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长发姑娘脸都红透了,刚到自己的楼层就同手同脚的跑了出去,被同事嘻嘻哈哈的嘲笑了一番。
电梯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钟先生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两步,因为他站的这个地方就是那天跟某人兑现赌局的时候站的地方,一个亲吻亲了好半天,如今他还能回味到当时对方唇瓣柔软的滋味,好像果冻,却比果冻要柔润的多,而且还有淡淡的香气,好像果香,又含着一些花香味。
他叹了口气,又想起那天某人怒气冲冲离开的样子。
鬼?
钟先生是真的不信鬼的,他也看过恐怖片,会被里面突然出现的鬼影和诡异的音乐声吓一跳,这属于自然现象,但是被吓到不代表就会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东西。
这段时间他查了很多顶楼的监控,什么都没有,就连某人那天晚上驱邪的表演都没有录制下来。一到晚上,这一层楼就无比的安静,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钟先生在考虑那个人买通自己保安刷掉监控的可能性。
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如果只是为了跟自己……搞对象……的话,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而且某人的长相也算得上是天人之资了,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非看上自己这种不解风情的?
不解风情是他几个兄弟姐妹包括曾经的女朋友给自己的定义,不浪漫,不贴心,不解风情。
钟先生出了电梯,看见坐在秘书处最前面桌子旁边发呆的张经理。
那件事之后第二天他就把张经理从分公司调到自己身边,按照此人之前经常习惯性拍马的德行来看,他应该会很开心自己可以做总裁助理的,可是这次并不是,不但不开心,还很哀怨。
不过哀怨也得忍着!
钟先生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新一天的工作。
张经理确实哀怨,他都被吓坏了,回到家哆嗦了半天睡不着觉,恨不得吞上一罐安眠药。幸亏兜里还有那天用公款买来的护身符,枕头下面还有尚未过期的符纸,让他能略心安一些。反正这件事过后他就回分公司了,以后打死不忘总公司面前凑合,就算是总裁,他也不要搭理了。
但是第二天接到调令,张经理都有了大哭的冲动。
不少同事都来恭喜他,只有他才知道为什么总裁要把自己调过去,太难过了,他不想再看见鬼了。也不知道桃老板那里还要不要伙计,或者是说自己如果整整容的话,能不能有去当伙计的机会……
同部门的经理看见张经理拿着调令要哭不哭的模样,好奇的上来询问,“老张,这可是好机会,咱们多少人都想往老总身边凑合呢,你调去做特助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我宁愿啃窝头。
张经理痛苦的摇了摇头,“你不懂……”
“不是,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才不敢往总裁面前凑合?”那经理三八兮兮的凑上来,“别告诉我你把总裁的情儿给泡了。”
张经理抽了抽肥厚的腮帮子,“你开什么玩笑。”
三八经理莫名其妙的看他,“那你怎么这么痛苦,就好像被人……”说道这里,他突然闭上了嘴,惊恐的看着目光空茫的张经理,再看看张经理那一身细白的肥膘,喃喃道:“卧槽,不是吧,这……这也太重口了……”
张经理哀怨的看着他,眼圈都红了,“你不懂……”
三八经理确实不懂,搓着一身鸡皮疙瘩跑掉了。
天啦噜,他好像知道了一个大新闻,没想到那个酷帅狂霸拽的总裁有这么个爱好,这也太,这也……他摸摸自己一身好肉,琢磨着自己靠某个部位上位的几率能有多少。
唔,他觉得自己,比张经理好好看多了呢。
轩辕小桃在家里捏小包子小饺子小窝头,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了。
英子看着炉灶上垒了将近两米高的蒸笼,再看看正在捏栗子面小窝头的老板,叹了口气。他家老板遇到不开心的事就会做面食,上次不开心还是几十年前呢,然后包了好几天的小汤圆,最后吃的他消化不良,差点进医院。任凭谁每天吃上几百个汤圆都会积食,除了他老板。
捏完盆里最后一点栗子面,桃老板终于张嘴了,“那天哪里有什么动静吗?”
“东郊,”英子急忙道,“炸了一栋废弃别墅,上了新闻,说是残留煤气爆炸。”他松了口气,老板肯说话就证明肚子里的那股子气儿撒的差不多了。
“残留煤气?别墅都没盖好的废弃小区,哪里通了煤气?”桃老板冷笑,在蒸屉上摆好小窝头,一甩手,洗衣盆大的蒸屉被甩上最高的那一层。
“是,所以我派人去查了,说那里出来的人,是被常家接走的。”
常家?
