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妹纸是彻头彻尾的宅斗产物,两个怀疑对象的情况下竟只怀疑娘子不怀疑郎君,完全用宅斗的思维去看待王珏这样的人。她的生活主要围绕怎么帮亲兄弟打压庶兄,怎么争得长辈宠爱,怎么为自己谋个好姻缘展开。
    她以为世家连着皇亲的身份在大唐不会有什么人敢对她家下手,故此关于无人提亲的事情根本没往政治方面考虑。然而她的姻缘不成,与她本身才貌无关,恰恰就是因为政治原因,那些与她门当户对的人家已经察觉到李世民的心思,怎么还会往李家跟前凑。
    李薇知道家里因流言的事情得来多少麻烦,爹爹已经给她指出办法,即便从娘子矜持的方面考虑,她不该主动联系崔铭,但还是不得不去做。方才以为是爹爹气糊涂,让她去做私相授受的事情。冷静后一想,王县公的承诺哪是那么好做决定用出去,非得她亲自求才成。
    再有,虽不愿意承认,在无人来提亲而她年龄又渐长的情况下,心仪她的崔铭是最好的选择。若非如此,爹爹不会下这么大决心,而她也只有拼一次了。
    小崔状元近来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梦到卢荟,有时闭眼恍惚间脑中就会浮现卢荟那日在蹴鞠场的样子。这种奇怪的现象让他很惊恐,崔铭不是房遗爱那种朦胧中的小破孩,他似乎察觉到这种现象是为何。
    然而,越是察觉越让他惶恐。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是男人都有个想闯出一番事业然后红袖添香的梦。崔铭自儿时就苦读书,待渐渐懂了男女之情后,他很是幻想了一番自己往后的媳妇会是什么样子。
    李薇的外貌举止完全符合他的幻想,再加上似崔氏这样的世家对子弟要求严格,绝不准许子弟在成亲前乱来。李薇对崔铭来说是第一个在准许状态下可以去幻想未来的人,因为那时候说亲已经到快交换庚帖的地步,他以为事情不会有变故。
    谁知老天竟开了如此大的玩笑,原本是怨百家派弟子,得知家族间原因后他竟无人可怪了。迷茫一段时间后,他总是控制不住去李家外等待,希望能遇到李薇出行远远看一眼。后来甚至忍不住在路上拦下李薇的侍女,让她悄悄带礼物过去。
    崔铭很痛恨这样的自己,明知道跟李娘子不可能有结果,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一些事情。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看卢荟参加蹴鞠赛,那样坚毅的性格他最为欣赏,赛后便不知不觉走到卢家门口去了。
    而后,崔铭的痛苦并没有结束,反而在持续增加着。他原本以为自己钟情李娘子,结果那日的行为让他对自己非常不耻,自那之后他便没再去过李家和卢家附近。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比如说他认为钟情的李娘子,除了外貌在性格上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是他期待的?
    还是像卢荟一样,有着与外表不匹配的内在。每每想到也许会是这种情况,崔铭都不太愿意去接受,因为他不愿去承认自己竟迷恋的只是外貌。矛盾的是,他又会觉得开怀,如果真的是这样,姻缘不成岂不是好事吗?
    小崔状元这段时间都全力投入工作中,希望能多给家族做贡献来弥补自己之前的任性行为,谁知竟在一日下朝后遇到帮他传递过物品的李家侍女。听说李娘子有事求助,若非不得已实在不会私下这样,崔铭很怕李薇遇到大困难,连忙着急赶去侍女说的地点。
    李薇为了今日在心中预演过很多次,从崔铭送来的物品可能看出他的喜好,故此李薇今日的着装打扮都按猜测中崔铭喜欢的样子来。没白准备,崔铭看到李薇后眼睛一亮,这种打扮、气质与外貌,正是他一直期待喜欢的。
    见崔铭不敢太靠近,李薇对他的尊重很满意。对崔铭屈膝拜礼,李薇慢慢说道:“我知道郎君心意,但是女儿家哪能私相授受,故此不敢回信。今日找郎君是有一事情要拜托,你可听说李家传王县公谣言的事情了?
    当日我家人在朝堂上说不知道此事,其实是我一个庶兄想给家族立功私自去做的。最近李家的日子很艰难,连圣上都对这次的做法有所不满,可否请郎君帮忙一二?”
