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陆乐晗拉住他的手腕，一本正经：“记得洗手。”
林宣愣了一下，嘴角弯弯，伸出刚刚捏他脚心的那根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舔了两下。
陆乐晗蒙住被子，妈的，要不要这么诱惑。
“怎么了，又想说什么了？”看着陆乐晗吃一口菜就小心翼翼地看自己一眼的小模样，林宣都快忍不住笑出声音了。
“宣哥，今天我接到林姨的电话了。”陆乐晗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嗯，我妈说什么了？”林宣筷子顿了一下。
“她说你的手机不知道怎么打不通所以才打到家里的，阿姨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了。”陆乐晗说道这里浑身有些颤抖。
想了一下应该是刚好在超市负一层的关系，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话应该没事吧。
林宣放下饭碗，揽着他的肩膀：“萧萧。”
陆乐晗低着脑袋又说：“林姨说好久没有见我了，她很想我。”
“她问我你有没有欺负我，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宣哥。”
陆乐晗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不仔细听的话都有些听不出来。
“宣哥，林姨还说你怎么一直不找女朋友，还说要是我遇见合适了的也不要忘了你。”
“林姨说你好久没回去了，要是回去的话都要给你相亲了。”
林宣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别说了。”
“宣哥，林姨还说小区里跟她一样大的人家都已经抱孙子了，就只有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林宣眼神里都透露这些凶狠：“陆萧，我说你别说了你听见了没。”
陆乐晗吓得身体一缩，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惊慌地看着林宣。
林宣眼睛一眨，似乎又恢复到了那个好说话的居家好男人：“陆萧，你听着，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找其他人了，有你在我还怎么去找别人。”
陆乐晗愣了愣，扑到林宣的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宣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宣哥，我当初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那么多，你相信我，我……”
拽着林宣衣服的一角，说到最后完全哭的不能自已：“林宣，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林宣，你让我怎么办，明明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我也是不得已的，林宣，你说你要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林宣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愿意的，林宣。”
林宣轻轻拍着陆乐晗的后背帮他顺气，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但是怀里的这个人已经憋了很久了，最好还是哭出来吧。
“萧萧，我不怪你，我爱你。”
“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林宣，你要是知道的话你不可能会原谅我的，林宣，对不起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利用了你，林宣，你不要爱我好不好，林宣，我骗了你啊，林宣。”陆乐晗趴在林宣的怀里一股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
林宣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萧萧，没事，我心甘情愿的，萧萧别哭了，待会眼睛该疼了。”
“林宣，你够了，我陆萧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林宣，我已经完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是作为一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但是林宣，你不一样，只要你肯回头，一定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的，林宣，我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你为了我毁了现在的一切。”陆乐晗猛地推开林宣，气急败坏地说道。
林宣眼神里带着冷冽，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怀抱以及衣服上的泪渍，沉了声音：“萧萧，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一把掀了面前的桌子，没有动几口的饭菜噼里啪啦在地上一阵狼藉，难看至极，陆乐晗歇斯底里地喊道：“林宣，不值，你为了我一点都不值得。”
