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卫东海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傅琅微笑着说:“我陪着你,地上还挺凉快的。看咱们谁能耗得过谁。”
    顾而立有点儿哭笑不得。
    “你爱躺哪儿躺哪儿,就是别躺我家来。”卫东海瞪圆了眼睛,红了脸。
    “躺你家怎么了?”傅琅半坐起身,攥着他衣领说,“我他妈今儿就打算住这儿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哎呦打人了打人了。”卫东海梗着脖子往傅琅身上撞,“哎呦。”
    “操。”顾而立直接揪着卫东海把人拎到了一边儿,指着他说,“你别碰他。”
    傅琅也拍了拍身上的土,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抓住卫东海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说:“从此以后,要钱没有,别跟我玩儿苦肉计。再讹人,咱们就法院见。”
    傅琅就想不通了,他欠钱,凭什么让顾而立还?
    “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我还没有告你们呢!”卫东海气愤得整张脸都爆红,“我他妈要上访,告死你们!”
    秦阿姨坐在地上拉着卫东海的裤脚,哭着说:“别说了,咱们够了。”
    傅琅压根懒得跟他动手,直接把人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说:“你儿子的死,你比谁都清楚。”
    顾而立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秦阿姨,突然觉得很悲哀。
    而转脸看到歇斯底里的卫东海,却顿时觉得这人像个恶魔,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
    傅琅从钱包里抽出来五百块钱扔给他:“刚刚没忍住动了手,这是给你的医药费。”
    把钱包塞回兜里,傅琅拽着顾而立就往门外走。
    “帮你们这么多,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理直气壮的要钱。”傅琅回头看了他一眼,“拜拜吧您嘞。”
    没走出几步远,卫东海就像是疯了一样,举着凳子朝傅琅抡过来。
    看见飞过来的铁凳,顾而立瞳孔急剧放大,飞快的一闪身,把傅琅拉到了一边。铁凳子从顾而立肩膀旁边擦过,哐的一声砸到他身后的墙上,磕下来一大块儿水泥。
    顾而立看着一只脚变形的铁凳子,脑后直冒冷汗。这要是实打实砸在了傅琅后脑勺上,现在他就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傅琅也有点儿震惊,盯着铁凳子看了几秒,目光才重新恢复了冰冷。
    顾而立握住他的手,转身定定看着眼睛通红的卫东海说:“我不欠你的了,咱们两清。”
    也不知道刚刚是擦着了哪儿,伤口呼呼流血,傅琅从顾而立身上摸了一手黏糊的血,回头看了卫东海一眼,咬牙切齿:“操你大爷。妈的,老子不废了你。”
    顾而立眉头一皱,拉着傅琅说:“走吧。”
    卫东海还要追上去,被秦阿姨死死给拽住了。
    “大海啊,你就收手吧。栗子给咱们已经够多了,说实话,他不欠咱什么。”秦阿姨话音未落,就被扇了一个耳光。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卫东海大吼,“跟他要钱还不是为了养你。”
    秦阿姨哭着说:“你就是为了自己……”
    顾而立一字不落全听在了耳朵里,很累。
    去他妈的吧。
    他不想再管了。
    出了这个巷子,看到一家小诊所。
    “擦着哪儿了?”傅琅挺心疼的说,“卷起来我看看。”
    刚刚要不是栗子拉了他一把,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也就划了一下,消消毒就行了。”顾而立皱着眉毛说。
    脱下外套,白t恤已经被血染的红了一片。
    诊所的医生拿着棉签沾了酒精往他伤口上抹,抹一下顾而立就吸一口气,抹到第三下的时候。傅琅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抢过棉签说:“我来吧。”
    顾而立肩膀上破了层皮,棉t恤把血迹吸干了,伤口得需要清洁一下。
    傅琅低头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他的胳膊,抬头问:“疼吗?”
    顾而立看着他睫毛眨呀眨的,忘了疼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悄悄用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疼。”
    傅琅回捏了下他的手掌,用棉签轻轻的抹了一下伤口。
    动作轻的就像是在修补一件艺术品。
    顾而立忍住想要抱住傅琅亲一口的冲动,舔了舔嘴唇说:“等会儿去哪儿吃饭?”
