?
阿紫:那我的辈分肯定比你高,因为我们这支都是晚婚晚育,n代单传,叫声大姨来听听。
木迪:……
阿乌:大姨!!!妈!啊哈哈哈!
阿紫:……看你高兴成这样,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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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巴焦乱事
话说乌蒂鲜一通质问下来, 巴焦族那位方脸队长被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 他强撑着说道:“那, 那是因为,他有个邪魔哥哥!”说着就恶狠狠地盯着木迪,仿佛木迪杀了他全家似的。
“哦, 你说木迪是邪魔,要杀了他。按你的话,邪魔都是很厉害很危险, 要害人性命, 而且还要害死很多人性命的, 对吗?”乌蒂鲜问道。
“没错!就是这样!”那鼓腮方脸男子拼命点头, 觉得自己终于让这群糊涂人清醒了起来。
乌蒂鲜干脆站起身,背着小手,问道:“那我就奇怪了。怎么我们带着个这么厉害的邪魔, 还要被你们追这么远,跑了快一天呢?你们怎么就没有被木迪一瞪眼、一挥手,然后就化成烂泥呢?”
摇摇头,叹了口气,她继续说道:“他妈妈偷偷摸摸把他养到三岁,结果呢,还不是险些死在你们手里?然后呢,你们还把人家妈妈和兔子弟弟都杀了。杀杀杀!我怎么觉得你们才是邪魔呢?你们杀起人来才像是邪魔附体啊!”
珍贝族和壮族的人听完阿乌的话,看着巴焦族人的眼神越发不善了起来。
而那鼓腮方脸的汉子咬着牙, 低下头也不再说什么,可他偶尔瞥向木迪的眼光却越发恶毒起来。
乌蒂鲜看了看紧皱双眉的木迪,转了下眼珠,挑了个不停发抖的巴焦人问道:“是谁提出要杀了木迪的妈妈和儿子的?”
那人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就朝他的队长看去。
乌蒂鲜顺着那人眼光看去,发现正是刚才讲话的那位方脸男子。
她也不急着发问,转头对四月说道:“队长,你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单独捆出来。我要问他们点话,行吗?”边说边指着三个巴焦人。
四月虽然不太明白阿乌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打听好巴焦族的具体情况,确实非常必要。
别看乌蒂鲜好像是随便一指,胡乱挑了三个人。实际上,她在刚才的观察中就发现,这三个人,都是巴焦族掉队的那伙人里面的,在听到自己的质问时,他们都表现出有些不安。
而且,就在她刚才突然发问时,这三个人几乎都偷偷朝那方脸巴焦人看了过去。
在乌蒂鲜看来,这三个人应该是属于比较容易攻破心理防线,说出点实情的人。
果然,在稍后的分别询问中,乌大人用上了些后世的审问技巧,就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原来,巴焦族是一个非常排外的族群。他们虽然在最鼎盛时期,曾经有一千三百多人。然而却从来不允许本族人与外族通婚。
但是近年来,族中开始频繁出现新生儿夭折的事情,而那些活下来的孩子中,也有不少是不太健康的。
随着这些残缺孩童的出生,族群中的恐慌不安也日益严重起来。
就在六年前,木迪的母亲生下了双眼异色,但其他都正常的木迪时,那名叫毒达的方脸男子找到族中大巫说,木迪是带给族人这一系列灾难的邪魔……
不安恐慌于是就有了发泄的突破口,虽然大巫并没有立即承认毒达的言语。可那些因为生下残缺孩子,和孩子夭折的家庭却不顾一切地冲到木迪家,要杀死木迪。
木迪的父亲速息在保护儿子和妻子的过程中,被毒达“失手”用喂了毒的石头砸破了头。
于是,木迪在刚出生的第五天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大巫在得知此事后,还与毒达等人大吵了一顿。
然而,毒达的叔叔是巴焦族的族长,在速息死后,他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迅速接手了速息的狩猎队队长一职。
而木迪的母亲当初曾经拒绝过毒达的求亲,嫁给了速息,可如今却为了保住唯一的儿子,不得不跳入了火坑。
然而,就是这样,她还是差点失去木迪,最后是大巫出面说了一番“邪魔诅咒”的话,才使得族人只敢驱逐木迪,却不敢亲手杀他。
可让人无语的是,在赶走了木迪之后,族中仍是陆续出现有残缺的孩子。甚至毒达在强占了木迪母亲后,生下来的依然是个不太正常的孩子。
族人还以为毒达会保住孩子,然而,他却干脆将这对可怜的母子俩全部杀死,并声称族中现在还有残缺孩子出生,都是因为当初没有杀死木迪造成的。
为此,放过了木迪的大巫在族中的威信几乎被降到了最低,而族长因为没有成年儿子,对毒达也越来越看重起来。
听完了这一切,乌蒂鲜再看那方脸的毒达时,眼神冷得仿佛能让空气结冰。
乌大人心中清楚,这不过是一个争权夺利、报复私仇、陷害无辜的故事,而她眼前的,也不过是一个满心都是毒汁的禽兽!