    李薇说话很有技巧,她不好说出他们家知道崔家关于承诺的事情,不然摆明说她家在崔家有拿消息的人,并且那人有机会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崔铭闻言,以为她是信任自己,病急乱投医了。但是瞧着李娘子眼泪打转的样子,他又不忍心直接开口拒绝。心中暗骂那个惹是生非的庶子,又骂李家人不会归拢庶子,最后想想说道:“我回去想想办法,我如今也是刚入朝为官,并无太多能力。”要让一个男人在心仪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没用,也怪不容易的。
    “是我莽撞了,多谢郎君愿意过来一趟。”李薇说完面红垂首。
    崔铭握了握拳,将欲迈出的步子止住,而后说道:“娘子快些回去吧,若被人瞧见,怕是阻了你的亲事。”说出这句话,崔铭心里有点难受又有松口气的感觉。两人不可能在一起,因自己先前的不当举动可能让李娘子上心,故此不管愿不愿意一定要捉住机会说清,不然就太无耻了。
    李薇握了握手帕,“我知道郎君意思,我们这样的人怎能不听家里安排,希望郎君往后能幸福。今日一别,便是告别吧。”
    两人对视后,一齐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李薇回头数次,都没有想象中的双方转头对视。不甘站在原地等待片刻后,只得带着怒气离去。她李薇是李氏嫡女,崔铭这样的人有什么配不上,崔家为什么不同意,定是想着跟卢家联姻好与王县公、卢家、房家一齐拉近关系!
    然而,爹爹已经警告过她,李薇近期不敢再有动作。
    李薇的拜托对崔铭来说很难,如果要求王县公,那么只可能是利用那个承诺,不然他跟百家派没有任何交情可言。只是,那个承诺后家族没怪他姻缘上的事情,族长甚至隐隐放话,只要不是李家、不是身有污点的人,家族愿意让他选择一个喜欢的媳妇。
    如此意思,便是交换了。崔铭本身也没什么怨言,世家中本就是资源如此利用,他自小也比旁的兄弟多很多资源,受重视程度已经跟嫡系嫡子相同了,他真的不能再多求。上次若不是先见到李娘子,关于卢家的亲事想来他也是会答应。
    无法,崔铭只得试着去求求族长。
    对于崔铭这种正在成长中的子弟,偶尔走错一次路做长辈的还是愿意原谅。瞧着崔铭将精力都投入到衙门中,崔家族长对他很满意。见崔铭过来,连忙笑眯眯地让他坐。
    崔铭很尴尬,想想后他毫无隐瞒地讲出自己做过的事情,以及今日跟李薇的见面过程。而后说道:“是我的不对,总是放不下,今日才迟迟解决。我总觉得自己欠她的,若族长有门路,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帮帮李家?”
    崔族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孩子学问不错,入朝后干得也可以,怎么遇到女人问题就犯傻呢!还在他没提起利用那个承诺的事情,不然直接家法伺候。
    这孩子也十六岁了,有些事情可以稍微跟他说说,“你堂兄最近都待在衙门,他只一天回来过一次,嘱咐我不要参与李家的事情。说他可能会去接近李家,但是咱们不行,至少要像现在这般疏远,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崔铭虽不到级别上朝,但是关于圣上的一些传闻也隐隐听过,这样联系起来琢磨他浑身一抖。还好来找族长了,不然若因自己再弄出什么事情,他没脸面再待在家族。
    “你明白就好,那个李娘子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对不住,咱们两家从来没换过庚帖。至于你先前做的事情,你既然已经知道错了,我便不再多说,只是希望你明白你的一言一行都可影响到家族其他子弟。李家的事情你不要再参与,有人再找你也不要去,回去吧。”
    崔铭离开族长书房时满脑门汗,他厌恶这样的自己。至于李娘子,希望自己有能力后,能从别的事情上帮助她,像这样会影响家族的事儿肯定是不成了。
    大概一炷香时间后,崔组长让人找来几个儿子,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说道:“孩子还是太小,你们多注意点他。剩下的事情,知道该怎么做吧?”
