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我也忍不住笑了,点头说对,是我说的。
    屈胖三伸手掐了我一把,我没有再说话,拉着他离开,说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离开之后,我们绕到了另外一边来,我说道:“刚才那老乡不是说这儿以前有好多流浪汉么,为什么会有门卫在这里呢?”
    屈胖三摇了摇头,说只怕刚才那个人,未必是门卫呢……
    我一愣,说不是门卫,那是什么?
    屈胖三指着旁边的水泥外墙,说到底是什么,这个真不知道,不过我们上去瞧一眼,说不定能够找到一点儿什么线索。
    说罢,他直接走上了墙面,然后违反物理常识地直直走了上去。
    这手段,就好像是鞋子底下沾着胶水一样。
    我没有他那本事,只能一个箭步冲上去,然后利用这点儿冲劲猛然一蹦,足尖在墙上点了三四下,最终双手抓住了一扇窗户的阳台,然后翻身进入其间。
    这房间里没有门窗,也就是搭了一个框架,屈胖三翻身进来之后,两人走到了门边,接着窗外的月光,打量了一下黑乎乎的走廊处。
    屈胖三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指着左边说道:“走这里。”
    说罢,他人就往里面溜了过去。
    我们走了一小段路程,绕过了一边楼,前方黑暗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了刻意压低的声音,屈胖三朝我打了一个手势,让我放慢脚步,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近过去。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走廊的这头,那楼道里面有人交谈,我侧耳倾听,却听见有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什么情况?”
    刚才拦住了我们的那老头回答道:“没啥,一对父子,估计是中国的游客,走迷路了。”
    那人说你确定没错?谁大晚上的,没事跑这个地方来?
    老头儿说真没错,我仔细问来着,人就是普通游客,小孩儿可好玩儿了,给我吓了一下,脸都发白了。
    我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面直乐,结果屈胖三在我大腿根子处猛然掐了一下,疼得我直哆嗦。
    正在这时,那沙哑声音突然开口说道:“不谈这个,我问你,你确定普桑会过来?”
    普桑?
    是不是七魔王哈多的弟弟,也就是寨黎苗村惨案的直接凶手呢?
    第二十九章 胖三很硬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脏就是一阵狂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屈胖三。
    屈胖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儿,朝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摆了摆手。
    他是让我屏气凝神,不要露出破绽来。
    我继续倾耳听,却听到老头儿说道:“肯定的,七魔王哈多因为前几天永盛监狱的事情,已经被政府方面问责了;连他的大靠山都已经发了话,此刻正处于蛰伏之时,先前到处呼啸而过的上帝军现在也缩在了巢穴里。没有了这些爪牙,他们又想办事情,就得求助别人了,正好我们德龙一系在仰光周围势力还算是不错,普桑才会出面的。”
    沙哑声音又问道:“对了,布龙,永盛监狱这件事情,你看会是谁做的?”
    老头说道:“老祖,永盛监狱这件事情呢,发生得很蹊跷,我们之前得到消息,说普桑带着上帝军和好几个臭名昭著的黑巫僧组织,灭了缅泰边境的一个村子,据说那是几百年前北边迁来的一个苗族寨子,听说之前有个很厉害的人物,不过死了。如果是这样,说不定跟北边有关系。”
    沙哑声音说啊,北边?
    老头说对,我也是听到的小道消息,说那个村子跟北边最为闻名的左道两人有些关系。
    沙哑声音问:“是烧了魔罗的左道?”
    老头说对。
    沙哑声音开始变得犹豫起来,说那两人可都是世间罕有的妖孽,若是惹上他们,只怕我们德龙也未必能够兜底啊?
    老头嘿嘿一笑,说老祖,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后来问了一位北边的朋友,你猜怎么的?
    沙哑声音笑骂道:“布龙你个龟孙,别跟老祖我卖关子。”
    老头这才说道:“那个朋友告诉我,说左道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有闲工夫理会这边啊。我就奇怪了,这两人听说在北边如日中天,都快抵得上当年灭杀康克由的黑手双城了,怎么会自顾不暇呢?结果他告诉我,说左道之中,那陆左好不好去对抗政府,现在满世界被通缉呢,而那个萧克明则犯了事儿,给北国茅山宗给开了掌教一职,生死不知——说道黑手双城,那朋友说要对付左道的,就是陈黑手呢。”
    沙哑声音一愣,说不对啊,黑手双城不也是那个什么茅山宗的人么?
    老头说谁知道呢,许是名声所累,相互忌恨吧?
    沙哑声音又问,说那你觉得普桑这次过来,到底想找我们德龙谈些什么呢?
    老头说老祖这个我倒是知道的,永盛监狱一事,有人从七魔王哈多的老巢里面偷了一个东西,这东西关于到哈多的气运,结果被一个家伙给夺走了,哈多前两天满世界通缉那人呢,现如今估计也是希望我们把他找出来吧?
