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节

    阳台的窗户依旧敞开着,夜里的风微凉,肆无忌惮的钻进来。
    那种久违的感觉席卷全身,她不自觉的蜷缩身子,却不愿发出任何声音,双手死死抠着他坚实的臂膀。
    那时候她竟然还冷然一笑。
    他真的好了,是下午那个女人的功劳么?
    一次又一次,温热气息在黑夜里不间断的蔓延着,夏夜越晚,越此起彼伏。
    从进了那个房间,她就不知道时间几何,更不知道分针又走过了几圈,本就酸痛感冒的身体被榨干最后一点气力。
    隐约里是听到了他低低的声音,“不是我不愿找你,并非刻意冷落,……我一直去医院……”
    沐寒声的嗓音,低醇、黯哑,断断续续,抵在她耳边不顾她是否听得见。
    知道他伤了他,也知道她这一次是冷了心,可他悔了,放不开走不了。
    一个夜晚,房间里不曾开灯,不曾关窗,任由夜风蹿来又去。
    房间里的凌乱和暧昧在翌日清晨昏暗的光线里逐渐显露,床上的男人圈着怀里蜷着的女人。
    这时候大概只是清晨五点。
    傅夜七醒来时,头疼欲裂,身体一动,更是晦涩疼痛,微微侧首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五官,柔眉却狠狠蹙了一下眉,闭了眼。
    没有过多的停留,她已然起身。
    从忍痛穿衣到悄然出门,也不过三两分钟,不忘拿上自己的包。
    走廊和电梯间都只有她一个人,拧着眉,从顶楼到一楼,跨出那一步,终于松了一口,忍着身体上一切的不适匆匆离开。
    她想,应该去买点感冒药,可是打的离开,瘫软到不想动弹分毫。
    直到包里的手机在雾蒙蒙的清晨忽然震动,清晰的击在她神经上,伸手快速去翻找手机。
    盯着那个来电,傅夜七微微的愣。
    “喂?”之前才刚和秋落通过电话的,这样再来一次,想必不是好事吧?她想。
    果然,电话那头是蓝修压抑低沉的声音,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的愤怒,“她有没有跟你联系?”
    连称呼都省了。
    她愣了一下,秋落么?
    片刻,傅夜七才开口:“昨天打过一个电话,……怎么了吗?”
    出租车略微拐了个弯,安全起见的司机按了一下喇叭,把蓝修的话盖了过去,傅夜七只好又问了一遍。
    等听清了蓝修的话,她才忽然拧眉,“你说什么?”
    蓝修不说话,却是傅夜七气得骂了他一句:“你什么时候竟然也变这么混蛋?”
    不论什么情况,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强迫。
    可气归气,她努力压下身体的难受,“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出租车飞快的往傅宅而去,不过五分钟,她再次出来,之后次子直奔机场。
    从她离开酒店,到进入机场,整整算下来,也不过两个小时。
    七点的天还没大亮。
    酒店里的男人醒来,手臂搭着的地方拱起,却没有温度,他终于猛然清醒。
    深邃眸子骤然打开,睡意全无。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丝一毫她的气息。
    抓起电话给她拨过去。
    关机。
    又给古杨打。
    不知道。
    沐寒声英眉狠狠拧起,抬手死死的按着太阳穴,慌乱之间,带着说不出的愠怒。
    就这么消失了,他解释过没有碰,为什么不肯信?
    匆促而微怒的不乏快速掠了出去。
    车子在不够明亮的早晨抵达苏曜最新的住宅,沐寒声大步走上前开始徒手砸门。
    苏曜穿着睡衣,皱着眉,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他,“怎么?”
    沐寒声盯着他疲惫的睡相,“她呢?”
    她?
    苏曜纳闷的看着他,两秒后反应过来,最终靠在门边笑了笑。
    “她走了?”苏曜问,然后挑眉,“走了好,早该这样了。”
    沐寒声一张脸铺满阴霾,腾着怒意,“让我知道与你有关,饶不了你!”
