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

    就趁着陆思源转头的一瞬间，陆莎莎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盒熏香搁到了书架上。
    这是她特意为陆思源精心准备的！古色古香的造型，跟这间书房的风格极相衬，绝对不容易引人注意。香熏盒里面放着檀香味的香氛，体积极小，却掺着挥发性极高的毒性。在书房里持续待上几个小时，就够他诱发脑梗和呼吸道粘膜感染而导致呼吸衰竭，看起来就像是自然死亡一样。
    放好了熏香，陆莎莎这才假哭着靠近陆思源。“爸爸，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你养大了我和陆军，你是我们俩永远的爸爸！”
    “够了，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我被你们娘仨儿蒙骗了二十多年，连一刻都不想再多看到你们！”陆思源却丝毫都不肯软化，他把手一伸，说：“夏婉贞的离婚协议书呢？拿来吧！”
    陆莎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离婚协议书递给陆思源，心里怒骂着老不死的，脸上却仍然是可怜兮兮的模样。“爸爸，你真得要把我们娘仨赶出家门吗？”
    “这个家本来就不属于你们！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也该腾挪出地方了！”陆思源理直气壮地宣布，然后他展开夏婉贞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匆匆浏览了一遍。
    这份离婚协议书还算比较符合陆思源的心意，夏婉贞主动表示放弃陆家的所有败产，愿意带着一双儿女净身出户离开陆家。而且，她的一双儿女陆军和陆莎莎也放弃财产分割。从此，夏婉贞跟陆思源划清界线，一双儿女也跟陆思源脱离亲情关系。
    陆思源悬了多日的心在看到这份离婚协议书之后总算回到原位，他最怕夏婉贞纠缠不休，而他顾忌颜面又不好把一双儿女不是自己亲骨肉的事情公布于众，因此才不遗余力地打压夏婉贞，将她扣在警察局不审判不释放，就是为了逼她乖乖就范。
    夏婉贞还算识趣，完全按照陆思源的心意拟出了这份离婚协议书。毕竟两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她深深了解他，知道他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最忌惮的是什么，最害怕的又是什么。
    陆思源掸了掸纸张，满脸狐疑地问道：“你妈妈为什么没签字？”
    陆莎莎暗翻一个白眼，心想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啊！傻兮兮地在这上面签了字，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可是表面上，她仍然还是乖乖女的无辜模样，细声细气地说：“妈妈说了，只要你把她保释出来，并且摆平这个案子，她就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哼，以为我是傻瓜啊！”陆思源却是不肯了，冷笑说：“万一我把她弄出来，她再反悔怎么办？”
    陆莎莎眨巴眨巴纯洁无辜水眸，似乎有些惊讶：“爸爸，你怎么这样想呢！妈妈对我说，如果她赖帐，你可以告她蓄意诈骗啊！”
    夏婉贞说过，他们娘仨儿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如果想反回失地，就只有断腕自救。看似牺牲惨烈，但却是唯一的选择和出路。因为陆军和陆莎莎都不是陆思源的亲生骨肉，这是铁一般的不争事实。假如陆思源不是顾忌他的颜面，单单蓄意诈骗这一桩罪名就足够夏婉贞净身出户地离婚而且还要坐牢！
    陆思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恩赐般地点点头：“算她识趣！”
    老不死的！祝你早日上天堂！还做美梦哪，去死吧！陆莎莎下意识地看了看搁在书架上的香氛，只要陆思源经常在这间书房里办公……恐怕不等夏婉贞签字的那天，他就提前驾鹤西游了！
    *
    时值九月中旬，秋热如老虎。近正午时分，室外温度不断飙升。韩笑在大太阳底下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要消停的意思。
    厉振宇带夏雪进了有冷气的休息室，给她端来杯冰水。
    夏雪有些歉疚，他推掉了那么多紧要的事务陪她出来玩，结果最后成了陪着韩笑在游乐场玩。她也就罢了，难得厉振宇肯一直陪着，脸上也没表现出不耐烦的意思。
    “振宇，你先回去吧！”夏雪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看手机的厉振宇说道：“我在这里等笑笑就行了！”
