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刘鑫源现在在赛场上对她只有“对对对你成绩好你能拿冠军你说什么都对”,根本不舍得像以前一样打击她,笑得弥勒佛一样慈眉善目,“对对,等下个礼拜积分更新,看看你到了多少名了。说不定不用你自己报名参加黄金联赛,组织方还要加钱邀请你呢。”
    不只是积分啊,陈焕之拉开系统看一眼那庞大的经验值,高高兴兴地披着国旗绕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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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59
    2月25号下午的比赛贝伦就没有去, 他负责在酒店收拾行李和退房, 颁奖仪式过后汇合陈焕之一行人, 直接奔向了机场。雅典飞北京就没有直航,中间要么在开罗、要么在阿布扎比转机,最快也要到明天下午四点才能到北京。
    晚上八点多在开罗机场等待的时候,陈焕之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的精神,掏出笔记本电脑开始算自己的积分。
    2月25号是周日, 国际田联的排名是每周三的晚上公布,但是积分可以自己算, 陈焕之的这一个月成果斐然, 最好成绩是超过目标的两个7秒25,也就是两个1167分, 和四个100米最好成绩平均后是1146分, 再加上不变的名次分100,比预计的还要高上4分。
    “1246按上个礼拜的排名能排到39呢,”陈焕之比对着国际田联发布的积分排名,“到28号没什么大比赛了吧。”
    刘鑫源翻翻自己的笔记本,“国际田联的比赛是没了, 不过下个礼拜五,2号开始室内欧锦赛,跟超级大奖赛一样都是a级, 比亚运会、室内赛都高以一级,要是你后面有个突然夺冠、不、前三名的,那你就危险了。”话虽这样说, 但他听起来一点也不在意。
    陈焕之也抗议,“这几率也太小了吧,正好欧锦赛前三名都是排名39、40的吗?这样也太无视于我前面的高手们了。”她双手合十,对着电脑上排名前二十的页面拜了拜,“各位大神,请你们一定要好好发挥,不要给排名后面的人机会。”反正她前面的人再怎么分数高也不妨碍她的排名。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不需要比老虎跑得快,只需要比同伴跑得快”的精神吧。
    在机场拜了大神、办完过境签,还得等到快十二点才能登机。刘鑫源表示自己只想歇着看看报纸,贝伦拿出一个kindle开始看,陈焕之还没从下午夺冠的兴奋劲中恢复,现在只觉得自己屁股下面装了弹簧,一刻也坐不住。
    在机场的各个免税店里逛啊逛,一个小时后回来,把刘鑫源吓一跳,“你就这么会儿还去纹了个身?”
    陈焕之哈哈笑,“怎么可能,纹身贴纸啦。”
    开罗晚上也有十几度,她为了炫耀自己的纹身贴特意把外套脱了穿着短袖回来,数只纠缠盛开的牡丹花几乎占据了她整条左臂,异常醒目。
    刘鑫源自问不是老古董了,这种也接受不了,“唉,快去洗了去,像什么样子。”
    陈焕之做了个鬼脸给他,“不洗,店主帮我贴了半个多小时呢。”在机场里能找到个卖纹身贴等等小纪念品的有趣店铺多不容易啊,她又格外买了好多东西,才换来店家悉心服务的。
    贝伦在一边先是称赞,“花挺好看的,不过我们回北京是不是会有记者接机?”
    刘鑫源立刻跟上,“对,然后你的形象立刻就从天才少年变成少年狂妄、拿了几个小冠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形象不好,以后别人找你做广告代言都要少给钱。”
    陈焕之想了想,还真是这样,虽然未必想成为吸金偶像,但作为(她臆想中的)公众人物最好还是保持积极健康向上的形象,不但利于收入,而且也是对粉丝负责。
    不过在二十年后,社会对于纹身的观点可与现在大不一样,那只是很普通的装饰物或纪念品而已,也不会有人将之与张扬、叛逆、颓废等属性挂钩。无论体育明星还是青春偶像,纹身的都不在少数,大众也很少做出美观与否以外的、关于人品的评论。
    现在显然还不行。
    陈焕之耸耸肩,穿上了外套,遮住了那条让刘鑫源看了闹心的花臂,只要能保证自己大体上舒适,她没兴趣与世界为敌,费心费力还影响赚钱。
    “不过我还是想要个小纹身。”她在自己的左上臂上比划,“这么大,绕胳膊一圈,花体英文,‘i'm the king of the world’,怎么样?”
