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节
人竟还是死了!
屠凤栖与司湛赶过去的时候,只能见着乌汗拉正抱着一具尸首,神色悲伤地低声哀泣。
乌汗夫人的尸首却是已经发黑了,显然是中了毒的。
屠凤栖没去看,司湛将她给留在了马车里头,只带着卫青下去了。
四周围了不少的百姓,乌汗拉抱着乌汗夫人的尸首,乌汗府的两个丫鬟,却是无措地站在原地。
“人是忽然倒下的,应是是在闹市中,却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那个跟着她一同出来的女子,趁着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晓是去了何处。”卫青在司湛耳边低声道。
司湛点点头,转而走进了些。
乌汗拉怀中的尸首,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嘴唇与脸庞竟是已经带上了一些黑沉了。
“仵作来了。”
卫青与司湛略微地让开了些身子,官差们与仵作一同上前来。
乌汗拉仍是抱着尸首不放,“人怎么会突然便是没了……不该啊,原还是好好儿的,怎么一出了……”
后头的话,他却是不敢说出来,唯恐惹了司湛的不喜。
偏他的脸色却很是难看,目光中满是忌惮与愤怒。他被官差们拉起来,仍是不忘看了司湛一眼,似乎是在怀疑些什么一般。
司湛神色淡然,官差将尸首给抬了起来,似乎是要抬到府衙去。乌汗拉却是跳了出来,一把推开那几个官差,“你们要做什么?”
“乌汗将军,夫人无辜枉死,下官们自是想要查清楚真相。”官差不得不劝说乌汗拉。
乌汗拉似乎是悲伤过度,只拦着官差们,不愿意叫他们将乌汗夫人的尸首给搬走了,因着主子闹起来了,跟着乌汗拉一同来的下人们,亦是与官差们起了争执。
前头有些混乱,喧闹之下竟是愈发地聚集了更多的人,场面更是有些不受控制了。屠凤栖掀开了珠帘往外瞧,不知为何,却是有些不安。
乌汗拉对乌汗夫人断然不会有这般深厚的感情,他这般胡闹,却是有些像是在拖延时间一般了。
只他拖延时间,却又是为着什么?
屠凤栖咬着下唇,转身在素锦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素锦便是从马车里头走了出去。
她走到了司湛的身侧,低声道:“王爷,乌汗拉应是在拖延时间,王妃让您盯着四周的动静瞧,也许单图奴便在这附近了。”
可见单图奴却是从未离开后,倒是一直躲到了他们不知晓的地方,暗搓搓地盯着他们了。如若不然,亦不会乌汗夫人前脚才出了战王的院子,后脚人便是中毒身亡了。
司湛点点头,朝着卫青看了一眼,卫青朝着虚空中打了个手势,四周便有人散开来了。
“王爷,咱们的人不见了一个。”卫青数了数人数,忽然回头对着司湛道。
司湛神色一冷。
乌汗拉却是安静了下来,他与乌汗府的下人们将官差层层围住,有些无礼地高声道:“本将军的夫人中毒身亡了,本将军自是想要替夫人讨个公道。可咱们大历素来有规矩,这尸首仍是不停在府中,回头便是个孤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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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栽赃嫁祸
他们大历的规矩倒是多得很!
四周围观的百姓点点头,便开始对着乌汗夫人的尸首指指点点。
人确实是不能带走了,可若是不及时验尸,只怕是要耽误了案情。
仵作只能提出,先是瞧清楚乌汗夫人中的是什么毒,又是何时中毒的。
官差们连同乌汗府的下人,将百姓们给驱散了些,只余下了府衙与司湛几人。四周支起了白色的布帘,将仵作与乌汗夫人给挡住。
司湛站在一旁冷眼瞧着,乌汗拉神色仍是不大好,只眼中偶尔却是闪过了一抹精光。
在仵作验尸的时候,他的目光竟不是落在布帘之上,反倒是有些紧张地四下打量,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看来这个乌汗拉,确实是藏了不少秘密。
“确实是中毒。”仵作简单地验了一番,“瞧着倒是半个时辰之前,中的是砒霜,似乎是被撒在了夫人的帕子上,后来夫人又是用帕子擦了嘴巴,方会中毒身亡了。”
这等奸计却是无人能够想得到了。
乌汗拉身子一软。若非是有下人及时搀着,只怕是要倒在地上了。
他似乎不大相信仵作的判断,“只是沾到了帕子上的,便是致命了?”