林宣使劲按住他的肩膀，试图稳定他的情绪：“陆萧，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陆乐晗哭的有些累，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嘴里还一直不停地说 ：“林宣，你变回去好不好，林宣，”
林宣虚虚搂着他帮他喘气均匀，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萧萧。”
陆乐晗抓着林宣的胳膊抽噎：“林宣，我们分开吧。”
不能刺激他，林宣，不能，他现在是病人，也许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心底的暴虐情绪完全抑制不住。
林宣瞳孔皱缩，搂着他腰部的手慢慢收紧，声音狠戾：“你说什么？”
陆乐晗哭的有些累，索性挣脱开他的怀抱坐在地上，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我说，林宣，我们分开吧，你结婚好不好。”
林宣狠声说道：“陆萧，你现在情绪有些不对劲，你去休息休息怎么样？”
陆乐晗猛地抬头：“林宣，你不就是想说我脑子不正常吗，是呀，林宣我神经不正常还不是拜你所赐。”
林宣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也不跟他说话，直接抱起他就向房间走去，只要睡一觉，睡一觉就会又变成那个乖巧的只知道跟在自己身后的萧萧。
陆乐晗使劲挣脱开他的手，不住地后退后背撞到柜子上，花瓶晃悠两下掉下来碰地碎片四溅。
原本神经就处于高度紧绷的陆乐晗被这一突然的声音吓到，整个人猛地一震坐在地上，两只手趴在花瓶的碎片上，嫣红的鲜血顺着手心慢慢淌出来，可是他毫无察觉，低垂着脑袋长长的刘海盖住眼睛，嘴里还不住地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林宣看见血的刹那眼睛都红了，两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突然就不挣扎了的陆乐晗，轻轻放在沙发上，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一句话都不说就怕突然骂出来，急急找了医药箱跪在沙发跟前开始消毒。
双眼无神，一动不动地任由林宣替自己清理手上的伤口，中间过程甚至一声不吭。
第111章 我有病~【完】
察觉到陆乐晗的手抖了一下, 林宣抬起脸来看着脸色煞白还没拥有晃过神来的陆乐晗，刚刚的暴躁情绪瞬间消散干净，叹了一口气放慢手里的动作，凝视着抱着厚厚纱布的两只手轻轻抬起放在嘴边：“萧萧, 只要我们两个互相相爱不可以吗？”
陆乐晗的身子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林宣一愣，慌忙抱着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胸前，双手缓缓拍着他的背，做过很多次已经很顺手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终于镇静下来，跪着的双腿有些发麻, 打算站起来换个姿势的林宣就听见那人淡淡的声音响起来：“宣哥，真的不能忘了我吗？”
林宣极力忍住腿部传来的不适, 勾起嘴角：“不能。”
陆乐晗又问：“也许我真的错了。”
林宣回答他：“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乐晗，指数够了。】其实早就够了，只是刚刚的陆乐晗已经完全不像是在演戏, 倒像是一股脑把平常不敢说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009也觉得总是憋在心里不好, 也就没有打断 。
听见了009的提示, 陆乐晗随便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就没有和009搭话。
陆乐晗轻声啜泣, 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话, 林宣没有听清楚，但是也不想听清楚。
收拾好客厅的所有东西之后已经快半夜了，床头柜上的牛奶没有喝完，林宣习惯性地仰头喝尽放好杯子回来, 轻轻跨在床上揽着已经闭上眼睛的人蹭了蹭。
陆乐晗还没有睡着，察觉到后面的动静主动转过身来八爪鱼一样地紧挂在他身上，眼睛也不睁开：“对不起，宣哥，我今天下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听声音似乎已经哭过了，林宣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
“我不是故意的，宣哥，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陆乐晗似乎又要哭了。
林宣按着他的后脑勺吻着他的唇瓣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堵在了嘴里边，直到陆乐晗手软脚软再没有任何力气的时候才松开：“不用控制，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什么做什么。”
刚刚在书房的电脑里发现了最近的网页浏览记录，前段时间一个公司高层被爆出有一位同性爱人惨遭解雇，二人因承受不住社会的舆论双双从自家阳台一跃而下，当场死亡，甚至还有人评论这种人本来就该死。
看来该限制陆萧上网了。
陆乐晗抱着他的腰轻声说：“宣哥，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睡吧。”林宣关掉床头的灯，睡眠不足会加重陆萧的胡思乱想。
静谧的夜晚，陆乐晗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再看林宣一分，他怕睁了眼之后就再也舍不得闭上。
