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瞧着这么个满脸横肉的黝黑汉子哭天抢地地捧着十文钱,对着她们又跪又拜,身为苦主的蕊红都有些不忍了:“好了好了,我收下了,你起来吧。”
    肉贩子听到这话好似还有些不敢相信,连着确认了好几遍,得到了蕊红的肯定答复后,他那双小眼睛里瞬间露出劫后余生的光芒,放下铜钱,转身就跑!
    “哎哎!是谁让你来还钱的!”沈芊立马扒着门,冲着小巷里奔逃的黑壮背影高声追问。
    沈芊眼见着这高大健壮的背影恐惧地抖了抖,下一秒眼前这黑熊般的体型愣生生跑出了猎豹的速度,像一道黑色闪电瞬间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沈芊无奈地撇撇嘴,关上门,回身与蕊红对视一眼:“好嘛,看来咱家的田螺姑娘还是个暴力田螺呢!”
    蕊红听到她这个形容,顿时忍俊不禁,也跟着打起趣儿来:“这话本子里的田螺姑娘可都是住在水缸里的,咱们家的田螺住在哪儿呀?”
    沈芊作沉思状,认真道:“你想知道?嗯……你看这田螺属水,只要咱们把屋子烧了,他一定就该憋不住要现形了!”
    蕊红吓了一跳,忙道:“那姑娘也要跟着流落街头了,不值不值!”
    沈芊瞧着身边这丫头竟然还真考虑起来,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傻丫头,你还当真呢!”
    蕊红这才松了口气傻笑起来,她还真怕姑娘和陛下呕气,不肯接受“田螺姑娘”的相助而想着离开这里。
    一墙之隔的另一座四合院里,扒在围墙上听动静的一群“田螺姑娘”也齐齐松了口气,尤其是首领孙仪卫,还伸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显然是真被沈芊那句“烧屋子”给吓到了。
    “这沈姑娘……不会真烧房子吧?”一个小年轻的“田螺汉子”愁眉苦脸地趴在墙壁上,一边使劲儿听着隔壁的动静,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
    孙仪卫反身就是给他一个爆栗子,怒瞪了他一眼:“乌鸦嘴!别胡说八道,沈姑娘是这种人吗?”
    “田螺汉子”被打了还不罢休,继续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可是……可是人家毕竟独得圣宠,脾气上来了烧个房子,也算不了什么。”
    这次可不是爆栗子,孙仪卫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田螺汉子”的头顶,把他打得嗷嗷直叫:“什独得圣宠?乱传什么!你一个禁卫军,跟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一样不懂规矩?还想不想干了!”
    “田螺汉子”委委屈屈地蹲到墙角:“大人,属下错了,属下知罪。”
    孙仪卫瞪了他一眼,又环顾周围一圈的禁卫军,正色道:“你们到我手下的时间不算长,我今儿也叮嘱一句。宫里的谣言,不论真假,听了都得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一群禁卫连忙站好:“明白!”
    “还有,我让你们提担挑水,你们也别不服!这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来的机会?你们单知道听哪些乱七八糟的谣言。你们知道沈姑娘是什么人吗?那是这次灭鞑靼的大功臣!”孙仪卫继续给这群人训话,皇宫的禁卫都是战事结束后重新调集的,人心不齐,这不,干了几天“田螺姑娘”的活儿,便开始有人不高兴了,“你们出身兵马司,没机会上战场见识沈姑娘的能耐。但你们可以去征北军里头问问,看看这天下第一军是怎么评价姑娘的!要是人家能来这儿干活,哪儿轮得着你们!”
    这一番说的,倒是让场中所有人都一静。
    “你们自己好好表现吧。”孙仪卫说完这句话,便甩下这批人,走回了屋子,准备今晚想办法把金丝炭给放到沈芊的院子里去。
    然而,不管是打算好好表现的禁卫军,还是琢磨着送炭的孙仪卫,却不巧的,都没有了机会。
    这边还训着话呢,那边就不声不响地出现了一辆轻便的马车,稳稳停到了四合院的门口。马车上下来个老仆妇,笑眯眯地被蕊红迎进了屋子,而不过片刻之后,沈芊便带上了蕊红和一大箱行李,兴高采烈地坐上了马车,离开了巷子!
    隔壁罚站的禁卫们看得大惊失色,一叠声地把孙仪卫唤出来,可等到这群禁卫军追出巷子,马车早就已经扬长而去了!
    “这……这怎么办啊!”田螺汉子焦急万分。
    孙仪卫的脸色也不好看:“回宫,请罪吧!”
    作者有话要说:  搬家哈哈~
    第103章 话外音
    “姑娘, 到了。”张青家的笑眯眯地拉开帘子。
    沈芊探出头来,新奇地看着张府的新宅子,兴奋道:“这里便是张大人的新府邸吗?”
