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哦,别担心,它摔不坏。”西奥罗德闻言才发现自己的小金人滚到座位下方,他弯腰捡起它,又随手放在身边。
    “这玩意儿值钱吗?从它落地的声音看不是纯金的。”
    “不是,镀金的,也不怎么值钱,满打满算也就350美元吧,某些收藏家自己打造的纯金小金人比这东西值钱得多,就连得主附带的小金人项链也是镀金的,造型也一言难尽。”西奥罗德掏出怀里口袋里的一个项链盒子,扔给前方的纳特尔。
    纳特尔空出手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条小金人缩小版的项链。每一位奥斯卡得主过后都能拿到一条同款项链,可以刻上名字留给自己的亲人也可以自己收藏,而这一条项链上很明显刻的是玛姬的名字。不过这项链的设计确实有些……难以描述。
    “它唯一值钱的地方大概是拿到它以后得主的身价会成倍往上翻。”
    “抠门。”纳特尔用两个字总结了这个在世界上影响力最大的电影奖项。
    不久纳特尔便带着西奥罗德来到了目的地,他下车后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己之前打过工的酒吧。一晃眼五年过去,这家酒吧看上去没有多大变化,他依然能记得五年前穷困潦倒打着三份工的自己,就是在这里,遇到了这个世界同样穷困潦倒的马歇尔,凭着一种莫名的信任和冲动,两人的世界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的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在哪?”见西奥罗德从车里走下来,靠在墙边抽烟的马歇尔立刻扔掉烟头,冲过来给了西奥罗德一个熊抱。“我包下整家酒吧,准备了无数你喜欢的美食,保证你可以填饱肚子。”
    西奥罗德不用可以寻找就知道这附近一定蹲了无数狗仔,甚至还有的直接光明正大地窜出来端着相机不停地拍。
    “别在外面待太久,我们先进去,大家都在等你呢。”马歇尔也知道此刻的狗仔们无比亢奋,所以他很快便放开了西奥罗德。
    “‘大家’?”
    “是的,都是你认识的朋友。”
    马歇尔神秘兮兮地将西奥罗德推进去,他这一脸坏笑的模样让西奥罗德一目了然,他想了想,原本伸出去准备在最后时刻拖过马歇尔当盾牌的手又缩回来,下一秒,刚刚走进酒吧露出脑袋的他就被无数彩带和飞溅的香槟洗礼——
    “surprise!”众人的欢呼声差点掀翻楼顶。
    这确实挺惊喜的,倒不是说一进门就被喷了一脸彩带和香槟,而是他在酒吧里见到了不少久违的熟人。不仅有自己和纳特尔的家人朋友,还有《天才雷普利》剧组的伙伴,也有之前有过合作的诺顿和詹妮弗,d.n.a.公司的明星也不少。西奥罗德都不知道比他晚一步退场的裘德是怎么提前一步赶过来的。
    “因为我开的是跑车。”裘德哈哈一笑,尽管这一次他落选了最佳男配,但是他看上去依然很高兴,“所以,你的小金人呢?我还想摸摸它呢。”
    “……哦,我好像将它落车上了。”
    第二天的头版头条自然是这一届的奥斯卡,并且关注的重点还是之前爆出“金球奖黑幕”的受害者,史上最年轻的新晋影帝西奥罗德。不少媒体采取对影帝一贯的跪舔政策,无论对象是谁,只要学院派将小金人颁给对方,他们就能想方设法地找出学院派钦点的影帝的闪光点,那肉麻的赞美之词和解剖过头的演技剖析几乎布满绝大多数报纸头版。
    但更多的人却将目光放到了之前的黑幕上,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地表示,西奥罗德能拿到这届奥斯卡影帝的唯一优势,便是学院派想和黑幕撇得一干二净,实际上,他这个影帝拿的一点都无法让人心血臣服。甚至还有人——是的就是肖恩索普——还充满恶意地猜测,之前黑幕的始作俑者,考斯特欧迪恩其实是西奥罗德派出的棋子。
    这些言论自然引起西奥罗德拥护者不满的反击,和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摩拳擦掌。然而更让舆论界哗然的是,外界突然出现了一种传闻,西奥罗德和一部r级cult片传出了绯闻,本人在奥斯卡颁奖前就见过了该片的导演,玛丽哈伦。
    没错,就是那个无论如何改编都只能适合限制级18禁的《美国精神病人》。
    如果这事是真的,学院派的老家伙们大概想哭都哭不出来——他们才将小金人颁到你手上指望你能稍稍静心回归征途,就算你的真爱不是学院派,你总得将它捂热乎再去接cult片吧?哪有你这样的影帝下一秒准头就对那种不学好的电影投怀送抱?你有点影帝的架子好不好!
