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鱼丽迟疑道:“我听说那些地方是会灌药的,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那也不尽然,当年在上海滩的书寓里,我也遇到过一个清白的姑娘,五六年是有的,没有过身孕。”裴瑾看着她,“你也没有?”
    鱼丽点了点头:“一直怀不上,肖臣给我请过很多大夫,也有西洋医生,可就是不行。”
    说起肖臣,裴瑾也想问什么,又住了口。
    这回轮到鱼丽说了:“你对着我,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他对你好吗?”裴瑾含蓄地问,“我这两天看了些他的资料,虽然记载不多,可也提到他脾气暴虐,动辄打骂。”
    鱼丽明白了,她笑了起来:“他不敢打我,其他也还好,毕竟恢复得快。”
    裴瑾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其他?”
    鱼丽清了清嗓子,不回答,裴瑾会过意了,又觉得不能理解:“恢复?”他排除了几个小概率的可能,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受伤?”
    鱼丽恼羞成怒:“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裴瑾怔住了,心中弥漫上苦涩之味,半晌,他轻轻叹息:“可怜的丽娘。”
    鱼丽定定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她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讲个故事,查贞洁烈女的时候查到的,说有一个母亲青春守寡,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长大,等到他成家,结婚前,母亲给儿子一枚铜钱,铜钱上的花纹都被磨得模糊了,儿子不解其意,母亲就说,你爹死的时候我还很年轻,夜里睡不着觉,就把铜钱洒在地上,摸黑一枚枚捡起来,就这样克制自己,一直到把孩子拉扯那么大……不知道是出自哪里,有博学的宝宝知道的话请留言,我总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虐。
    *
    注解一下后面的互怼内容,“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玩的是梁园月……”这个是出自关汉卿的不伏老,他的自比,我非常喜欢,更有名的是其中这一句“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呃,什么意思呢?其实就是老嫖客……扶额,所以鱼丽的意思是,你浪迹秦楼眠花卧柳应该很行的呀,怎么说困要睡觉呢?你是不是不行?然后裴瑾的反应你们就能理解了……靠意会,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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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这次男女主角的人设是有点迷,一个鳏夫,一个寡妇,还都不孕不育,我觉得我已经放飞自己了……明天见~
    第17章 来信
    那天的夜谈之后,鱼丽若无其事,裴瑾也不敢和她再提这样敏感的话题,毕竟男女有别,那天要不是夜深人静,他也不会脱口问出来。
    可对于这样的问题,他也没有办法解答,从董菡那里拿了一叠基础的生理卫生课本给她,也不敢当面给,悄悄塞在课本里。
    鱼丽发现了,裴瑾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完,又把书塞了回去。
    自此,他便不再提起这件事。
    过了几日,他在信箱里发现了一封信,看地址是从z县寄过来的,上面的收件人端端正正写着“请裴先生转交黄大仙收”。
    裴瑾被这个称呼逗乐了,拿着信和牛奶进屋:“女状元,有你的信。”他不再提起八姨太这个绰号,生怕她想起不堪往事,看她最近学习用功,便叫她女状元,也算侧面激励她好好用功。
    他走到鱼丽房间门外又喊了一声,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推门进去,发现被褥整洁如昨夜。
    他拐弯到休息室去,果然看到地毯上蜷缩着一团东西,他把窗帘全拉开,让阳光充分得照进来。
    地毯上的东西动了动。
    裴瑾把信放在她面前:“马家姐妹给你寄过来的信,你不想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吗?”
    鱼丽从毛毯下面探出头来,睡眼朦胧:“什么?”
    “你这是又看到几点?”裴瑾叹了口气,要不是知道不死,也不会容许她这样,“总这样可不好。”
    “要是看电视能看死,我死也瞑目了。”鱼丽接过信,又倒回垫子上,“我再睡一下。”
    裴瑾:“……”在她有自控能力之前,坚决不让她上网。
    鱼丽的回笼觉睡到中午,下楼的时候看到桌上有两道菜和一碗粥,裴瑾留了字条,让她自己热了吃,他有约出去了。
    “有约有约,我什么时候才能有约呢?”鱼丽也不热饭菜,就冷着吃了,心里不由又想起肖臣来。
    她隐约能猜到那天裴瑾为什么说她可怜,一想起这件事,她就觉得难堪,可又很难相信,她并非不晓人事的小姑娘,可若要说快乐……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快乐。
    男欢女爱,男欢女爱,落到女人头上,不是一个“爱”字吗?哪来的欢呢?
    肖臣知道她的伤口会很快愈合,所以下手总是没个轻重,有时候真的疼得不行了,她就推一推他:“你轻一点,我很痛。”
    “这样你才能记住我。”他把她捏到青紫,还要逼她说,“你说,说你是我的。”
    有时候她也不能理解肖臣为什么非要如此不可,或许是因为太深爱了,怕她离开,他对其他姨太太又不见这样的占有欲。
    为着这一点,鱼丽愿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每每这个时候,肖臣才算是满意了。
    虽然时而有痛苦,可是因为伤口愈合得快,她倒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可是,裴瑾为什么要那么说呢?她这样,很可怜吗?怎么样才算是不不可怜?
    又或者,裴瑾是男人,他并不了解女人的感受,他胡说八道。
    “不想了。”她甩了甩头,又发了一会儿呆,慢慢把午饭吃了,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拆信件。
    信是马小敏写的,说自己和马欣儿已经被当地妇联接手,现在安排在福利院里,还在和家里交涉,父亲已经答应不会把自己嫁出去,她不日就将回家,而马欣儿也很好,已经联系到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会来把她走,可能以后就不方便通信了,所以特地写信感谢她一直以来的照顾。
    整封信用词简单,还有一些拼音和错别字,幸亏鱼丽现在的水平也半斤八两,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让她好笑的是,最后还有这么一句话,“虽然看到了大仙的原型,但是我和欣儿都不会告诉别人的,徐警官和董老师那里都没有说,大仙有空要回来看我们。”
    莫名让她觉得温暖又好笑。
    她拿着信纸,喃喃道:“幸好你没像我一样倒霉,真的嫁过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袖手旁观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偏偏这次出面救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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