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后来老皇帝退位,沈贵妃也就成了沈太贵妃,一直到老皇帝老死了,沈太贵妃都没死,只是她一生无子,只能在深宫中了此残生了。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怎么算沈贵妃也是一生荣宠,享尽了荣华富贵,可是后半生都要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当中,好似笼中的鸟儿,没有半分的自由。
    花容真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着,不一会儿已经走到了长宁宫门口。长宁宫是最靠近皇帝的寝宫的一处宫室,皇后的凤栖宫名字虽好,却离皇帝的寝宫远的不得了。由此可以看出,皇后是多么的不招皇帝待见。
    进了长宁宫,总共十五个秀女,每五个站成一排。花容真站在中间一排,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她不知道沈贵妃会不会发现她上辈子没能够发现的这件事情,突然传秀女去,到底是心血来潮还是有所图谋。
    这些她全都不知道,花容真只能够走お稥冂第一步看一步。说起来自己上辈子也当了那么久的贵妃呢,居然事到临头还是很害怕。花容真有些自嘲地想了想,跟着所有的秀女一起跪了下去:“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规矩倒是不错,”沈贵妃开口了,却没有急着要他们起来,“进宫有几天了,可都还适应?”花容真紧紧地闭着嘴巴,倒是有另外一个伶俐的秀女,张口说道:“回娘娘的话,承蒙娘娘恩泽,臣女们都过得很安心。”
    沈贵妃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嗯,过得好就好,我就怕你们这些小姑娘第一次进宫,不习惯这规矩森严。”
    这话意有所指,方才那第一个抢着开口的女子立马红了脸,低下头再也不吭声了。沈贵妃扫了一眼秀女们,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第二排的花容真。她眨了眨眼,施舍般地道:“罢了,都起来吧,都是娇娇嫩嫩的女儿家,莫要跪出毛病来。”
    花容真跟着人群站起来,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沈贵妃抿着嘴,微微笑了笑:“都把头抬起来,叫我看看。”
    花容真无可奈何,只能抬起了头。沈贵妃看着花容真,只见这姑娘长得虽说不错,却显得有些粗笨。沈贵妃莫名有一种熟悉感,却不知道这股感觉从哪儿来。花容真感觉到了沈贵妃目光,只觉得自己冷汗都要下来了。
    沈贵妃不好一直盯着花容真看,便随手指了个秀女出来,问了些不疼不痒的话,就好像她今天真的是心血来潮,突然喊几个秀女过来看看似的。花容真提着的心一点一点地放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沈贵妃突然点到了她:“你,上前来。”
    沈贵妃心里很是焦灼,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花容真,她就觉得很烦躁。她想要搞明白,忍耐了一会儿之后,向来任性的沈贵妃终于忍耐不住了,直接就点了花容真。
    花容真按着嬷嬷教导的规矩,缓步上前,礼仪一丝不苟:“臣女参见娘娘。”“起吧。”“谢娘娘。”花容真站了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就差没把头藏到胸口了。沈贵妃瞟了一眼身边的心腹宫女,那大宫女没有看沈贵妃,只是右手做了个细微的手势。沈贵妃心里面一紧——有问题!
    接下来,沈贵妃照例问了花容真几个问题,花容真也都一一的答了,声音细细小小的,仿佛被吓坏了似的。沈贵妃眯着眼睛,对着大宫女招了招手:“你看看,这花二姑娘倒是个美人胚子。”
    那大宫女笑着说:“娘娘说的是,仔细看看,花二姑娘还有两分娘娘的品格呢。”花容真心里面都要气死了——完了,刚刚沈贵妃就是没发现,现在也得发现了。
    沈贵妃脑中仿佛响起了一个炸雷——是啊,怪不得觉得哪儿不对,原来是这个花容真和她长得这么相似!就好像是照镜子似的,但是花容真要比她沈飞燕年轻好看的多。沈贵妃面色不改,甚至更加和善了:“你这促狭的,莫把花二姑娘给吓着了。”
    娘娘!你已经吓着我了!花容真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怎敢和娘娘比呢?臣女就是学到一分娘娘的人品,也是臣女的福气了。”沈贵妃笑眯眯的:“本宫瞧你就很不错,这样,不若你就留在本宫身边,当一个女官,等你再大一点,本宫再为你挑一个乘龙快婿,你看如何?”
