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黄总也知道，职场里的弯弯绕绕一点不简单，穆芷汐是上司，她就是耍你怎么了？你能甩手就走人？要不忍着，要不一击必杀。“两个选择，一，随便敷衍一下。二，认真做，哪怕被否决也要独立完成策划，直接给总监过目。”总监最近脑子抽得厉害，多半会给好评。
    叶小夏怀疑地看着黄总，自己一个人做？这似乎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红姐那诡异的品位……她犹豫了。黄总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你要争一口气其实不必这么麻烦，下个月公司周年庆时带你老公来溜一圈，妥妥的人生大赢家。”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做的好不如嫁的好。唐哲那样的男人就是稀缺资源，酸不死你！
    “呸！”
    “别不服气，你人生最大成就就是捕获唐哲这个优质男，除此之外你有哪一样拿得出手？”黄总摊手，事实如此嘛。见叶小夏投来鄙夷的目光，她只能照顾一下她的自尊，“好吧，好老公只是垫脚石，踩着他，你就比别人高出一截，登顶快一步。”
    “你能不能说句人话？”
    黄总无奈一叹，“关键时刻还是得我给你指引人生道路，我容易吗？要我说这事好办，红姐就是一个用强悍来伪装内心柔软的小女人。你给整一个青梅竹马意外失散，牵肠挂肚n年，终于在椰树下重逢，共享椰汁缅怀当年，然后在月下椰树林*和灵魂碰撞的戏码，我看多半能成。”
    “成鸡！”叶小夏忍无可忍地爆脏话，*和灵魂的碰撞？她还能再黄一点吗？
    不管怎样，关于情怀椰汁的方案还是提交了，创意自然不是黄总提议的*和灵魂的碰撞。叶小夏做得颇为用心，却还是毫无悬念地被否决，不过如此一来她反倒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要启程去海南，她头一次出差，有些莫名地兴奋。
    叶母絮絮叨叨地帮忙收拾东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她去，在家跟唐哲磨合多好，出差做什么？另外她也不放心，叶小夏什么德行她再了解不过，根本就不是做事情的料。这几天听她抱怨上司故意为难，她这心就悬，在外头没人照看着，上司再为难她怎么办？可又不能不去，只能不停叮嘱她要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唐哲见叶母不放心，安慰道：“妈，你别担心，过几天梁默也要去海南。要是有事，小夏可以找梁默。”
    “能有什么事，去好几个人呢，放心吧。”叶小夏正在挑衣服，行李箱装不了太多，只能一再精简。
    事已成定局，叶母只能安慰自己小别胜新婚，等小夏回来肯定得*，不怕他们烧不起来。等叶小夏收拾好行李已经一个小时过去，唐哲帮她把行李箱拉到角落，眉头微蹙，有些重量，她真要带这么多东西去？这会儿轮到他不放心了，结婚这么久，她从来没独自出过门，真不放心。
    叶小夏往床上一趟，感叹道：“唉，我原以为就是混着去玩，没想到总监给我找了这么些破事，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根本不能愉快的玩耍，真是人心险恶。”说到这，不由想起那天饭局上井冬香的刁难，转头看向唐哲，“你不去海南探班真的可以吗？井冬香可是放了狠话的。”
    唐哲不以为意，“她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有探班的义务吗？他只需要跟莲姐交涉，井冬香算什么东西？刚刚崭露头角的艺人，不过是赚钱的工具罢了。
    “你就去探探班嘛。”
    唐哲看着她，她不是对井冬香耿耿于怀？怎么突然大度起来了？只见她一笑，“我们去三天，周末两天纯粹游玩。你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回来。”
    很可惜，他还是摇头，“我走不开，下次吧。”
    她哼了一声，“为了心爱的小妖精，霸道总裁分分钟丢下几千万的生意，你怎么不学学。”
    “除了这个我都学得不错，并且能学以致用，要验收成果吗？”
