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这不一样,”林天说,“我在手术室门口等你,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等下就会出来。”他声音闷闷的,有点沮丧,“现在我知道你离我很远很远,还要好久才能回来。”
    他沮丧完,又提起精神来,“你工作的时候我不打扰你,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不忙了,我们就视频……或者打电话,你想做了,我就叫给你听……你在那边无聊了,我唱歌给你听也行。对了,你住的那家酒店,他们酒店厨师很不错的!唔……他们早餐供应的也有港式早茶。冰柜里有白兰地和威士忌,还有白葡萄酒,我在行李箱给你打包了一袋茶叶和咖啡,你可以泡来喝的……”他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行李是他给傅星河收拾的,除了衣服,还收拾了一堆看似没必要的东西。
    因为傅星河对生活品质要求高,他到了w市再买生活用品,会不习惯的。
    林天知道这一点,就提前让酒店把房间里的床上用品换了,包括浴巾和洗漱用品,连地毯都换了全套。
    傅星河却都不知道。
    他安静地听着林天说完,道:“怎么这么乖?”
    “我不乖的,”林天在床上翻了个身,他还没起床,还在回味早晨那场性爱,他声音软软的,“傅医生,我跟你说真的,我只对你这样的,我一点也不乖,我就是喜欢你,才跟你卖萌的。”
    傅星河是真没见过他这么乖的。
    听见电话里的声音,他才意识到,他很想林天了。
    他极少有这种情绪,但林天做到了。而且从分开到现在,才过去三个小时。
    太奇怪了。
    又说了一会儿,林天说不打扰他了,让他在酒店好好休息。
    昨晚上做了一整晚,他知道傅医生需要休息了。挂了电话,林天整个人钻进被子里,闻他留下的气味。
    他深深嗅着,被子里残留着傅星河的气味,以及一股交合后的淫靡味道。林天却不想换被套。他把枕头拖进被子里抱怀里,在黑暗里蜷缩着睡了。
    他睡到了黄昏。
    傅医生一走,他就没有理由翘班了,林天换好衣服,出去和约好的技术员谈空气投影的技术开发。
    而傅星河,晚上去了卫生局和医协安排的一场饭局。饭桌上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脑外科专家们,一个二个都是四五十,甚至六十岁的老专家了。傅星河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孔,鹤立鸡群。
    他喝了几杯酒。
    研讨会是关于肿瘤的,傅星河当年在斯坦福就做过类似的课题,因为在场的都是前辈,他礼貌的一句话也不说,只默默听着。
    但没人因为他的年纪而瞧不起他。
    傅星河身上的荣誉,动过的高难度手术,怕是比在场的专家都要多。而且他不说话,身上气势就挺能镇住场了。
    隔壁桌的小周看得犯花痴,“主任这么帅,当明星都够了!不……明星都没他帅啊,他多高啊?一米九吗?”小周胳膊肘顶了顶小杨医生的手臂,“主任是不是单身?他没结婚吧?”
    因为话题太枯燥,他们旁听着,又有些烦,忍不住开小差。
    小杨医生瞥她一眼,“你想干嘛?”
    “问问不行哦?他好像真的没有,都说没有,也没人来医院接他或者送饭……”小周顿下,说到这里,她想起来一个人,又用胳膊肘顶了顶小杨,“每天都有个人来给我们主任送饭的,你知道吗?”
    “谁啊?”
    “是个男的,挺年轻的,是不是主任的兄弟?”小周八卦道,“那天动手术,收尾呢,他就叫我出去。我一懵,他说让他去他办公室门口,看看有没有一个戴帽子和口罩的年轻男人,有的话,就让他进办公室等着。”
    “男的你也这么感兴趣?”
    “我不感兴趣啊,关键那个人每天都来医院看傅医生啊,他每次都戴帽子口罩,一般人还注意不了。”小周大夫道:“他一来就去主任办公室,然后好半天也不出来。我那天看到他脸了,可帅了!跟画报似的!”