    不不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可惜花容真没有胆子说这句话,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得体的去拒绝又不会让沈贵妃神奇的时候,宫门外突然响起了內侍的传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对于花容真来说无异于是天籁之音,而沈贵妃则内心暗恨,面上还得一派平静。她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地迎了出去:“娘娘怎么来了?倒是叫我没有准备。”
    霍皇后走进了宫门,扶着身边大宫女的手,淡淡地说道:“听说你传了今年的秀女?”“没有都传来,不过是几个瞧着不错的。”沈贵妃磨了磨后槽牙,掩嘴笑道。
    霍皇后懒得和她打嘴仗,直接进了正殿:“我也好奇的紧,听了这消息,就想着一起来看看。怎么?有什么合心意的吗?”
    长宁宫里,所有的秀女已经全都跪了下来,山呼千岁。霍皇后扫了一眼众女,一下子就看到了跪在最前头的花容真——看来倒是来的是时候。
    ☆、第49章 四十九、芳草萋萋鹦鹉洲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九、芳草萋萋鹦鹉洲
    霍皇后慢步走上了主位,毫不客气地坐了原本是沈贵妃的位置。沈贵妃便在霍皇后下首的一张椅子上坐了,心里面翻江倒海,恨不得今天晚上霍皇后就死在凤栖宫里。
    霍皇后看着花容真,抿了抿嘴巴:“下面跪着的这个倒是不错,叫什么名字?”花容真以头触地:“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花容真,乃花峰泽家二女。”“哦?”霍皇后微微笑了笑,“抬起头来,叫本宫瞧瞧。”
    花容真慢慢抬起头来,霍皇后看着她的脸,心里面猛地一颤。在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霍皇后当然知道花容真在自己的容貌上动的手脚,只是即使是这样,霍芸仙也一眼就看了出来,花容真的容貌和那个女人是有多么的相似。
    太像了……就好像是那个女人重新活过来一样,小了二十岁,重新又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霍芸仙勉强压住了心里面的那份不安,而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来:“长得倒是齐整,仔细看来,和贵妃倒是有几分相似。”
    沈贵妃咬咬牙,笑道:“可不是,妾心里想着,和这孩子有几分缘分。”“本宫瞧着也不错,”霍皇后打断了沈贵妃的话头,“花二姑娘是吧?我瞧着喜欢,这样吧,你就在本宫身边给本宫做个伴,陪着本宫解解乏,等这选秀结束了之后,本宫再放你家去,自行嫁娶。”
    最后这四个字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娘娘会突然伸出援手来,但是花容真还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她毫不犹豫地叩首下去,口中道:“臣女谢娘娘恩典。”
    霍皇后办了这么件虎口夺食的事儿,看着沈贵妃明显不太好的脸色,霍皇后的心情好了这么一丢丢。只是再看到花容真的时候,霍皇后的好心情又差了起来。
    太像了,她今天倒要问问倩娘,到底是什么意思。霍皇后沉着脸,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走到依旧跪着的花容真面前,瞥了她一眼:“起来吧,与我回凤栖宫。”花容真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对着沈贵妃行了礼,然后很乖觉地扶着霍皇后走了。
    沈贵妃快要气疯了,她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先叫剩下的秀女们退下,待殿中没有了外人之后,沈贵妃猛地一拍桌子:“她怎么会知道的!”那原先给沈贵妃提示的大宫女连忙过来扶住了她:“娘娘,莫要动气。”
    “我怎么能不动气!”沈贵妃原本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已经不翼而飞,脸上满都是狰狞的神色。大宫女赶紧给她顺气:“娘娘,不过是一个秀女,不值得。娘娘你看,皇后之所以这么着急的过来,也是不想将那秀女给陛下看见呀。”
    沈贵妃看看宫女,不动声色:“怎么个说法?”“皇后娘娘,可不是因着那女子像娘娘,才要在娘娘之前将她领走的吗。”大宫女说着自己心里面的猜想,很有几分信誓旦旦的味道,“娘娘,皇后娘娘这次,只怕误打误撞地替娘娘办了件好事呢。”
    沈贵妃垂眸想了想,重新笑了起来:“你倒是机灵。”霍芸仙的凤栖宫离陛下的寝宫那么远,想来那个陛下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花容真。只是没了刁难萧无刹的一个理由,沈贵妃还是有点肉疼的。
    不过……比起刁难萧无刹,确实更不能让陛下见到那个女人。沈贵妃坐在梳妆台前,仿佛痴迷一样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着时间的流失,哪怕是自己保养的再好,也已经显得不再年轻了。如果这个时候来了个比她年轻貌美的秀女……沈贵妃向来不喜欢赌博。
    失了宠爱的滋味,她是半点都不想尝。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流落到霍芸仙那个地步,沈贵妃就觉得心里发寒。
    就这样吧,有得必有失,放得下才能够拿得起。沈贵妃眼神复又变得坚定,她对着镜子里的美妇勾唇一笑,风情万种,却又娇弱可人:“走吧,去瞧瞧陛下现在在干什么。”
    花容真跟在霍皇后的仪仗旁边,小步地走着,从沈贵妃的长宁宫里出来,花容真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可随之而来的疑惑又将花容真给淹没了——上辈子她和霍皇后是毫无交集的,为什么这回霍皇后突然出现了?而且还将她给要走了?