    韩笑跟陆远航闹掰，再次失恋，她不能狠心丢下她。这种时候，夏雪认为韩笑需要她。再者，待会儿她还想跟韩笑好好谈一谈，厉振宇在场，有些话无疑不太方便出口。
    厉振宇抬起头，淡淡地睨她一眼，说：“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还有笑笑呢！”夏雪提醒道。“她可以照顾我！”
    男子目光再移回到手机上，连头都没抬：“现在还没人照顾她！”
    “……”夏雪无言以答，因为他说得是事实。就韩笑现在的状态，的确比她更需要人的照顾和陪伴。所以，她和厉振宇都待在游乐场里陪着等着。
    夏雪再次望向窗外，透过玻璃张望一直在忙着各种自拍的韩笑，却意外地发现外面竟然不见了韩笑的人影。
    这妞儿，跑哪儿去了！夏雪正准备给韩笑打个电话询问去向的时候，听到休息室的房门被大力的推开。一股子酷热气息扑面而来，韩笑晒得浑身冒油，衣服都被汗渍洇透，模样实在有些狼狈。比之狼狈的模样，她的神情更糟，看起来怒发冲冠却又隐隐带着惊惶无助。
    “笑笑，你怎么了！”看到韩笑这副样子，夏雪有些吃惊地站起身。
    “陆远航这个混蛋！”韩笑满是汗渍的手里紧攥着手机，怒不可遏地低喊道：“他、他、他竟然删了我的微信！我再加他，他竟然已经把我打入黑名单！”
    韩笑的声音简直能震塌天花板，可厉振宇只是抬眸淡淡地睨她一眼，又事不关已地低下头看手机去了。
    “……”夏雪怔了怔，仔细看着韩笑，确定她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略略踌躇之后，她试探着开口：“笑笑，你跟陆远航……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分手了就该断得干净利索些！她并不认为陆远航的行为多么不可饶恕。毕竟，上午她也刚刚把吴天佑的手机号码加入黑名单。
    “谁跟他分手了！”韩笑顿时急了，嚷道：“情侣之间谁还不闹个小矛盾，吵几句嘴哪里就轻易分手了！”
    夏雪微微颦起秀眉，她过去把韩笑拉到沙发里坐下，然后给她端了杯冰水，再递上一次性的无菌湿手巾。“先擦擦汗，喝口冰水！笑笑，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多么狼狈！”
    很狼狈吗？反正陆远航又不在场！韩笑并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多么糟糕，她只惦记着：“哎，夏雪，你说陆远航他这是什么意思？”
    竟然问她什么意思？夏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韩笑并不是蠢笨的女子，她一点儿都没看出这个男人已经准备偃旗息鼓了吗？
    见夏雪不答，韩笑转头问厉振宇：“厉振宇，你和陆远航比较熟悉，帮我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删我的微信？这也就罢了！可能是我发了太多的自拍图片给他，惹他生气！可他把我的微信号加入黑名单又是几层意思！”
    厉振宇总算再次抬起头，很淡很淡地看了韩笑一眼，语气更淡：“这个你得亲自问他本人更合适！还有，夏雪有孕在身，你能不能别老让她站在旁边伺候？”
    韩笑这才发现夏雪一直站在她的旁边，又是端冰水，又是递湿毛巾，又是帮她擦汗，从她进来夏雪的确没停下。她不由尴尬地忙站起身，将夏雪按到沙发里，讪讪地道：“我说姐们，你现在堪比国宝级的大熊猫，好好养尊处优就行了，千万别为了我忙碌劳累，有个闪失我可承担不起！”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同为女人，看夏雪在厉振宇身边受到什么样的待遇，而自己又是什么待遇。如果说厉振宇对夏雪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娇宠是因为她怀孕的缘故，那自己也想怀孕。可是，陆远航根本没有许诺她未来和婚姻，更别提孩子了！而她也再三保证过，自己绝不会做未婚先孕的蠢事，更不会蠢到用一个孩子来做捆绑住男人的绳索。
    只是，面对这种境况时，韩笑心里真得很不是滋味。
    夏雪不由摇头，嗔道：“跟我还见外不是！难道我成废人了，连动一动都不行！笑笑，我想劝你一句，你暂且冷静些，等过几天心绪平静了再跟思考和陆远航的未来发展。”
    假如他们俩还有未来发展的话！夏雪在心里补充道。
    “我……”韩笑咧开嘴巴，却不小心掉下一滴眼泪。“我没事！”
    都哭了！还说没事！夏雪想说什么又碍于厉振宇在场，而韩笑太要强，她不便点破，只好赶紧再给她递了一叠纸巾。
    韩笑拿纸巾擦了擦眼角，自嘲地道：“太阳底下晒久了，眼泪都出来了！头也有些晕……”
    这是实话，她的确头晕脑胀，胸闷气短，浑身不适。
    “该不会是中暑了吧！”夏雪醒悟过来，连忙拿起湿毛巾再帮她擦额头。“笑笑，我们送你去医院看看！”