    贝伦先拍手称赞,“这个好,霸气。”
    刘鑫源却说,“那你要纹了这个,以后不得世界冠军都不行了,得被人笑话死。”
    “他们不会有机会的,”陈焕之笑眯眯地说,“我以后肯定是真正的king of the world。”
    第二天他们乘坐的飞机到达北京的时候晚了两个小时,已经是北京时间下午六点了。飞机快要下降的时候,刘鑫源突然想起来,“对了,上飞机前徐指还跟我说呢,之前有记者问过你行程,可能会有接机采访的记者。你去收拾收拾。”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再加上时差,陈焕之累得不行,而且这种累是精神上的累,消除疲劳也挽救不了她。
    她无声地跟刘鑫源对视着僵持了几秒,很快败下阵来去洗脸了,化妆品没带,防晒霜涂涂当粉底了,反正另外两个大老爷们也看不出来她没化妆。
    下了飞机,三人拖着行李,远远就看到外面一群人□□短炮还有几十个小姑娘捧着花等着。
    陈焕之猛地站住,小声说,“我在国内有这么红了?”她想了想,“这得宣传得多猛啊,刘飞也不过这种待遇吧。”
    刘鑫源也得意,“看,让你洗脸化妆正确的吧?”
    陈焕之连连点头,这都两次被教练拯救个人形象了,她决定以后出去比赛都要得带套化妆品应急,她又不是不会化,何必糟蹋自己形象呢,还有,“看来我以后真得雇经纪人了,像这种场合,一直停下来跟粉丝合影、回答记者问题什么的很容易引起混乱吧,得找个经纪人专业唱白脸。”
    刘鑫源无语片刻,招呼她,“你想的也太远了……走吧,去打声招呼。”
    但一走近就看到当头一个小姑娘手里举的书本大小的应援牌上荧光闪闪的“中岛真名”。
    “这tm就很尴尬了……”陈焕之喃喃道。
    听着身旁两人噗噗的偷笑声,她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地从人群旁边走过,一直到快出机场大厅,才看到机场落地窗前等待着的四五个记者,都是田径口的熟人,有央五的崔丽娜和小谢、《体育》的老冯、《田坛风云》的小于,都是每次比赛之后的常见面孔。
    陈焕之跟老冯无意间的一个对视发现了彼此,他们停了几秒,老冯抄起麦克风就跑了过来,后面呼呼啦啦跟着其他人,而陈焕之秒切商务而标准的微笑,以让刘鑫源吃惊的沉稳和耐心完成了这场机场短暂的采访。
    直到上了国家队派来接机的车,刘鑫源还频频转头看她,“这不像你啊,小陈,你什么时候跟记者这么会说话了?”
    陈焕之反而比他还吃惊,“教练,您对我是有什么误解啊,人家大冷的天跑过来采访我,又因为延误等了半天,我难道还要给人家摆脸色吗?大家都是工作伙伴嘛,您也看到了我人气是真不行,但是记者能带来知名度和曝光度,这样大众才会认识我嘛,如果没人认同我,就算我在一个领域内超越世界五十年,那也没人会付我大笔的代言费吧。”
    刘鑫源又一次无语:所以你以前新闻发布会上几次怼记者、口出狂言,不是因为年少轻狂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你就是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在乎吗?
    过了一会儿,陈焕之幽幽地补充,“以前都是那些外国记者先不礼貌的,你看咱们国家的记者没人问过我吃没吃兴奋剂这种**问题,我就一直都很礼貌。”
    好吧,刘鑫源心想,这说到底是个好孩子,虽然平日里口头厉害,但也十分尊师重道,而且运动员最需要的自律和勤奋她不止不缺还十分过剩。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十分在乎金钱,但是说真的,谁能不在乎呢?她越在乎越好,她这么聪明的孩子,是不会简简单单地就沉溺在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中的,她当然明白对一个运动员来说,成绩才是一切的基石,只有不断创造更好的成绩,才能不断攫取更多的财富。
    国家队派来的司机直接把他们拉到了运动员公寓,让陈焕之先去吃饭休息,这才拉着剩下两人去训练局找领导们做汇报。
    北京时间比雅典时间晚六个小时,陈焕之在食堂挑着各种牛肉牛柳的菜大吃了一顿,一扫过去二十多天的颓势,也不知是撑着了还是时差太严重,到了晚上十点,她还是觉得自己又困又精神。
    和从外面回来的苏圆圆打了个招呼,陈焕之继续挺着肚子坐在阳台上思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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