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许博衍咬牙切齿，“行啊！到时候我去非洲接你回来。”
    朝雨吐着舌头。
    第二天早晨。
    她在他的怀里醒过来，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搁在她的小肚子上。两人好像在一起多年的伴侣，完美地契合着。
    她抬手摸着他的下巴，青色的胡渣微微扎手。
    许博衍没睁眼，一把握住她的手。
    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相伴。
    起床的时候，许博衍突然拿了一个盒子，就见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条银色项链。
    朝雨一脸不解。
    他握住她的手，慢慢退下戒指，把戒指穿在了链子上。“转身。”
    朝雨抿着嘴角笑着。
    等他帮自己带好了项链，她一把抱住他，“老公，你真是太聪明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许博衍拍拍她，“这一年都不许摘。”项链长度刚刚好，戒指悬在她的心口上方。
    “遵命！”她抿着嘴角，“等我从非洲回来，你帮我摘。”
    他不说话，嘴角却溢出了一抹笑意。
    吃过早饭，许博衍把她送到单位。朝雨下车时，一脸的不舍。身份变了，好像感情随之变的更深了一般。以前没有觉得，现在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在一起。
    宁珊从远处走来时就看到了许博衍的车，再看朝雨那副表情。她打趣道：“呦，舍不得啊？”
    朝雨没说话。
    宁珊继续道：“要不转行吧。在一处上班，天天在一起。”
    “坏人。”朝雨转身往前大楼走。
    宁珊眼前的看到她脖子后面的一块痕迹，没忍住笑了，跟上去问道：“我说今天怎么这么依依不舍呢？原来——”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等着鱼儿上钩。
    朝雨果然上当了，“什么？”
    宁珊压着声音，“你们上床了？”
    朝雨心猛地一颤，“你说什么啊？”
    宁珊抬手点点她的脖子，“好激烈。许哥果然厉害。”她竖起了大拇指。
    朝雨脸红的滴血，“别说了。”
    宁珊望着她一副老实交代的表情。
    朝雨咬牙，一路轻声把昨日的事通通告诉了她。
    宁珊瞪大了眼睛，“我天，你们这速度，佩服佩服。”
    “没你的推波助澜吗？”朝雨给她一个白眼。
    宁珊嘿嘿一笑，“我不是担心你嘛。这样真好。可惜啊，还得等一年后啊。许哥真可怜，太不容易了。”
    “你到底是哪边人啊？”
    “我中间人啊。”宁珊窃笑，“恭喜啊。我为你们高兴。”
    朝雨弯着嘴角，“谢谢。”
    两人有说有笑地上楼。
    到了办公室，大家见她俩一脸喜色，好奇道，“今天有什么喜事啊？”
    宁珊清清嗓子，“我们要有喜酒喝了。”
    办公室瞬间就炸了。
    “什么情侣？宁珊你要结婚了？”
    “no!no!no!我可是单身美少女。”她推了一把朝雨，“是这位。”
    办公室瞬间就哄了起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我们许大队长求婚了？”
    “结婚的日子定了吗？”
    ……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朝雨知道他们的性子，索性说道：“结婚的话要等到明年。”
    “明年春天？”
    朝雨摇摇头，“看我的工作安排啊。好啦，领导来了。”
    大家渐渐散去。她瞪了一眼宁珊，“就知道不能告诉你。”
    宁珊小声道：“笨蛋。总要让人家知道，许队现在名花有主了啊。”
    朝雨望着前方，程晓曦坐在那儿，刚刚大家哄闹时，她就坐在那儿。
    宁珊推推她，“我明白这么做挺伤人的，不过感情的事，容不得第三人。她该清醒了。”
    朝雨点点头，“好了，干活吧。”
    上午她把表格交了上去，高主任一脸诧异。“不是说男朋友求婚了吗？还要走？”
    朝雨感叹办公室消息传播速度之快。“结婚前不出去一下，我怕以后结婚我就走不了了。”
    高主任笑道：“怎么了怕你先生不同意？”
    朝雨摇摇头，“不是的，我想我要做什么，他都会支持我。只是以后，我想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来陪伴他。”
    高主任咳了一声，“我可不赞成，放弃工作回归家庭。你的工作一直做得很好，我想家庭和工作兼顾应该没有问题。”
    朝雨笑着：“我也这么想的。所以，希望领导能批准我这次的申请。”
    高主任扫了一眼那张表格，点点头，“下周会有结果。”
    “谢谢主任。”
    她一身轻松地从办公室出来，却见程晓曦站在门口，似在等着她。她的脸色黯淡无光，人也没有什么精神。
    朝雨向她点点头，“你也找主任？他在里面。”说完就要走。
    程晓曦却喊道：“朝雨，我们聊聊。”
    朝雨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好。”