    傅琅低头在他胳膊上吹了两下,轻声说:“等会儿要带凤梨酥去趟兽医那里看看。”
    他说话的气息喷在自己胳膊上,热乎乎的,顾而立毛孔都似乎因此而打开了。
    肩膀也感觉不到疼了,就一阵儿酥麻,果然傅琅就是最好的麻醉药。
    “它怎么了?”顾而立问。
    “最近老是闹人。”傅琅把棉签扔了,给他缠绕上纱布,“把林泽庸家的沙发都抓坏了。我估计是该驱虫了。”
    “行。”顾而立看着他把纱布包好,还系了个蝴蝶结,没忍住笑了,“我靠,你还有少女心呢。”
    傅琅把外套给他拿在手里说:“谁还不是小公举了咋滴。”
    俩人到林泽庸家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张阿姨给他们开的门,桃子睡着了。
    就只剩下狂躁的凤梨酥在一下一下的刨着沙发。
    张阿姨把它从沙发上拿下来,他锲而不舍的跳上去。
    张阿姨无奈的看了看傅琅说:“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孩儿闹脾气,正常。”傅琅走过去,挠了挠它的下巴,抱坐在腿上。
    凤梨酥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傅琅,喵了一声。
    顾而立伸出食指点了点凤梨酥的额头:“说,你想干嘛?嗯?”
    凤梨酥冷漠.jpg
    傅琅抬起凤梨酥的爪子,向上举:“你看我家小孩儿多乖。”
    它也就在你面前这样,估计我抱着非挠我一脸不可。
    顾而立默默的心想道。
    “酥酥,我问你。”傅琅把凤梨酥放在腿上说,“顾而立是傻逼吗。”
    “喵~”
    “林泽庸是傻逼吗?”
    “喵~”
    “刘硕是傻逼吗?”
    “喵~”
    “陆尧北是傻逼吗?”
    “喵~”
    傅琅乐半天,大手托举着凤梨酥的臀部,抱着站了起来,扭头看了顾而立一眼说:“走吧。”
    顾而立脸一下拉的好长:“我也想要抱抱。”
    突然失宠.jpg
    傅琅就跟没听到似的,从抽屉拿了个绿色的小本儿,上面记着凤梨酥驱虫的记录。
    “你把这个塞兜里。”傅琅把本子递给顾而立,“等会儿在这个上面画圈儿。”
    顾而立看了一眼,本子上记载得特别详细,这猫从出生到现在的情况都写在上面呢。
    “傅狗蛋儿,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顾而立脱口而出。
    说完这话,俩人都有点儿沉默。
    他只想过俩人的性格以后该怎么磨合,日子怎么过。从来没有考虑过,俩人都是男的,怎么要小孩儿。
    过了半天,傅琅才开口:“你想过以后吗?”
    想过啊!天天想!从跟你在一起就想,都快想死了。
    顾而立嗫嚅着说:“我……昨天晚上,抱着你,做了个梦。”
    “梦见了什么。”傅琅低头揉了揉猫,掩住眼神里的期待。
    “我梦见咱俩,买了一家农场。生了个小女孩。咱仨在草原上奔跑,手拉手唱吉祥三宝。”顾而立兴奋的说,“那小女孩儿长得特别像你。”
    说完他才品出来不对味儿,卧槽?为什么像傅琅?
    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听见了雨滴落在青青草地的声音。
    梦里面一片绿。
    “然后呢,这小孩到底谁家的。”傅琅挑着眉毛问他。
    “我正奇怪着呢。”顾而立凶神恶煞的问,“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傻逼。”傅琅攥着他的手说,“以后咱们就不要宝宝,因为我本人就是个宝宝。”
    顾而立飞快的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琅琅宝宝。”
    傅琅也亲了亲他鼻尖,笑笑说:“栗子宝宝。”
    这俩一米八五的宝宝手牵手朝着兽医店走过去,竟然没有一点儿违和感。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看过巨婴国,里面说,就只有中国老人喜欢碰瓷。那是因为有些老人他们的心理年龄很小,所以当事情失去控制的时候,他们会想办法把责任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去。卫东的爸爸就是一个具有巨婴心理的人。贫穷并不可耻,但也不光荣,像他这种靠着贫穷来博取同情的人,最可耻。
    第53章
    兽医店小妹说凤梨酥是肚子里长了虫子,所以才会这么狂躁。
    可顾而立觉得凤梨酥只是因为好久没有见着傅琅,所以就开始闹了。这猫有点儿想要成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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