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云曦，你可知什么是命？”
云离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盒子上，语气也依旧淡薄，只是淡薄之中多了一些不甘心。
“云曦不知什么是命，但是云曦知道，如果公子想要争取，我和凉儿就算拼劲性命，也会帮助公子的。”
云曦双手握紧，目光之中全是坚定。
听到云曦的话，云离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退下吧。”
云曦还想说什么，只是看着云离那眉宇间浓的化不开的愁雾时。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云离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了许久，忽然轻声念着：“琉璃。”
到了南瑾沉的房间门口，北辰墨在她推开门后就抬手示意她留在外面。
进了房间，看到一地的狼藉，北辰墨眸色一沉，随即赶紧从里面进去。
看着床上鼓鼓的一堆，他眉头皱了起来，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到了床边停下。伸手，却停在了半空之中。
犹豫许久之后，他还是掀开了被子，看着缩卷着的南瑾沉，他大手抓着那纤细的手臂，将对背着他的人儿拉过了身子。
南瑾沉虽然被北辰墨拽着转过了身，可是她双眼依旧紧闭。
在看到南瑾沉脸上血痕时，北辰墨古井般的眸子瞬间卷起了风暴，大手紧握成拳。随即松开，手指有些轻颤的抚摸上了那还流着血的抓痕。
空气好似这一刻凝固了起来，也变得冰冷万分。
感觉到冰凉的指腹触摸着脸颊，南瑾沉的睫毛轻颤，一滴眼泪顺着鼻梁滑落过了右眼，最后融入进了发间。
伸手擦去那晶莹的泪水，北辰墨收回手定定的看着南瑾沉。
南瑾沉不是感觉不到北辰墨灼热的视线，只是她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去看那双古井般深沉的眸子。
她觉的现在的她会脏污了那双好看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一个闭着眼睛，一个盯着一个。沉默了良久之后。
南瑾沉终于沉不住了，睁开眼睛，红着眼睛看着北辰墨，抿了抿唇，勾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问道：“我这么丑的脸你也看得下去吗？”
看到南瑾沉说的话，北辰墨的眸子暗了暗，随即拿起笔写道：“你脸上的黑点是蛊毒排除后的反应，过两天就好了。可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伤痕，怕是要跟我的一样了。”
看着递过来面前的纸，南瑾沉眨了眨眼睛，好半响后才蹭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北辰墨，有些不敢置信的唇语问道：“你是说我脸上的这些黑点会好是吗？”
北辰墨点点头。
看到北辰墨点头，南瑾沉惊喜万分，可是下一秒却又胯下了小脸。
看着前一刻还高兴万分的南瑾沉，下一秒就这样的失落难过的样子。
北辰墨将手中的纸笔递了过去，然后伸手想要勾起南瑾沉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可是手伸出去却停在了半空之中。
南瑾沉看着停留在面前的大手。抬起头看着北辰墨，见他眼神有些闪烁，于是有些不解了。
只是余光中的那抹绯红，让她明白了什么。
勾唇笑了笑，低头写道：“如果我脸上的伤真的和你一样了，那以后你就不用戴面具，我也不用戴面纱，两个丑八怪面对面就好了。”
看着递过来的纸上的话，北辰墨唇角微微扬起。轻轻的点了点头。
南瑾沉将纸和笔递给北辰墨，说道：“冥枫，我想回到过去。”
原本刚接住的纸和笔在看到南瑾沉的话时掉在了地上。
南瑾沉没有多想，笑着看了眼北辰墨，下地捡起来。
抬眸之时却看到了北辰墨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与嘲讽。
她有些困惑的看着北辰墨，不明白那一闪而过的情绪代表着什么。
她只是想要回到过去，回到他们肩并肩作战的时候，回到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一起玩闹的时候。
可以……回到一直陪着他的时候。
将纸和笔递进北辰墨的手中，南瑾沉坐在了床沿。看着低垂着头的北辰墨。
她突然一把夺过纸和笔快速的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她将纸笔丢给了北辰墨，然后起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北辰墨没有管掉在地上的笔，看着纸上写的：“冥枫，如果我对你的感情变质了，你我之间还会不会像从前一样？”
古井般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有了裂痕，眸中的光亮也一点一点的暗沉下去。
捏着纸的大手一点一点的握紧，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站在窗口前的南瑾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可是却希望知道北辰墨的答案。
