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用过午饭,何子衿去厨下忙活了。野鸡汤喝过了,褪下的毛羽她叫周婆子留着呢。何子衿叫周婆子帮她洗洗干净,拿回屋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将尾羽插到瓶中,给他舅放在房中当摆设。她还叫着翠儿搬了两盆花过去给她舅熏屋子,将窗子打开透透风。
何子衿来来去去的忙活,沈素站在她姐屋里,隔窗看在眼里,道,“这世上再没有比子衿更招人疼的孩子了。”
沈氏笑,“自家孩子,自家看着自然是好的。”
沈素一笑,回身坐下,同姐姐说了些家中的事。知道家中都好,沈氏便放了心,笑,“我算着你也该来了。”
沈素拍她姐马屁,“姐你惯是能掐会算的。”
“我准备了一些给爹娘的东西,到时你走的时候带去。”接着沈氏就说起李氏与她说的事情来,沈氏道,“我还没想好,你姐夫是两可的,你常在外头走动,说说看,到底该如何?”
沈素直接道,“忻大哥是买卖人,与其姐姐你这样猜度不定,待明日我去找忻大哥问个究竟就是了。”
沈氏道,“也好,你姐夫不懂这些买卖上的事。你们男人说话比我们女人可方便多了,我不是爱占人便宜的性子,但起码咱们弄明白了,哪怕少赚些银子,心里踏实。”
“姐姐放心,有我呢。”接着沈素问一句,“那位表姑娘是什么亲戚啊?”中午用饭时见了,在何老娘面前不好细问,于沈氏面前则无此顾虑。听说是何老娘娘家侄孙女,沈素道,“这位表姑娘生的倒不似伯母。”何老娘那相貌,瞧着跟表姑娘简直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沈氏嗔,“这叫什么话,看人岂能只看外表。”
“看人先看外表。”沈素也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笑,“跟咱们子衿不相上下了。”当然,在沈舅舅的心中,还是外甥女最好。
说到闺女,沈氏笑,“天天憨吃憨玩儿,我都愁的慌。”
“子衿才几岁,这时候的孩子,就要憨吃憨玩儿才有趣。”说到外甥女,沈素笑,“咱娘在家里总是絮叨子衿和阿冽。阿冽年纪小,离不开姐姐,子衿已经五岁了,早自己睡一屋,离了姐姐也没什么事。过了中秋,田里都清闲了,让子衿去住些日子吧。去岁因我要备考秀才,姐姐怕打扰我,过年没叫孩子去,今岁我秀才都考出来了,家里有的是人看着她,就叫她去玩儿些日子吧。”
沈氏笑,“去就去,待过了重阳再叫她去吧。”
“行。”沈素笑,“到时候我来接子衿。”
姐弟两个说着便把何子衿的行程定下来了,至于三姑娘,除了何子衿这个前世看小说看坏了脑袋的脑补帝,根本没人当回事儿。世间哪儿那么多恩怨情仇大逆袭啊,三姑娘虽是个美人,然世间美人多了去,远的不说,沈氏沈素皆是美人。在他们瞧着,三姑娘相貌是不差,可也就那样了,有个毛好担心的啊!
☆、第45章 何忻
沈素自来拿她姐的事精心,第二日打发人去问了,知道何忻晚上方回家,沈素便晚间去拜访。沈素第一次去州府,就是何忻带的他,如今两人见面,彼此倒像多年好友一般。何忻挽了沈素的手一并坐下,亲切又热络,笑,“我一直在外头瞎忙,知道素弟你中了秀才,也没空贺你一贺。今天必要尝一尝我的好酒才行。”
沈素看出何忻是已喝过酒的,笑道,“我是个闲人,这大节下,大哥却少不了应酬。酒大伤身,大哥什么时候有空,你说一声,我过来陪大哥,今天就算了。再拉着大哥喝酒,嫂子非骂我不可。咱们不是外人,大哥别跟我客气。”
何忻的确是酒场不断,再加上沈素也不算什么重要人物,且沈素说的恳切,何忻便笑,“行,听你的。”问,“素弟过来,可是为令姐之事?”
