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节
虽然已经有十七个儿子，但隔了两年后宫再添一位阿哥，康熙还是很高兴的。蕴纯打算等小阿哥百日礼后跟康熙提一起晋孟常春在的位份。既然生了阿哥怎么也得个贵人位份好看些。
蕴纯对自己宫里的低位嫔妃一向慷慨，当然前提是她们不与她做对不给她招惹麻烦。
“奴才叩见贵妃娘娘。”
宫女吉儿进来毕恭毕敬的下跪磕头。
“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
“你家小主叫你可是为小阿哥满月之事？”
蕴纯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说了。
“是的，贵妃娘娘。奴才家小主让奴才来问问，这小阿哥的满月还办不办？”
“小阿哥是尊贵的皇子，是皇上的儿子，小阿哥的满月自然是要办的。不过如此情况特殊，怕是只能小办了。你回与去孟常在说一声，让她好好养身子别多想。至于小阿哥的事，这事还得有皇上定夺，本宫也做不了主。”
“嗻。奴才替小主谢贵妃娘娘。”
等等吉儿出去之后，绿珠一副欲言又止的，蕴纯看着就难受便问她。
“到底什么事，说吧，别一副这个模样。”
“娘娘，按宫里的规矩，嫔位以下的嫔妃是没有资格养小阿哥的，按规矩得抱给主位娘娘养育，孟常在的小阿哥娘娘您不打算……”
“这事可不是本宫想如何的？这事得由皇上定夺。本宫膝下已经有三儿一女，皇上怕是不会让本宫再养孟常在的小阿哥的。”
她不仅膝下有三子而且还是贵妃，是六宫众妃之首，还执掌宫权，康熙若不让她再养小阿哥也是情理之中，若是她处在康熙的地位必也不会让她再养别的小阿哥。
“可是……”
“没什么可是。本宫这永寿宫出生的阿哥还少吗？先前常妃的小阿哥抱给了皇太后养，娴贵人的小阿哥抱给了苏麻喇姑养，这孟常在的小阿哥想来也是留不住的。”
“对了，常妃。你自亲去储秀宫叫常妃来过，她若问，就说本宫要给她一份恩典。”
“娘娘您是想让常妃娘娘……”
“不错。六宫嫔妃没有比常妃更合适的了。”
“可是四阿哥那……”
“孟常在可是汉军旗的。”
不知是不是受太皇太后影响，康熙最是注重血统，虽然康熙的生母也是汉军旗的。
孟常在是汉军旗的，这就注定了她所生的小阿哥没有有继承权，除非是康熙满妃所出的儿子都死当了，不然是绝对轮不到孟常在的儿子继成大统的。
或许在康熙心里汉军旗宫妃所生的儿子还不如满包衣宫妃所生的儿子呢，要不然史上也不会包衣德妃乌雅氏所出的雍正继位而不是后期最得宠的汉妃王氏所出的几个阿哥。
吉儿得了蕴纯的话立即回去禀报给孟常在，孟常在听了之后看着睡在身边的小阿哥沉默许久。
“小主……”
吉儿看着孟常在心里也忐忑不安，难过。
“你不必说，我都知道。我身份太低，没资格养自己的儿子。我身份太低，也怕护不住自己的儿子。小阿哥若是是个身份尊贵的养母，这对小阿哥好。我都懂。”
孟常在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是懂，可是她舍不得啊。
母子犹如十指相连，小阿哥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知道小阿哥不能养在自己身边，她就觉得像是被人生生剜了肉似的，心痛啊。
她甚至忍不住羡慕西配殿的纳喇贵人，她若生的是个小公主，或许也能像纳喇贵人一样将孩子留在身边。
“贵妃娘娘可有说什么时候来抱小阿哥？”
孟常抹了眼泪问。
“贵妃说了，这事她做不了主，还得由皇上定夺。”
“什么？怎么会这样？莫不是贵妃娘娘不愿意。”
按宫里的规矩，她的小阿哥是得抱给懿贵妃娘娘养的。虽然不舍孩子被抱走，可是她也想着孩子还在永寿宫，懿贵妃娘娘又是个宽和心善的人，必定不会阻拦她见小阿哥的。
可是现在，若是小阿哥被抱给其他娘娘养，那她岂不是不能经常见到小阿哥了。
孟常在担心。
只是她担心也没用，没人会顾及她的心情，不管是康熙还是蕴纯都不会是顾及孟常在一个小小常在的心情。
