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不多时,她欢快的踏入容家大门,正准备沿着右边回廊去自己房间,抬眸间就见到前厅似乎有几个陌生人在与容老爷容太太喝茶谈话,厅中摆了不少包装喜庆的东西。
    容不霏细一看,看那几人的模样分析了下。
    这是……
    容瑶瑶才刚及笄,就有人来提亲了?
    她没继续多看就走了。
    这时正在窗户边偷看的乔小娴也转过身横穿上了回廊,正巧遇到走过来的容不霏。
    乔小娴一见到容不霏就又气又鄙视,毫不客气道:“看见了没?瑶瑶才刚及笄,就有那么一表人才家世又好的公子亲自来提亲。这可是你这个不知道被如何糟蹋过的丑八怪羡慕不来的吧?”
    容不霏倒是不生气,只是面露无辜道:“可你自己又没这么好的公子提亲。”
    “你……”乔小娴立刻被噎住。
    她正欲继续说话打击容不霏,就听到容瑶瑶从回廊尽头不远处喊她:“小娴,快过来啊!”
    她瞪了容不霏一眼就跑了过去。
    容瑶瑶羞涩又好奇的拉着乔小娴的手:“看到了吗?如何?”
    容瑶瑶确实生的不错,小家碧玉的模样,很甜美可人,又是刚盛开的花季少女。她这身粉色饰蝶舞齐胸襦裙尤其适合她,更添了不少灵气。
    这样子的少女,男人看了,估计都会不由的想牵入怀里宠宠。
    乔小娴连连点头:“看到了,据说是城东韩家的大公子,面目清秀,玉树临风的,着实是一表人才的公子。”言罢她示威式的看了走近的容不霏一眼。
    “韩家大公子?”容瑶瑶眉头蹙了下,面露嫌弃,傲慢道,“我见过他,他才配不上我呢!我值得更好的。我去让爹回绝了,我又不是容霏霏,我年轻又漂亮,后面有的是选择的机会。”
    被提名的容不霏走的还不远,自是将这话听听的清清楚楚。她脸上并无怒意,只觉得这些毛丫头幼稚极了。
    “这……”乔小娴觉得有些可惜,抬眼就见容瑶瑶朝前厅的方向小跑去,连忙跟上了。
    容不霏到了自己闺院前,正欲进去,容老太太身边的邱嬷嬷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大姑娘!”
    容不霏转头乖巧的笑了下:“邱嬷嬷,是奶奶想见我了吗?”
    “是啊!老太太一早知大姑娘出去了,便吩咐老奴待大姑娘来了,喊大姑娘去一趟。”
    “好,我这就去。”
    容老太太与容老爷都待容不霏极好,给予她的宠爱比容瑶瑶的只多不会少。她觉得这是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两个人了。
    “奶奶。”进到容老太太屋里,容不霏就高声喊了句。
    快七十大寿的容老太太坐在紫檀木雕花纹圈椅上,双目慈爱的对容不霏勾了勾手,让她走近后,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霏霏今天去哪里玩了?”
    “就和悦王妃一起逛了会街。”她自是不会说她去了青楼,否则指不定会被怎么唠叨了。
    容老太太微微颔了下首,欲言又止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化为一句:“有人来向你妹妹提亲了?”
    “嗯!”
    “是哪家的公子,你可见了?看起来如何?”
    “没看见啊!不过据说看起来还行。”容不霏蹲下身轻轻的为容老太太捶起了腿,“奶奶身体感觉可还好?”
    容老太太似乎对有人向容瑶瑶提亲这茬事也并不是多热衷于了解,亦或是对容老爷的眼光非常放心,所以并没多问:“奶奶这把老骨头,活一天算一天,也不指望能多好。”说着她就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起容不霏脸上的那道疤,终是道出了自己想说的,“奶奶就是放心不下你啊!也不知是嫁不嫁的出去。你与悦王妃要好,怎不让她给你物一门不错的亲事呢?悦王府的人脉定是要比我们容家要广的。”
    容老太太看着容不霏的脸。
    其实吧,凭着她这张底子极好的脸,就算有这道疤,也并不是难看的不能看的。
    可糟就糟在这是一道由牙齿咬出来的疤。
    好好的,自己家里人又怎会给咬出个这么深的口子?这无疑是个凶残的外人咬的啊!