    好不好?正主表示他没有任何表示,因为,他感冒了。
    是的,在酒吧里大闹到三四点才回家睡觉的西奥罗德第二天醒来,宿醉的头疼加上发烧引起的头晕几乎让他双脚不能落地浑身无力。
    你们就先吵着吧,让他躺会儿。
    第180章 生病
    西奥罗德那难得生锈的大脑在他睁开眼清醒过来看见床边坐着的人时, 停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用手背贴着额头,闭着眼呻吟道:“很糟糕吗?”
    他发现他的声音又干又涩, 和平时的嗓音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人。
    “你是指哪一方面。”赫尔曼慢悠悠地将床头早就准备好的白开水递给他, “如果你是指你的身体,不太糟,只是普通的感冒, 不是病毒性。如果你是指昨晚你喝醉酒后被狗仔堵住的抓拍照,也挺好,至少你是我认识的人中酒德最好的,可以说风度翩翩风流倜傥,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的形象。”
    赫尔曼斜眼看了看小报上的照片, 随手将报纸递给他。
    “……如果你想换个词我是不会介意的。”西奥罗德看都没看一眼报纸,只是捂着眼睛颇为自愧说。他或多或少知道自己喝醉到完全不清醒时的状态如何, 哪怕他还残留一丁点自我意识他都能稍稍克制一点, 但如果像昨晚那样的程度……
    “性感。”
    “……我以为你会说轻浮或轻佻。”西奥罗德嘟嚷着,翻了个身准备下床,但他在尝试过后又决定暂时坐在床上缓会儿,“好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发烧的话,不用担心了, 医生, 你回家吧。”
    “哦,所以你现在终于想起来我还是个医生,那么你知道我是什么医生吗?”赫尔曼的语气依然保持专属于他的冷淡, 不过他还是挺好心地伸手帮了西奥罗德一把,并往他背后抵了一个靠垫。
    “抱歉,所以……你不是来给我看病……不对,谁叫你过来的?纳特?他人呢?”西奥罗德总算意识到自己身边少了个人,以及,赫尔曼是如何知道自己生病的。他瞥了眼报纸,似乎现在这些媒体们并不知道这件事。
    “波普先生?不,不是他,也不是阿普顿先生,我是自己过来的,然后就发现你生病了,而那位波普先生正火急火燎地准备跑去药房买药。我想如果我没有碰巧遇上他,又开给他处方药药单,没有拿着医生开出的药单的他恐怕会直接抢劫药店吧。”赫尔曼撇撇嘴开了个玩笑,然而西奥罗德知道,鉴于纳特尔的某种身份,也不是没有直接抢劫这种可能性……
    他最好别想这些。西奥罗德将这种念头扔出浆糊脑袋,对赫尔曼继续说:“那你为什么突然来访?说起来我都没有在昨晚的酒吧里看到你,你不会是来恭喜我的吧?”