    就好像是计划好的似的。花容真不敢多有动作,只能够低着头跟在旁边。凤栖宫真的太远了,名字虽然好听,但是就好像是被发配了一样……花容真身体即使健康,从长宁宫走到凤栖宫也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了。
    霍皇后被人扶着,站到了地上,她看了看香汗淋漓的花容真,眼神动了动;“凤栖宫离长宁宫是有一些距离,辛苦你了。”花容真哪儿敢说辛苦,她连连摇头:“能够侍奉皇后娘娘是我的福分。”
    霍皇后微微一笑,刚刚欲说些什么,一阵咳嗽却止不住地涌了上来。她赶紧用帕子掩住了嘴,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才说道:“进来吧。”
    花容真上前扶住了霍皇后,跟着她进了凤栖宫。
    和富丽堂皇的长宁宫比起来,凤栖宫可以说是冷清的不得了,不仅仅体现在人数上,连着所有的装饰都显得更加的贫乏,明明应该是皇后的宫室,却连一个寻常的妃子的都不如。花容真第一次进凤栖宫,真的是着实被吓了一跳——霍皇后到底是有多不受宠啊?皇帝连最基本的皇后的体面都不肯给她!
    霍皇后看着花容真,见她似乎被惊着了,反而到笑了起来:“怎么?没见过这么寒酸的皇后吧?”花容真连忙摇头:“娘娘俭省,以身作则,臣女佩服的紧。”
    霍皇后自嘲地笑了笑,走到殿中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也不用说那些好听的话来哄本宫,本宫知晓,你方才定是在想,为什么陛下连最基本的皇后的体面都不肯给本宫。”
    花容真尴尬地笑了笑,没敢说话。此时此刻,刚刚陪着皇后进来的宫人已经全都被她挥退了,偌大的大殿里面就剩下了花容真和霍芸仙两个人,霍皇后看着花容真的脸,病容带笑:“那是因着,本宫占了一个人的位置,陛下看本宫可是难受的紧。”
    ……娘娘!你这么一个身份随随便便和我说这些真的合适吗?!花容真目瞪口呆,差点没给霍皇后跪下。这已经不是性子直可以形容的了,娘娘你就这样当成家常便饭的把这种事情说出口,真的没有问题吗?
    霍皇后看了看花容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也多了一点中气:“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又如何?”
    花容真喉头动了动,最终只是向皇后敛衽低头:“娘娘乃性情中人。”霍皇后看着花容真,端详了半天,最后嘟囔道:“这脸虽然像,性子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像?和谁像?沈贵妃吗?花容真咬了咬嘴唇,刚想说些什么,霍皇后却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你不好奇,本宫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又把你要走吗?”
    好奇啊!当然好奇了!花容真点点头:“还请娘娘不吝赐教。”“你自己猜不出来?”霍 皇后看着她笑,“那小子难道没有说过,要你放心?”
    霎时,霍皇后眼睁睁地看着花容真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霍皇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花容真那副说不出来的羞涩的模样,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奇妙的场景一样,最后抚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个地方倒是……”这个地方倒是像的很,每次一羞涩,就会止不住的脸红。
    剧烈的咳嗽淹没了霍皇后接下来的话,花容真赶紧上前替霍皇后顺气,轻轻拍了好半天,霍皇后才缓了过来。她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可怜极了。见霍皇后缓过来了,花容真才停下来手里面的动作,轻声问道:“娘娘,要传太医吗?”