    一听这话，叶小夏心里就打了个突，他不是那个意思吧？看来不管男人女人，流氓起来都不是人！第二天，叶小夏因为验收了一夜的成果又要早起去机场，顶着黑眼圈呵欠连连。唐哲见她这样忍不住隐隐担心，真的没问题？
    叶小夏看着眉心微蹙的唐哲，不由一笑，“你怎么也跟我妈似的。”
    唐哲静坐了几秒，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搬下来。说实话，结婚以来她就不曾离开过他单独去哪，这次出差彻底离了他的视线，这种感觉叫他很不爽。叶小夏拖着行李箱挥手道别，渐渐混入人群再也看不到，他这才无声一叹驱车离去，心想或许真得丢下手头的工作陪她去。
    看不到心慌呐！
    唐哲到办公室时梁默正端着咖啡跟他的秘书闲扯，很显然，秘书并不怎么想跟他闲扯。见唐哲进来，梁默笑眯眯地迎上去，“难得我来得早，你却迟到了。昨晚跟小妖精……嗯哼？你那天摆了井冬香一道，坑得我一通赔不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跟她吃饭。我说，你从哪搞来的小妖精？一副良家妇女款，怎么就从了你？”一边说一边跟在唐哲身后进了办公室，唐哲迟到还真少见，就跟他准时上班的概率一样。
    唐哲脱了西装外套披在椅背上，这才回道：“她是我老婆。”
    “什么？你老婆？”梁默险些把咖啡给洒了，“老婆就老婆，故弄什么玄虚？不过，嫂子瞧着可真纯，你不是玩养成吧？”
    唐哲没理会他的调侃，“你找我什么事？”
    梁默也不再说笑，皱眉道：“还不就那点版权的破事，网站一口咬死价格，一点都不肯退让。小张搞不定回来跟我说，我亲自去了一趟也没谈到满意的价格。”
    “签下了吗？”
    “签了。”梁默叹了一声，没办法，他们需要这个剧本。看梁默这么不甘心，想必价格比预期的高了不少，唐哲眉头也皱了皱。现在网络小说改编电视剧正热门，网站也想趁机捞一笔，抬价在预料之中。只不过很多小说需要改编，花钱买版权回来改编其实挺费劲的，观众未必买账。
    梁默晃晃手中的咖啡，提议道：“这次也只能这样了，我看不如包养个有潜力的小作者，花点钱包装炒作，打造一个我们自己的网文大神，比购买版权强多了。”
    唐哲思忖片刻点头，“这个提议不错，你看着办。”确实如此，在他看来那些人气旺的网文未必都好，有的在他看来构思□□节幼稚，却一样火爆。梁默的提议不错，是该有自己的作者。
    事情说完，梁默的咖啡也见底，正打算离开，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黄总姓什么？”
    唐哲意外地抬头，随后摇头，“不知道。”
    梁默起了好奇，“不知道？不姓黄叫黄总？她是什么总？”当时他没细想，这会儿突然觉得有点意思。
    “喜欢在q上说贩黄，故而得名黄总。”这自然是从叶小夏口中得知的。
    黄总？梁默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啧啧啧，现在的女人都如狼似虎啊。挥了挥手走了。唐哲也准备开始工作，不自觉看了眼时间，小夏已经登机了吧？
    此时的叶小夏确实已经登机。这次一共去八人，四男四女。因为是带旅游性质的出差，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坐叶小夏身边的姑娘叫林晨，她国庆要结婚，对海南之行尤为期待，说计划来海南度拍婚纱照，正好先去了解一下。叶小夏有些羡慕，虽然她的婚纱照砸了重金，可唐哲从头到尾都就没笑过，如同一件摄影道具。
    听到她们的谈话，李怀贤朝这边看过来，笑道：“想拍照大可让陈宇给你们拍。”陈宇是负责拍摄素材的同事，见总监发话，连忙应和，“交给我，准把你们拍得肤白貌美胸以下全是腿。”
    林晨探出头，“说好了，到时候帮我拍一套写真，我要怒刷朋友圈。”陈宇自然点头应是。李怀贤打量着叶小夏，忽然道：“小夏，我突然觉得你的形象挺符合我们的文案，要不要客串女主角？”
    叶小夏愣了愣，回头看去却先看到李怀贤身旁的穆芷汐投来不善的目光，赶紧摇头，“总监，你别开我玩笑。”
    李怀贤却仍旧道：“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给你拍一组，说不准能用上。”叶小夏张了嘴却没能说出什么来，领导说了行她怎么能说不行？不行也得行啊。这会儿她心里真有些忐忑，李怀贤的态度很温和，但话语间又隐隐拿领导的身份压制，叫人不能违背。她干笑了一下，没再搭腔他们的谈话，突然觉得五天的行程有点长，唐哲会不会想她？他要是能来就好了。
