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贺椿转头看他。
    小螃蟹亮出小手,只见他掌心中托着一粒种子。
    “这是什么?”
    “藤。”小螃蟹指指天空,“上去。”
    贺椿眼睛一亮,“你有办法催生它?”
    小螃蟹摇头,“灵气,没了。”
    贺椿转头四看,别人以为他在打量环境,其实他在观察周围各种能量分布和流动。
    以前他就找到诀窍,而自从从永夜城出来,只要他想,他的眼睛似乎就能看到更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当他知道这里有阵法后,他想看到阵法的痕迹,就会看到一幅幅玄妙的图型。
    这就好像普通人看一片树叶,看到的就是树叶,但是换贺椿来看,他看到的会是这片树叶的元素构图。
    这个能力他还没有彻底掌握,也无法立刻从那些玄妙的图形上看出这里大型阵法的原形,但是却足够让他分辨出:“这里不是没有灵气,而是有什么束缚了我们,让我们无法使用灵气。”
    贺椿跟小螃蟹要过种子,蹲到地上挖了一个小坑,掏出一张纸符放到坑里,再把种子放到纸符上。
    种子刚放到纸符上,纸符就被触发,那种子肉眼可见的就开始生根发芽成长。
    “还可以这样?”贾千金几个全都围了过来。
    寒豆丁还伸手去摸快速抽芽生长的小藤。
    贺椿解释:“这是最普通的聚灵符,我们不能使用灵气,是我们被束缚住,但外物似乎并不受控制,我也只是想试一试。”
    藤枝长到三丈长时,越长越慢,但藤枝不是往上延伸,只是沿着地面攀爬。
    贺椿又加了两张聚灵符,寒豆丁还放了一圈灵币在藤枝周围。
    唰!藤枝生长的速度眼看就快了起来。
    金线蟒探出脑袋鄙视道:“这藤蔓长这么长有什么用?又不能往上爬?”
    贾千金敲它脑袋,“笨,它不能往上长,你可以竖起来再把藤蔓抛上山,结成藤梯不就行了?”
    金线蟒叫:“哎呀,俺怎么没想到?你们人类真会玩!”
    贺椿越发觉得金线蟒不靠谱,不由可惜道:“如果我们有会飞的战宠就好了,就算小只一点,不能带人,也可以让它飞上去,再把藤蔓垂下来,那就更简单啦。”
    贺椿话音刚落,一只火红色的小小鸟忽然从天降落,直直坠入贺椿怀中。
    第103章 体现真我真坑
    阿蒙:……他在认真思考要不要直接解除其身上所谓的诅咒, 以免这只不纯血的小凤凰老是缠着他徒弟。但是就这么帮他解除了,又觉得太便宜了他。
    贺椿看着这只与他识海中如出一辙的小小鸟,眼皮抽了抽,偷偷瞧瞧阿蒙,见阿蒙似乎在思考什么,摸摸红色小小鸟又软又温暖的羽毛, 有点舍不得扔掉。
    小小鸟抬头,嫩嫩的喙尖轻轻啄了啄小家伙的手指。很疼很疼啊, 变成鸟形真的很疼。
    贺椿心田微颤,下意识帮助小鸟吸收它身上的负面能量。
    小小鸟眯着眼睛,身体瞬间酥软, 小身子吧唧坐在贺椿手心里, 两只小爪子无力地张开。好舒服……
    贺椿见小小鸟这个模样, 心里喜欢死了。他就喜欢这种毛绒绒又小巧的小家伙。
    贺椿抚摸着小鸟的背羽, 一下又一下。
    “让他答应给你做百年坐骑, 期间不允许变成人形,你帮他解除诅咒。”贺椿脑中响起阿蒙传音。
    贺椿回想起小凤王那骄傲的模样,觉得他绝不会答应去做谁的坐骑,哪怕对方能解除他的诅咒。而且小凤王对他也没做什么恶事,并没有仗着权力逼迫他,还帮助他朋友良多,他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去折辱其。
    “师父,要怎么解除他身上的诅咒?就是吸取他身上的负面能量?”