常妃得知蕴纯要见她，立即就跟着绿珠来永寿宫。
蕴纯告诉常妃想让她抱养孟常在的小阿哥，问她愿不愿意。
“臣妾自然愿意，只是这事娘娘您怕是也做不了主吧。”
执掌宫权多年，常妃早就不是当年事事依赖蕴纯的常妃了。她显然知道阿哥公主的养母得是由康熙决定的，虽说有宫规，但康熙的话才是规矩。
“再说想抱养孟常在的小阿哥可不是只臣妾一个，臣妾说听惠妃和荣妃也有想抱养小阿哥的意思。”
“这你倒不必担心。如今宫中高位嫔妃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本宫膝下已经有三位阿哥不适合再抱养小阿哥。温贵妃也有十四阿哥，她可是钮祜禄氏，也不适合抱养小阿哥。惠妃膝有大阿哥又养良贵人的十二阿哥，也不适合。荣妃她也不适合。”蕴纯可没忘记康熙说过荣妃不会养孩子，显然荣妃该是第一个排除的。
“至于瑾妃，她膝下也有两个阿哥，也不适合。如此一算唯有你最适合。你虽生了四阿哥，可是四阿哥养在皇太后那，你如今也就只养着九公主，膝下没有养个阿哥，如今抱养孟常在的小阿哥是最适合不过。这事本宫会亲自跟皇上提，本宫到底是永寿宫主位，本宫的意见皇上应该会听的，若不意外皇上必会答应的。”
四妃五嫔之中除了常妃之外再也没适合的人选。
“那几位嫔主那？”
“几嫔主，她们就更不可能抱养小阿哥了。定嫔是包衣出身，膝下养着她自己的八阿哥还养万琉哈庶妃的十七阿哥，一个嫔主膝下有两位阿哥已经了不得了，皇上不可能让她抱养小阿哥的。至于安嫔，她不适合。”安嫔的身份特殊，康熙从未想过让她养小阿哥。
“宜嫔的十六阿哥还小，怕是无暇□□。至于僖嫔和安嫔一样。至于悫嫔，本宫可是听说了她打算自己再生一个呢，又怎么会去养别人的孩子。”
“所以，你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听娘娘这话说，臣妾还真是合适的一个。”
“这事本宫会尽力促成，自己也敲敲边鼓。”
“臣妾明白。若是此事成了，臣妾定备上厚礼谢娘娘恩典。”
“若事成了，那你也是帮本宫解释了个难题，本宫还得谢你呢。”
她不能养孟常在的小阿哥，自小阿哥出生后她可是一直在烦恼这事。
这可是个小阿哥，她可不愿意便宜惠荣瑾三妃。
与常妃商量之后，蕴纯没有提前告诉孟常在，怕孟常在有情绪也怕她说漏嘴了。
蕴纯打算等康熙来时再跟康熙提这事。
二月初九是小阿哥满月，因为孟常在还不能侍寝，所以当天康熙来永寿宫就宿在蕴纯这事。留宿永寿宫也算是给孟常在体面了。
当晚康熙来后蕴纯便与康熙提起这事。
第524章 ！
“有件事儿, 臣妾想请示您。”
蕴纯一边服侍康熙宽依一边说道。
“还有什么事儿你决定不了, 说来朕听听。”
康熙微底头, 居高临下的看着蕴纯, 康熙继承满族草原民族的高大健壮的体魄, 不到一米七的蕴纯在康熙面前显得十分娇小。
康熙以为蕴纯说的是后宫的事儿。
自蕴纯摄六宫事统领四妃打理后宫之后, 后宫事务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根本不用康熙操心, 康熙对此很满意。当然这也是因为孝庄和元皇贵妃双层孝期还没出的缘故。
这两个月来, 蕴纯与四妃不仅查出当日灵堂上预谋谋害孟常在腹中孩子的真凶, 还查出元皇贵妃生前最后敬的毒香的来源等一切事情。只不过元皇贵妃毒香之事被康熙给压下了, 除了蕴纯和四妃之外后宫其他嫔妃都不知道。诸位阿哥公主也只有蕴纯的几个孩子知道, 甚至四妃有没有告诉她们的孩子蕴纯就不得而知了。
若说真有什么事的话，那便是贵人乌雅氏的事了。只是乌雅氏已经被赐死, 这事也就了了。
“是孟常在所生的小阿哥之事。孟常在份位太低，没有资格养小阿哥, 臣妾想是不是该给小阿哥找个细心的养母。”
蕴纯轻声慢语地说。
“孟氏即是你永寿宫的宫妃，她所出的阿哥养在膝下便是，照宫规办就是。”