    “别价！你千万别动！”韩笑连忙再次把夏雪给按到沙发里，正色道：“我没那么娇气！是热坏了，但不至于晕倒！休息会儿凉快凉快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真没事！”
    “笑笑，”夏雪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大热的天，你说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看你晒得皮肤又黑又红……小心明天爆皮！”
    大太阳底下折腾了那么久，凭谁也撑不住。韩笑的体格算是很健康了！她摸了把火辣辣的腮帮，可能晒伤了。但她却故作不在乎地咧咧嘴巴：“没事！我家里有专治晒伤的精华冰露，很有效！”
    话未说完，电话就响起来。韩笑眼睛里闪过光亮和惊喜，本能地认为是陆远航打来的，忙拿出手机，看了看却发现是公司部门经理办公室的号码。脸上的喜色顿时变成了沮丧和慌乱，因为她刚刚记起来，自己请了半天假，答应中午加班的。
    “韩笑，你不是说中午十二点半回来加班的吗？怎么还不见你的影子！”部门经理外号灭绝师太，整天板着张黑脸，对待下属极为严苛。这次韩笑撞在枪口上，当然很不妙。
    “哦哦，不好意思！”韩笑连忙编了理由：“路上堵车……我……我顶多再有二十分钟就……就到了！”
    “路上堵车不会提前走吗？韩笑你的表现太差劲了！现在公司正忙，你却连接请假，现在又迟到，太没有自觉性了！这个月的全勤奖金你就别再指望了了！”
    韩笑耷拉着脑袋，乖乖挨训，等到灭绝师太教训完毕，忙说：“我就在去公司的路上，很快就到了！这次的错误我会记住，下不为例！”
    “能记住最好！否则……记住年终考核的时候，表现不及格的是要被炒鱿鱼的！”灭绝师会训斥完毕，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夏雪拉起韩笑的手，说：“笑笑，我和振宇立刻送你去公司！”
    就连悲伤落泪都没有时间，韩笑只能强打起来精神，回公司上班。
    “笑笑，”夏雪拽住她的胳膊，想了想，还是得提醒她：“你的工作很重要！远比那个男人还重要！”
    “呃，”韩笑咧了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看难看的笑容，说：“我明白的！小雪，以后我一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有你这样的好福气！”
    “……”不知为什么，夏雪感觉这话有点儿不对味。难道说，她和韩笑的深厚友谊已经在不知不觉地变质了吗？
    “小雪，你不要乱想！”看着夏雪清眸里的惶惑，韩笑懊悔不已，她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该冲夏雪。“我们之间的友谊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虽然他很重要，但还没重要到让我放弃我最好的朋友！再说……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他在暗恋你……”
    “以后能不在夏雪的面前提这个话题吧！”厉振宇抄起车钥匙，无铸的俊颜却有些冷沉。“还有，你和陆远航的事情最好不要扯上夏雪！”
    韩笑怔了怔，她想不到厉振宇这么维护夏雪，唯恐夏雪受一点点的委屈和不公，对待旁人却有些淡漠。这样的男人，他全部的温柔和感情只倾注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而夏雪就是那个幸运儿。
    “好吧！以后我不提！”韩笑勉强应了一声，转过身，含泪闷闷地走了出去。
    夏雪回头嗔怪地看了一眼厉振宇，他则揽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柔了许多：“我们先回去休息！让田亮送韩笑去公司！”
    *
    回去的路上，裴叔开车。
    后排座椅里，夏雪依偎在厉振宇的肩膀上，轻声地问道：“振宇，你说韩笑她为什么这样呢！”
    出来游玩一趟，虽说因为韩笑和陆远航的事情有点儿小小的不快，但夏雪和厉振宇的感情得到了修复。这些天因为吴天佑的出现而导致的僵冷猜疑慢慢地消融，在他们之间重新建立起了信任感和亲密度。
    厉振宇温柔地怀抱着夏雪，淡淡地道：“没什么！不过是韩笑犯了跟陆远航的那些前任女友们共同的错误！她不再满足做陆远航的女友，而是觊觎更多的东西。比如说婚姻，比如说专宠！据我所知，远航最讨厌女人跟他索取这些东西，如果女人犯了他的大忌，就会被他打入黑名单！”
    事情很简单，是韩笑看不透而已。或者说，看透了不愿相信而已。
    每个女人都会认为自己跟他的诸多前任不一样，可惜她们全部都一样！无人能够例外，包括韩笑。
    “可是，笑笑答应过我，她说和陆远航这段感情她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说到这里，夏雪猛然停住。什么都可以控制，唯有感情不可控制。究竟什么时候失了心？韩笑说不清，夏雪自己又何尝说得清？