    张青家的边扶着沈芊下马车, 便笑着道:“是圣上赏的宅子,听闻原先是皇家的宅子。”
    沈芊仔细欣赏着这巍峨古朴的大门以及两侧由古砖砌成的高墙,忍不住赞叹:“这屋院看上去古朴又有气势, 真的不错。”
    张青家的领着沈芊在园子里走:“陛下皇恩浩荡, 因着我们大人在京城中也没有宅子, 便赐了一座。前些日子,宅子里还有没整理妥当, 如今整理妥当了,这才请姑娘过来小住。”
    “多谢夫人想着我。”沈芊显然很高兴,她在这儿认识的人着实少, 尤其是现在离开了赵曜, 更是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多少朋友,尤其是女性朋友, 这让她很是不爽, 也让她打定主意,日后一定要有自己的朋友圈,至少,不能老被赵曜这个“心机婊”绑定 。
    “张大人现在是进京为官了吗?”沈芊疑惑。
    “是哩, 姑娘还不知道呀?”张青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老爷现在是内阁大学士了。”
    “是吗!那太好了,恭喜恭喜啊!”沈芊一脸惊喜地真心祝贺着, 正巧朱夫人从园子的另一头走出来迎她,听到这一句,便掩唇而笑。
    沈芊这才看到朱夫人在,忙行礼道:“小女参见夫人。”,
    朱夫人连忙把她扶起来,满脸慈爱地看着她,随即微微蹙眉:“久不曾见,你怎生瘦了这么多?可是没好好照顾自己?”
    沈芊傻笑着摇头:“我一贯好吃好睡……倒是没在意瘦没瘦。”
    “你啊,老身是知晓的,必然是忙着正事,又熬夜不顾惜自己了。”朱夫人牵着沈芊的手,把她往内院的屋子里带,“如今这天下已平,你呀,就在这儿多住些时日,正好有人能好好看顾你,让你这呀,把那熬身子的坏习惯改过来!”
    听到这话,沈芊有些鼻酸,忍不住微微低下了头。虽然除了最开始逃命的几个月,她之后的生活一直都很安稳,身边也一直都有人照顾,但毕竟都是丫鬟仆子,并不敢这样“教训”她。此刻这些熟悉的话语从一脸慈祥的朱夫人的口中说出来,瞬间就让沈芊忆起了自己的妈妈,那个虽然总是絮絮叨叨,但十分护犊子的妈妈。
    “怎么了?”朱夫人瞧见她低着头,神色不对,便问。
    沈芊吸了吸鼻子,仰头一笑:“没有……我只是,听到您这么说,突然就想起了我的母亲……有些想家了。”
    朱夫人见这般说,很是怜惜地伸手虚虚抱了抱她,忍不住叹气:“好孩子……你是个顶好的孩子,你母亲能有你这样的孩子,想必也一直都很骄傲。”
    沈芊本就很喜欢朱夫人,如今对她更是生了几分亲昵之情,她跟着朱夫人一道往内院走,一直便走到了朱夫人给她准备的院子,那院子的门匾上书“听涛苑”,笔锋遒劲有力,气势十足。再往里走去,便看到院子两旁绿竹丛生、郁郁葱葱,即便是在这个即将入冬的时候,也丝毫不见萧条败落之象。
    “这是紫竹,真美。”沈芊显然非常喜欢这个雅致的小院子,伸手摸着竹叶,深吸了一口气,“还有竹子的清香味,我老家附近也有一大片竹林,这个味道特别有童年的感觉,亲切。”
    朱夫人边让下人帮着沈芊把她的行李放进院子,边慈祥地看她享受的模样:“是吗?那可太巧了。”
    “嗯。不过这院子为什么叫听涛苑?”沈芊一贯喜欢朱夫人,但以往的喜欢里带着一点尊敬,如今反倒更多了些许亲昵,全然不似原来那般少言腼腆。
    “西窗之下,风摇翠竹,正如卧听涛声,故而老爷他便取了这个‘听涛苑’。”朱夫人笑着解释。
    听罢这解释,沈芊衷心赞叹:“真好,特别有意趣,有种大隐于市的田园之乐。”
    谁知听完沈芊这一番夸奖,朱夫人反倒掩唇笑了起来,边笑还边冲沈芊摇摇手,张青家的也在边上微笑,倒是让沈芊一头雾水,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张青家的忙笑道:“姑娘没说错,只不过这里头有段公案。老爷当时题字的时候,夫人还有奴婢们都是同姑娘一般想的,谁知道夫人说出来之后,老爷他不高兴了……”
    沈芊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哦?为什么不高兴,田园之乐不好吗?”