林宣，对不起，但是过了明天就好了。
“舅舅 ？舅舅？”
林宣按了按太阳穴，脑袋有些昏沉还有些疼。
“舅舅？”
敲门声还在响个不停，林宣看了看床上还在睡着的人，替他拉了拉被子，眉头皱了皱，听声音是林棋，怎么好像还是在房间门口。
林宣不耐地拉开被子，随手披上衣服打开门，似乎还有些没有睡醒，但是明显看出来有些不高兴：“这么早你怎么过来的？”
晃了晃脑袋有些情形，突然问：“你怎么进来的？”
上次就已经把密码换了。
林棋一愣，扬了扬手上的手机说：“昨天晚上陆老师给我发短信让我今天过来的 ，密码也是他告诉我的。”
林宣愣了一瞬，蓦地瞳孔微微放大，转身就往床边走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伸出手拍拍陆乐晗的被子：“萧萧，萧萧？”
林棋搞不清楚状况，站在门口想进去却又不敢，抬了抬脚最后还是站在原地伸长脖子向里看。
林宣抖着手摸了摸陆乐晗的脸，温度有些凉，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的关系吧，隔了两三秒钟突然一把抱起来就向外冲。
林棋被撞到一边趴在墙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林宣脸上要杀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很严重，手忙脚乱爬起来跟上去。
林宣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还有人，脚步匆忙，甚至可以说全程都在小跑。
意识到林宣大概是想要开车，一股恐惧感萦绕在心头，再听到车锁被打开的声音之后抢在林宣的前面打开车门。
林宣看了他一眼，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陆乐晗放进去，快步绕到一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林棋眼疾手快地退后两步直接拉开后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眼睛盯着歪着脑袋坐在前面的陆乐晗甚至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车子猛地冲了出去，额头撞到前面的座位发出碰地一声。
前面系着安全带的陆乐晗也因为车速有些东倒西歪，但是全程都没有醒过来。
“你说什么，救，我说能救就能救。”林宣揪着医生的衣领恶狠狠地说。
纵使医生见过不止一次的家属失控事件，但是还没有一次是直接被这样吓到腿软不敢说话的，硬是抽出自己的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先生，你冷静一点，病人服用了大量的安定剂，而且据检查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所以……”
林宣咆哮道：“什么大量的安定剂，他哪有安定剂……”
话音未落突然想到每天晚上他都会给陆萧帮助睡眠的镇定剂，陡然松开了手，情绪几乎崩溃，冲到病床前面摇晃着已经被盖上白布的身体。
“陆萧，你骗我，你真的骗我，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什么睡不着觉，什么情绪不对劲都是骗我，你早就计划好了，陆萧，你怎么可以这样。”
眼眶里流出泪水，整个人就像突然失去了力气，双手抱头蹲下突然又站起来指着床上的人，脸上绝望的模样吓得医生不自知地向后退了两步：“陆萧，你什么都计划好了，你甚至知道我会喝那半杯牛奶，陆萧，你真够狠的。”
“老师，你真狠。”林棋蓦地想起来当初自己对陆萧说的那句话，他以为老师对自己已经够狠了，没想到对林宣更狠。
突然想到陆萧拜托自己的事情，原本沉浸在悲伤中的林棋连忙上前拉住林宣的胳膊，小声说道：“舅舅，你别这样。”
林宣一把甩开他的手，忽的想起来拽住他的胳膊拉扯：“你是不是知道，他上次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吧，林棋，你告诉我，原原本本告诉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没事，他会忘了我，但是中间会有一段时间差，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差里帮我照顾他。”
林棋不知道陆萧说的时间差是多久，但是林宣这个疯狂的模样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呆着。
甚至他都不敢相信陆老师说的离开是以这种方式离开。
被拽的有些疼，林棋咧着嘴还是说：“舅舅，你先冷静一下。”
林宣瞪着林棋死死抓着他的手：“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说……”话还没说完，林宣整个人向后仰倒，带着林棋一起栽了下去。
“医生，医生，你看看我舅舅怎么样了？”林棋顾不得膝盖磕在地上的疼痛，连忙爬起来试探着林宣的呼吸，他已经被吓怕了。
刚刚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的医生此时也顾不得害怕，蹲下身去翻了翻眼皮，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安慰林棋：“你先别急，他只是情绪太激动了，待会再去做个检查就好了。”
林棋稍微放下心来，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陆乐晗，想到应该是和当初所说的什么催眠有关，抿紧嘴唇，老师，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