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

    伸手打开门的瞬间，童素愣了一下，安然全头发凌乱，衣衫褶皱的出现在门口，看到门打开，跟疯了一样往屋里跑，古诚错愣的瞬间，安然全已经进屋了，古诚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往屋里追。
    “童素——”安然全在大厅开口，声音伤心欲绝，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童素直呼其名，却也是最伤心的一次。
    童素听到有人喊她，听着来人的声音，松开妈妈，站起来走向门口，童爸爸童妈妈跟着童素往外走。
    “童素！”看到童素哭的满脸通红出现在门口，安然全噗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跪着往前爬了两步，看着童素，乞求着开口“求求你告诉我方瑜去哪儿了，求求你告诉我，求你了童素！”
    “你求我干什么？”看到安然全，童素心里愤怒到全身颤抖，冷着声音看着跪在地上的安然全，愤怒到极致开口“我们给了你多少的机会，安然全，你是怎么想的啊，我问你，你是怎么想的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呀，到底是为什么呀，方瑜这么多年为你做的这一切，你难道是瞎了吗安然全，你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呀安然全……”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安然全蹲坐在地上，懊悔的开口，自责到声音都变了“我爱的真的是方瑜，我现在知道了，我爱的是方瑜，没有方瑜我活不下去的，所以童医生，求你，求你告诉我方瑜去哪儿了，求你告诉我，您告诉我，我去找方瑜去，我跟她一起去，什么地方都可以，非洲，阿富汗，叙利亚，哪里都可以，真的，哪里都可以，我可以的，我什么都不要，我跟她一起去！”
    “……”童素站在原地，忍着全身的颤抖，愤怒的看着安然全，安然全抬头看着童素的愤怒，颓废的蹲坐在地上，抬手扇着自己的脸开口“我是混蛋，我不是人，我，我不是人，我是个混蛋，童医生，我错了，我真的认错了，我现在只想赎罪，求你了童医生，您给我赎罪的机会，我不能没有方瑜的，我知道了，我不能没有方瑜的，没有方瑜我活不下的，真的！我活不下去的！”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童妈妈在一旁开口，声音也很不好“方瑜那孩子，多好啊，为了你，为了给你个家，一个人装修房子，整个期间，你连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方瑜这孩子，尽心尽力的，什么都按照你的喜好来，我还说呢，这个孩子谁娶了，该是什么福气，你怎么就不懂呢，怎么就不惜福呢！”
    “对不起！”安然全拍在地上懊悔的哭着，手握成拳打着自己“我是个混蛋，我不是人，我，我是个混蛋，我不是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们该怎么相信你！”童妈妈一句话说到了重点“我们怎么知道你以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我觉得，你不如放手，方瑜既然走了，就让方瑜去过自己的生活，你也去过自己的生活，别到时候再出事儿，那比这一次更难受，这又是何必呢！”
    “我知道我的问题在哪里！”安然全抬起头，痛苦的抬头，痛苦的开口“我也，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跟着了魔一样，但是我心里是清楚的，我爱的是方瑜，我是不能没有方瑜的！”
    “你滚蛋你，我不接受你这个理由！……”童素听着安然全的话，气的浑身发抖，这是什么破烂理由，就这样的男人，怎么相信他！
    “对，是的！”看着童素的眼睛，安然全喃喃的，痛苦的开口“其实我并不爱陆迎，我对陆迎也没有兴趣，我心里知道，我心里一清二楚，但是我一再的拒绝不了陆迎的靠近，是因为陆迎太像一个人……”
    “……”童素无声的咬牙，怒视着安然全，眼睛里的怒火越来越大。
    “她太像你童素不对”安然全开口，童爸爸童妈妈都愣住了，古诚拄着拐站在一边，有上前给安然全一脚的冲动。
    “她太像你！”安然全痛苦的，喃喃的开口“是你没有发现而已，所有人，包括老师都说，她的一举一动，有时候走路说话甚至跟人交流的语气，跟刚进医院的你一模一样，只是她在你面前太过恭敬你，你没有发现而已！”