“头部有重击,似乎是被什么兵器给打伤了。”仵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砒霜原便是剧毒,夫人的帕子上全是毒药,若是碰到了口鼻,莫说是一方帕子,便是一个茶杯,亦是要丧命的。”
如若不然,亦不会突然在这街上倒下了。
“啊,奴婢想起来了!”乌汗夫人的丫鬟忽然尖叫了一声,颤抖着手指头指了指司湛,又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方才从战王的院子中出来,夫人便说,有人跟着咱们。后来夫人走到了前头不远处,便忽然出来了一个人,不由分说,便是拿着长剑打了夫人的脑袋。夫人吓得帕子都丢了,后来那人竟是逃了!”
丫鬟神色很是不平静,另一个丫鬟则是歪着头回忆了一番,又是补充了几句,“跟着夫人一同来的表夫人却是被人给掳走了,奴婢隐约瞧见,那个打了夫人的人的身上,似乎还带着战王府的标志,上头的字儿奴婢不认得,似乎是大昭的字。”
二人一唱一和,原是站在司湛身侧的素锦,总算是将二人的话给拼凑了起来。
想必乌汗夫人是出了院子,因着擅自带着乌汗蓉儿出来惹恼了单图奴。单图奴气恼之下,便对乌汗夫人起了杀心。偏单图奴却是不愿意背这个锅,便是栽赃到了王爷与姑娘的头上来。
呸!
此等恶劣行径,着实是叫人不齿。
乌汗拉双目赤红,“战王!”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先是杀了我女儿,如今又杀我夫人,你到底想要如何?”
司湛望着方才在院子中,还腆着脸与自己交好的乌汗拉,眼下却是翻脸不认人了。
他淡声道:“你可是有证据?”
没有证据,单凭两个丫鬟的言辞,便是断定他的人杀了乌汗夫人,未免是太过草率了些。
“本将军定会找出证据来!”乌汗拉恨恨道。
却也不知晓是不是为着应和他的话了,又有一群官兵赶了过来,其中竟还提着一个身穿黑色衣裳的暗卫。
那群官兵将暗卫给丢到了仵作的跟前来,仵作取了暗卫的兵器对比了一番,又见着他身上竟带着砒霜,不免望向了司湛。
那暗卫确实是战王的人。
“下官们在赶来的路上,遇见了此人。若非是有好心人相助,下官们却都是不能将此人给擒住了。”为首的一人朝着乌汗拉拱了拱手,“乌汗将军,此人可是杀害了夫人的凶手?”
这倒是有趣儿了。
司湛仍是不为所动,仿佛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他低笑了一声,示意卫青将堵在暗卫嘴里的破布给扯开。暗卫终于能说话了,“王爷,不是属下干的。属下瞧见乌汗夫人身后跟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原是想着告知乌汗夫人的,谁知晓竟是来了一个武功十分高强的男子,夺了属下的武器便去打乌汗夫人。属下担忧乌汗夫人,在那男子逃走后,亦是追了上去。本是想将那人给拿下,谁知晓竟是被官差给抓住了!”
既是经过训练的暗卫,自是不会叫人给拿住了把柄。一番话有情有理,瞬间便是将“凶手”的身份,转变成一个热心肠之人了。
“满口胡言!”乌汗拉自是不愿自己的计谋被一个暗卫给毁了,他愤然道:“分明是你杀了本将军的夫人,竟还不承认!那人为何要夺了你的武器?他与本将军的夫人有何大仇?”
“那本王与乌汗夫人,又有何大仇?”司湛反问道。
不过是拿住了一个暗卫,便是想要沉寂往他的头上泼脏水,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乌汗拉噎了噎,瞪大了双眼,“王爷这是要包庇凶手?这可是一条人命,不是能儿戏的东西!王爷相信自己的暗卫,便是不信任大历的官差!本将军却是要问王爷一句,王爷若是与本将军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了本将军的女儿在先?”