    “看来你脑子烧得不轻。”
    “……”
    “所以平常转得飞快的脑袋现在竟然反应慢半拍。看看报纸,莱希特,我认为让一位精神病患者饰演另一位美国精神病人是极其不明智的。我知道如果我只是打电话劝诫你的话,你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搪塞我,于是我选择面对面交流。”
    “什么饰演精神病人?”西奥罗德眨了眨迷蒙的眼,看着赫尔曼那副“早已看穿一切”的神情,终于想起什么,他扶着额角说,“噢,你是说《美国精神病人》那部电影?别担心,我根本没答应呢。报纸上之所以出现这种言论只是那边片方趁着奥斯卡余热和我影帝头衔炒作而已,他们一定是经过了马歇尔的同意才放出口风,否则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绯闻的。”
    “你没有答应?”赫尔曼的重点放在了西奥罗德居然拒绝了这部电影,以他对他的了解,无论是角色的复杂程度还是剧情的精彩程度,都完美切合西奥罗德挑选剧本的要求,他绝对不可能拒绝这样一部电影。
    西奥罗德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是啊,我才刚刚从雷普利里缓过来,就像你说的,‘让一位精神病患者饰演另一位美国精神病人是极其不明智的’,这部电影好是好,但是,它对于我来说太过危险。”
    “你竟然知道?”赫尔曼觉得更加不可思议,“好吧,倒是我多虑了……”
    “你瞧,我还是挺在乎自己的,我亲爱的医生,我也知道归根结底还是我表演方式出了问题,其实,如果我换一种方法,例如用表现派的方法来饰演这类角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西奥罗德话还没说完赫尔曼就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他盯着他被高烧烧得通红的脸颊和几近湿润的眼角盯了半晌,忽的眉毛一挑,终于笑了:“看来我还是错了,你的脑子还没有烧彻底,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听话乖巧,原来你是在这儿等着我,对吗?我亲爱的莱希特先生,你若是想在你的心理医生面前玩以退为进,这个套路行不通。就算你真的可以变成表现派,我的答案依然是,不行。”
    自己的“诡计”被赫尔曼轻而易举地识破,西奥罗德表面上也没有任何尴尬之色,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继续和自己的心理医生软磨硬泡下去,他耸了耸肩,结果发现这一简单的动作都几乎费尽他大半力气,这让他难免有些气馁地微微缩起身子。
    赫尔曼也没有继续责怪下去,反而话锋一转:“好了,我们的新晋影帝,别想这些,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话音刚落,西奥罗德只觉得身边的床垫陷了下去,赫尔曼从床边的椅子转移到床上,下一秒他那沉重到微微晃动就差点让他摔倒的脑袋被床边人抬了起来,西奥罗德来不及反应,一张放大的脸就凑过来,同时他那滚烫的额头也贴上某个东西。
    西奥罗德看着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的赫尔曼,湿漉漉的漂亮双眼里只剩下难得一见的迷糊和茫然,显然是发烧给他增加了某种特别的属性。
    “比之前好了点。”赫尔曼并没有立刻离开西奥罗德的额头,他用放在他脑后的大手顺了顺被睡翘起的柔软头毛,才微微起身,拉起西奥罗德滑落到肩头的衣领。被头晕和困倦折磨的西奥罗德无法辨认他那太过深邃的双眼里的含义,不过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个黑影一阵风似地冲进来,粗暴地挤开了赫尔曼,拉起被子猛地盖住西奥罗德的大半个脑袋,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眶微红的湿润眼睛。
    “感冒发烧的人还不注意保暖,你是想让病情加重吗?!”纳特尔一个公主抱就让被裹成一只蝉蛹的西奥罗德重新躺回床上,顺便瞪了趁他不在就“居心不良毛手毛脚”的赫尔曼一眼,“我买了药,等会吃了后就睡一觉。听中医说姜汤也能瞬间治好感冒,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等下也一起试试。”
    “……姜汤?那是什么?”西奥罗德伸出爪子抓住被子边往下挪了挪,给自己的鼻子争取点空间。
    “生姜放进水中煮开后的产物。”知趣退到一边的赫尔曼抱着胸解释着。
    “……不要生姜。”西奥罗德摇了摇脑袋。
    见某只的态度就跟拒绝打针吃药的孩子一样任性,纳特尔立刻板起脸劝道:“听着,西奥,虽然那玩意儿味道不怎么样,但是据说可以帮助排汗……”
    “我不要嘛……”
    抓着被子几乎只露出指尖的西奥罗德将被子一拉,又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纳特尔。
    “……”纳特尔傻了,脸颊噌的一下变得比正在发烧的西奥罗德还要红——这…这他妈是…是撒娇吗?!!“妈…妈的好好好不要就不要生姜什么鬼老子马上就给你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刚买回来的一大袋子生姜:excuse me???