蕴纯听这话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 什么叫做永寿宫的宫妃所出的孩子养在她膝下便是, 什么叫照宫规办, 那之前常妃还是贵人时所出的四阿哥和娴贵人所出的十五阿哥都不见得养在她膝下反而是分别抱给皇太后和苏麻喇姑养，这又怎么说，当时怎么不说宫规，如今才说这根本就是在敷衍她嘛。
不过她就是心里再有不瞒也不能当着康熙的面表现出来, 而且她听出康熙这是在试探她，这种事她经历过无数次，所以她很淡定，连脸上温柔的笑容都没变柔声说道。
“按规矩孟常在所出的小阿哥的确是该养在臣妾膝下，倒不是臣妾不愿意，只是臣妾怕无暇顾及照顾小阿哥不周。您也知道，胤祾和胤祦也都大了，等下届大选也到该挑福晋的时候了，等过了生辰胤禟也到了该进学的时候，这都要臣妾操心；而且臣妾还得打理宫务，实在是□□无暇；所以臣妾才想给小阿哥找个细心的养母。虽说小阿哥生母位份低，但小阿哥可您的血脉，身份自然是尊贵的，该有个身份体面的养母。”
“孟氏是阿哥生母，位份的确是低了些，今日正好是小阿哥满月就晋孟氏为贵人吧。”
蕴纯已经数次提起孟氏位份低，康熙果然听出来了。蕴纯原本是想等百日再提这事，不过今天是个好机会这才有了想法。
康熙晋贵人的话刚落，没等他继续说蕴纯趁着他停顿截了康熙的话。
“臣妾替孟常在谢皇上典恩。既然是晋人，那臣妾再替孟氏讨个恩典，您看不如再给孟氏赐个封号吧。”
蕴纯笑着替孟氏求恩赐，脸上温柔的神情依没变，让人看不出半点她的心思。
“封号？”
“是啊，孟氏替皇室添了位阿哥，也是有功于皇家，到底是阿生母，有个封号也免得阿哥被看轻了。还有一事臣妾也要提提，若是僭越了还请您恕罪。”
说着孟氏的事，蕴纯倒是想到了其他几个。
“还有什么事？”
“宫中还有几个阿哥公主的生母还只是庶妃，臣妾也替她们求个恩典。特别的十一阿哥，十一阿哥进学也有两三年了，十一阿哥的生母戴佳氏还只是个庶妃，臣妾也听胤祾说起，因为生母没有位份，十一阿哥难免被人怠慢。也怪臣妾以往没想到这事，前两日胤祾与臣妾说起十一阿哥，臣妾才知道这事，所以想替阿哥公主们的生母求个恩典，也算是替阿哥公主们求个恩典。不管如何，阿哥公主们都是您的血脉，最是尊贵不过，哪能容那些奴才们怠慢了去。臣妾求您看在阿哥公主们份，赏她们份恩典。”
康熙闻言沉默了许久，蕴纯猜不透康熙的心思索性也就不猜。这事她也就提一提，若是成了便是施恩于诸位阿哥公主们，若不是成于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蕴纯没出声，默默的等着康熙的决定。许久康熙才开口：
“宫中有几位阿哥公主的生母还没有位份？”
“有好几位，您怕是一时想不起来。臣妾给一一道来，这没有位份的分别是十一阿哥的生母戴佳庶妃，十七阿哥的生母万琉哈庶妃，十八阿哥的生母章佳庶妃，还有就是您刚刚晋封的贵人孟氏也没有封号，这几位都是阿玛生母。接来的是公主的生母，七公主的生母郭络罗氏，十一公主生母安氏，十二公主生母乌苏氏，十六公主生母王佳氏，十七公主生母纳喇氏；公主生母位份具是贵人但都没有封号。”
“依咱大清的例来的惯例，公主都是要抚蒙的，臣妾想着，若是公主的生母能有体面的身份，也免得蒙古王公们觉得公主生母身份太低而看轻了咱们大清的公主。公主都是您的女儿，虽然皇上您前朝政务繁忙无暇亲一一眷顾她们，但臣妾想您是她们的皇阿哥心里定是惦着，想必公主们都是盼着她们的皇阿玛慈父之心。”
蕴纯说完，见康熙坐着沉思不语，妙眸一转，蕴纯坐到康熙身边，轻轻靠在康熙身上，继续柔声软语道：“公主们家里也呆不了多少就得嫁到别人家去，您就当是疼惜女儿们一回吧。给公主的生母赐了封号，也好让公主们知道您是惦记着女儿的，让也好让女儿多惦记着您这皇阿玛，惦记着大清。”
“罢了，左不过是个贵人，就依你之意。”
就在蕴纯说话的这一段时间，康熙已经在心里盘算权衡利弊了，几位阿哥的生母不是包衣就是汉军旗，给个贵人位份不会影响后宫平衡；公主生母虽说都出身尊贵，都是满妃，但生的是公主又不是阿哥，影响不大。就当是给他孩子恩典吧。
权衡利弊之后，康熙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