    朱夫人无奈地摇摇头:“他说,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所以提了这个名儿。”
    沈芊有些震惊,随即又感慨地点点头:“张大人真的为国为民。”
    “你也别夸他了,他最近已经够意气扬扬了。”朱夫人笑着摇摇头,没再继续说张大人的事,转而带着沈芊继续参观听涛苑。
    然而,朱夫人口中最近很“意气扬扬”的张大人,正一头雾水地被赵曜“留堂”:“陛下,可是有事要嘱咐臣?”
    赵曜放下奏章,笑眯眯地看着张远:“张卿在京城住得可还习惯?搬家搬完了吗?”
    张远回道:“虽然臣有二十多年没回京城了,但适应还不错,搬家也已经搬完了。这都要感谢陛下赐给臣的宅子。”
    “不过一个宅子,张大人为大周劳心劳力,这是应该的。”赵曜寒暄了一句,又问,“对了,内阁那边草拟先帝的谥号,拟得怎么样了?”
    张远听到这问题,倒是紧张了一下,他入内阁,纯粹是空降,而且是一空降就空降了个二把手的位置,而身为一把手的当朝首辅孔大人虽然还占这个首辅的名儿,但自从两年前京城陷落,他勉强南渡之后,就一直缠绵病榻,当初立新帝那么大的事,宋庭泽借着他的职位和名义写了封百官书,他都没能出面,如今拖着病体拖了两年,就更难有痊愈的可能了。
    换而言之,他现在已经是内阁实质上的一把手,隐形的当朝首辅了!然而,名义上虽是这样,但这官场上的事,最要紧的是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而最忌讳的就是莫名空降顶了人家的职。而他呢,二十多年没回京城,一回来就空降首辅——基本上是把内阁里资历老的都给得罪了,甚至还有可能得罪了更多他不知道的厉害人物!
    所以,这定谥号一事,还真搅得他焦头烂额了,成日里就顾着和内阁老臣们扯皮,办事效率低下到可怕。故而,赵曜这一问吧,张远便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办事不利了,连忙解释:“关于先帝的谥号,臣已经草拟了几个字,到时还要请陛下定夺。”
    赵曜也知道张远在内阁的难处,但在他看来这很正常,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种臣子间的牵制,对他来说是有利的。当然,目前的赵曜肯定是完全站在张远这一边的,毕竟京城这批老臣们那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太强大,很有几分要逼到他头上来的意思。这样子的文官集团,赵曜是绝对忍不下的。张远只担心着内阁里的老臣们,赵曜却知道他把张远把这二把手的位置上一放,最戳心的可不是那些个老臣,恐怕是他那位好外公宋庭泽!
    他大周朝,虽有太/祖的规矩,文武官年六十以上者听致仕。但是呢,这规矩对官员来说,还真挺苛刻,毕竟瞧瞧考中科举的平均年龄,那都是三十好几了。人家寒窗二十几年考中了科举,官都还没当几天,级别都还没来得及升,就要按规定退休……这也着实是不合情理。故而,大周后面几任的皇帝,都会默认按照《礼记》的规矩,“大夫七十而致仕”。甚至像内阁这种一人之下的地方,还出过几个八十岁的老臣——照这个趋势,现年六十有七的宋庭泽,想再进内阁,那既有旧例可循,又有名望声望,不能更合理。
    但赵曜偏就不想要这种合理,所以他直接把张远放到了那个位置上,先发制人,就等着看宋庭泽会出什么招。
    “嗯,朕相信张卿的能力,必能拿出让朕满意的答复来。”赵曜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全让张远压力巨大,“朕回宫也有些时日了,这祭祖拜天的事也都该准备起来了,礼部、户部那边,也要张卿多督促。”
    张远站在下头都要擦冷汗了,真是天可怜见,夫人前些日子还说他进了内阁之后走路的样子都变了,隐有几分“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的意思,锋芒太盛了。现下看来,莫说什么锋芒,陛下这是要把他这为数不多的几根黑发都给熬白了才肯罢休啊!
    赵曜这边寒暄完了几句,终于把话题转到了关键点上,他负手慢悠悠地从台阶上走下来:“对了,前些日子陈卿来时,曾说令夫人想见沈姑娘?”
    张远心下了然,情绪瞬间便有些复杂,他默默低头道:“是,拙荆与沈姑娘一向聊得来,今日也派人去邀请了沈姑娘来府中小住。”
    赵曜很自然地点点头,漫不经心道:“这倒是没想到,令夫人竟然如此喜欢沈姑娘,倒也是极难得的缘分了。”
    张远默默地思量着赵曜的话,并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没等张远琢磨透,赵曜这边又换了个话题:“对了,朕当时北上的时候,听说汤松平定山西之后,就将令郎的……运回了山东,如今,可还好?”