    赫尔曼:“……”
    到了下午,西奥罗德吃了药又睡了一觉,烧已经退了大半,他自己拿着放在床头的温度计量了量,38°,比之前好多了。但脑子清醒的后果是,早上的种种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不用仔细回想他都能感受到一种类似于羞愧难当的情绪油然而生,差点让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个滚抓狂一番,好在他没那个力气。
    撒娇什么的这事最好永远别提,谁提他跟谁急。
    “万念俱灰”的西奥罗德有气无力地走下床,换下一身沾满臭汗的衣服,洗了个澡。奥斯卡之后的第二天,身为奥斯卡影帝的他还得去参加脱口秀节目,这几乎成了每一届奥斯卡之后的惯例。
    纳特尔本想阻止他,奈何拗不过西奥罗德,只好勉强点头,但厚围脖和厚外套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步的——就算现在已经是春天。
    也许是马歇尔事先和脱口秀的导演和主持人打过招呼,所以对方并没有过多为难正在生病的西奥罗德,所有话题和问题都偏向轻松简单,明显在照顾他这位最年轻的新任影帝。然而就算有节目组的照顾,就算西奥罗德在尽力克制自己,慢半拍的反应和因为感冒导致的生理性“泪目”依然暴露了他不算良好的身体状况,再加上那带着鼻音和“哭腔”的声音……
    妈的,他为何会觉得一个大男人如此可爱……主持人看着稍稍歪头的西奥罗德在心底不停地捶胸顿足拍桌摔椅。
    台下纳特尔的眉心几乎可以夹死几只苍蝇,录制结束西奥罗德走向后台后,他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先将手里的围脖在西奥罗德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裹得看不到他的脖子和大半耳朵,又捧起他的双手放在手心。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冰冷?”他一边冲着那双手哈气,一边皱着眉说。
    西奥罗德没有吭声,只是乖巧地垂下脑袋,仿佛自己可以这样缩进围脖里,也许是因为还未退烧,暴露在空气中的耳尖红得刺目。
    “见鬼,怎么又变烫了?”用手背试了试西奥罗德额头温度的纳特尔气急败坏地骂道,“早知道我今天就应该把你锁在卧室里,一步都别想离开!”
    “……闭嘴,kid,别喊了……”西奥罗德强打精神小声嘟嚷着,“shit,我就应该喝了那碗姜汤……”
    妈的,和西奥罗德同时退场的主(dan)持(shen)人(gou)不知为啥看着两个大男人也觉得自己受到了成吨的暴击。
    第181章 旖旎
    今天班尼特感觉自己特别忧虑和心悸, 倒不是说随着西奥罗德获得奥斯卡影帝水涨船高他那涨了不少的周薪让他兴奋得不知所措,当然, 他确实挺兴奋, 一大早起来就觉得鸟语花香见谁都亲切,如果他没有在开会的时候见到自家老大,那么他这个好心情恐怕能持续好长一段时间。
    其实波普先生这人除了有时候脾气暴躁了点, 很多时候为人不错,对待他们这些下属也特别仗义,比起畏惧,班尼特更多的是抱以敬畏之心。所以一大早被叫去开会并且见到自家老大这点并不是让班尼特忧虑的原因,真正原因……
    好吧, 这个一走神就开始痴痴傻笑的蠢蛋是谁来着?这样的波普先生简直太可怕了!坐在会议室角落小椅子上抱着笔记本的班尼特,瞧见自己斜前方的纳特尔又露出那种白痴般的笑容, 不由得身子一抖。
    是的, 他确实对纳特尔抱以敬畏之心,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认为这种笑容听傻叉的事实啊!他已经开始思念之前开会的时候要么一脸不耐要么开到一半就撂挑子走人或者干脆不来的火药桶老大了。