    如此,让人怎的不会想歪,觉得她指不定被如何对待过。
    谁还会愿意要她?
    容不霏憨憨的笑道:“嫁不出去就不嫁嘛!陪着奶奶长命百岁不是更好?”就猜到奶奶最想说的是这个。
    容老太太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她的没心没肺,真不知是该无奈,还是该庆幸。若是别的姑娘,到她这样,定是得愁死的。
    只有她还傻乎乎的活的有滋有味。
    容老太太禁不住对容不霏一阵好劝,希望她能上点心。说不定上心了,注意了,就能遇到了。
    祖孙俩聊的没多久,容瑶瑶就迈了进来,她一见眼前的祖孙俩和谐的不得了的场景,不悦的撅了下嘴。她走过去站在另外一边给容老太太轻轻捶起了背。以前无论她如何不会伺候人,她都是容老太太最宠爱的孙女。自从容不霏来了后,她不仅不是容家的中心了,在容老太太心里的地位更是大不如前。
    真是讨厌!
    容老太太问她:“那提亲的结果如何?”
    容瑶瑶来这里就是为了长脸的,当下立即优越道:“是韩家的大公子,我看不上人家。”话语间,她鄙夷的看着容不霏,妄想从其脸上看到一丝受打击的神色。可很可惜,容不霏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她觉得这货是不是傻子,竟是不知道要脸的。
    容老太太又怎会不知道容瑶瑶喜欢处处针对容不霏,对此她心里可不是滋味,却不好多说什么,免得容瑶瑶更是闹翻天。
    她只是对容不霏道了句:“霏霏啊!奶奶想与你妹妹聊聊些别的,你先先回去,嗯?”
    “好啊!”
    容不霏站起身,没再逗留就走了出去。
    她在门口伸了个懒腰,边走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
    姑且不说她有没有人要,就算有人要,怕是一不留神她可能就成寡妇了。
    她还真不敢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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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
    ☆、3、遇见
    次日一大早容不霏就起床,带了些吃食与水坐着容家豪华舒适的马车朝悦王府去接水沂濪。
    容家毕竟是昆南城首富,钱多的能砸死黑压压的一片人,其府上的马车自是舒服极了。尤其是底下的垫子,又软又大,边上还有能随意拉上拉下的良木护栏。这样的马车,做床睡绝对舒适的无可抱怨。周边其他各种精致走心而又不显高调的细节就更是不用说了。
    她想,坐着这马车,对水沂濪的肚子定是能将危险降到最低的。
    水沂濪的积极性不比容不霏低,她老早就在王府门口等着容不霏。这次她带的婢女不是昨日那五大三粗的五儿,而是个子很娇小又看起来极度机灵的小儿。
    五儿与小儿的名字都是她给取的,所谓人如其名,这两丫头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在王府,她就只要了五儿与小儿两个丫头做贴身婢女。平时出门,需要动手动脚做粗鲁事的话,她会带着五儿。需要有个人细心照应着,有事出个主意什么的,她会带上小儿。
    马车从悦王府停下,容不霏就立即跳了下去。她捧着水沂濪的脸歪头看了看,又围着其转了圈,最后蹲下身贴着水沂濪的肚子听着。
    一气呵成。
    “感觉没哪里不舒服吧?”她问。
    “去你的。”水沂濪对着她的脑袋就是很不客气的一个狠拍。
    “哎呦!”拍的她立刻蹦的远远的。
    “走!”水沂濪潇洒的大步直接朝马车那边走去,小儿连忙跟上去扶着。
    容不霏摸着脑袋跟着,委屈的撅起了嘴:“人家关心你嘛!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王府还不得把我拆了。”
    三人上了马车,容不霏坐在水沂濪旁边挽着其胳膊,小儿乖巧的坐在侧边。随着马车的移动,容不霏歪着脑袋搁在水沂濪的肩上蹭了蹭,亲腻的不得了。
    水沂濪显然是习惯了容不霏这副恶心巴巴的样子,暂时好脾气的没有推开。她打量这马车里的布置,夸道:“不错嘛!这专门赚大钱的家族里头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比我们吃俸禄的王府享受多了。”
    “那是。”容不霏打了哈欠,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坐直了身子,“哎呀!”