    霍皇后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传什么太医,太医也不知道本宫这个身体应该怎么办,时日无多,有一天算一天吧。”
    花容真沉默了,记忆中霍皇后确实没有多长的寿数,依稀记得她在嫁给夏行简之后,霍皇后就因病去世了。死了之后,皇帝都没有给霍皇后什么荣宠,封号也是简简单单的,而且还将霍皇后给葬到了妃陵。
    完完全全的不承认,老皇帝对霍皇后的态度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的怜惜之类的感情在里面。花容真看着霍皇后的病容,心里面叹息了一声:“娘娘这话说的不对,身子毕竟是自己的,传了太医,好歹能好过一点。”
    霍皇后抬头看了看她,眼神微动,最终坐直了身子:“扶本宫进去吧,本宫想睡一会儿。”花容真听话地扶起了霍皇后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内殿而去。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第50章 五十绿烟金穗不胜吹
    五十、绿烟金穗不胜吹
    花容真扶着霍皇后进了内殿,服侍着她躺了下来。上辈子花容真也曾经服侍过夏行简,倒是对怎么伺候人很熟悉。霍皇后自然是察觉到了,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顺势躺了下去。
    花容真替霍皇后掖好了薄被,霍皇后轻声说道:“你就在这儿吧,左右有些子书,想看就拿着看一看。”花容真应了是,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书坐在了霍皇后床头的凳子上,安安静静地看了起来。
    霍皇后看着花容真的侧脸,透过她怀念着那个曾经突然闯进她生活的女人,那个明媚飞扬的女人。这个花二姑娘,会不会是她的孩子?模模糊糊间霍皇后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念头。只是身体实在是太过疲累,霍皇后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半睡半昏迷了过去。
    花容真随手拿了一本书,她百无聊赖地翻着,半点也看不下去。只是刚刚霍皇后已经发过话了,要她就在那边呆着,花容真也没有办法,只能够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不一会儿就开始头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
    老皇帝已经得到了消息,说霍皇后从沈贵妃手上抢走了一名秀女,要到了身边当贴身的女官。老皇帝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霍皇后虽然不讨人喜欢,不过做事还算是有分寸,老皇帝并不担心她会和沈贵妃有什么冲突。
    不过是一个秀女罢了。老皇帝有些冷淡地想着,萧无刹站在殿下,半低着头,眼睛里神色莫名。老皇帝打起了精神,问他道:“怎么样?当年那个孩子的下落找到了吗?”萧无刹拱手道:“陛下,当年的那个孩子一出生就被叛党给抱走了,并且同时抱了好几个孩子掩人耳目。何郁不过是最显眼的那个罢了。”
    “朕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皇帝很不满意,皱起了眉头,“你当了这么些年东厂的厂督,应当知道这个孩子有多重要。不管他是男是女,活着还是死了,朕都要找到他!”
    萧无刹微微一笑:“陛下莫急,臣已经有了线索,想来等到选秀结束,就能够得到准确的消息了。”老皇帝这才勉强点了点头:“嗯,这也就罢了,你切莫大意,现在虽说世间太平,却也是内忧外患。叛党虎视眈眈,可不能掉以轻心。”
    萧无刹低头应诺,老皇帝叹了口气,按了按眉心道:“何郁倒也算是个人才,养废他……还真有些舍不得。”萧无刹不动声色:“天下英才皆是陛下的,又何止一个何郁?”皇帝瞥了一眼萧无刹,笑了:“你这小子,是不是看他不顺眼好久了?这么忙不迭地给朕上眼药。”
    萧无刹正色:“陛下冤枉臣了。”皇帝挑挑眉:“耍赖的时候倒是和你师傅一个样儿……好了,下去吧,好好追查,等事成了之后,朕给你讨个媳妇儿。”
    本来皇帝说这话是想看萧无刹的反应的,结果萧无刹笑了笑,跪了下来,迅速地磕了个头,声音响亮得很:“谢主隆恩。”
    ……这是已经有看上的了?皇帝的大脑慢了一拍才反应了过来,他随手拾起桌子上面的一本奏折,往萧无刹砸了过去:“好你个臭小子,说,看上谁了?”