    第五十七章
    朝雨在走廊上的自动售卖机上买了两瓶矿泉水, 等她回来时，程晓曦还是那副表情。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
    “给——”她把水递给她。
    程晓曦愣愣地接过，抬首看着她, 委屈不甘。
    朝雨扯了一抹笑意, 没放在心上，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早上他买的牛肉锅贴，她一口气吃了八个，这会儿口干的很。想到他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吃东西, 朝雨的心不由得软了几分。
    程晓曦捏着手里的东西，“你和他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明年吧，今年来不及了。”她浅浅说道。
    程晓曦勾了勾嘴角，惨淡一笑。“今年我知道他回来的时候, 高兴地一个晚上没有睡。”
    朝雨知道她有故事要说了，静默地聆听着。
    “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把他放在心上了。这么多年, 我一直想着他、念着他, 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程晓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大学时时候，学校有男生追我, 一个一个都被我拒绝了，甚至有人私下说我是蕾丝。呵呵——我妈妈、我小姨她们一次一次地提醒我可以谈恋爱了, 可以找男朋友了。家人都有些急。直到我工作的第一年, 家里开始安排我相亲, 可是我不想去啊。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已经装了一个人了，怎么还能爱上别的人。”
    朝雨绷着脸，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程晓曦咬了咬唇角，“还记得去年我递辞职报告的事吗？”
    朝雨恍然想起来，那是她刚来上班，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这事。
    “我是准备辞职去珞城的。可惜——我妈妈不准。”她转身，眼角溢出了泪珠，“朝雨，你说要是那时候我去珞城找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去了珞城，去找许博衍，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就是她了。
    朝雨摇摇头，她不知道。此刻，她的心也震动着，她心疼程晓曦。
    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最后只是一个无望的结局，着实让人可怜。
    “朝雨，我真羡慕你。”她哽咽地说道。
    朝雨不再看她，“我和他只是在刚刚好的时间相遇了。”时间、地点的巧合，她的运气比她好点。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的老天的安排吧。
    缘分，有时候说不清楚的。
    “晓曦，希望你找到你的幸福。”她是真心的。“以前的我一直把自己困在一个枷锁中。席溪阿姨的事我一直都很内疚，知道他是席溪阿姨的儿子那一刻，我非常的恐慌，我很怕，很怕失去他。我以为我很勇敢，在去席家那日，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胆小鬼。外婆因为见到我，心脏病发住了院……”她的声音颤了颤，“我知道那天你是故意告诉我的。后来，我想了几天，和他提出了分手。”
    程晓曦身体一震。
    朝雨笑了笑，“我说过给他一个家，却临阵脱逃了。他很生气，却把我安抚住了。我和他之间问题很大，就像隔着一个断崖，能走到一起，我心存感激。晓曦，你也可以的。这些年，你没有都和他接触过，你了解他吗？你喜欢他什么？也许你喜欢的只是心中那个美好的回忆。”
    程晓曦抿着唇角，呵呵一笑，“原来你的口才这么好。”
    窗外的天，一片蔚蓝，风微微吹着，云朵儿慢悠悠地变幻着。
    人心也在时刻变幻着。
    立秋之后，宁城的气温一降再降。天空微微飘着细雨，雾蒙蒙的。
    周六这天，许博衍和朝雨如期去了郊外墓地。
    许博衍站在墓碑前，沉声开口：“妈，我和朝雨来看您了。今天是来告诉您我们已经结婚了。”
    朝雨把手中的百合放下，轻轻握住他的手。
    许博衍喉咙上下滚动：“您放心，我们都很好。过去的事，我们都放下了。”
    朝雨动容：“阿姨，您放心好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一生都陪着他。”这一次，她没有再多说别的，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是她的承诺。
    许博衍扯了扯嘴角，“喊错了。”他的眼角溢出了一抹难言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