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节

    周校长想的是,万一那个张鹏家世不简单,家长非要追究真凶,年院长能扛得住吗?
    ……
    “徐宝镜,徐宝镜!”
    明明都已经出了校门,徐宝镜请她上了车,自己本人却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再次发起呆。
    今天不仅是张鹏被人刺伤,也是林春燕第一次坐小车。
    蒙了真皮的座椅叫林春燕不太习惯,她还记得这车标,徐宝镜的妈妈中考时曾在学校外面接过人,没想到徐宝镜也会开车,而且家长还放心她把小车开出门。
    直到周校长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和年家母子一起离开办公楼,宝镜才收回太阴镜,结束了“发呆”的状态。
    她的笑容很冷。
    医院里,几个石林的老师眼神闪烁,她就知道差点把张鹏捅死的人身份不简单。
    如果她的猜测果然应验。什么牛冬,捅伤张鹏的人明明就是那个“年凯”。趁着年家母子还没出来,宝镜扭头问道,“你知道年凯家的背景吗?”
    林春燕瞳孔一缩,失声道,“捅伤张鹏的人是年凯?”
    宝镜点头,“应该是,不过他们家似乎背景不俗,想要把伤人的事推到其他人身上。”
    林春燕不愿意深谈,明显有顾忌。
    “别怕,你只是偷偷告诉我,谁也不知道你说过这些话。林春燕,想想还昏迷不醒的张鹏,这次你帮了张鹏,就是帮了我,我徐宝镜就算欠了你一次……相信我,我欠下的人情,会给予常人难以想象的回报。”
    林春燕咬牙,“我不要你的回报,我很讨厌年凯,他在学校里作威作福,不仅欺负同学,还祸害女学生,他家里在蓉城不仅是有背景,听说他爸爸在法院工作,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官!”
    林春燕眼中的厌恶毫不掺假。
    宝镜猜,那位年公子不仅祸害女学生,起码还骚扰过林春燕本人——林春燕作为新生才入学一周吧,这都能被年凯盯上,也真够禽兽的。
    “谢谢你林春燕,我不该因为你和何珊珊走得近就对你有偏见,你是个勇敢的好姑娘,我现在送你回家吧。对了,给你一个良心的忠告,何珊珊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白莲花,你最好对她有所保留。”
    宝镜的善意警告,让林春燕皱起眉头。
    她拉开车门下车,“徐宝镜,你真是太过了,珊珊可没有说过你的坏话!”
    林春燕气鼓鼓走了,很快消失在宝镜的视线中。
    宝镜暗暗失笑,她的善意警告那是真的心存善意,不过林春燕这姑娘一根筋,想来也听不得有人说她朋友的坏话,有此反应也在宝镜意料中。
    她就是想激怒林春燕,让她自行离开。
    不是宝镜心疼送林春燕回家的那点油费,而是接下来的事情,显然不适合带着她一起去。
    周校长离开了学校,年凯母子紧跟在其后。
    宝镜摇起了车窗,年家母子也没有心思去打量停在校门口路旁的皇冠。
    隔着远远的,宝镜能从太阴镜掌握一切。
    年母发动了车子,对坐在副驾驶的儿子道,“你知道牛冬家的情况吧?”
    年凯一脸茫然,牛冬平时是对他言听计从,跟在他身后混点吃喝,年凯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作为一个老大,他只要吩咐牛冬他们跑腿,关心他家里情况做什么?
    被母亲严肃的表情看着,年凯一个激灵,想起了些蛛丝马迹。
    “我记得他说过,住在蓉城幸福巷那一带,他爸是修自信车的,就在家门口摆了个修车摊子。”
    年母表情一松。
    一个修车匠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替罪羊。
    “那我们最好是现在就去找到牛冬同学,想必你爸爸那边,也正在查那个张鹏家的背景。”
    如果和牛冬一样,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那可就太好了。
    幸福巷,修车铺,牛冬。
    年母从儿子口中获取了关键词,那相当于宝镜也知道了。
    知道了地方,她懒得再跟着年家母子吃灰,宝镜一踩油门,率先发动了汽车。拐了一个弯后,她直奔幸福巷而去。修自行车糊口的牛家,肯定扛不住法院大官家的压力。
    早点找到牛冬,就能早点抢占先机。
    宝镜开车极快,她还有一个年家母子无法比拟的优势,可以利用太阴镜在高空俯瞰,问了路人就知道,幸福巷就在石林高中附近,加上太阴镜相助,同样是陌生的环境,宝镜能更快找到路径。
    现在修自行车还算是一门挺好的手艺,并且能在未来二十年都不至于砸掉饭碗。
    当然,二十年后,迈入21世界,汽车走进千家万户,骑自行车的人数减少了,修车铺自然随之没落。
    幸福箱住着蓉城的底层民众,但凡家里有人在个效益好福利好的单位,都会想方设法搬出去。地势低,排水系统不好,一到夏季涝雨季节,想要出入巷子,只有涉水而过,积水能淹没人的脚踝,雨势特别大时甚至能到人的膝盖下。
    到了夏季,谁家床脚桌子脚下不垫几块砖头?那就等着被涌入屋子的雨水泡烂吧。
    宝镜一路问着,远远瞧见牛家修车铺。
    一个双手沾满污垢的中年男人正在给自行车换胎,嘴里絮絮叨叨,“别看这自行车破,等我给它换了新车胎,骑两年也没什么问题的。”
    守着换胎的是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摸了摸自己的半寸短发,很不好意思。
    “牛叔,太感谢您了。”
    牛冬的父亲叹气,“你们兄妹俩过得也不容易,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吧,你妹妹沐晚能考上七中,在幸福巷一片都是顶呱呱的优秀。哪里像我家的牛冬,能不给我惹事生非就谢天谢地了!车子你拿去,车胎是旧的,也不用给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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