“瞒不过大哥。说来家姐的酱菜铺子能开起来,还跟大哥有关。”便说起上次何忻带他去州府之事,沈素笑,“那会儿我们村里的菜蔬卖不上价,我也是一急,就想了这么个主意。”
何忻的年纪,做沈素的爹都绰绰有余了。他时常在外行走,见多识广,望着沈素感叹,“素弟是念书人,若哪日素弟对商贾事有意,只管来寻我,我给你掌柜的位子。”沈素如今尚未显身,但性子是极合何忻意的。要何忻说,沈素还真是行商的好胚子。
沈素本身性子活络,绝不是寻常的酸秀才可比,他从不看低商贾事,笑,“大哥抬举我了。以往我是真动过行商之心,只是家中父亲敲打着,才不敢提及。如今我也成家生子,父亲年纪大了,更是提都不敢提的。”
何忻正色道,“若素弟于科举上无甚天分,我必要劝你行商的。咱们出身寻常,一粥一饭皆要自己双手去挣,男子汉大丈夫,权钱总要握住一样。你这样年轻就中了秀才,多念几年书碰碰运道,真能考个举人进士的,比行商实惠的多。令父做的对。”
沈素笑,“关键还是怕我爹抽我,落榜一次就挨一回揍,为免皮肉苦,也得玩儿命念书啊。”
何忻不由笑出声来。他这个年纪,瞧见沈素这般机伶的少年,总有几分喜爱的,何况沈素极对他性子,又是何恭正经小舅子。
笑一回,何忻直接同沈素说了,“是这样。我先前常从令姐那里拿些酱菜,做为土物出去打点,倒是有几位大人吃着对口,可见令姐的手艺,拿到州府也是不逊色的。人脉无需担忧,我州府本就有生意,这家铺子,是想着拨给内子的。我想着,若令姐只拿手艺入股,其他铺面租金之类一律不管,每年纯利的一成半是给她的。若令姐卖秘方的话,我出二百两。”
不要以为二百两很少,二百两在碧水县绝对是一笔巨款,譬如何家现在住的宅子也能再买一座了。
沈家现在的家底算算都不一定有二百两,沈素却是不动声色,并没有半点激动。何忻更高看他一眼,沈素道,“要按大哥的说法,自然是买断秘方对大哥更有利。”二百两对何恭沈素两家皆是巨款,对何忻则非如此,何怕是碧水县首富,拿出二百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又何必要跟他姐合伙。
何忻笑,“素弟,自来生意,没有人一个人就可以做成的。有时,生意也讲究缘分。跟对的人做生意,生意是越做越好;若是选错了合伙人,赔钱都是小事。我看令姐便将县里的酱菜铺打理的很不错,再者,都是族人。我与你实说了吧,恭五弟中了秀才,你也出息,我自问这辈子见的人不少,眼力还有一些。如此,我愿意与令姐合伙在州府开铺子。”
沈素咂巴咂巴嘴,很诚恳的对何忻道,“那大哥得做好赔本的准备了,我跟姐夫不过是个秀才,碧水县一抓也有几十个的。这秀才一辈子熬白了头都中不了举的更是数不胜数,说不定我们郎舅二人就格外倒霉呢。”
“别的读书人最忌讳落榜的话,你倒是口无遮拦。”何忻笑,“那我也赔不了,你若不得中举,就来找我,我说了给你掌柜的位子,说话是算话的。”沈素这样的机伶人,做什么都不会太差。
沈素笑,“大哥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既然大哥把话说的明白,我如实转告我姐,看她的意思吧。”
因何素讨喜,临告辞时,何忻还送了他块墨。沈素客气婉拒,何忻一摆手,直接道,“这是打点剩下的,墨还不错,也不是顶好的墨。我家里没人爱写字,放着无用,你拿去使吧。”
沈素便收了,笑道,“这么晚过来让大哥熬神,大哥早些歇了吧。”
何忻仍是送沈素到门外,看沈素走远,方折身回返。
何忻去了李氏的屋子,李氏已散了头发正要安歇,见何忻进来忙起身相迎,笑,“老爷怎么来了。”
“来瞧瞧康姐儿。”何忻中年得女,自然爱若珍宝。
“刚睡下,老爷轻一些。”李氏轻手轻脚的引丈夫去隔间儿看入睡的女儿。瞧了一回闺女,同妻子出去说话。何忻道,“睡的可真香。”
李氏笑,“天冷了,我都哄她早些睡。”
“是该如此。”何忻坐在榻间,李氏叫丫环端水进来,亲自服侍着丈夫梳洗。待何忻洗漱后换了衣裳,李氏方道,“子衿她舅舅走了?”
