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贤妃恼羞成怒,“本宫杀了你,只要本宫杀了你,魏黎哥哥便会属于本宫了。对,本宫要杀了你……”
    她扑过去,瑶华长公主却是十分灵巧地往一旁躲了躲。贤妃一个字便撞到了后头的墙壁上,她捂着额头,缓缓地回过头来,“你不是瑶华,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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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三章 计毁凝霜
    那狼狈的女子慢慢地抬头来,露出一张带着伤疤,却英气不损的小脸来。她随意地挣了挣手,手腕上的绳索便落了下来。
    “娘娘忘了奴婢了?”连翘转过身去,“化功散倒是不错,若非是奴婢早有防备,只怕娘娘的诡计便要得逞了。”
    贤妃瞳孔一缩,“是你?”
    这不是屠凤栖身边那丫鬟?
    “看来娘娘是认出奴婢了。”连翘拍了拍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房门被踹开,贤妃惊呼一声,只见着外头已经站满了人,而在最前头冷冷的望着她的,俨然便是瑶华长公主与魏黎。
    瑶华长公主身穿华裙,仍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贤妃,目光中有痛恨、有嫌恶、有怜悯,却是再无往日的温和。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秦隐瞥了魏黎一眼,“看来贤妃娘娘是该随微臣回去好好儿地与皇上解释清楚这一切了。”
    “本宫却是没有想到,在你眼中,本宫的真心相待,竟是如此的不堪。”瑶华长公主站在魏黎的身侧,仿佛金童玉女般,竟是般配得叫人嫉妒,“本宫待你如亲姐妹,只本宫有的,便定不会缺了你的。便是知晓你杀了席玉生,本宫亦只打算便这般算了。”
    贤妃尖叫:“我没有,他不是我杀的,是席珞宁!”
    “你当本宫是傻子?”瑶华长公主眸中已然带上了冷厉,“是你让席珞宁给他下毒的,直至席玉生临死前,本宫方是知晓,他会成为本宫的驸马,竟是你在母后跟前胡说八道!”
    若非是席玉生在临死前告知自己真相,她竟还不知晓为何母后会以为席玉生便是那能守护自己一生的人。这一切分明都是温静娴的诡计,仗着自己与她交情甚笃,竟是与母后私下说席玉生方是那最适合自己的人。
    母后为着自己着想,竟也听信了温静娴的鬼话,去求父皇赐了婚。
    “本宫本不打算揭穿你的真面目,自本宫成亲后,你便收买了席珞宁,许诺会给她寻一门好婚事。席珞宁被你说动,竟是不顾亲兄长的性命,与你狼狈为奸,在席玉生的膳食中下毒。”
    瑶华长公主每说一句,贤妃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她竟什么都知晓,亏得自己还以为掌控了一切,原在她的眼中,自己亦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贤妃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瑶华长公主身侧面无表情的魏黎。她咬了咬下唇,面上尽是绝望的泪水儿,“是本宫做的又如何?本宫便是要你孤独终老——不,本宫要你去死,要你永世不得与本宫为难!”
    她仿佛魔怔了一般,“本宫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终究不过是一场空罢了。本宫以为自己赢了,只如今本宫方是知晓,本宫从来便不曾赢过你。便是本宫再精明算计又如何?本宫仍是得不到魏黎哥哥的心,只是,便是如此,本宫亦不会叫你痛快了!”
    她目光决绝,“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只本宫却是要告诫你一句——”她看向瑶华长公主与屠凤栖的方向,“你们也不会得善终的!”
    话毕,贤妃竟是扭头朝着墙壁撞去,只她方碰到墙壁,便被连翘一把给拽了回来。
    “还未叫贤妃娘娘看看咱们的大功臣呢!”屠凤栖面上并无任何波澜,仿佛不曾听到贤妃方才的恶语一般。
    她让开了步子,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后头走出来。
    “知晓娘娘心中定是十分好奇,为何娘娘这般天衣无缝的计谋,竟是被本王妃给看穿了。”屠凤栖含笑望着那个走上前来的宫女。
    “凝霜!”贤妃恶狠狠道,“竟是你!”