    “……”听着安然全的话，想到陆迎哭的满脸通红的脸，想到方瑜走远的背影，童素心里五味杂陈，到最后只是化为无尽的怒意，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是，没有错，童医生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个遗憾，特别是古诚出现以后！”安然全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慌的没有了头绪，索性就全说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童医生就选了个这么一个人，他不够好不够优秀，甚至可以说是粗鲁，如果我输的对象是沈嘉辰，我认了，可是输的是古诚，我不服，如果单单是因为家世输了，我不服，难道我不能拥有我的爱情，就是因为我的家世不好吗？这个理由让我无法接受，我尽管知道无望的情况下，我都这么努力的工作，为的是给自己挣一个机会，为的是有一天能站在童医生的身边！
    可是古诚，他没有做任何的努力，他就站在了童医生的身边，他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他除了好的家世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呀？！”
    “你他妈混蛋！”古诚终于受不了，抬脚踢了安然全一脚，愤怒抗议着开口“靠，老子追的时候你没有看到啊，老子为了她连你们医院的大黄狗都联谊了你他妈没有看到啊，你他妈还说我要什么没什么，你他妈去打听打听我连年的优秀抢手，我连年的先进连长，你他妈说我不够优秀，你怎么评断啊，靠，对，握手术刀，我他妈是没有你们优秀，靠，你看清楚了，那个不是老子的专业我去，你讲不讲理啊！”
    “古诚—”童爸爸出声制止，古诚气的呼呼喘气，拄着拐棍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气的等着眼睛看着跪在客厅中间的人“真他妈能扯淡！”
    童素站在原地，气的胸口发疼，童爸童妈站在一边，都是神色很不好的怒视着安然全。
    “陆迎真的太像你了！”安然全懊悔的开口，眼睛里都是失落“太像太像，她努力，上进，善良，热情，关键是她很崇拜我，她带着你所有的动作，除了一张脸不一样以外，就那样闯进了我的生活，她会在电梯门口等我，在宿舍给我洗衣服，听我说话，陪我散步，用跟你相似的声音，相似的步伐，她把我的心搅乱了。
    我不是不听你们的劝告，不我不是没有过挣扎，但是每一次我都以失败告终，我太沉迷她的崇拜，我太想拥有她的温暖，我真的特别想跟她在一起，我跟疯了一样，我更愿意跟她待在一起，哪怕是静静的坐着，好像都在弥补我这么多年的遗憾。
    后来情况变了，我知道身边的人是陆迎，她太好了，她是个好女孩，她无微不至的关心我，爱护我，她的关心跟方瑜不一样，方瑜的关心让我感到压力，方瑜愿意把所有的都给我，但是会让我承受不住，可是陆迎不一样，陆迎就那么淡淡的，一点点的进入了我的生活……”
    “你想说什么？！”童素开口，眼睛因为愤怒通红“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我没时间听你忏悔安然全，现在我的朋友在非洲那边找不到，你过跟我说这个，就是我说的安然全，我代表方瑜说的，你想爱谁爱谁去，方瑜，跟你没有关系了，以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不，不是的”安然全乞求着，乞求着看着童素“我，我说的是真的，我，我真的，我真的，这么多年我，心里都有一个遗憾，一个管你的遗憾童素，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我……”
    “你有什么遗憾”童素怒斥着打断安然全的话，声音里的愤怒在房间里回荡“你有什么可遗憾的，这么多年，我跟你，跟方瑜说的话，你当我跟你们开玩笑呢啊，你回头想想，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跟我说过几句话”
    “那是因为，因为你，因为你的身世……”安然全迷茫着，抬头看着童素，看着童素身边的童爸童妈“你那么美好优秀，我，我够不上的……”
    “那之前呢！”童素严厉的打断他，没有一点的心虚犹豫，对着安然全怒斥“我没有爆出身世的前一年呢，你有跟我说过话吗？你跟我说话几句话，你就为了你心中所谓的感情，所谓的遗憾，你伤害了方瑜，安然全，你真是太混蛋了你。
    还有，你要是有良心，你回头想想，方瑜对你怎么样，你说很好，不对安然全，方瑜是拿你当命的那么对你好，你回头想想，就算是我们刚进实习的时候，那时候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的衣服谁给你的洗的，你的饭谁给你做的，你为了你的生活出了多少力，你现在跟我说，方瑜对你的好你有压力，你有良心吗安然全。
    再说这个房子，这个房子从选户型，落户到装修，安然全你拿过一分钱吗？但是方瑜依然在这个房子上写了你的名字，你想过为什么吗安然全，我就问你，你凭什么让方瑜无怨无悔的对你好啊，你说你情不自禁接受方瑜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良心，摸摸你的良心，你不觉得愧疚吗安然全！你说，对不起，你对得起谁啊你！你对得起谁啊，你说，你对得起谁……”
    “我……”安然全错愕的抬起头，刚要说话被童素怒斥着打断。