    见鬼,他还对平常不对盘的赫尔曼和颜悦色,连马歇尔说话也不插嘴反而频频点头, 这简直太恐怖了!那一刻,怀念着被纳特尔支配的恐惧的班尼特抱着小本子瑟瑟发抖, 坐在角落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怕自家老大一不小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并对自己露出了傻笑。
    西奥罗德夺得奥斯卡影帝之后,他的未来仕途当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团队自然得及时作出相应的调整。每到西奥罗德事业的转折期, 马歇尔就会通知团队中其他人一起开个会商议今后安排,从剧本、衣着、代言、出行交通等多个方面考虑,如今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影帝的他,各方面当然得比以前高不止一个档次。
    原本赫尔曼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但自从了解到西奥罗德身体情况后,马歇尔也将他算进团队之中。
    此刻,已经商议好工作上的事情并作出未来规划的马歇尔,抽空问了句:“西奥现在好点儿了吗?这孩子之前身体那么棒,现在一生病就发高烧,无数采访代言活动都得推迟,更别提新片的接洽。你们这助理到底是怎么安排他的饮食起居的?”
    他说完,还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班尼特。
    要是在平常,纳特尔早就撇撇嘴回一句“关你屁事,老子的人老子照顾得好好的,你他妈怎么不说说酒吧聚会的事”,又或者一个眼刀杀向班尼特将他劈头盖脸大骂一顿顺便事后再胖揍一顿。
    如果纳特尔的反应真如此,班尼特心里还安心了一点,可惜今天的纳特尔明显魂不知道飞到哪里去,被马歇尔这饱含责备的语气这么一说,非但没有炸,反而眨眨眼,扭头看了看蹲在角落的班尼特,就这样盯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一抹痴痴的蠢笑,一手托着下巴又看向马歇尔。
    “好吧好吧,十分抱歉我们的错,班尼特最近工作繁重也许某些方面思考不周,也许我应该给他几个带薪假好好休息一下,换我来照顾西奥几天,说起来今早他还说他想吃唐人街的速冻饺子,班尼特买回去的备份吃光了,等会儿我得跑一趟。”
    ……妈的,瞧瞧这语气,就差捧着人家班尼特的脸大喊几声“你这小子干得漂亮”和“我家西奥真可爱”。
    连马歇尔都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纳特尔,他瞪大了眼呆呆地看着自己对面除了傻笑就是傻笑的纳特尔,用手肘小幅度戳了戳自己身边的赫尔曼,压低声音僵硬道:“医生你快看看这孩子,他……他这是怎么了?”
    赫尔曼白眼一翻:“谈恋爱谈傻了。”
    “纳特尔有对象了?我他妈怎么才第一次听说?他和谁?你知道底吗?不会是那些叛逆姑娘吧?我可不想什么时候他给西奥整出一个丑闻之类的……”
    赫尔曼斜眼一瞥:“你他妈也谈恋爱谈傻了。”
    “卧槽咱们就事论事成吗?我和阿曼达的恋爱关系与这无关!”
    可惜人家赫尔曼压根不想理会马歇尔的抗议,他用笔敲了敲桌子,说:“好了,你们都放心吧,莱希特先生今早已经好多了,昨晚39°的高烧又降到37.5°,不出意外今天他就会开始打些小主意。阿普顿先生,我奉劝你早点丢了《美国精神病人》的剧本,这本书可不能给他作睡前读物。”
    “你怎么知道?!”马歇尔和纳特尔同时叫了起来。马歇尔的意思是他怎么知道他这儿还保存着那本剧本,而今早西奥罗德还挺隐晦地旁敲侧击提起这部电影。至于纳特尔,他的关注点赫尔曼心里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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