“走了。”何忻累了一整日,将头枕在妻子腿间,李氏不轻不重的给他揉捏着额角,道,“说的如何了?”
“快了。”何忻道,“他们姐弟都是难得的精明人。”
“是啊。”李氏并不急这个,反正都有丈夫张罗,李氏有些为难,想了许久,咬咬下唇开口,道,“老爷,明天就打发我娘家人回去吧?”
“怎么了?”
李氏不欲多说,道,“眼瞅着要中秋,没听说中秋在女婿家过的理。让他们回去吧。”
何忻也不喜李家人,一笑,“好。”
☆、第46章 智慧超群
第四十六章
沈氏想了想,最终还是二百两银子卖了酱菜秘方,并没有入股做生意。
沈氏做了决定,沈素与何恭都没说啥,一则沈素就是去帮他姐谈了谈,二则,何恭向来少管这些事。待沈素走了,沈氏亲过去与李氏说的,“我知道嫂子有意照顾我,只是我怎能占嫂子这样大的便宜?我知道,嫂子是怕我吃心。这可有什么,原我也没想将酱菜铺开到州府去,嫂子想开只管去开,这是方子,我都写好了,嫂子收好,要是手下伙计哪里不明白的,嫂子只管着人找我。”
李氏道,“这说得上谁照顾谁?你这样能干,以后未必不能在州府置起产业来。”李氏提出合伙的话,并不是想借助沈氏什么。只是想着,人家沈氏在县里的生意不错。万一沈氏想自己在州府开酱菜铺子呢?出于这种考虑,李氏才说了合伙的话。如今沈氏直接卖方子,于李氏自然皆大欢喜。
沈氏笑,“诶,我们家嫂子还不知道么,相公没行商的心。阿素前几年倒是心活,无奈家里父亲古板,有我爹在,他不敢。忻族兄在外头做多少年买卖,白手起家的置下如今的基业,何尝是容易的。我在咱们县里弄这么个铺子,无非就是想着手头略宽裕些罢了。余者,也没想太多。就是嫂子跟我说了在州府开铺子的事,我前后想想,我实不是这块料。我呀,就在咱们县安安稳稳的过吧。”倒说的李氏一笑。
李氏道,“我又何尝知道这些铺子的事儿呢,无非还是老爷着人打理。”
沈氏低声道,“忻族兄是有良心的人,如今嫂子有了康姐儿,是要早做打算。不说别的,以后康姐儿出嫁,嫁妆总不能薄了的。这铺子,既然是给嫂子的,哪怕忻族兄着人料理,里头的细账出入,嫂子也得心里有数才好。”
李氏点头,“老爷教我看账来着,只是我顾着康姐儿,平日里也不大有空。”
“这本就不是急的事,我也是白多一句嘴。凭忻族兄,也会给嫂子样样安排妥当的。”李氏年纪轻轻嫁给何忻做填房,继子明显与她关系一般,如今何忻年轻,慢慢替李氏安排着,以后何忻百年,李氏还过得日子。否则,李氏的艰难在后头呢。她与李氏交情不错,见李氏好,沈氏也替她高兴。
两人说了会儿话,节下事忙,一时翠儿来找沈氏,沈氏便告辞了。
沈氏回家,原来是陈姑妈过来说话。
陈姑妈不是一人来的,还带着陈大妞一道。
沈氏与陈姑妈见礼,陈姑妈笑,“我听说侄媳妇出门了,都是我这老弟妹,非要叫你回来。我说,她出去定是有事的。如何,事可办完了?”