    林晨婚期在即，聊起婚纱蜜月的话题津津乐道，她碰碰叶小夏，好奇道：“小夏，你当时去哪度蜜月？”
    呃？叶小夏抬头，发现大家都看着她，立即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跟这几个同事关系很淡，突然被问起这个她有些不想说，可见林晨等着自己回话，转而问：“你打算去哪？”
    “还没定呢，你去哪了？我参考参考。”
    “马尔代夫。”
    林晨惊诧了一把，马尔代夫？“小夏，你老公不错哦。”去马尔代夫度蜜月的不在少数，价格也不算很贵，但大家都是工薪阶层，能去马尔代夫说明有点小钱，而且，同样去马尔代夫也分很多档的价位，不能一概而论。
    叶小夏连忙道：“没有啦，当时正好旅行社有活动，就去了。”确实是旅行社有活动，她还在左右比较哪个更优惠，唐哲就直接选了价格最贵的，跟优惠没沾半点边。说实话，唐哲对她真的不错，无可挑剔。
    虽然她这么说，但林晨的关注点还是转移了，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诶，你老公做什么的？”设计部嫁的最好的是何珊珊，老公是个小老板。她也来了，上飞机就闭目养神。
    叶小夏敷衍道：“他……上班族。”确切的说是加班族。
    这时候一直在闭目养神的何珊珊回头笑道：“有没有照片？让我们瞧瞧。”
    几人立即附和说要看照片，可惜叶小夏是真没有唐哲的照片。林晨不死心，又追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呃……相亲。”
    几个女人的表情有点微妙，相亲？去相亲的男人有几个好的？叶小夏也就这水准，她老公估计也就那样了。林晨想着自己未婚夫，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优越感来。何珊珊的老公虽然是小老板，可是模样真不敢恭维，真不知道她怎么能看上的。叶小夏的老公嘛，她还以为有点钱，现在看多半是啃老的公司小职员。
    李怀贤笑道：“喂喂，你们这样拼老公好吗？照顾一下我们男同胞的心情。”看了看叶小夏，又接着说：“不过我也挺好奇的，我还当小夏刚大学毕业呢。”
    “总监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小夏这模样找个小三岁的老公没问题。”林晨顺着李怀贤的话开玩笑。
    叶小夏赶紧把话题转回到林晨身上，“怎么光说我？林晨，快让我们瞧瞧准新郎。”林晨自觉未婚夫很拿得出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招呼大家围观，果然获得一致的好评。至此，她觉得自己妥妥的是人生大赢家，对叶小夏更生出一股莫名的同情。多可怜，老公丑得她都不愿意存照片，工作也不行，一句上班族带过，不同情她同情谁？
    很快飞机落地，一行人到酒店下榻。原本订的房间是标间，可穆芷汐不知哪根筋不对，说什么也不愿跟别人同住，说会影响她休息。最后她开了一间单人间，其他三人只好挤一挤。各自回房间之后，何珊珊第一个忍不住抱怨，“什么东西，卖身上位还有脸嘚瑟！谁爱跟她一间！”
    叶小夏拉开窗帘，房间里顿时亮堂了起来，劝道：“算了吧，怎么说她也是组长，跟我们有点区别待遇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标间换成三人间确实有点拥挤，公司还真抠，多开一个房间怎么了？
    “我就是看不惯她的嘴脸，要不是勾搭上李怀贤，她能当组长？”何珊珊极为不屑，谁不知道她那点破事！
    林晨倒没说什么，但看神情也知道对这样的变动不满。叶小夏没再劝，穆芷汐有多难缠她早领教过了，可是能怎么办？人家是组长是总监跟前的红人，况且就几天时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趁着她们两个收拾行李，她躲进洗手间打电话。
    听着唐哲沉稳如常的声音，心里的些微烦闷突然一扫而空，又突然觉得距离好远啊。忍不住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道：“你真的不来？”
    唐哲笑了一声，“想我了？”
    她吃吃笑了几声，听到他问这边的天气如何，她道：“热，不过很漂亮。”顿了顿，又道：“你真的不来？”