    “行，说完方瑜，我再跟你好好说说我”童素愤怒到无法抑制，怒视着安然全开口“你，安然全，从开始甚至到现在，口口声声的说对我有感情，那我问问你，你好好回头想想，即便是刚进普外内的时候，你跟我一起跟过几台手术，你跟我一起走过几个术后研讨会，你别拿什么优秀不优秀当引子，我不相信这句话，我对你没感情是真的，我不在意你是不是拿我当挡箭牌炫耀演绎你的虐恋情深也是真的，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感觉也是真的，我跟你没可能也是真的。
    你后来说家世好，你后来说到沈嘉辰，安然全，你找这么多借口，是为了什么，炫耀什么，期待什么，我现在跟你说声谢谢吗？谢谢你用这么多年来这个虚无的感情，去伤害我的朋友吗？安然全，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你也不能糊涂到这个地步啊！
    我可以很认真的跟你说安然全，你，从心里就没有打算接近我，你别不承认，你如果有感情，那也不是我，是你心里勾勒出来的人，所以这个锅我不背，而且我强调的不止这一次，在任何地方，任何地点，安然全，你的这个所谓情感我不接受，你这份所谓的暗恋我也不接受，再加上一句，你这个人，我也不原谅，从此以后，我跟你陌路！”
    “童医生！”安然全看着童素的暴怒，有点不知所措的开口“我现在真的想通了，我想通了，我爱的是方瑜，真的，不是你，也不是陆迎，是方瑜，我现在只想知道方瑜在哪里？我要去找她，我只要跟她在一起，在哪里都不重要，我现在真的想通了，真的想通了，我爱的是方瑜，一直是方瑜，童医生说的是对的，真的是对的，我对您一直很敬畏，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但不是您，不是您就更不能是其他人了，所以童医生，请您告诉我，方瑜去哪儿了，我要去找方瑜，我要去找方瑜！”
    “你还是冷静冷静吧！”童素冷着脸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你现在的话我不信！”
    “我想好了，我想好了！”安然全激动着，爬着往前走了两步，恳求的看着童素“我真的想好了，我知道方瑜现在一定很难过，我要是赎罪，我要去跟她忏悔，我要去告诉她我爱的是她，一直一直都是她，我要祈求方瑜的原谅，所以童医生，求你告诉我，让我去吧！”
    “……”看着安然全的神情跟哀求，童素的心里活了一下，如果安然全真心悔改了，那是不是要给安然全一次机会，或者说给方瑜一次机会。
    很显然，方瑜根本就没有放下安然全，那安然全现在这么痛苦跟后悔，那是不是……。
    “那就把你的诚意拿出来！”古诚看到童素的犹豫，抢先一步替童素说了话，异常严肃“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如果确定你爱的真是方瑜，你真的诚心悔改了，我们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这样三心二意，那就算了吧，我相信方瑜，她可以的，客气站起来的！”
    “好好好”安然全听到古诚的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连的点头，童素看了古诚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强硬的抬起头，对着安然全开口“没错，古诚说的就是我要说的，你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吧！”
    “我行的，我行的！”安然全连连的点头，保证似的转头看着他们俩“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
    “可以就先走吧，回家等着，我们考虑好了就告诉你，你要是不走……”古诚不耐烦的开口，安然全蹲在地上，只是犹豫了一秒钟，看着童素不耐烦的神色起来，就慌忙的起身，朝外面跑了出去。
    童爸爸口袋里的电话响了，童爸爸到一边去接电话，童妈妈抚着童素的背，小声的安慰着她，童爸爸接完电话从屋里出来，对着童妈妈使了眼色“我们走吧，有一个战友那边来了消息，说今天这一批到的，有一个叫方瑜的，你们别担心，如果是方瑜，一定会好好照顾的，我跟你妈妈先回去，你们，休息吧！”
    “好”古诚站起身送童爸爸童妈妈，童素也握着妈妈的手往外走，大门口，童素看着爸爸妈妈上车，车子走远，童素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走到内室的床沿坐下，依旧的提不起精神！
    “没事的，别难过！”古诚进来，坐在床边，揽着她入怀，轻吻着她的额头轻声安慰“爸爸不是说了吗？他的战友打听到了，你也别难过了，你要相信，如果真的是方瑜，他们会照顾的很好的！”
    “安然全真是个混蛋！”童素靠在她的胸口痛恨的，狠狠地开口“我刚才应该上去给他两个耳光，什么都不顾，打完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