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我想有人愿意给我买一条真的项链。”
    那天陪程渚青来医院的女生叫李言蹊,她不厚道地听了墙角,第二天就去给程渚青买了条真的项链。
    可是程渚青一次都没有戴过。
    那件事情闹得很大,程渚青被劝退。徐康躲过一劫。
    叶迦言回到学校被通报批评,在班上念了一封检讨信。
    大家在背后议论纷纷,说叶迦言爸爸有多大本事,凭什么学校只开除一个。
    如果不是他爸爸有这么大本事,他也不需要淌这趟浑水。
    可是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但从来没有人问过,徐康有多大本事,他的责任,凭什么要叶迦言替他扛。
    那次事情之后,叶迦言的名声就被传臭了。
    但是他压根不在意这些,他不需要那些无聊的女生缘,好坏都没关系。
    他只在意陈安宁。
    不过他和陈安宁的关系也开始变得微妙不可言说,这是最可怕的。
    叶迦言跟徐康说:“你们俩合起伙来坑到我头上,当你是兄弟我就认了这个栽,老子就这点出息。但是你能不能去跟陈安宁说清楚,你就跟她说清楚我是清白的。”
    徐康挺无赖地说了句:“你怎么清白了。”
    叶迦言把徐康打了一顿,徐康没还手。
    程渚清退了学以后,徐康很诚恳地告诉她,等我毕了业就娶你。
    结果他毕了业就被家里逼着去当了兵,没办法。
    异地恋不可怕,可怕的是两颗心最后还是走远了,就再也无法拥抱。
    程渚清被李言蹊养了七年。两个小姑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回到学校的叶迦言,好久没去上晚自习,不打游戏,也不打球。一个人跑到后面小河边安静地钓鱼,参禅悟道。
    最孤独的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抱着电线杆说话。
    他再次见到陈安宁的那天,他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休息,闭着眼睛听复读机。
    立夏已至,蝉鸣悠悠。
    温暖的风卷进耳畔。
    陈安宁走过他们班教室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
    恰好叶迦言也抬眼,和她对视了。她立马把视线挪到一边去。
    《半生缘》里面,曼桢对世钧说:我们回不去了。
    经历的,大概就是他看着陈安宁走远的时候,想要抓住她却又不敢伸出手去的那种失落。
    叶迦言站在后门口,看着她消失在尽头转角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甜
    安利一下cp的文:九分醉《路途遥远》
    欢迎撒花~
    第15章 初吻(捉虫)
    陈鸣住院期间,曲慕遥过来看了几次。
    陈鸣坐在阳台上,手里攥着陈安宁给他的一个绿色的小番茄。
    曲慕遥穿一件针织长衫,靠着床沿:“叔叔,还记得刚刚医生跟您说啥了吗?”
    陈鸣想了想,说:“康复训练。”
    曲慕遥笑了笑,视线转向旁边坐着的陈安宁:“发布会你还去吗?”
    “还有一期连载没结束,我得赶完。”
    “你可别辜负你的粉丝啊。”
    陈安宁笑言:“我有什么粉丝啊。”
    “萱姐帮你签了个大项目你知道不?”
    陈安宁以为她开玩笑,没往心里去,随口一问:“什么项目?”
    护士进来查房,话题点到为止。
    曲慕遥送陈安宁回去。
    一辆红色的小车,里面开足了暖气。
    陈安宁拿着手机,看了一些公众号的更新,一直没怎么说话。
    曲慕遥问她:“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陈安宁“啊”了一下,然后说:“有吗?”
    曲慕遥说:“跟失恋了一样。”
    陈安宁没说话。
    红灯停,曲慕遥把旁边的雀巢拿起来喝了一口,一边拧盖子一边问陈安宁:“谁啊。”
    “是一个男生的事情,但是不是失恋,我们没有在一起。”
    陈安宁把手机灯光摁掉,把整件事情告诉曲慕遥。
    “他问我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牵我的手,我说我不知道,然后他就什么都没说了。”
    曲慕遥仔细想了想,说:“他喜欢你吧。”
    陈安宁顿了顿,随后摇摇头:“不是不是,应该不会。”
    “怎么不会?”
    “因为,他,他……”她拧着眉毛,斟酌用语,“他滥交!”
    曲慕遥一口咖啡喷出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她抽了几张纸巾胡乱地擦一通,说:“不好意思啊。”
    恰好那天,宋淮去内蒙送货回来,打听了一下陈鸣跳楼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冲到那烧烤店就去砸场子。
    陈安宁知道了,把他劝住:“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越跟他们纠缠他们越来劲。”
    他们在早餐铺子分一碗糖芋苗。
    宋淮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安宁笑着夸他:“淮哥你对我真好,你以后的老婆肯定很幸运。”
    宋淮挺直了腰杆儿,春风得意。
    陈安宁想起什么来,问他:“我们这儿有没有干洗店?”
    “干洗店?你洗什么?”
    “一个同事的衣服。”
    宋淮说:“我给你搓衣板上搓搓不得了,送洗衣店多浪费钱啊。”
    陈安宁吓坏了:“不行不行不行!”
    那天傍晚,陈安宁把叶迦言的衣服送去洗。
    难得的一个晴天,夕阳落山,一整片天空的火烧云给它撑场子。
    她去便利店买了几盒速溶咖啡,出来的时候经过自动售货机。
    一条小狗啃着地上空空的易拉罐,叶迦言倚着机子站着,看着那条灰白色的斑点狗。
    看到他的时候,陈安宁也没有回避,过去叫了声:“迦言。”
    小猫爪子往心口挠了一把似的,酥酥麻麻。叶迦言笑着说:“这么想我啊,两天不见,瘦成这样。”
    陈安宁也笑了。
    他头发修短了一些,看起来很精神。往陈安宁旁边走了几步,站得笔直,像一棵柔光铺盖的温柏。
    身上褪去一层少年意气,男人的英挺和气概尽显。
    陈安宁问他:“你找我?”
    叶迦言说:“路过。”
    “哦。”
    叶迦言问:“爸爸好点了吗?”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爸爸,但是话到嘴边无意识地就改了口,本来没什么值得在意,但是看到陈安宁脸上露出一点讶异的神色时,他立马改口:“叔叔。”
    陈安宁说:“马上出院了。”
    叶迦言点点头。
    陈安宁说:“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去我家?”
    叶迦言说:“场面话就算了。”
    “真心话。”
    两人一起走了一个地下过道,宽裕的马路底下,只有两个人一高一矮的身影,穿过幽闭的空间。
    陈安宁突然想到今天曲慕遥说的,他喜欢你吧。
    真假不知,但有一点小小的羞耻,她刻意避开他一点。
    叶迦言放缓了步子:“我之前招飞面试的时候,有一个专门检查五官的老师,他说,你盯着我看。”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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