    “爹爹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家里可能有奸细,能探听到大事的奸细,这可不得了。若如此,李家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珏在宵禁时才听说弟子们跑长安做什么去了。她不知该夸奖弟子学业用功,都懂得将知识用于生活中了,还是该无语他们连这样的方法都想得出。她决定继续闭关,最近完全不想出门。
    李总家也有自己的烦心事儿,那日崔智贤来告诉他客栈房顶的木条果真有问题,李总当晚就做了忍者从他房顶上进入的噩梦。直到将几个探子放到房顶成夜守着,他才能再次安眠。
    长安百姓的烦心事儿跟李总一样,虽然他们最近玩得很开心,虽然很乐意看到李家再次吃瘪,但是成日在长安进行密集搜索也没找到倭国忍者,这样他们无法安心。
    关于倭国人,咱只能说,别急,已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3章 倭国使团
    伊吾来客自进大唐就很谨慎,人家本就是大国大势力,如今又打败突厥人成为一方霸主,咱们必然要怀着尊重的心态好好学习人家的各种先进理念。
    头日在朝堂爽快交完保护费,而后鸿胪寺官员热情给他们安排住处并畅聊,当晚又有圣上在宫内摆宴,这一天下来非常充实。次日一早鸿胪寺官员就在住处等待,说要带他们领略长安风情,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早就听说南山的学术氛围,提出后鸿胪寺官员爽快带他们去南山,除了在随园阅读书籍兼之与书生们交流,又在附近的蹴鞠场看了两场球,第一天行程非常满意。次日,鸿胪寺官员一早又来了,往常来可没见他们这么热情,伊吾来使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回忆宴客那日圣上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昨日出行好似也挑选特定的道路通行,难道长安出事儿了?!不好当场提问,伊吾来使这次谨慎地提出要鸿胪寺官员决定行程,实则暗地里联系己方常做贸易往来的商户了解情况,结果一打听便紧张起来,居然出那么大的事情。
    感叹自己这些人来得不是时候,都亏圣上没因心情不佳而薄待他们。随后又是紧张,由于来得太巧,唐人会不会以为他们这些人动手脚?这几天的热情招待会不会是变相的监视?!
    不能问,不能与往常不同,不能找理由提前离开,不然便会成为目标。来使们随后几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直在鸿胪寺官员的安排下行动,他们就期待着能再有来使分担一下压力。
    他们期待的另一使团早在多日前便登录大唐,而今日朝堂上也收到地方送来的报信。
    有事起奏没事退朝嘛,小内侍刚说完,赵德言就站出来了,“圣上,微臣有要事说。日本使团来访,他们明日就能到达长安。”
    呵呵,呵呵呵……
    崔智贤低头捂嘴,很怕当场爆笑弄得殿前失仪。他这些日子被百姓狂骚扰,只能在夜里提审嫌犯,接连几日熬下来,他走路都打晃。正要跟圣上报告捉进的嫌犯中可能没有凶手,怕圣上暴怒之际就来了救星,他怎能不开怀。
    其他人也高兴,因着只有忍者一项猜测证据不够充分,这几日大佬们正研究怎么弄点儿实在证据出来,没想到证据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咱们得想个两得的招数,既能得知是否倭国人真参与陷害王县公的事情并且与死去的董逸林有联系,又能确保对方若无辜的情况下也能陷害成功。
    堂前燕们无耻对视,为了黄金,咱们这些老骨头又要费脑力了。
    李世民此时则完全没想黄金的事情,他虽然很爱财,但是别人算计他跟他的重臣则比黄金更来得重要。好样的,倭国弹丸之地也敢跟董家联系,甚至跟那人勾结,想毁大唐名仕的名声,朕若不给他们点儿厉害看看就妄称天可汗!
    激动得握拳,手臂上的伤口一下就疼了,李总又想到频繁为李家出头的老爹。一个个都敢跟他作对,除了自己爹,挨个都给收拾了!!!
    见圣上陷入狂化状态,大臣们怕他破坏得黄金的事情赶紧挨个出言。
    房玄龄:“圣上,咱们没有证据,若直接逮捕来使有损大国风范!”
    好基友杜如晦连忙站出来点赞,“微臣觉得房相说得很有道理,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还需商讨好万全之策再行动。”
    长孙无忌也抬头与妹夫对视,用口型说着黄金两个字。李世民经他提醒,慢慢从狂化状态中清醒过来。李总压抑着要直接把倭国人弄死的心情问道:“你们这么说,就是有想法了?”
