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优秀的人还在努力，他有什么资格出去潇洒。
    送走其它的同学，叶舟关上门，走到商晋身边想探探情报，等看清商晋面前的书本时，惊道：“你怎么在看小说？？”
    这天理不容的样子让商晋莫名其妙，“怎么了，不可以吗？”
    叶舟有些后悔刚刚拒绝同学了。不过转念一想，他趁此机会好好备考，指不定就超过他了。
    安静的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看书的商晋突然站起来。
    叶舟动了动耳朵，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书上。
    一颗苹果被放在叶舟的手边，叶舟不解地抬起头。
    “平安夜……”
    “你居然也信这啊……”叶舟一抬眉毛，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出来，不是听到笑话大笑，也不是针锋相对的冷笑，而且真正发自内心的微笑。
    扑通扑通……
    第一次，商晋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叮叮叮……”电话声在安静的寝室里欢快地吵闹着，叶舟一手按着苹果在桌子上滚来滚去，一手接起电话。
    “舟！求帮忙！！”
    第29章
    叶舟扶额，虽然早料到他们会是这个结果，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怎么了？”
    “还不是周文道他们，苹果不好卖。”叶舟站起身，穿好外套啧了一声说，“可是我也没有零售经验啊，多找点地方把苹果贱卖算了。”
    商晋毫不犹豫地说：“我和你一起吧。”
    想着多个人多个帮手，叶舟也没有拒绝。
    等下车走到周文道坐在的广场上时，叶舟看着一大片卖苹果的人，心里有一点绝望。
    只不过大多数人面前只摆了二十几个苹果，哪像周文道和刘予天，不止身前买了三十多个，背后还放了一个一箱子。
    “从你们走到现在有两个小时了吧。”叶舟看着他们，意思不言而喻。
    周文道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亲人，拉着他的胳膊诉苦：“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卖苹果啊，我看人家卖20，我寻思着定价15应该好销一点，结果旁边又有卖十块的，还有更便宜五块的。我这苹果买的都是贵苹果，成本都要八块呢。”
    “我看见了。”走了一路过来，叶舟也是边走边和商晋讨论……等等，商晋呢？？
    叶舟环顾四周，没看到商晋的影子，“你刚刚过来的时候，商晋跟着我一起吗？”
    刘予天诧异道：“商晋也来了？？”
    “算了，我一会打电话问他。”叶舟叹了口气，“傻不傻，买这么贵的苹果，你当人家买这个都是吃的？而且包装在盒子里，别人也看不见。你看着，越晚苹果越便宜。五块还是轻的，到最后，直接大甩卖，一块钱一个，就这还没人买。”
    周文道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看书做题还行，叶舟还真没卖过东西。他搬着装有苹果的箱子，目光四处寻找，争取找一个路人多卖苹果人少的地方，“我先去那边看看吧，咱们分散一点，能卖一个是一个。”
    等叶舟安置好自己，商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到了他身边，带着他的成果来汇报，“我看了其他人的苹果，好多个头小，看起来也很一般。价格喊的也很随意。估计是和刘予天他们一样的打算。”
    叶舟看了看面前的苹果，瞅了瞅商晋，揶揄道：“那不知道万能的商晋同学有没有可能把这些都卖出去。”
    “第一，只要是人就没有万能的。第二，我昨天就想说了，这个时机卖苹果真的很不明智，你见过谁是参加生日宴会的时候才想起来买礼物。所以……”商晋放了一张刚刚路过随手拿的一张宣传单到花坛边缘，不客气地坐在上面下着结论，“今天是不可能卖完的。”
    叶舟也没泄气，本来出来的时候也有抱什么希望，所以他在书包里放了几本书，专门抱着箱子走到了路灯下，“看吗？”这算是他专门带给商晋的书，虽然不知道商晋为什么跟来，但叶舟也没指望过他真的帮着卖苹果。