    如果现在换位思考，厉振宇像陆远航那般对待自己……只要想一想，夏雪就感觉接受不了，更不要说韩笑了！如此被男友轻视，甚至就连偶尔的任性吵架都会被遭到无情的抛弃。
    “远航在跟她交往之前应该把话都说开了吧！”厉振宇了解陆远航，这家伙虽然喜欢玩，但是极有原则，诱骗良家妇女的事情他坚决不会做的。“他从不碰处女！也从不跟任何已婚女人有任何的暧昧！据他说，只跟玩得起的女人玩！而且他从来都先把丑话抛在前面，所以这么多年还没有因为风流韵事被女人追杀过！”
    “……”夏雪一阵心塞，为韩笑。这些事情她略有耳闻，听韩笑提起过的。可是，当初那个极度自信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的女孩如今也改变了！没有哪个女孩不渴望天长地久的爱情，不渴望披上婚纱和心爱的男人走进婚礼殿堂的那一刻，韩笑又不是世外仙姝，怎么可能免俗。
    “不要老是为别人的事情劳心伤神！好好保养你的身体，还有照顾好我们的宝宝！”厉振宇一手揽着夏雪，一手抚着她平坦的小腹，黑眸浮起温柔的爱怜。
    夏雪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看他眼神澄澈明净，不再像上午那般阴鸷邪佞，便悄悄放下心。其实，她让他出来走走，看似是让他陪她散心，实则她是为了陪他。两人多一些户外的互动，多一些接触和交流，有助于他们缓和僵冷的关系和修复破裂的信任度。
    果然，她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厉振宇看起来很正常，就像他素日一样淡定优雅充满了笃定的自信。
    “振宇，你说我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夏雪见他这么在乎腹中的小生命，便索性投其所好，跟他讨论起宝宝的性别来。
    果然，厉振宇对这个话题远比对韩笑和陆远航的事情更感兴趣。他顿时来了精神，认真思忖了一会儿，答道：“我觉得头胎应该是男孩！”
    “为什么？”看着他那么笃定，夏雪倒有些奇怪。
    厉振宇微微勾唇，睨着她笑答：“我们厉家世代如此，头胎都是男孩，连续百年无一例外！”
    “嚯，好强大的传统啊！”夏雪故意夸张地吐了吐粉舌以示惊讶，却又故意损他：“但到你这里会不会变异啊！”
    “小东西，你欠扁啊！我又不是外星物种，什么变异！”厉振宇果然立刻抗议起来。
    见逗急了厉振宇，夏雪顿时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意识到夏雪在故意逗自己，厉振宇不由眯起眸子，这小妞儿，胆子越来越肥，敢挑逗他了！往前面看了一眼，裴叔开车，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在车上对夏雪做些出格的事情。可是经她这么一挑逗，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只能转移话题。轻咳一声，厉振宇有些艰难地将目光从夏雪诱人的锁骨上移开（他很想饱餐一顿她美味的锁骨），转而认真地说：“不过，厉家近几代逐渐人丁凋零，到了我爸和我都是一脉单传！听说，我还有几位叔叔……不过他们还未及成年都夭亡了！”
    “唔，”夏雪对厉家的事情所知不多，甚至就是厉振宇的姑妈厉元芬也是不久前才见到。“为什么呢！是因为生病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厉振宇吻了吻夏雪的额角，温柔而笃定地绽笑：“不过我们俩得好好努力为厉家开枝散叶！不要让我们的孩子长大后像我和我爸这样孤单，都没有亲兄弟相伴！”
    “……”这个还没出生呢，他竟然就跟她预订下一大串！夏雪无语，同时深刻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精明和腹黑。看来，暂时不用再担心他复发自闭症了！这家伙的脑子很清楚！
    *
    韩笑紧赶慢赶，终于在陆远航离开医院之前赶到了他停车的地方。她气喘吁吁地奔过去，恰好看到正准备打开车门的陆远航。
    “陆远航！”韩笑大喊一声，深吸口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一把逮住他。“你往哪儿跑！”
    陆远航被她的高分贝震得耳膜翁翁乱响，俊脸多了几分不耐。“我下班了，开车回家，跑什么跑？你怎么来了，这是我工作的地方，请注意分寸，别拉着我！”
    听着陆远航嫌弃的声音，韩笑下意识地松开了他的胳膊，却仍然愠恼地怒瞪着他：“为什么删我的微信号？为什么把我拉入黑名单？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还把我的号码拉入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