乌汗吉娜的死,不该知晓的人却还不知晓。眼下乌汗拉这般一怒喝,却是离得老远的百姓们,皆是听了个分明。
乌汗吉娜可是乌汗将军的女儿,贵人家的姑娘,这战王竟也能说杀便杀了?
“乌汗将军确定要本王在此将乌汗姑娘做的事儿一一道出?”司湛冷哼了一声,双手一挥,绑着暗卫的绳索便是断了。
暗卫忙跑回了司湛的身后,心中亦是委屈得很,“乌汗将军若是不信任属下,那属下甘愿跟着官差们走一趟。只是是非曲直,还望诸位大人能够还属下一个清白。属下原是一片好心,竟是连累了王爷,属下愧对王爷的栽培!”
暗卫朝着乌汗拉拱拱手,又是转身对着司湛跪下,朗声道:“先前王爷遇袭,属下未能保护好王妃,竟是叫王妃收到了惊吓险些出事儿,王爷仁厚,并未处罚了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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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怀疑渐深
司湛微微颔首,“人你们可以带走,只是真相还未查清楚之前,若是本王的人出了差错,本王自会唯你们是问。”
暗卫被押了下去,司湛却是深深地望了乌汗拉一眼,“乌汗将军,为何贵府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单图奴扯上关系?”
“战王莫要污蔑了本将军!”乌汗拉自是不愿认下这等罪名,他神色倨傲,却又不敢将事情给声张了出去,只能用不大有底气的声音反驳司湛,“本将军行的正坐得直,乌汗府若是与单图奴有半点儿关联,本将军不必圣上动手,定自行了断给圣上一个交待。”
司湛哼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此事断然是与单图奴脱不了干系,乌汗拉急着撇清关系,却又不想就此放过了缠着他们的好机会。
人若是太过贪心,总难免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司湛回到了马车上,乌汗拉亦是带着乌汗夫人的尸首,回到了乌汗府中。
只原地的人并未完全的散去,杜康带着一个姑娘站在不远处,冷眼瞧着乌汗拉今日的表现,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乌汗拉一般。
“你都看到了?心中是如何想的?”杜康回头看着那位姑娘。
那姑娘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瞪大了双眼,原本无神的双眼中,却是迸出了强烈的恨意,竟是将她的一整张脸皆是扭曲了起来。
杜康嗤了一声,“杀人偿命,无论是何人,皆是逃不过这一个报应。”
话毕,他挥了挥手,带着那位姑娘回去了。
司湛回到了院子里头,看着屠凤栖与孩子们睡下后,方是进了宫。
很显然云战亦是知晓此事了,眼下他正站在寝宫中等着司湛来到。
“乌汗府屡次三番的与单图奴扯上关联,你不觉得很可疑?”司湛坐在云战的对面,凌厉的双眸中满是冷光。
今日这事儿,乌汗拉亦应是看出来其中的端倪来。乌汗夫人为何会知晓乌汗蓉儿被藏了起来?乌汗府似乎与单图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云战面上有些迟疑,他似乎终究无法去怀疑一个一直站在自己这头的忠臣,“乌汗拉不会背叛了孤王的。”
他这般说着,眼神却不是太过坚定。
司湛低哼:“那你如何解释,先前单图奴竟是能够与乌汗吉娜联手一事?乌汗府虽不如宫中戒备森严,可若是叫一个大活人进了府,还与乌汗家的姑娘有了联系,未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还有今日乌汗夫人带着出现的那个女子,不正是乌汗蓉儿?”
“蓉儿?”云战震惊不已,他开口道:“这不可能,蓉儿早便死了,若是她还活着,孤王为何会不知晓?乌汗拉断然不会做出这样欺上犯下的事情!”
蓉儿早便应是没了的,他脚步有些不稳地坐到椅子上,低声喃喃:“这不可能的,若是蓉儿还活着……孤王分明亲眼看着她没了气息的,这不可能……”
“单图奴亦是你亲眼看着没了气息的。”司湛忍不住嘲讽,“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乌汗拉不是个愚笨之人,眼下三番两次想要陷害本王,难不成你以为当真是因着乌汗吉娜?一个女儿,断然不会有这般大的分量。”
若非眼前的人是云战,司湛却是懒得与他说这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