她把问来的信息,对四月和木迪说了一遍后,问道:“木迪,你想报仇吗?”
木迪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叫毒达的人,为了当上狩猎队队长,为了抢夺我的母亲,所以故意陷害我、故意杀死我父亲,最后又杀死了我的母亲和她的孩子?”
乌蒂鲜点点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巴焦族的族长与大巫有很大的矛盾。你们家就成为了族长打败大巫的一把刀、一个借口。”
木迪仰头看着蓝天,想了很久,终于他开口道:“我的家人都已经死去,而动手害死他们的就是这个毒达,所以我要杀了他,为家人报仇。至于巴焦族的其他事,我并不想管。”
乌蒂鲜转了转眼珠道:“听说巴焦族的族长只有毒达一个后辈……”
木迪眨了眨眼睛,才明白乌蒂鲜话里的意思,他摸了摸怀里有些紧张的小白,道:“是啊,就当是还大巫当初为我说了句话的人情吧。”
为了确认没有什么误会,乌蒂鲜随后有突击审问了近十个巴焦族人,在他们的回答中,再次确定了毒达的泯灭人性。
木迪在俘虏身上找出了一个巴焦族的毒囊。用一根长矛浸泡了毒液后,插/进了拼命挣扎的毒达的身体。由于伤口就在心脏附近,毒达抽搐了几秒后,就七窍流血地死去了……
至于其他巴焦人,乌蒂鲜提出了一个处理方法。
四月等人虽然不清楚阿乌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同意了她的这个计划。
于是,乌蒂鲜就开心地当起了“远古纹身师”。
她借来姐姐的青铜针,从包里摸出了一块黑溪的石墨,一番准备之后,给这剩下的二十多人,在脸部的不同位置刺上了一些非常邪恶的图案。
一边刺,她还一边恐吓这些巴焦人。
“这是木迪的印记,今后你们就都是木迪的奴隶了。这印记会时时刻刻监视你们,当你们做错了事或者木迪不高兴时,你们就会突然死去,在火中化成一片飞灰!”
当乌蒂鲜做完了这些事情后,众人留下了这二十几个捆好的奴隶,就继续赶路了。
而当这些奴隶想尽方法,挣脱了绳索回到族中时,他们也亲自品尝到了成为“邪魔奴隶”的滋味。
至于巴焦族的大巫与族长之间的权利争夺,也在部族越来越动荡不安的环境下,发生了变化。
然而这一切并不在木迪的关心之中。他从没把那些人当作族人,如今亲人全部去世,他更是彻底把自己看作是一个地道的珍贝人了。
有了壮族六个朋友的加入,赶路的过程轻松了很多。
之前中箭的阿黑很快恢复了健康,之后就开始频频对阿乌伸出了黑手。
阿黑是个皮肤黝黑的壮族姑娘,虽然身体线条比银子等壮汉要柔和一些,可当她发力时,那些平时隐藏起来的肌肉就纷纷露出了真容。
她非常喜欢珍贝族的几个小孩,其中最招她心痒痒的,就是白嫩的乌蒂鲜了。
于是,阿黑姑娘常常打着照顾阿乌的口号,把人家抱在怀里,抗在肩上,甚至顶在头上。
对此,阿乌起初是拒绝的。然而,被拒绝的阿黑会瞬间露出一副被负心男子抛弃了的悲惨表情,让心软的阿静不住给她妹做起了思想工作。
最后,实在不能忍受姐姐的花式语言攻击后,乌蒂鲜大人认命地趴到了美得冒泡的阿黑姑娘怀里。
一直在地面上跟着众人奔跑的阿紫,忽然发出一长串“嗷嗷”声。然后她一边叫还一边顺着阿黑的衣服,蹿上了乌蒂鲜的脑袋……
乌大人面无表情地把阿紫抓下来,看着她的猫脸道:“你闭嘴。”当她听不出来阿紫这是埋怨她“有免费车坐,不知还矫情个啥”吗?
赶了几天路后,这天晚上宿营时,远处的一阵打斗嚎叫声,突然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乌蒂鲜被惊醒后,听了半晌,忽然皱起了眉头。远处那嘶嚎声中竟然听起来有几分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