    唐哲有些无奈，“真走不开，国庆了一起去。”
    “国庆人山人海，来看人？”国庆根本不适合出游好不好？
    唐哲没有反驳也没有搭话，他知道她并非执着海南的景色，只是心里觉得缺憾，觉得他不在少了点什么，他同样也觉得她不在少了点什么。看来这三年并非什么都没有，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彼此相伴，突然间，脑中跳出一个词来——相濡以沫。
    听着电话那头嘈杂的敲门声和谈话声以及叶小夏匆忙的应答，他匆匆交代几句话就让她忙去。叶小夏这会儿确实没工夫打电话，出去一看，李怀贤穿着t恤沙滩裤踩着人字拖在房间里跟林晨说话，见叶小夏出来，笑道：“准备一下，我们去游泳。”
    叶小夏有些发傻，看来这次出差游玩成分比她想得多。管他呢，领导都说去游泳了她还惦记工作干嘛？匆匆去行李箱里翻泳衣，又听李怀贤问：“你们会游泳吗？”
    几人都不会，李怀贤似乎有些无奈，笑呵呵地，“看来得给你们来个游泳速成。”
    叶小夏头也没抬，心想李怀贤是不是真把海南行当度假了，惬意得很呐。
    出了酒店往海边去的路上就能感受到浓浓的夏意，当然，六月已经算夏天，可海边的夏天和城市的夏天是截然不同的感觉。蓝天碧海，沙滩白云，还有海风和阳光，每一样都能给久居城市的人带来全然不一样的感受。
    叶小夏忍不住张开双臂迎着风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时空转换的感觉。其他几人也都很兴奋，笑闹着往海边去。出门的时候大家都换了衣服，很闲适。叶小夏一身吊带长裙，扣着遮阳草帽，说不出的青春俏丽。此刻她正望着天边的白云，虽然海景很美，可是太阳也很大呀。
    突然咔嚓的拍照声引得她回头，李怀贤晃晃手机，笑道：“你刚刚的表情很生动，我忍不住抓拍了一张。”
    陈宇先凑过去看，赞道：“抓得好。”
    其他人闻言也为过去看，都说拍得好。叶小夏反倒没动，公司里已经起了流言，她不想再给人添谈资。可她不动却挡不住李怀贤来。他把手机递到她眼前，“你也看看。”
    叶小夏看了看，说实话确实拍得好，没有女人不喜欢拍出美美的照片，她也不例外。李怀贤收起手机，“我说过你的形象跟文案吻合，客串一把？嗯？”
    何珊珊附和着，“小夏，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说不准你就红了哦。”
    林晨没说话，心里带着些微酸意。文案她又不是没看过，叶小夏哪里就吻合了？谈不上漂亮，最多是甜美可爱，比别人多一点少女的俏丽罢了。她一个已婚少妇演什么少女？要说吻合，这次来的四个女生里只有她跟穆芷汐未婚，穆芷汐年纪偏大又一股女强人气场，跟初恋不搭边，所以，她才是最吻合的那个好吧？想到这，故意道：“总监，你可不能偏心，我也想红，也得给我一个试镜的机会才是。”
    何珊珊在心里冷冷一笑，林晨还真没眼色，难道她没看出来总监醉温之意不在酒？瞎凑什么热闹？李怀贤倒没拒绝，让陈宇到时候给她拍一组。几人边聊边往海边去，叶小夏心里惴惴地，有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一些，她可不想再被他抓拍。
    同样落在后面的还有穆芷汐，叶小夏不由暗暗叫苦，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李怀贤是笑面虎，穆芷汐此刻如同龇牙咧嘴的恶狼一般盯着她，眼神极为不善。说实话，叶小夏的策划案尚可，稍作修改也能上台面。不过，她实在找人讨厌！否决了她的策划案，就摇身一变成了女主角！阴魂不散！
    叶小夏一脸无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明明都不关她的事。穆芷汐似乎不愿跟她同行，快步往前走到李怀贤身边，开始讨论工作的事。叶小夏也落得轻松，摸出手机给叶母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一路走一路听叶母絮叨，到海边了才算听完。
    他们来的时间不太好，临近中午太阳毒辣，这时候下水游泳肯定得晒脱皮。即便这样，大家还是往沙滩上跑，让一*的海浪冲刷脚面。远处海面上有帆船，再放眼远眺便是海天一色宽广无际。