“都说好了。不知道姑妈要来,不然我再不出去的。”沈氏笑着看陈大妞一眼,“大妞也来了。”
陈大妞同沈氏问好,沈氏亲切的想摸摸陈大妞的头,发现这闺女金银首饰插了一脑袋,实在无可落手之处。沈氏只得摸了摸陈大妞束在腰后的辫子,笑赞,“大妞长得越发俊了。”
沈氏又道,“前儿阿素带了些山上的野鸡野兔来,早上我就命周婆子收拾出来了,还有节下别人家送的果子酒,姑妈跟母亲正好喝几杯。”
不得不说,自从看沈氏顺眼后,何老娘觉着有沈氏这样活络的儿媳妇也是一件不算丢脸的事。何老娘笑,“那好,你去安排一下,烧几个你姑妈爱吃的菜。”
沈氏一笑下去了。
何子衿三姑娘都坐在何老娘屋里听老姑嫂说话,陈姑妈这会儿过来,是有欢喜事要同何老娘分享,陈姑妈笑,“我想着,大节下的,得备些东西去瞧瞧芳姐儿,就让大郎三郎陪我一并去了。侄媳妇给出的主意好,虽是个笨功夫,可我看芳姐儿比先时气色好多了。咱们给宁家送了节礼,宁家也回了礼,有些不错的东西,我挑了些给妹妹拿来,妹妹放着吃用。还有几块料子,是给侄媳妇的,几块活泼鲜亮的,给孩子们裁衣裳。”
何老娘笑,“阿芳好,我也放心了。姐姐别总给我那些挺贵的东西,我兴许不是富贵命,总觉着吃不惯。”
“那是吃的少,多吃些就惯了。”陈姑妈笑,“后年又是秋闱,明年恭儿必要用心功读的,你不吃给恭儿吃也好。”
事关儿子,何老娘便没再推辞。
小陈氏在宁家境况有所好转,陈姑妈何老娘都高兴,又是大节下的,说起话来笑声不断。这里陈大妞也在同何子衿三姑娘说话,陈大妞消息还很灵通,问,“子衿,那天我走了是不是何翠丹找你麻烦啦?”
甭看何陈两家是亲戚,何老娘陈姑妈现在关系也好,但因当初何恭死活要娶沈氏,两家也别扭过几年。所以,陈大妞与何子衿并不经常在一起玩儿。如今这是真正合好了,陈姑妈方带了陈大妞过来。
听陈大妞问,何子衿道,“没啊。”她根本不想掺和小屁孩儿这些事好不好。
“怎么没有?我都听说了,何翠丹笑话你吃饭吃的多来着。”陈大妞显然对那天丢脸的事记忆颇深,她伸出巴掌来在空中一比划,对何子衿道,“以后何翠丹再找你麻烦,你就一巴掌抽死她!”
何子衿:……大姐,这挑事儿挑的也太明显了吧,还有被人一巴掌抽掉脸面的人好像是陈大妞表姐你自己吧……
陈大妞见何子衿不说话,想着这个表妹可真够呆的,不知怎地,陈大妞自发开启了收小弟模式,她道,“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会照看你,不让你被人欺负。但你也得听我的话,知道不?”
