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是那张皱巴巴的试卷。
    赵肆月的睫毛跳了一下。
    两个人杵在门口,他没进去,她也没让开。
    这样的沉默横亘在二人中间,终究要有人先打破僵局。
    “你查我。”赵肆月先开口。
    “不是要查你。”常战说:“秀莲说吕露没回去,吕露年纪还小,容易出意外。我查吕露。。。”
    “然后就查到了我给她开的房间?常战,你当我傻?开房登记的我的护照,你不用心,能从吕露跳跃到我身上?”赵肆月反问他。
    常战深呼吸一口气,抬眼望去,正看到在生活阳台上静静挂着的衣服。
    他们昨晚淋雨后脱下来的,他早上放进洗衣机的,一长一短,相依相符,很有爱。
    他收回目光看她的眼睛:“肆月,我是你男朋友,我有要保障你安全的义务,也有权利知道自己女朋友要面对什么。”
    “我说过一句你是我男朋友吗?我承认过你吗?”赵肆月言语狠戾,胸口起伏得厉害。
    常战愣看她好一会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家都是成年人,做.爱合拍,滚在一起不稀奇。第一次你就问了我们什么关系,我当时就说了,sexual partner。”
    常战的脸冷得不像话,一步步把她逼到墙上,他人长得高,垂着眼皮看她,鼻翼煽动,有隐隐的怒气在膨胀。
    他问她:“那我们这么多天的同床共枕算什么?”
    “炮.友,合拍的炮.友。”她倔强的仰着头说。
    常战的胸口都要炸了,被愚弄的耻辱感爬上来,伴着撕心裂肺的疼。
    他禁锢她的脑袋,没有疼惜的吻下去,不温柔,有撒气的成分。赵肆月推他,他把她的手禁锢在身后,赵肆月逃开,他压上去。
    无处可躲,他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她很不舒服。她张嘴咬下去,常战没再进攻,但也没退开。
    她咬得狠,一时之间,嘴里有血腥味弥漫。常战的眉毛都要扭成一个死疙瘩,定定的垂眸看着她,由她咬。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鼻尖碰鼻尖,可他觉得远,好远。
    她松开牙齿,用力撞开他,她力气大,常战失神中,一个趔趄,后背硌在鞋柜上,疼得钻心。
    “如果我当你是我男朋友,会让你一而再的去看罗溪吗?会让小女孩儿跟你搭讪不生气吗?别傻了,爱最只管的表达就是占有,自私的占有!你问我纹睁眼的穆图眼还是闭眼的,我之前没告诉你,现在我告诉你,我纹闭眼的。”
    常战没吭声,抿着嘴唇,压着怒气,没头没脑的一连点了几次头:“赵肆月,你狠!你比我狠!”
    她的确从没说过喜欢他,连之前催他去看罗溪,都只说欣赏他的有情有义,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哪个女朋友会吝惜说一句我喜欢你的?
    “你和我都是各取所需,没什么狠不狠的,你要觉得能接受,还可以随时找我。”赵肆月一边说,一边脱衣服,“现在都可以。”
    常战看着她,目光一点一点的淡下去,淡到最后,心如死灰。
    他一拳砸墙上,抓着她脱衣服的手,冷笑一声:“我说过,我没有找炮.友的习惯,之前是我拎不清,就当我付错了情。”
    赵肆月看见他抓自己手的手,关节处蹭破了皮,没破皮的地方,红得厉害,有的地方微微肿了。
    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脑子一懵,想张嘴给他吹吹,气还没呵出去,赵肆月一把打开他的手:“床上功夫好点儿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常战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他爱的人,果真是拔尖的人才,连伤人都可以排第一。几句话,就可以让他跟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
    常战摔门而出。
    电梯慢,常战胸口要喷火,没处撒气,一脚踹电梯门上,电梯门凹了一坨,led屏上的数字变成了一条横线。
    他走了楼梯,楼梯离赵肆月家门很近,他一步步走得沉稳,脚步声一声声撞近了她心里,渐渐的远了。
    赵肆月觉得难受,心里堵得慌,喉咙像被人掐着一样,痛到炸裂。
    老杨为人谨慎,赵肆月去荆州去重庆的时候黎蔓枝和老杨有联系的。不是黎蔓枝联系老杨,但老杨却时不时问问黎蔓枝的近况。
    赵肆月查来查去,绕一圈回到老杨身上,她是最近才知道,可老杨呢?
    梁烨是老杨的学生啊,梁烨知道她的身份啊,梁烨还需要依附老杨赚钱啊……
    老杨历年的生日,赵肆月从来不参与。赵肆月为人随性,除了工作上必要的应酬,并不大爱与人结交。她从重庆查了李壮回来,主动要参加老杨的生日宴会,老杨怎么可能没有戒备呢?
    他既然应了,想必也会采取措施,原定在北京的宴会改成出海,他不会告诉黎蔓枝真正的目的。
    那条船,好上不好下。不能保证常战能下来,但她可以保证他不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小虐,大体不影响。
    第54章 了断4
    不知道在沙发里窝了多久,夜幕来的快,路灯亮了,高楼的窗口渐渐有了橘黄,一盏盏,等着夜归的人。
    赵肆月出门,去小区两里外的北平楼点了菜。如果没有下午那出,她原本打算和常战一起来的。
    世界太小,总遇到熟人。
    赵肆月吃完饭结账出门,正碰上昨晚被推出来当代表的小年轻,穿着恨天高,拎着包往这头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一会儿就到,等着我哈。
    看样子要经过北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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