    提到儿子,张远便有一瞬间的悲伤,但毕竟过去一年多了,他也不似之前那般失控:“多谢陛下关心,大郎他……已经在山东下葬了。臣的祖籍虽不在山东,但大郎自小便在山东长大,他想必也更愿意在那里长眠。”
    赵曜沉默了一瞬,走近几步拍了拍张远的肩,表示安抚:“令郎高义,乃是国之典范,朕已经着令他们拟定这些功臣的名单了,到时,必会给所有为国捐躯的功臣们一个交代的。”
    “臣,谢主隆恩。”张远弯下腰,深深一拜。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小曜是什么意思
    第104章 铺路
    沈芊住到张府的“听涛苑”后便隐隐有种冰火两重天之感, 一方面呢,张府生活优越,显然是不用她和蕊红每天跟花脸猫似的蹲在灶底生火, 但另一方面呢,朱夫人是个非常严格又说话算话的人,所以, 沈芊来的第二天, 朱夫人在给她多配了四个丫鬟之外, 还另外给她附送了两个教养妈妈,这两个教养妈妈据说都是宫里头出来的, 服侍过好几代皇后妃嫔。
    当然,朱夫人还算是手下留情了,没有让这两教养妈妈按照宫里的规矩对沈芊进行**什么的, 只是让她们照看住沈芊的饮食起居, 让沈芊改掉那些生活上的坏毛病,譬如天天日上三竿起, 夜夜熬到子时睡, 又或者是一天四五顿,顿顿不在饭点上……总之呢,朱夫人俨然是大刀阔斧地要把沈芊的生活给扳回正轨。
    可就算只是这样,也足够让沈芊叫苦连天了, 想她从上了大学开始,就一直过的“美国时间”,十点前睡觉这种记忆都已经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如今, 被朱夫人加两个教养妈妈这样弹压着倒时差,真真让她欲哭无泪。尤其是头几天,日日辰时不到,就被教养妈妈催起,一整天她都跟磕了药似的浑浑噩噩、飘飘欲仙,已经有五六天没能集中精力好好干正事了。
    这一日,沈芊又是辰时被催起,吃过了朱夫人特意找大夫根据她的体质烹调的早膳,餐桌上还被教养妈妈职业病发作地训诫了一阵用膳礼仪,她才终于勉强算是过了早上这一关,能够稍稍松一口气。
    就在沈芊打算继续躲到书房去,躺在那个一点也不舒服的躺椅上补会儿眠的时候——她也只能躲到教养妈妈们不会进的书房补眠,毕竟如果她敢白天躺回卧室去,教养妈妈绝对会立马拿起藤条来——前院的刘管家,忽然就敲响了书房的门。
    “姑娘,有客找您。”刘管家在书房门口笑眯眯地禀报。
    正昏昏欲睡的沈芊咋一听到敲门声,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发现不是教养妈妈之后,她才松了口气,示意蕊红去开门。
    门打开了,刘管家却也没进来,依旧抱着手,站在门边,笑眯眯道:“姑娘,前院有客找您。”
    刘管家是张家的老管家了,一路也跟着张大人和夫人从山东来到了京城,他对沈芊的事迹也是了解得很,故而一点也不奇怪有外客找她:“是夏飞夏大人,他说有个惊喜要送给姑娘,如今正在老爷的书房,和老爷说话呢。”
    沈芊一听是夏飞,便立刻兴奋了起来,连声追问:“真是夏飞夏大人?”
    刘管家似乎也很明白沈芊的习惯,笑眯眯回她:“确实是夏大人,姑娘是否要换个男装,老奴可先去回禀一声。”
    “要的要的,多谢刘管家。”沈芊说完话,便连忙跑回自己的院子,也顾不得教养妈妈们的制止,直接在蕊红的帮助下做了那可以假乱真的男装打扮,这才快步往前院张远大人的书房走去。
    “草民参见张大人、夏大人。”沈芊进入书房,便将手里那耍帅用的折扇一收,笑眯眯地朝着两人拱手行礼,一副做戏做全套的样子。
    虽说沈芊已经在张府住了些时日了,但她毕竟是女眷,期间一直都是由朱夫人照顾和接待的,基本没怎么和张远打上照面。故而,今日她扮上男装,倒确实是入张府以来,第一次和张远张大人碰面。
    张远见她这般打扮,便也笑着拱了下手:“沈先生。”
    夏飞瞧见沈芊,脸上立刻堆出了满满的笑容,甚至热情地站起身,迎她:“沈先生可总算来了,请坐请坐。”
    夏飞这过分的热情,倒是让沈芊受宠若惊,虽说这位夏大人对她一贯是不错的,但以往从没像这次这样……嗯,每一处皱起的褶子里好像都写着“用力”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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