    坐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一个人，叶舟有点坐不住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他用书包装了一半苹果，对坐着看书的商晋说：“你就在这坐着，我去别处推销一下。”
    商晋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叶舟走后没多久，正在看书的商晋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一片阴影。
    一个女生红着脸问：“这怎么卖的？”
    “十五。”
    “帮我们拿两个。”
    商晋是真没想到会有人买，他面前就一个箱子里放着苹果，根本没拿包装袋，商晋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这没有袋子……”
    女生连忙说：“不要紧，装我衣服袋子里就行。”
    “谢谢。”作为非常会利用自己优势的商晋，立马不吝啬地给了对方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女生给了钱，笑得像是自己得了钱一般，晕陶陶地和同伴汇合了。
    不到半个小时，商晋像这样又卖了五六个，其中更有两个大胆的女生在付完钱之后，直接把苹果送给了商晋。
    而另一边，叶舟背着苹果跑到一个举行活动的舞台外围。
    舞台上有人唱歌，不停地有人被吸引过来。
    叶舟把苹果放在一块既不会妨碍别人走路，又会一眼被人看到的地方，而且在过来的路上买了一个上面挂了两个会发光小星星的发箍戴在头上，他站在一边，只要谁的目光跟他对上了，他马上起身推销，叶舟嘴甜人帅，很多人都抵抗不住他的进攻。活动结束后，苹果卖了不少，眼看着没人了，他正准备把仅剩的几个苹果放回包里，一个一直哭个不停地小姑娘路过他面前，小姑娘的母亲无奈地在一边哄着。
    叶舟闲着也是闲着，走过去把头上的发箍取下来递到小姑娘的面前，哭闹的小姑娘马上就被吸引了，她看着叶舟擦了擦眼泪，想拿又有点不好意思。
    小姑娘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她见女儿没有哭了，马上对叶舟说：“小兄弟，这个多少钱，当我买了。”
    “不用了，送她玩。”这本来就是吸引人注意用的，现在人都走了，它也没什么作用了。
    小姑娘看着叶舟身后摆的盒子问：“那是什么？”
    叶舟蹲下身帮小姑娘戴好发箍温柔地笑道：“这是平安果，小公主吃了这个，就平平安安，越长越漂亮。”
    小姑娘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那母亲特豪迈地大手一挥，“都买了。”
    厚道的叶舟马上说：“不用了，买一个就好。”
    小姑娘伸着胳膊比划说：“我要吃好多平安果，然后就可以越来越漂亮。”
    想着周文道和刘予天，叶舟这次没有拒绝，用袋子把最后五个装起来递给小姑娘的妈妈，对方递给了他一张一百，拦住了他要找钱的手，抱着小姑娘跟他告别。
    叶舟笑着跟小姑娘挥手，之后数了数自己手里的钱，特有成就感地朝商晋的方向走去，哼哼，商晋之前还说不可能卖出去，自己这就用事实来打对方的脸。
    商晋还和他临走之前一样的姿势，面前摆着一个箱子，身边放了两个盒装苹果，叶舟得意地蹦到他面前说：“小爷我魅力无穷，全都卖完了。”
    商晋收起书本站起来说：“真巧，我也是。”
    “休想骗我。”叶舟抬起下巴指着那多出来的两个盒子说，“还剩俩呢，想撒谎也不知道把多的藏起来。”
    “这两个是别人送的。”商晋把收来的钱递给他，把多的两个苹果放在箱子里，唯恐叶舟受的刺激不大一般继续道，“有两个女生买了就直接送给我了。”
    叶舟心里冒着酸泡泡哼道：“知道你魅力无穷无人能敌。”
    商晋不理他的酸话，看了眼时间说：“回去了，再晚就要关门了。”
    周文道的苹果摊前，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一个小时过去了，居然一点变化都感觉不出来，叶舟把空箱子扔到他们面前说：“你们到底卖了没啊？”
    刘予天不可置信道：“别告诉我你们都卖完了？”
    “嗯哼。”叶舟从口袋里把钱合在一起说，“这是钱，我们要回去了。”
    周文道不可置信地数着手里的钱，嘴里喃喃道：“你们俩不止是考神，还是财神啊！我看了周围卖苹果的人，真没有哪一个人卖出去超过五个。”
    “回去吧，再晚宿舍就要关门了。”
    刘予天说：“我们再卖一会，晚上不回去了，和404的一起去唱歌，阿旭也在，你们回去就锁门吧。”