    沙哑声音说道:“事关气运?哦,你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头说听说是一个青铜宝塔。
    沙哑声音沉默了好久,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如果拿到手了,可以先研究一下;若是真的能够打击到哈多,我觉得咱们可以适当地调转一下枪头——哈多这些年的气势太盛了,如果能够打击一下,对德龙的生存环境,有一个很大的改善。
    老头嘿嘿笑,说老祖,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两人一同笑了起来,而这时沙哑声音问道:“对了,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老头说道:“陆言。”
    ……
    我们躲在角落里,将整个对话听完,半天没有敢说话。
    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仰光一带的地头蛇,就连七魔王哈多,都需要求助他们,让这些人帮忙查找我的下落。
    哈多显然也是快气疯了。
    那两人在楼梯间聊了好一会儿,然后有电话进来,老头接过,应了两声,然后下了楼去。
    我看向了屈胖三,征询他的意见。
    屈胖三也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将右手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脖子前,轻轻地划了一下。
    普桑是七魔王哈多的弟弟,也是寨黎苗村那几百口人血仇的主要责任人。
    这个人,不能活着,必须死。
    得到了屈胖三的示意,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摸向了楼道口那儿去。
    这栋烂尾楼并没有完成内部装饰,脚下也没有贴瓷砖,而是灰色水泥地板,上面还到处都是生活和建筑垃圾,石块砖头等,我故意弄出了一点儿声音来,然后藏身在旁边的房间里。
    “谁?”
    听到有动静,那个被老头儿尊称为“老祖”的沙哑声音立刻警觉,朝着我们这边快速冲了过来。
    我屏气凝神,紧紧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屈胖三。
    我有符王李道子的匿身符,所以对于自己的藏匿功夫,倒也还是有一些自信。
    不过屈胖三这个家伙歪门邪道比我更多,缩在黑暗中,就如同无物。
    那人跑到了这边的过道,左右打量了一下,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由得一阵疑惑,然后变得无比的警惕,开始在周围搜查起来。
    这是一个顶厉害的高手,有着超出常人的意志和手段,很快,他就搜到了我们这边的房间来。
    我的手紧紧握着破败王者之剑的剑柄,心中却还是有几分忐忑。
    如果我们不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将这个叫做什么老祖的高手给制住,那么接下来那老头领着普桑等人过来的话,我们就会变得十分被动。
    情况或许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所以,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那老祖人未进门,一股阴寒的气息却透进了房间里,随后,他缓慢地走进了门里来。
    这人准备往里面打量,而就在这一刻,我陡然拔出了手中准备已久的长剑。
    唰!
    拔剑术,一抹寒光朝着那人的脖子间陡然斩去。
    我这一剑又快又疾,斩出了对于剑道的所有领悟,倘若是寻常高手,说不定就真的被我偷袭到了,然而此人却到底有一些不同,似乎早有准备似的,脚步一错,人便闪到了一边儿去。
    他避开了我的这一剑,轻灵得宛如鬼魅。
    我这一剑斩到了空处,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了心头,我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而那人却冷笑一声道:“想偷袭我?你还嫩了一点儿……啊!”
    讥讽的嘲笑,在后面,突然间变成了惨叫。
    那人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双手捂着裆部,跪倒在了地上去。
    在我的火眼之下,能够瞧见他显得十分痛苦,那一对眼珠子几乎都快要凸出来,脸色狰狞。
    我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跨前。然后猛然挥剑斩去。
    这一次砍在了实处,破败王者之剑爆发出了最绚烂的光芒来,然后斩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的极度劣势下,那人深吸一口气,脖子处立刻又无数鳞片生成,使得我的长剑仅仅砍进了一寸,就再难前行一步。
    好强!
    这样的高手,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别的不谈,光这样突然坚硬的皮肤和绝佳的反应能力,都不是我所能够想象的。
    被我一剑斩在了脖子上,那老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种野兽般的嚎叫来,双手紧紧握住了破败王者之剑。
    我感觉到他的双手宛如铁箍一般,我的剑被抓得紧紧。
    而鲜血,却顺着他的双手往下流淌下来。
    这家伙的身体里仿佛住着一头暴龙,眼看着火山就要喷发,我下意识地准备将小红放出,然而就在后整个时候,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却是插进了他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上。
    紧接着我听到一声“咔嚓”的骨骼裂响。
    屈胖三从这老祖的身后站了起来,抱着他的脑袋,使劲儿一扭,原本还宛如钢铁神灵一般的敌人一下子就变得瘫软了起来。
    一山还比一山高,那家伙的力量和身体强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却没有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强。
    整个过程,屈胖三总共出了三招。
    第一招是撩阴腿,第二招是将手术刀插进对方的太阳穴之中,破了他的气息,最后双手抱在了这人的脑袋上,猛然一拧,整个人都已经再无声息。
    他的每一招,都恰到好处,招招致命。
    眼看着这个让人恐惧的敌手在屈胖三的轻描淡写之下,栽倒落地,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靠着墙,心脏还在噗通噗通折腾个不停。
    如果刚才没有能够拿住这个家伙,只怕我们此刻就得陷入重围之中了。
    好在屈胖三够硬,这般厉害的家伙,在他面前,反倒像是一个刚刚断奶、学会走路的小娃娃一样。
    身份对调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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