何子衿:……难道她长的很像炮灰小弟么。
很显然,陈大妞生长的环境让她还具备一些收小弟的技能,她从手上撸下两个金戒指,一个给何子衿,一个给三姑娘,粉儿土豪的说,“给你们拿去玩儿吧?”
何子衿这小没见过世面的险被吓尿,怎么感觉一夕之间这世道就变了呢?怎么碧水县这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忽然土豪遍地了哩?
何子衿连忙摆手,不大敢收,她家里唯一的金器是何老娘耳朵上的一对金耳环,如她娘沈氏,只有银首饰,金的再没有的。哪里敢收陈大妞的金戒指呢?
陈大妞见她既呆且笨又胆小,觉着收这么个小弟也没啥面子,不过,东西她都摘下来了,凭她们陈家人的气派,是再不能收回去的。陈大妞直接往何子衿手里一塞,“给你你就收着吧!这个磨唧!”又塞给三姑娘一个。何子衿喊,“祖母!你看表姐,她非给我戒指!我不要,这个太贵了!”
陈大妞扬着下巴说,“给妹妹们玩儿的,我有好些个呢。舅祖母,叫妹妹们拿着吧!”
陈家如今是真土豪了,陈姑妈笑,“既然是你表姐给的,你们就拿着戴吧。”
何老娘忙拦了道,“这如何使得,这是金戒指!”说何子衿三姑娘两个,“还给你们表姐!”
陈姑妈拉住何老娘,直笑,“唉哟,我的妹妹,可别这样,叫孩子们收着吧。大妞多的是,今年她跟她娘在州府住了些日子,那边儿人规矩大,初次见面都要赠些东西的。给她打了一匣子这些小玩意儿,就是让她拿着使的。这丫头手松,心里没个计较,给那个八竿子搭不着的二梅不知多少好东西。子衿是她亲表妹,给子衿个戒指可怎么了。”对子衿与三姑娘道,“你表姐给你们,你们就拿着。没事的。”
两人见何老娘没再反对,便收了。
何老娘咂舌,与陈姑妈打听,“难不成州府上见面儿都要给金首饰的?”我的乖乖,以前她也去过州府,可没听说过有这规矩啊。当然,她去的州府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也得看什么人家。”陈姑妈面儿上浮起几分自得,“要与那些有钱人家来往的话,人家出手不是金就是银,咱家要是没有,便要被人小瞧的。”
何老娘叹为观止,同陈姑妈道,“如今大郎既与这样的好人家交往,大妞过年就十一了,这会儿留神看着,过几年给孩子说个好人家。一辈子吃香喝辣,享不完的富贵。”这也是在碧水县这样的小地方,何家这样的小户,说话啥的也不避讳,直接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就说起婚嫁之事来。
何子衿三姑娘倒没啥,这两人,一个嫩壳老心,一个自知艰难,唯陈大妞,如今陈家今非昔比,她也跟着母亲在州府很开了眼界,又到了稍稍懂事的年纪,听得何老娘这般说,脸儿上不禁有几分热热的。
陈姑妈笑,“这就看她爹娘了,我这把年纪,也管不到孙女的亲事上。”
何老娘笑,“一转眼孩子们都大了。大妞不必你操心,倒是五郎年纪可到了,怎么也不见姐姐操持着。”
“我去了州府好几趟,就是为五郎的事。”说到小儿子的亲事,陈姑妈忍不住翘起唇角,“州府有户姓方的人家,做丝绸生意的,家里的长女,我瞧着相貌性子都不错。”
何老娘道,“姐姐眼力不差,我单想着五郎是小儿子,平日里姐姐难免多疼他些,正该寻个稳重温柔的。一般长女都格外稳妥,也知道照顾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姑嫂二人的脑回路十分相仿,这也是陈姑妈总愿意来找何老娘说话的原因,陈姑妈笑,“若是人家也愿意,年前先把亲事定下来,明年正好过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