    苏曜嘴角动了动,“我倒是想……现在后悔、愤怒,有什么用?她若想真找个男人过,你也没权利阻止。”
    正因为如此,沐寒声才会如此慌张,甚至害怕。
    苏曜看着车子一甩尾呼啸着离开,才皱了眉,夜七走了?怎么会一句都不跟他招呼?
    看沐寒声那样的狼狈,连衬衣扣子都散着,想必是经过一场争吵。
    皱着眉,他关了门,没了睡意,试着给她打电话。
    通话中……
    傅夜七的电话关了又开,居然真的接到了秋落来电。
    电话那头是秋落喃喃的鼻音,“夜七……”
    她甚至低低的哭出声,断断续续的呜咽,“他真的……真的不再是他了,有女人,甚至孩子……”对她那么粗鲁的强取豪夺,到最后多一眼都没看,头也不回的离开。
    傅夜七眼皮很重,脑袋生疼,鼻子也不通,全是严重感冒的症状,却什么也没顾上。
    她想到了那天秋落的话,忽然拧了柔眉。
    “秋落,你在哪?”她问。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好半天,却是哭得更严重,“我怀孕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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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抢婚: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那一瞬,傅夜七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半晌才眨了眨眼。
    “你说什么?”她马上登机,忽然愣住脚步,抬手阻止了催她登机的人。
    一旁的人皱了一下眉,礼貌而不乏严肃的催促:“小姐,不能再等了,请您马上登机!”
    电话那头又是秋落压抑的哭着,“我也刚知道……”可是前一晚,蓝修那么粗鲁,要了一次又一次,幸好胎儿够坚强,居然一点事没有。
    傅夜七捏着手机的五指很紧,歉意的看了催她的人,“你在哪?”
    只听电话那头的人淡淡的一句:“你不用找我,我想静一静……”
    “秋落!”她急促的出声,这个时期的她绝不能乱跑,万一被辛子龙的残余党派盯上怎么办?
    可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干脆的挂了,只留了一句“不用担心我。”之后便是“嘟……嘟……”一片盲音。
    傅夜七没办法再回拨过去,一切只能等她到了第一岛跟蓝修说。
    “对不起!”转头对着工作人员道歉,她才拧眉匆匆登机。
    …。
    沐寒声知道她去了第一岛时,是第二天上午,彼时,她的航班也许马上抵达第一岛。
    许南负责把她的行踪调了出来,但丝毫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一旁的古杨只是拧眉,一言不发。
    沐寒声昨晚就没有回御阁园,此刻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一套,不再是一如既往熨烫凭证,凸显考究。
    领带略微狼狈,矜贵的五官亦是沉郁而疲惫,眼底略微的血丝。
    许南说完她的去向之后好半天,他竟然只是坐在沙发上,埋头沉默,撑着额头的拳头微微握紧。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变得冷寂而压抑。
    “沐总……”古杨最终是上前一步,低低的试探,“要么,派人过去?”
    沐寒声还是坐在那儿,闷不吭声,脑子里一遍遍都是她仰脸说‘不想继续纠缠’的样子,拒绝他时满是坚定,尤其那一句‘累了’,此刻想回去越是像冷锤砸在心口。
    就算他们闹过,这些话,她是第一次说。
    可这样的源头是他躁怒下的言语伤害,所以他竟一时没了主意。尤其,他解释了,也道歉了。
    她还是走了。
    这已经不是他放不放得下尊严的问题,而是逼他做一个出尔反尔的无赖,他。
    这种感觉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不会好受,沐寒声明知道他现在没有生气,可悲痛之余,依旧是愤怒了。
    听不到他的回应,反而是古杨和许南看着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开始凶猛的吸烟,轻吐烟圈的气息都听得出情绪,单手抄进兜里,越显得冷郁。
    良久,才终于听到他低沉而沙哑的一句:“不用。”
    不用?古杨朝他看去的眉眼皱了起来。
    沐寒声依旧背对着他们,薄唇衔着烟头,深冷的五官略微低垂,只有背过去之后,英棱的眉峰才痛楚的拧着。
    她已经知道了昨晚是辛溪的手段,怎么还能走得如此彻底?毫不犹豫到风轻云淡。
    看来从头到尾,只有他执拧不放。既然她走得如此彻底,他又何必相逼?一个女人而已,天塌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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