桃老板眯着眼思索,常家不在帝都四大家族里面,但是也勉强算的上是边缘家族,据说祖上也十分古老,但是一直子嗣不旺,生存艰难。而且常家向来是依附四大家族生活,平日里也没见闹过什么幺蛾子。
难道常家就是给那母子三人下了禁令之人?
“常家的守护神是谁?”桃老板问道。
英子摇摇头道:“常家没有守护神。”
“没有?难道……常家是蚩尤后裔?”据他所知,只有蚩尤后裔才没有守护神,因为当时黄帝打败蚩尤,同时蚩尤一系四散奔逃,不少都归入天地道家一脉,这一脉则是受保护神守护的。另一派则是蚩尤嫡系,但是据说已经都被消灭殆尽了,如今突然冒出来个说没有守护神的,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可信。
“不,不可能,你再去查,看看他们究竟是一直没有守护神,还是说……守护神被他们给……”说道这里,轩辕小桃眯了眯眼睛,不管常家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也不能在他的地盘造次。他一直睁一眼闭一眼不好意思跟这些小辈儿闹腾,但是不代表他就不介意了。
“是。”英子说完退出厨房,拍了拍双手,化作一只五彩鹦鹉隐入夜空之中。
守护神也许是被自己所守护的人家给吃了,或者是因为彻底没有了信仰而消失。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会留下痕迹,若说一只没有,那就不太可能了。
难道是蚩尤?
轩辕小桃站起身来喊道:“刘榴?”
一只白色小猫从葡萄架上跳下来,变成银发美少年,水晶般透明的橙色眸子看着他的老板。
“我出去一趟,这几天店中事物就教给你跟英子了,若是有人找我,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就推给其他人吧。啊,如果是某人来找我,你就直接燃香叫我回来。”
“某人?”刘榴空灵的声音响起,“姬轩辕吗?”
轩辕小桃的脚步顿了顿,语气铿锵道:“对,就是那个自己本身就不科学还非要相信科学的社会主义资本家!还有,如果他是来道歉的再叫我回来,如果是来装逼的,坑他一笔轰走就可以了!”
刘榴笑了笑,“坑一笔?那可是姬轩辕。”
“他现在是相信科学好青年!而且砸了老子专治不信鬼的招牌,懂吗?”桃老板气哼哼的伸手在葡萄架下面撕开一条时空裂缝,“我走了!”
第20章
钟云琪手里捏着轩辕小桃和簋店的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资料实在是太少了,不管是人还是店,都写不满一张a4纸,尤其是轩辕小桃,居然连这个人的父辈是谁,直系亲属,朋友之类的信息都没有。祖籍倒是写了,是甘肃的某个从未听说过的小城镇,但是派人去查过,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应该是搬走很长时间了。
簋店……
钟云琪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簋店的照片,这种父传子的店很常见,只是周围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店主有个父亲,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父亲是谁,是死了还是怎么了,并且十分的理所当然,这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一脸生无可恋的张经理,不,现在称之为张助理了。
张助理的资料十分明晰,什么时候出生,家里都有谁,小学初中大学在哪里上的,有什么亲戚朋友,七年前就进入钟氏上班,从业务员做起……而且这人今年才三十五岁。
钟先生再次抬头看看张助理退到后脑勺的发际线和油亮的额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轩辕小桃……张助理……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会在一起合作的,但是,但是……
钟云琪心中怀疑的雪球越滚越大,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强词夺理,毕竟就算张助理可能会因为某种利益跟桃老板合作,可是小宝呢?小宝那个孩子总不会做出这种事吧?
还有曹晓云那母子三人。
曹家如今还在,只是看上去大不如前了,而且曹家确实有一个外嫁的女儿叫曹晓云,后来死于战火。
死于战火?
他想起那被扔进土窑的母子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钟家的气运……轩辕小桃在这样一个时机出现,突然跟他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对钟家十分了解。但是之前他确定钟家从未跟这些江湖骗子合作过,之所以这次合作,也是因为小宝。
可是小宝,却并不是钟家血脉,他二叔的尸体,以及那个孩子,究竟去了哪里?