    “跟咱们主任不一样的那种帅,他是美男型的,主任是……”小周想了想,找不到形容词了。
    她觉得他们主任很像以前的那种军阀,穿军服拿勃朗宁骑着马的那种。
    但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她也就没说出口。
    小杨医生问:“所以你觉得那个每天来看傅医生的男人是谁?”
    “应该就是……兄弟?不然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这样啊,我闺蜜就不会每天来医院看我,我家有个妹妹,她也不会。这得关系多好啊?”小周大夫叹口气,“隔壁科室的许主任也特别让人羡慕,他们家老婆是西点师,每天都来医院看许主任,还常常带她自己做的西点分给心外的医生护士吃。”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在心里想,也只有夫妻才会这样吧?
    可那是个男人。
    饭局完后,他们跟着一起回酒店。
    酒店提供的私家车上,小周忍不住跟傅医生说话,“主任,您今天怎么想着给我们升舱的呢,还有酒店,那么贵一晚呢……”
    “升舱?”他眯起眼,“……酒店?”
    “啊,商务舱呢,我从来没坐过!还有还有,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间呢!八千块呢!您太大方了,同事都很羡慕我们。”小周很兴奋,又说:“您这样会不会亏啊,不然把我们换个大床房吧,那个太贵了。”
    一旁的小杨医生也跟着说了几句附和的话。
    傅星河脸沉下来,“谁说是我帮你们升的?”
    小周没意识到他的低气压,“空姐说的,还有酒店客服。”除了住那么好,还送了好多餐券!酒店顶楼的餐厅可以随便吃!哇!她都要惊喜傻了,上千块的海鲜,随便吃!
    跟着主任来出差原来是这么好康的事!!!
    小周还在兀自兴奋中,根本没注意到傅星河表情没太对。一旁的小杨医生却发现了,赶紧拽她的胳膊,让她住嘴。
    傅星河是坐在副驾驶座,两个实习医生坐在后座的,从他们的角度看,傅医生的的下颌绷紧,以一种冷硬而锋锐的角度将人冻住。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升舱,豪华套房——傅星河原本是没注意这些细节的,或者说,他下意识忽略了一些东西。两人一说,他才发觉有哪里不对。他是来出差的,待遇却太好了,他一向睡不惯酒店的床,但是今天酒店的床上用品却和家里的很像,洗浴用品也很像。
    谁会替他做这种事?
    答案不言而喻。
    这时,傅星河的手机在兜里振动起来,他拿出来后,看着来电几秒钟。
    手机屏幕会倒映在车窗上,后座的小周正好就看到了来电联系人,她一认真看,嘴巴长大,打了个嗝。
    小周医生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傅星河把电话接起来。
    小周医生赶紧凑在小杨医生的耳边,“你看见没有!!!!”
    “什么?”小杨医生一脸懵逼。
    “来电!!!!你看见没??小奶糖!!!”
    她刚刚清楚地看到,傅医生的手机来电显示来电人为:小奶糖。
    小周医生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兴奋,打了鸡血般,过了会儿就开始沮丧,欸,主任肯定有女朋友了,没结婚也肯定有女票,都叫小奶糖了呢。
    小奶糖。
    她悲伤地长叹一声,觉得自己失恋了。
    林天在电话里问傅医生回酒店没有,傅星河说马上到。
    他没给林天说自己晚上饭局的事,林天怎么知道他在回酒店的路上的?