垂在腹部的小手紧张地纠缠在一起，有些微红的眸子也是慢慢地紧张和不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瑾沉忐忑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了下去。
从最初的紧张，忐忑，到最后的失落，死心。
南瑾沉转身回到里面看着还坐在原地未动半分的北辰墨，双手握了握，努力的扬起一抹微笑，朝着前面走去。
走到床边她伸手轻轻地垂了一下北辰墨的肩膀。看着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时，笑着说：“开个玩笑，至于吓成这样吗？”
北辰墨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看着她笑容背后的失落和心痛。
大手慢慢地移到心口的位置，那里隐隐约约的泛起了疼。
见北辰墨没反应，南瑾沉继续道：“真的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要是被吓到了，我跟你道歉成吗？”
房间中安静地让南瑾沉焦心的难受，面对北辰墨那深邃的眸子，她心烦至极。最后直接起身道桌子前拿起给北辰墨处理伤口的药胡乱的往自己的脸上抹了起来。
因为难过，她手上的力道很大，可是却依然感觉不到半分疼意。
因为心太疼了。
突然小手被握住，她转头看着出现在身边的北辰墨，忘记了抽回自己的手，就那么定定的看着。
松开南瑾沉的手，北辰墨拿出洁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南瑾沉脸上的伤口，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给伤口上了金疮药。
看着如此温柔对待自己的北辰墨。南瑾沉很想一把推开他，很想大声的告诉他不要对她那么好。
那样会让她舍不得离开，会让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可是最终还是有些不舍，所以双手只能紧紧地握着，心里疼着，复杂着，承受着北辰墨这一刻给的温柔。
上好药后，南瑾沉低垂下了眼帘，沉默了许久后。调整好了心情后，抬头问道：“我们何时离开这里？”
“你若想离开，现在就可以。”
北辰墨在纸上写道。
“那我们现在走吧。”
南瑾沉无声的回道。
北辰墨点了点头，双手击掌，叫林云叫了进来，让她去告诉云离，他们要离开。
林云出去没多大一会功夫就回来了，然后就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后拿着出去了。
南瑾沉后面推着北辰墨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云曦走了过来喊道：“请姑娘等一下。”
南瑾沉转头看着她。见她快步上前，递过来一个紧致的小玉瓶说：“这个药膏送给姑娘，每隔一个时辰用一次，两天后，姑娘脸上的黑点就好了。
若是姑娘脸上有伤的话，这个可以很快就能消除的。”
说话间，云曦又拿出一个碧绿的玉屏递了过来。
看着云曦手上的两个玉瓶，南瑾沉看了眼北辰墨后，道了一声谢谢。伸手接过收了起来。
上了马车后，南瑾沉坐在北辰墨的对面，可是却低垂着头，神情有些落寞。
“公子，南姑娘和离王已经离开了。”
云曦回到房间看着站在负手而立站在窗口的云离，淡淡的说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
云离视线依旧盯着不远处的院门口，语气淡漠的回道。
听着云离淡漠的语气，云曦有些心疼。更多的是着急：“公子如果舍不得，为何不去告诉南姑娘。就算不能，见一见也好，反正南姑娘也不知道你是谁啊。”
听到云曦的话，云离眼神闪动了一下，却回道：“我怕看了之后，我会舍不得放她离开的。”
“公子，奴婢觉得，有些话就该说出来，不管结局如何，起码说出来自己也会好受一点。
就算南姑娘不接受，最坏的结局不就是你选择的那样的吗？”
云离的身子一僵，眼帘低垂了下，好像在深思云曦的话。
云曦又继续道：“有时候上天会在给我们关了门的时候，开上一扇窗的。
奴婢觉得公子应该告诉南姑娘事情的真相，不管她接不接受，她都有权知道不是吗？
而且，奴婢想也许南姑娘如果知道真相会很开心的，毕竟假的永远是假的，得知真相的那一天还是会难过的。”
云离突然转身看着云曦，眼神是那样的火热又激动。
看着从来都不外露情绪的自家主子，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在她还没有从惊愣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眼前一阵风掠过，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67章 京中出事
回过神来看着敞开着的门，云曦忍不住的轻叹一声，然后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她从小跟着云离，也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对于云离的遭遇，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在她心中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却被命运所左右着。
又一声轻叹之后，云曦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