    “那只是治标不治本。诅咒也是法则,是另一种符阵, 当初诅咒凤家的巫修相当于用某些东西和天地做了一个约定,并把凤家生命当作献祭之一。这就好像某人正常能活百岁,但却因为新的天地规则,变成了某人只能活到五十岁,活着时还百病缠身。想要解除凤家身上的诅咒,只有破坏这个约定。”阿蒙不是为了帮助凤家才讲这些,他只是作为一名师父在为弟子解惑。
    “但是我要怎么找到这个约定?进而破坏其?”
    “身体如符阵,凤家的约定跟随着血脉,你仔细观察他的身体,再对比其他正常的凤家人,如果你看到不同的符阵变化,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一点,那就是被那巫修定下的新约定。”
    “也就是说我需要把凤王的身体当作符阵来看,然后找出诅咒的部分,从根本破坏其?”
    “没错。”
    贺椿下意识运转目力,想要看清小小鸟的身体构成。
    一阵强烈的火光刺入他眼中,差点让他流出眼泪。
    阿蒙:“哦,忘了说你的修为还不足以查看修为比你高的人事物的身体结构,除非对方同意。”
    贺椿一手托着小小鸟,一手擦擦被刺激出泪水的眼睛,幽怨地瞥向他师父。
    “另外,除了破坏,还有一个解决方法就是重新跟天地做约定,让束缚凤家的天地能量从他们身体里离开。不过你师父我只会破坏,不知道该如何做新的约定。这个你要跟巫修学,说不定傅渊也会,我记得他有一个分身就是巫修,你可以跟他学一学。”阿蒙顺手拍拍小孩屁股,让他专心于目前的问题,藤蔓已经长得足够长。
    “师父你不介意我跟其他人学东西吗?”
    “为什么要介意?你有能力把各家之长全部学到手,那是你的本事。”
    看不出来他阿蒙师父在这点上竟然这么开明。贺椿记下此事,传音小小鸟:“我们做个约定吧。”
    火红色小小鸟:“叽。”
    贺椿眼睛弯弯,凤王的鸟形要比人形可爱多了,让他想捧起来亲亲,如果不是师父在旁边他就这么做啦!
    哎?为什么师父在旁边他就不敢亲小小鸟了呢?
    贺椿没有多想,继续传音道:“我会想办法帮你解除诅咒,不过需要你允许我观察你全身。”
    凤王:小家伙……好热情。
    “我不肯定一定能帮你解除诅咒,但我希望你答应我,如果我能帮你解除诅咒,你以后再也不能说我是你的王妃之类的话,我师父不喜欢。”
    凤王:我管你师父喜欢不喜欢,只要我喜欢就好。
    贺椿并没有和凤王说他帮他,他也必须帮他对付试练的话,因为没必要。凤王想要让他帮助解除诅咒,那就肯定不会眼看着他遇到危险不管。
    贺椿不再传音,直接问小小鸟:“你能帮我们把那根藤蔓带上去吗?不,藤蔓太长,肯定很重,你带一粒种子上去,我给你聚灵符和生长符,你在上面让藤蔓生长,让它自然垂下来。”
    贺椿把他的打算跟小螃蟹说了,小螃蟹很干脆地又拿出一粒藤蔓种子。
    贺椿把种子和纸符全部交给小小鸟。小小鸟拿翅膀一夹,也不知道他把东西都收到了哪儿。他还不太想离开小孩的手心,团起小身子滚了滚。
    吧唧!小小鸟懵了,他怎么掉地上了。
    阿蒙慢慢地收起伸出的手指,他刚刚一指头把小小鸟戳出了小孩手心。
    贺椿:“……阿蒙,你别欺负小烨。”
    小烨是谁?阿蒙抓住蠢徒弟的小手,不让他去把小鸟捡起来。
    小孩子都喜欢这种小小的可爱物,小小鸟还没飞起来,周围已经蹲了一圈小朋友,只有金线蟒缩在贾千金怀里,死活不敢露头。
    寒豆丁也学阿蒙伸手指去戳小小鸟。
    小小鸟一翅膀把寒豆丁扫成了滚地葫芦,展翅围着贺椿飞了一圈,叽的一声叫,转而冲向高空。
    寒豆丁坐在地上,虎着漂亮的小脸蛋,指着天上一小点力诉:“蠢蠢,这是一只坏鸟!”