    “娘,娘娘。”凝霜“噗通”一声跪下,朝着贤妃磕了个响头,“奴婢亦是逼不得已,娘娘……”
    “贱人!”贤妃啐了一口,猛地冲过去踹了凝霜一脚。
    凝霜不察,竟是被她生生踹出了好几步远。她伏倒在地,“娘娘不仁……便莫要怨奴婢不义……”
    她早便知晓了,贤妃私下去见了秦隐,便是为着除掉自己做准备,只待到瑶华长公主与战王妃中计了,自己便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若非是秦大人心善,在宫中偶遇了自己的时候,将贤妃那日说的话告知自己,她竟还不知晓,贤妃早便不打算留着自己了。亏得自己为着贤妃做了多少对不起旁人的事儿,只在贤妃心中,自己竟也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罢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娘娘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儿,奴婢一直替娘娘隐瞒,只如今奴婢却是再瞒不下去了。奴婢一心为着娘娘着想,娘娘竟是半点儿都不曾将奴婢放在心上。既是如此,奴婢又何必再帮着娘娘?秦大人说了,只要奴婢将娘娘的计谋告知他,他便能保住奴婢的性命。娘娘,奴婢是被您逼的。”凝霜咳出一口鲜血,道。
    “好啊,原来你们早便盯上本宫了!”贤妃忍不住冷笑。
    她便说呢,原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怎知到头来竟还是被人给识破了。
    “本宫杀了你!”贤妃不顾一切地朝着凝霜扑了过去,只目光却是闪烁不已。忽然,她脚下一个扭转,竟是朝着屠凤栖的肚子撞去。
    屠凤栖嘲弄地看着贤妃,身后的司湛揽着她的腰肢,与她一同往旁过去。贤妃一下子便冲到了后头,撞得满脑袋的血。
    看戏看够了,秦隐干咳了一声,“来人啊,贤妃意图谋害皇嗣,毒害驸马,将她给本大人带回去,听从皇上发落!”
    贤妃还未回过神来,便是被秦隐带来的官兵们给押下了。
    屠凤栖拍了拍胸口,舒出一口气,“总算是将她给关起来了。”
    只她心中仍是不大安稳,贤妃这般简单,便被抓住了,总叫她觉得不大真实。
    秦隐带着官兵们离开,瑶华长公主则是与魏黎一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屠凤栖拎着裙摆,有些茫然地望着司湛,“贤妃应是会将我怀孕的事儿给说出去。”
    司湛点点头:“我知晓。”
    她与司湛对视了一眼,皆是十分默契的露出了一个有些轻松的笑容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 贤妃落狱
    贤妃被押送回昭都,屠凤栖几人亦是没了兴致,只跟在秦隐的后头回到了皇宫中。
    皇后知晓此事后,更是亲自到了屠凤栖的寝宫中好生慰问。
    “竟是不知贤妃会心狠至此。”皇后一脸后怕,“亏得你们皆是平安归来了,如若不然,本宫怕是要愧疚得不敢再见你了。是本宫失职,贤妃这般阴毒,本宫却是毫不知晓。但凡本宫细心些,亦不会叫你们受了委屈。”
    秦隐对外的说法是,贤妃将瑶华长公主与战王妃给绑起来,恰逢他正在彻查贤妃的一些旧事儿,便也正好到了国安寺中,方是救下了战王妃与瑶华长公主。
    屠凤栖亦是满脸庆幸,“这是怨不得娘娘的,外祖父总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抵便是如此了。”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自己的肚子,只猛地想起皇后还在,已经伸到了肚皮前的手,竟生生的拐了个弯,挽到了皇后的胳膊上。
    皇后眸中闪过了一抹了然,面上却是露出了愤然的神色来,“也是皇上纵着她,本宫早便说了,贤妃又怎会是个安分的?莫说旁的,便只她宫中那些神啊佛啊,便如琉璃所说的那般,若她一心向佛,只关起门来便是,何必还要与后宫中的其他人争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本是不应在小辈跟前抱怨这些一般。她面上有些慌乱,却也很快便镇定下来,只笑着解释,“倒是本宫有些偏激了,像你这般好的孩子,贤妃竟也能下手,本宫险些都要被气疯了。”
    “娘娘息怒。”屠凤栖笑着回应,“臣妾能活着回来,便已是大幸了。不过贤妃娘娘竟是这般不堪,倒是叫臣妾有些吃惊呢!”
    她的手指又动了动,双眼望着自己的肚子,面上带上了些许庆幸。
    皇后轻笑,心中已然知晓,屠凤栖怀了身孕的事儿,定是被贤妃知晓了。
    她的余光落到角落中安安分分地站着的公公身上,似乎有些吃惊一般,“这位公公可是当日救下你的安公公?瞧着倒是个有福气的人,怨不得他一来,便能到你跟前来当差。”
    屠凤栖倒抽了一口冷气,双手忍不住发颤,她使劲儿地揪着自己的裙摆,佯作不在意,“安公公本是凤梧哥哥送来的人,臣妾自是信得过的。左右臣妾这宫中没什么信得过的人,便叫他同连翘她们一般,到跟前来伺候着了。”
    “是吗?”皇后怀疑地看着安公公,“本宫竟觉得他有些面善,仿佛在哪儿见过一般。”
    屠凤栖大气不敢出,“怎,怎会呢?”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冷汗,“安公公从前不大起眼的,总归亦不过是个寻常的宫人罢了。娘娘觉得他面善,大抵是,是……”
    “本宫想起来了!”皇后收回目光,“是战王,安公公这副神态,倒是与战王有几分相似,怨不得你会将他留在身边,原是因着想念你们王爷了!”