    陈宇是带着相机来的，他已经开始取景。叶小夏想起黄总的提议，想争口气就独立完成策划案，她没有把握，不过拍几张照片回去或许真用的上，想着也拿出手机来拍照。可是入镜的画面似乎不如亲眼所见的美好，明明一样的景色，怎么在镜头下的就少了惊艳？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身后又响起李怀贤的声音，“要帮忙吗？”
    叶小夏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心惊肉跳，连忙摇头，“不用，我就是随手拍几张风景。”
    李怀贤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手机，半点拒绝的机会不留给她。叶小夏看着他手指滑动，心想他真多事！接着他自顾自地开始说摄影技巧，也不管她有没有再听，听不听得懂，滔滔不绝地说了近十分钟。为了配合他装b，叶小夏只能假装有在听。
    终于，他结束了讲解，把手机还给她，“现在，你再拍一张试试。”
    啊？还要考试啊？叶小夏顿时感到一阵紧张，在他唾沫横飞了十分钟之后她还拍不好会不会伤害他的领导自尊？可他真杵在一旁等着验收成果呢，她怎么也得拍几张应付一下。
    摄影哪能速成，叶小夏拍出来的照片跟原先没什么两样。李怀贤倒没失望，说构图略有欠缺不碍事，后期剪切处理也能弥补一些。他似乎不甘心又似乎极有耐心，让她再拍。连续几次之后依旧如此，他无奈一笑，动手帮她取景。
    他站在她身后，伸臂往前虚扶她的手讲解构图。叶小夏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喘，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前几天在电梯里形势所迫她无话可说，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眼下的姿势，他几乎要把她拥在怀里。
    不等他说完，她急忙要退开。不料他虚扶的手突然握紧，扯得她差点往后跌进他怀里。她赶紧身体一矮，从他手臂下钻出来脱困，不过，手机却脱手落下。这下她顾不得刚才的尴尬，惊呼出声，“啊！！我的手机！”
    他们现在站的沙滩正被海浪冲刷，所以即便她立即捡起来也改变不了手机落水的事实，当场报废。李怀贤没想到会这样，多少有些歉意，“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给我看看。”说着又伸手来拿她的手机。
    叶小夏赶紧往后退了退，心里毛毛的，这个李怀贤到底想干嘛？刚刚那种行为已经远远超出同事该有的范畴，他不是想对她怎么样吧？想着他最近的反常和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她顿时觉得浑身恶寒且恶心，赶紧再退开几步，“坏就坏了吧，反正我也打算换手机，没关系。”说完也不等他回应，赶紧往林晨那边跑去。
    林晨跟何珊珊早就躲到遮阳伞下，这么大太阳出去晒那是傻瓜。何珊珊见她神色不太对，若有所思地朝她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问：“怎么了？”
    叶小夏心一跳，刚刚那一幕没被看到吧？心慌地咬了咬唇，摇头道：“没，没事……手机掉水里了。”
    林晨看过来，“怎么搞得？”
    叶小夏勉强笑笑不再说话，突然想到穆芷汐不再，张望了一圈看到她正跟李怀贤说话，那位置是她刚刚拍照的地方。心沉了沉，刚刚的事没被人看到吧？李怀贤怪里怪气的，她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
    一行人在沙滩逗留了一会儿就回酒店吃饭，除了叶小夏，其他人胃口都不错。别人都当她因为手机落水而情绪不高，安慰之余话题也转到手机上。
    叶小夏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应对，可每每见李怀贤朝她投来目光她就不自觉的浑身发僵，这种感觉实在恶心又可怕。好不容易吃过饭各自回去休息，李怀贤突然又单独叫住她。她实在不想跟他有接触，大庭广众之下他都能那样，独处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干笑道：“总监，我，我有些头疼，想回去午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