    林天嗯了声,问他明天怎么安排。
    傅星河低声道:“明天早上十点开会,下午也有会议,晚饭后休息。”他对林天说话的态度和对别人有显而易见的差别,傅星河和别人没那么多话,通常时候都是在解释病情。
    林天给他汇报自己今天做了什么,“我睡到了中午,起来做饭,打算去医院等你了……然后我才反应过来,你出差去了。”
    “下午我去上班了,我又谈了笔生意!”林天有些得意地说,隔着电话,傅星河好像都能看到他翘起来的小尾巴。
    车子快靠近酒店了,已经到街口了,林天那边又说:“我看了天气预报,w市明天要下雨的,你出门要带伞哦。”
    “好。”他从头到尾也没问一句关于升舱和酒店的事。
    “傅医生……”林天叹了口气,“我今天回家拿了点东西,但是我不想住家,我还住在你这儿的。我……我太想你了,想跟你做爱,你想不想?”
    傅星河说:“想。”
    林天立马激动起来,他抽口气,觉得心里很痒很痒,“我们……视频?”
    傅星河嗯了声,说:“我马上到房间了,我有事情问你。”
    “哎!”林天从傅医生的床上翻起来,跑到了小阳台的洗衣机那里,傅医生昨天换下来的内裤他还没洗,林天刚刚本来准备要洗的,想了想觉得要物尽其用才对。他呼吸不稳地问傅医生:“我用你内裤自慰行吗?”他红着脸问完,羞嗒嗒地把内裤拿到了卧室去。
    傅星河说好,他掏出房卡刷了一下,道:“我到房间了。”
    林天立刻走过去把门窗关好,窗帘拉上,免得自己等下太激动了,叫得太大声被邻居听到了怎么办。
    毕竟楼上那家小孩儿拉大提琴他都能听见。
    傅星河换了拖鞋,松了领带。
    “对了,傅医生,你刚说有事儿问我?”
    他听着林天那头的声音,有片刻犹豫,“我忘了。”
    傅星河心里已经不生气了,他家小奶糖一说话,他的气就消了。林天帮他做了人情,这事儿让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的感觉。
    林天哈哈哈笑起来,以为傅星河叫他勾的什么都忘了。他舔舔嘴皮,说:“我挂电话了啊,我们开视频?你在床上了吗?”
    傅星河坐在了落地窗旁的单人沙发上,手机也支在面前的小几上,他通过了林天的视频邀请。
    网速挺好,视频几乎没延迟,林天的声音外放出来,他用了手机支架,角度带俯视。他人躺在床上的,但是衣服穿得很完整,脸潮红着,很害羞地在咬嘴唇。
    嘴唇很红。
    林天说:“我前几天买了很多东西,今天才签收的……给你一个惊喜。”
    他让傅医生猜。
    傅星河说:“玩具?”
    “对,买了好多小玩具!你等下啊……”林天侧过身去,在一旁翻找些什么,过了会儿,他出现在镜头下,头上戴了个粉白粉白的兔耳朵,“是不是很萌啊!”
    他给傅星河卖了个萌,舌头伸出来晃啊晃的。
    傅星河想起他上回喝醉了,醉醺醺地跟自己强调:“我才不萌!”
    林天嘿嘿一下,炫耀一般说:“我还买了好多好东西,你回来可以用在我身上的。”他边说边开始脱衣服,那上衣是套头的,一下就脱下来了,连带着兔耳朵也掉下来,脸蛋红扑扑的。
    他重新把兔耳戴上,屋子里的暖光下,林天的皮肤白得耀眼。
    傅星河情绪被他带上来了,这会儿才拉开裤链,手上不疾不徐地揉搓着。
    林天呢,手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摸自己的胸,他有胸肌,乳头是粉的,他从两旁挤压,挤出了一个很小的沟出来,手指一下一下在自己胸膛、乳头上打圈。
    不知道林天从什么小电影里学来的,有点儿三俗,但是很性感。
    他问傅星河想不想吃。
    傅星河说想,然后道:“下次别那么挤了,你不是女人。”他声音很低,“把裤子脱了。”
    林天很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样你喜欢啊,下次我不这样了。”一般没胸肌的人还挤不出来呢,但他听傅星河的,所以很听话地开始脱裤子,傅星河注意到他里面还穿了什么,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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