    她揶揄地看着屠凤栖,仿佛才发觉她的紧张一般,“战王妃这是怎么了脸色竟是这般难看?”
    屠凤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无事,只想起王爷仍在凉州中,心中有些不舒坦罢了。娘娘可还有旁的事儿,若是无事,我……臣妾正想歇一会儿。”
    “是该好好歇着,你受了惊吓,这几日可要小心身子,若是有什么不适,定是要叫太医过来瞧瞧。”皇后满目慈爱地劝道。
    屠凤栖白着一张脸点点头。
    皇后已经知晓自己想要的一切,再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回宫了。只临走前却是意味深长地望着安公公,吓得屠凤栖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回到寝宫中,皇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位安公公,确实是司湛了。”
    今日屠凤栖虽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只却还是被她看了出来。那公公若不是司湛,屠凤栖便不会这般担忧自己发现了他的身份了。
    听闻昨日贤妃本还想冲过去扑倒屠凤栖,只半途中竟又被那公公给截了。寻常的宫人,怎会有这般的能耐?
    皇后忍不住低笑,“多亏了贤妃,如若不然,本宫竟都不知晓这些!”
    不过,现下贤妃已经被关到了天牢之中,也不知还能不能帮着她对付屠凤栖与司湛了。
    “不过,想必她应也不会甘心才是。”皇后摸了摸自己的护甲,“来人啊,去与贤妃说说这事儿。”
    “是。”有宫人应声而下。
    皇后身侧的宫低声道:“如今贤妃被关入了天牢之中,只却是不知那些刺客会不会将娘娘给供了出去。”
    皇后闻言,漫不经心地应道:“供本宫出去?将她们找来的是贤妃,本宫不过是帮着她们扫清了障碍,叫她们能够顺利的混到行宫里头罢了。至于刺杀……谁又有证据证明,此事与本宫有关?”
    若是会牵扯到她的头上来,一开始她又怎会出手帮了贤妃?
    只那个想刺杀屠凤栖的刺客是她安排的罢了,偏生那刺客如今没了踪迹,谁又会知晓是她干的?
    宫女恍然:“娘娘英明。”
    不过是想借贤妃的手,除掉该死的人罢了。既然那人没能除掉,刺客亦是没了踪影,谁又能说与自家娘娘有关?
    若是说了,那便是污蔑了。
    天牢中,贤妃定定地望着自己隔壁的人。席珞宁正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中,她低声喃道:“不是,不是我杀了你,兄长,不是我杀了你的……”
    贤妃眸中满是嘲讽,再望向席珞宁的隔壁,里头关押着的,正是那日刺杀了昭德帝的刺客。舞姬们恨恨的望着她,仿佛要将她拆穿入腹一般。
    “落得今日这般境地,本宫却也不算是亏了。”她低下头来,起码还有人陪着她一同去死。
    “你见了了吧?”一个官兵从里头走出来,与另一人低声嘀咕,“那日战王妃身边的安公公,身手可真是了不得,竟是半点儿也不像是一个阉人!”
    阉人……
    贤妃忽然抬起头来,怀孕……
    她垂下眼帘,口口声声说着旁人有多下贱,原她亦不过是个千人枕万人骑的贱人!
    ☆、第四百三十五章 屡战屡败
    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地走了进来,贤妃抬起头来,便见着一个模样出众的宫女拎着食盒,停在了她的牢房跟前。
    她嘴唇动了动,望着那宫女低声道:“你来做什么?”
    她竟是没想到,唯一一个会来看自己的人,竟会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彩画。
    “奴婢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看看贤妃娘娘在天牢中可是吃了苦头。”彩画面上带着笑意,白嫩的小手将食盒的盖子打开,“贤妃娘娘身娇体贵,想必在这天牢中应是十分的不习惯才是。皇后娘娘担忧您不习惯,特意吩咐了奴婢,给您送些您往日爱用的膳食来。”
    “她这是在嘲讽本宫?”贤妃并不领情,扭过脸去不看她。
    彩画将食盒中的碟子一一取了出来,摆到了贤妃的跟前。她的身后站着身形高大的官兵,贤妃便是有心想将她推出去,却都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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