    “怎么了?”水沂濪侧头看她,“少给我一惊一乍,吓到我闺女要你好看。”
    容不霏眨了眨眼:“我忘记说了,我觉得我们该换辆马车的。”
    “为何?”
    “从容家到王府的路上,我困的直打盹,脑中只有马车轱辘的声音,无意中听到声音似乎不一样。”容不霏想到昨晚与容老爷说起要去繁花谷这茬事时,她是有觉得外面有人在偷听的,如此倒不难理解某些可能会出现的岔子。
    水沂濪是个聪明的人,一下便想到定是容瑶瑶与乔小娴那两小丫头在马车上做手脚了。
    那两个贱蹄子倒是通透了不少,知道事不过三,今年定是没那么容易偷到容不霏这个迷糊蛋手里的寿礼,便想到这一招。毕竟那两矫情的货是吃不得一整日的颠簸之苦,先一步去拿青龟玉镯的,而且也拿不到。
    肆意子的地儿岂是谁都可以找得到的?
    水沂濪愤然的伸出手指点了点容不霏的额头:“你就不能早说?上上下下,来来去去的玩儿呢?去繁花谷有一整天的路程,晚了我们就得走夜路了。”
    小儿是个机灵的,不用特意吩咐她,就赶紧过去撩开车帘让车夫停下马车。
    下了马车,她们只能走着回去换马车,好在离开的不远,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水沂濪眯着眼,越想越觉得生气:“那俩蹄子倒是胆儿肥了啊!敢算计到我闺女的头上。”
    若这次水沂濪与肚中孩子出了事,在不知道与容瑶瑶二人有关的情况下,容不霏绝对是能被这个锅压死的,沈昀怎么也不可能算了。到时容不霏不仅不能再去繁花谷,还惹祸上身。
    容不霏也是挺郁闷的,那两丫头竟是越发的坏了。她看了看水沂濪脸上的表情,就知其定是在想着如何教训那两丫头。
    她毫无意见!
    回到王府,换了辆马车,她们又继续上路了。她们知道,以那二人的性子,得知她们换马车的事情,定是能气的不轻。尤其是容瑶瑶,怕是能气到掀桌子。
    如此甚好!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城外,容不霏倚着水沂濪昏昏欲睡,几次差点向前栽去,好在水沂濪反应快,次次都能扶住她。
    水沂濪不由唠叨:“昨晚你做什么去了?有那么困么?”
    容不霏连打好几个哈欠,才慢吞吞的道出:“昨晚与奶奶聊天呢!为了我的婚事,她可是操碎了心。”
    除昨日白天被容老太太叫过去一次之外,晚上她又被叫过去一次。大意就是教她如何靠自己的能耐抓住缘分,因为靠媒妁之言实在是对她无用了。
    水沂濪微微颔了下首,没再多言。因为对此事,她也是曾为容不霏操心过不少,可偏偏不仅是少有人看得上容不霏的问题,更是容不霏自身就没要嫁人之意的问题。
    她看了看容不霏那张有疤的脸,还是又问起:“你以前究竟是在哪里过的?”
    “不是说了么?我流浪的啊!”
    “流浪?”水沂濪上下审视了容不霏这比谁都细皮嫩肉的模样,冷哼了声:“不说拉倒,我还不赖知道呢!”
    “嘿嘿!”容不霏厚脸皮的笑了声,又闭眼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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