难道真的如同那个桃老板所说,有人利用钟家血脉来夺取钟家的气运?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珠儿,自从那天被桃老板把这个东西戴在手腕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摘下来,红色的珠子里面似乎流淌着红色的液体,整个珠子浑然天成,找不到哪里可以打开提取液体,来证明这就是血液,是钟家人的血液。
钟云琪揉了揉疼痛的额头,拿起手机给他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半天才被人接起来,那边传来鸡飞狗跳的动静。
“琪琪,什么事儿?哎呀呀呀不要乱动!!”
钟云琪:……
“你在做什么呢?”
“我今天在阳台抓了只鹦鹉,金刚鹦鹉啊,唉呀妈呀一尺多长,真漂亮,不知道是谁家飞出来的。”那人好像一边说一边跟鹦鹉搏斗,鹦鹉发出咔咔的叫声,翅膀啪啪的拍打。
“凤九……算了,我一会儿再给你打。”钟云琪说着就想要挂掉电话。
“诶诶诶别介,等我等我!哎哟喂哥们,您跟这儿呆会儿,我给你找松子儿吃啊。”凤九从耳朵上摘了个耳鼓下来,吧唧就扣在鹦鹉脚上,然后松开了手。鹦鹉想飞,却发现自己压根飞不动了,被扣了耳鼓的那只脚仿若牢牢地钉在了桌子上。
“成了,琪琪,你找我什么事儿啊?”凤九拿了手机往阳台溜达,顺手从兜里掏了烟掉在嘴上,点燃了用力抽了一口,舒爽的吐了个烟圈儿。
“你帮我查个人。”钟云琪身体往后靠,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眼睛看向落地窗。
落地窗外阳光正好,明媚的有些刺眼。
“怎么?这个人你自己都查不清楚?”凤九指尖夹着烟,在栏杆上磕了磕烟灰,漫不经心的问道:“谁啊,这么牛逼?”
“轩辕小桃,东直门簋街那边有个店面叫簋店,你知道吗?”
“卧槽,牛人啊这可是,你查他做什么……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跟上个月你家小宝发生的那件事有关?”凤九听到轩辕小桃四个字,忍不住勾起唇角。
钟云琪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嗯,是的……我总觉得这个人,特别的……怎么说呢……”他努力的组织语言,“脑子好像有问题。”
“噗,哈哈哈哈哈哈!”凤九狂笑,笑了一半被口水呛到,咳嗽了半天直起腰来,“哎哟,脑子有问题?我说琪琪你可真是不了解这一行,你知道他家有多牛逼吗?远的不说,就说你现在那个办公大厦,知道是谁设计的吗?对,建筑界的大拿,这位大拿的风水学可就是跟他……嗯,跟他爹学的,造吗?”
钟云琪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个关系,“可是我没查到他父亲的来历,叫什么都不清楚。”
“那是他不想让你查,不说他父亲,就只说这个人,你知道他是多少大拿们的入幕之宾?”凤九叼着烟,脸色的笑意越来越玩味。
钟云琪一愣,“入幕之宾?”
“卧槽,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给人看风水,看面相,驱邪断吉凶的。人家一个月就接一次活儿,估计那些排队的能排到十年之后了。如果想要加急,没有七位数人家压根不同意,知道吗?不是,琪琪,你以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以为他是……是个魔术师。”钟云琪把骗子俩字咽了回去。
凤九又开始狂笑,笑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你别笑了!”钟先生开始恼怒,“他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而且你知道,我是从来不信这些的……”
“是是是,我知道你不信,你是铁杆信封科学好青年,都可以去走近科学给当解说员了。但是你也要知道,这个世界辣么大,不可能什么事都有科学理论,例如说就有人乐意拿着几百万去求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孩儿给自己家看风水,你觉得这件事科学吗?”凤九笑的几乎叼不住烟。
钟云琪抿了抿唇,“我觉得那个人特别能忽悠,这也算是个本事。”
凤九又笑了一会儿,“你突然想要查他究竟是为什么?”
钟云琪用力按着额头,不知道要不要实话实说。
凤九掐灭烟头,笑道:“出来喝酒吧,我请客,咱哥俩好久没见面了。你说说你的理由我讲讲我的理解,琪琪,很多事儿呢……有的时候信则有不信则无,而且也不会因为你信或者不信,他就真的有或者真的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