    见他阴阳怪气似是要迁怒,大佬们对视后都不上前,倒是侯君集跳出来了,“微臣有办法!!!”侯哥等着圣上派遣他当大将军的机会都等疯了,眼看这次机会不错他成日想办法,还真让他给想出个损招。
    李世民见他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感兴趣的说道:“赶紧说来听听。”
    本来文官们没做什么期待,侯君集这小子虽不似秦琼和尉迟敬德那样没文化,但是他也是紧随程咬金之后的大唐第二搅屎棍。虽然这几年排名有隐隐要被房二超过的架势,但是咱们不能因此就小瞧他,毕竟这人不靠谱的事情也没少做,端的经验十足。
    见文官们摆出不屑脸,侯君集气愤着把自己的想法简明说出来,而后说道:“怎么,谁若是不服,想个比这好的主意出来。”
    李世民听后细细思索,别说,这小子的主意还真有点儿意思。文官们也是眼睛刷刷亮,这次侯君集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想出如此下作的好主意。
    魏征这个面上刚正的人必然要在此时站出来。别误会,他不是要反对主意卑鄙,而是想跟侯君集道歉,“抱歉了候将军,方才没觉得你能有什么好主意,故此神态不是很好,多有得罪!”
    见他如此,文官们都纷纷出言表示歉意。侯哥先是很大度得原谅了他们,而后期待地看向李世民,“圣上,之后若派兵去倭国,能让微臣去吗?”怕似上次一样适得其反,侯君集不敢再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李世民。
    李总也知道他遗憾没参与突厥战,想想自己之所以不派他出去,当时一则是信任他想留下保咱平安,二则嘛,是每每把他放出去都出事儿,这小子打过仗的地方仗是赢了,却要闹得战地鸡犬不宁,敌方贫民怨声载道。
    这次不一样,倭国就那么一个岛还没有邻居,又是犯下如此大的过错,派侯君集过去反而很适合。想到此处,李世民颔首道:“朕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作数,既然是你想出的主意,你便赶紧准备去吧。没听赵德言说嘛,他们很快就到。”
    “多谢圣上,微臣退朝后就去王县公那!!”侯君集激动死了,恨不得现在就带兵去倭国。但是不行,得先把计划完成再说。
    瞧着时间上有点儿紧,为了让侯君集赶紧行动,剩下即便有小事儿要说的人也都选择闭嘴,就为立刻退朝好让他赶紧去南山。李世民也是这个意思,想着既能有机会审问倭国人,看是否能知道点他追查的事情,又能有机会敲诈倭国国君,李总的心情跟着好转。
    王珏正在闭关,从今日开始恢复的,至于为啥,还不是因为一天能下十个金蛋的老鼠!上午已经训完几个弟子,就等着下午那几人过来再训一顿,结果没等到李承乾他们,反而等来了侯君集。
    王珏被董逸林冤枉的时候跟侯君集有些接触,两人不算陌生的情况下,侯君集爽快的说明来意。听他炫耀着自己怎么几日不合眼地想出如此好主意,王珏都以为自己幻听了,思索一下历史上关于这家伙的几次重要事件记录,暗道史官还真没故意给他抹黑。
    虽然很阴险,但是她喜欢!听说倭国人可能明日就要到,王珏没心情教训徒弟,赶紧带着他们随侯君集去军营,另外着人通知下午来上课的弟子们也到军营会和。
    一天一夜紧张的筛人和特训后,百家派师徒累得骑在马背上直打盹。结果在回南山的路上远远看到一队倭国人,几人立刻精神了。
    来得好!
    由于很困,他们的骑马速度并不快。见迎面是倭国使团,更是很默契地放慢速度,好似从长安外出来郊游的富家子一般。由于泡过特殊药浴,百家派之人耳力都强于常人,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听到对面为首两人的对话。
    “犬上君,我们为什么不先去南山看看呢,就看一眼!”