    萧无刹笑了笑:“待事情办完,臣自会向陛下讨赏。”皇帝笑骂:“滚滚滚,那就快点去干活。”萧无刹听话地退下,皇帝看着殿门,莫名地叹了口气——哎,这小子居然也和他师傅一样要娶媳妇儿了,叶平找了个倩娘,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有个好福气啊。
    未央宫偏殿中,花如丝和花如织齐齐聚在何无双的屋子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最后还是花如丝忍不住先开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姐姐会被皇后娘娘给要走?”何无双只知道摇头:“我不知道,本来是贵妃娘娘要容真的,结果中途皇后娘娘突然来了,容真就被要走了。”
    花如织比较冷静,她细细地问何无双:“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当时的对话是什么样?你细细地说来与我们听一听。”何无双镇定了一下心神,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对话,结结巴巴地复述了起来。
    当何无双说道沈贵妃身边的宫女说的话的时候,花如织突然出声了:“好了,莫要继续说了,我知道了。”花如丝瞪着眼睛看着她:“你知道什么了?”“二姐姐之所以被带走,只怕是因为和贵妃娘娘长得相似。”花如织说道。
    “你想想,二姐姐是不是和贵妃娘娘有几分相像?”花如织问何无双,何无双想了想,有些迟疑地点头:“我未敢太过抬头,只是当时瞥了一眼,容真确实与贵妃娘娘有几分相像。”
    花如丝惊疑不定:“怎么天底下会有如此之巧的事情?”“人的相貌千变万化,能有几分相像也未可知。”花如织道,“只是现在二姐姐就只能在皇后娘娘身边了,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花如丝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二姐姐向来机警,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花如织冷笑:“这可不一定,贵妃娘娘之所以想要将二姐姐拴在身边,一是有可能想将二姐姐推上去,二是有可能想叫二姐姐见不到……而皇后娘娘,绝对只有一种想法。”
    花如丝和何无双对视了一样,都互相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那一丝犹疑。何无双抿了抿嘴,说道:“那又如何?皇后娘娘不想叫陛下见到二姐姐,对二姐姐来说,倒是个好事情。你们莫要当我不知道,家里有意叫大哥哥娶二姐姐呢。”
    花如织瞥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表哥想要娶二姐姐,也要等到选秀结束之后再说。”再说了,看花容真的那个样子,也不像是想要嫁给何郁的样子鬼道玄医。
    三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花如织站起身来:“我先回房了,你们聊吧。”说完就走了。花如丝看着花如织的背影,和何无双嘀咕:“她最近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明明秀女是不能够随意在宫中行走的。”
    何无双似懂非懂:“如织也不是那等子不懂规矩的人,想来是好奇,四处走走吧?”花如丝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花如织回来的时候,总是脸颊红通通的,眉目都能够滴出水来,这是到处走走?花如丝虽然不知道花如织到底干了什么,但是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情。
    再说花如织,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没有坐多久,就换了身鸭蛋青的衣裳,偷偷地溜了出去。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条小路,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花如织就跑到了一处偏僻的精舍。
    花如织理了理头发,摆出了自己最好看的笑容,轻轻地走到了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那精舍虽然小,却五脏俱全,什么东西都有。花如织在里面转了一圈,没能够看到人,正觉得丧气,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了眼睛。
    “今儿怎么来的这样早?”男人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低低的十分有磁性。花如织腿都要软了,她顺势往后一靠,倒在了男人的怀里,平日里冷淡的声音也变得娇柔了起来:“为了能够早些见到殿下,如织没办法不……”
    夏行简笑了笑,一双手揽住了花如织的腰,在她的侧脸亲了一口:“皮肤愈发的滑嫩了,我倒是有福气。”花如织羞得满脸通红,小手抓着夏行简的衣襟,欲拒还迎:“殿下,我们尚未……不可。”
    即使知道花如织是在装清高,夏行简还是被勾的心里面痒痒的。这女子虽说相貌平常了一些,但是这性格却是难得,不仅仅深谙男人的心思,还知道怎么拿捏分寸,脑子也聪明的紧。就是身份稍微差了一些,夏行简平静地微笑,嘴上却说着甜言蜜语:“如织,能娶到你,我高兴的紧。”
    花如织状似娇羞的将脸埋到了夏行简的怀里,仔细一看却神情冷静,甚至还带着点嘲讽的味道。她知道夏行简现在对她这么好不过是逢场作戏,她也不介意夏行简这么做,只要她进了夏行简的后院,该怎么办还不是听她的?
    这男人表面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实际上自负的一塌糊涂。花如织对付这样的男人,觉得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就像是现在,不过是示弱了一点点,就叫这男人以为自己是个寻常女子。
    花家的女儿,从来都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女子,各种意义上。花如织垂着眼帘,甜甜的笑了。夏行简揉了揉她的脸,亲昵地问道:“怎么样?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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