    商晋说：“那把车给我们吧，现在都快十点了，你们留十个苹果，剩下的我们带回去。”
    这对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立马点头如捣蒜。
    两个人搬着苹果去找车，商晋开口道：“回程我来开。”
    这是吃错药了？商晋居然主动提议干“苦力”？
    心里这么想，叶舟当然也没敢说，他和商晋不一样，一晚上都坐在那，他可是在广场那里跑来跑去，不仅如此，他还有点饿了，“行，回去前买点吃的。”
    “奔波”了一晚上，回到宿舍已经十点半了。
    叶舟把床上书桌拿下来撑在地上，将啤酒鸭脖鸭翅摆在桌上，商晋找了两摞书放在地上当小板凳。
    “喝酒还是要在一个桌子上面比较有气氛。”叶舟拉开拉环，先开了一罐递给商晋，然后自己也开了一罐灌了一口，“爽。”
    商晋握着啤酒和叶舟碰了一下，他不太饿，只小口地抿着。
    嘭！
    叶舟猛地把啤酒罐放在桌上，不满地说：“你怎么喝个酒都这么端着，大口喝啊！”
    商晋扫了眼他通红的脸，心里腹诽，这家伙不会才开喝就醉了吧？
    第30章
    叶舟当然没有喝醉，只不过在昏暗的灯光下，安静的宿舍里，眯着眼睛用自己都没发觉的欣赏眼光看着对方优雅地喝着啤酒，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不觉脑袋就晕晕乎乎的。
    这么一松懈，叶舟不自觉地说了些平常不会说的话，比如刚刚对商晋的不满。
    商晋放下啤酒，观察着叶舟的脸色，衡量有没有必要认真地跟对方对话，“不端着喝酒，还让我叼着喝吗？”
    叶舟撇着嘴瞪了他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商晋没理他，继续慢慢地喝着酒。
    “商晋，你说你出生的时候，上帝是不是不仅帮你推门开窗，还帮你安了一对牛逼的翅膀？”叶舟平时话已经够多了，喝了酒那话匣子完全是收不住，“要不然怎么卖个苹果，都能比我卖得好？”
    商晋嗤笑一声，没有回答叶舟的问题，而是转了个话题，“你真的从小到大都没当过第一名吗？”
    上次在论坛里听说叶舟是d市的榜眼后，商晋专门查了一下状元的成绩，比他差了十来分，但对于全国，叶舟取得这个成绩已经够厉害了。虽说是第二名，但能有人如此精准地把握成绩，商晋也是第一次遇到，并且每次只比第一名差那么一点。要说叶舟故意的，商晋真没看出来，要不然叶舟怎么每次把他当对手一样对待，一抓到漏洞就想超过去。可若说他不是故意的……那未免也太可怜了。
    “可不是吗？我这辈子就与二结下了不解之缘，干什么都第二，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二的人生。”一说这个叶舟就来气，第二，叶舟比了下手指，不甘心道，“什么低调的人生不需要原因，我要真能拿第一，早不要第二的位子了，这不是超不过你吗？”
    有些话埋在心里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诉说。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商晋，他一直视为死敌的人，叶舟却不自觉就放下了心防，因为商晋懂他。
    不需要商晋的回答，叶舟只是想宣泄一下沉在心底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不满和怨怼，“为什么世人总是重视第一名呢，第二就活该被忽视吗？又不是我自己想不如别人，难道就因为比别人差了那么一点点，我的所有努力就应该被否定吗？”
    商晋从没体会过这种感受，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你少喝点。”
    叶舟像个叛逆儿童似的，商晋话刚落音立马又开了一罐啤酒灌了一大口，“我有个哥哥，跟你一样，各方面都非常优秀，所以我父母理所应得地认为我必须要和我哥哥一样优秀。但天才的几率哪有那么高，我是个平凡人，我必须比天才努力百倍千倍，才能不被他们甩在后面。我拿出自以为还不错的成绩，他们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给我……”叶舟叹了口气，“一次都没有……哪怕一次，他们能回过头……”
    “那还不简单，这次期末考试，我把第一名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