    贺椿笑噗。
    赛白泽头疼低喊:“我的小祖宗啊,那可不是什么鸟,那明明是一只不纯血的小凤凰,那是、那是当代凤王啊,你不敬着他一点,也别惹他好不好?”
    寒豆丁生气:“阿蒙也戳他。”言下之意,阿蒙能戳,为什么我不能戳?
    赛白泽想哭:因为阿蒙是秽神啊,你没看凤王被戳了都不敢报复回去吗?
    凤王也许还不太了解阿蒙的身份,但凤凰一族对污浊和负能天生的排斥,让他一点都不想靠近阿蒙。而且他根本看不透阿蒙的修为!
    凤王傲,可不代表他喜欢找死。
    贺椿不想浪费那根已经长成的藤蔓,把那藤蔓卷巴卷巴收进了储物袋中。
    小蜘蛛们自从同样浸泡过乳泉后,出来就一直在储物袋中修炼,至今还没有到出关的时候。
    贺椿分了些食物给大家,一边吃喝一边等待。
    垒石头的几个小孩似乎一直在偷偷观察他们,当天空垂下一根看起来很结实的藤蔓时,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
    小小鸟从天空飞下来,落到贺椿怀里,扒拉开小孩的衣襟,拱了拱,钻进去就不肯动了。
    贺椿理了理衣襟,摸了摸胸前暖暖的小鼓包,莫名觉得小小鸟累坏了。
    凤王确实累坏了,就像修真界所有修者都知道的,他的凤凰血并不纯,维持鸟形要比维持人形辛苦得多,也更让他痛苦。
    可是无相山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他无法以人形进入无相山,就只有压制修为变成雏鸟跟随小孩。
    刚才飞上天空那一段,看似简单,但这里从地面到山峰,全面禁制修为,他只能靠翅膀老老实实飞上去,可谁知道他每挥动一次翅膀就像被凌迟了一遍一样?
    贺椿又帮小小鸟吸取了一些负面能量,直到阿蒙警告地打了他一下。
    贺椿想起阿蒙曾经的叮嘱,修炼混沌炼体术初期可不是想吸收多少负能就吸收多少,这就跟灵修吸收灵气过多会爆体一样,他也有这样的危险。
    何况他还答应帮助收徒令拔除沉垢。
    贺椿警惕,忙把手伸进储物袋里,把刚才吸收到的负能全部运功转化为灵气灌入灵髓珠中。
    其实“医治”凤王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边帮他吸收负能一边就以灵气按摩他全身,但这样太容易暴露他的功法——以他的修为,把灵气灌入凤王身体时,不可能一点都不泄漏,现在周围都是自己人还好,可他能保证暗中没有人跟着他们吗?更何况他们这些备选者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在盯着。
    小螃蟹上前扯了扯垂下的藤蔓,对贺椿点点头。
    贾千金也扯了扯,上面绑得很结实,藤蔓本身也很坚韧。
    贺椿抬头,挥手:“兄弟们,一个个往上爬吧!我先来。”
    贺椿手刚搭上藤蔓,寒豆丁已经一个加速飞跃,跳上去,抓住了更上面一段,然后就像一个小猴子一样,往上攀登了两步,接着……接着就吧嗒摔了下来。
    贾千金立刻甩出金线蟒。
    金线蟒瞬间变大,卷住落下来的寒豆丁,轻轻放到地上。
    寒豆丁满脸不可置信:“我怎么会摔下来?”
    贺椿摸摸他的脑袋,“你……会爬树吗?”
    寒豆丁:他以前都是直接飞到树顶上。
    贺椿一看寒豆丁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有经受过相关训练,又转头问其他人:“你们谁会爬绳子?这可不是树,爬绳和爬树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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