    “我知道药师君着急,但是咱们不能显得过于急切,不然唐人会有防范。听说唐国君很是大方,只要咱们甜言让他开怀,那些期待的东西还会没有吗?咱们在大唐可是要待两年呢,你切勿破坏了计划。”
    “是也是也,难怪天皇派遣您当正使,比起您的谨慎,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哪里哪里,药师君过目不忘的本事何人不知,这次行动还要多倚靠你。”
    听了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吹捧,虽不知他们想要作何,但可以肯定来唐是图谋不轨。即便房遗爱也知道不能在这时发难,百家派弟子们强忍着怒气与他们擦肩而过。犬上三田耜坐在马背上扭身看着他们的背影呆了呆,怎么方才心脏忽然紧了一下呢。
    与弟子们不同,听了那两人的对话,王珏很容易便知道他们是何人。舒明天皇继位后派遣一队人到大唐来拜访,其实就是说尽好话意图能带回去点好东西,最重要是被许可留下学习。其中派犬上三田耜为正使,药师惠日为副使,历史上记载他们到来的时间正是贞观四年秋。
    若非如此,王珏怎么会把突厥人的死往倭国人身上引,那些证据可不够出兵的,全因她知道历史上有这么个事件会在临近时候发生。几日来她也挺紧张,就怕因自己的到来使得很多事情改变,若倭国人不来她这次的谋划便大打折扣,好在他们来了。
    王珏完全是白担心,倭国人能不来嘛,贪婪!原本历史上的大唐就比他们先进很多,那时都嗷嗷往过跑意图偷盗,这回有王珏弄出的一些列传奇性故事,倭国人必然要一探究竟。
    回忆起末世前去过一次日本,看着唐朝特色的建筑、礼仪、才艺被各国甚至是很多中国人称为日本文化,王珏十分痛心。当时她就想,那时慷慨将倭国人留下的唐人如果能知道后世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诈尸。
    既然她有缘来到此间,那些被倭国偷走的将不会再遗失。还有咱们的老邻居朝鲜,什么‘韩药’,老纸去他娘!!!
    见老师行动上是慢慢骑马遛弯,神态却是直视前方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弟子们皆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好恐怖,难道咱们百家派跟倭国有什么仇恨?不行,太好奇了,等老师恢复正常时必然要好好问问。
    再说倭国使者们,他们进长安后立刻得到热烈欢迎。这个欢迎人首先是伊吾来使,他们已经打探出倭国的事情,毕竟所有百姓都知道,就算平时不提起也不是秘密。听说最佳怀疑对象到来,伊吾来使们集体振奋,卧槽转移注意力的救星终于来了。
    当然,这个欢迎只是在心里,未免被圣上误会咱们跟他们有牵连,必然要疏远着些。
    真正在行动上欢迎他们的人是赵德言,灿烂的笑脸就跟见到多年未聚的老友一样,这让两位倭国正副使立刻放下悬着的心。他们国内不太平,再兼之国力等一切都不如人家,很怕在大唐受到冷遇。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会离开,向强者低头是他们民族的习性。
    虽赵德言态度不错,两位倭国来使仍谄媚着试图讨好,想从他口中多得到一些己方需要的信息。赵德言谁呀,若他们听说过赵德言在突厥做的事情,绝对不敢拿自己的小招数在个中强人面前献丑。
    然而他们不知道,赵德言也乐得顺利完成圣上交给他的任务,连忙在言语中将陷阱频繁抛出。大佬们比较谨慎,可不是只准备了一个陷阱,就怕得不到足够的证据。
    也是那样,先带来使去歇息梳洗,待次日早朝再面圣。与对待伊吾人不同,李世民什么要求也没提,听着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的恭维,做出一副被他们拍马屁拍很爽的样子,待戏演得差不多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他们可以在长安游学,并且明晚设宴招待他们。
    回到住处,犬上和药师二人颇为得意。犬上轻声感叹道:“也不知道唐人怎么想的,若我有什么绝对不会传给别国,他们倒是十分慷慨居然准许我们学习,若有一日被我们反超看他们还如何笑得出来。”
    “是也是也,咱们此时只要讨好他们就是了。”
    两人又互相吹捧了一阵,待捧累后便各自休息去了,而房顶上分别匍匐的两人则悄悄离开。一个是李世民的探子,往皇宫去。一个是周齐,往南山跟老师汇报情况。
    本以为老师会发怒,没想到她只是嗤笑着说知道了。而李世民那则狠狠发了一通火,无他,按自己往常的性格来看,若没有提前的警惕,他确实会答应来使的要求。想到这里,自己险些成了他们口中的冤大头,李总怎能不生气。
    挥退探子,李世民在书房坐了很久才去休息。他想起很多事情,比如王县公曾经强调过有些东西绝对要防范外族学得,儿子在得到什么好配方时也是藏着严谨保密,自己反而因为天可汗这个称呼飘飘然了。李世民拿起笔用力写下‘天可汗’三个字,而后狠狠撕碎。
    为何将宴客安排放在明晚呢,只为多给宴会表演者些时间罢了。
    虽是宴请倭国使臣,但是怎能不带上伊吾来客。瞧着满殿官员比招待自己时多出很多,尤其是武将方面不常参加这些活动的人也来了,又有根本不太露面的王县公和孟巨子也在,伊吾来人一点儿没因受怠慢生气,反而在心里为倭国人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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