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她极具诚意地“自首”,把当时每个细节每个字都说的一字不差,他的脸上却始终没有一丝表情。
    直到她话音落下,怯怯地等着他的“裁决”,他的唇渐渐勾起,将她拥进怀:“我信你。但是,以后不允许再认错人。”
    她的心如大石般落地,轻捶他的胸口,委屈地道:“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整个颁奖礼,你都没有对我笑。”
    他直白道:“因为我在吃醋。”
    她笑了。
    她很满意这个解释。
    又卿卿我我了一会,坐回到副驾驶位,她随口问:“为什么去波士顿海湾?”
    他发动车,“我说过给你准备了惊喜。即便我还在吃醋,也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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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一艘私人游艇,一上甲板,看到了所谓的惊喜,她惊讶,不由捂住唇。
    甲板上有一片用白色玫瑰拼成的巨型的“”。
    在很多电视电影里看过这样的镜头,男主角向女主角求婚,要么在海滩点焰火,要么在女主楼下铺蜡烛,或者在房间铺花瓣。初始看到这个镜头感觉很浪漫,看的多了,就觉得很落俗套,再看,就犯尴尬症。
    当时她还和闺蜜们开玩笑说,如果将来的男朋友也这样求婚,她一定会狂笑不止,再拒绝他。
    然而,这样的场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她也真的想笑,却没有想到“拒绝”这两个字。
    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女人都是感官的动物了。有时候,重点并不是新意还是俗套,而是男人的那份浪漫的心意,男人对女人的重视,就足以让女人沦陷。
    一双臂膀将她从身后环住,“是不是很俗?”他在她耳边问。
    她闭上眼睛,懒懒地答:“是很俗。”
    他走到她面前,紧望着她:“我曾经不屑这样的求婚方式,感觉很俗。但是轮到自己,我却只想怎样才能浪漫一点,让你印象更深刻一点。我不在乎俗还是不俗,我只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即便很傻。昨天颁奖礼后我一直没有call你,因为我一整晚都在这里,亲自布置这里的一切。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不是很熟悉。但是我只想每一个细节出自我自己的手,这样才可以让你感觉到我的心。”
    她垂下眼睫,感动化成了轻轻的相拥。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当我昨天夜晚正在考虑究竟用玫瑰花拼成一个心型还是其他形状,你就给我发了要分手的短讯。”
    她愧疚,自责:“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只是这样?”他不满意。
    “你要怎样?”
    “补偿我。”
    而后的整整两天,她都在为那个分手短讯付出“惨重”的代价。
    设想中的烛光晚餐,浪漫轻舞在男女澎湃的激情中统统被舍弃,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在游艇上的整整两天,连穿衣服都省去了,因为穿不了多久,还是又会脱得不着寸缕,最后索性只披着简单的浴衣来回走动。
    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两天更要放肆,也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此刻更要狂热。
    有时候明明前一刻还在厨台或吧台做些吃的,或调些饮品,两个人终于能正常地聊一会天,结果女人调酒时专心的神态,都能勾起某个人处于活跃中的兽性。他会不由分说直接掀开女人的浴衣衣摆,将女人摁在桌旁就开始做起那种运动。
    建筑设计讲求创意,这是所有建筑设计师所最擅长。然,在性这个领域,男人就是天生的设计师。爱到深处,他的创意连上帝都要为之鼓掌。这一点,聂桑深表赞同,因为只有她亲身体验过。
    这一刻,他们在游艇舱客厅的茶几上做完运动,她倦到极致,发丝被汗水浸湿成一缕一缕贴在额前和脸侧,不着寸缕地,一个翻身,就从茶几跌落到厚厚的绒毯上。全身上下已无一处没有青紫,那种触目惊心,可想方才的激情。
    他顺势躺在她身边,双双望向天花板。
    “聂桢一直说我堕落了。我想,我真的堕落了。”浅泪揉进汗珠,她幽幽地道:“季尹则,你是混蛋。”
    他淡定:“又怎样,你很快是这个混蛋的太太。”
    她趴到他身上,在他心口狠狠咬了口,“季尹则,你若是负我,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他将她圈在心前,吻着她湿黏的发丝,呢喃地说:“桑桑,回到香港,等过完我爹地妈咪的忌日,我即刻同他坦白。不管他怎样想,会不会原谅我们,能不能接受,我都要同他坦白。我们名正言顺,不是偷情,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聂桑是我季尹则要娶的女人,只为我一人所有。”
    ☆、37|第18章
    飞机准备降落,聂桑望着窗外发呆。曦光穿透云层,刺进她眼睛,她别过脸,目光落在身侧。
    放肆了两日,此刻他又恢复成那外界眼中的斯文贵公子,正在批阅香港传来的公文。
    有人说在厨房穿围裙的男人最迷人,有人说工作中认真专注的男人最迷人,也有人说在床上翻手为云的男人最迷人。无论哪一种的他,她都见过。无论哪一种的迷人,都让她沉醉。
    她嘴角不由地上扬,头斜倚在他的肩头。
    软玉在侧,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腮,“舍不得回香港?其实我也舍不得,我让飞机返航,我们再去波士顿海湾二人世界?”
    她对他一本正经的戏弄*有恨也有爱。他是一个衣冠楚楚装模作样的野兽,外界不清楚,她清楚。
    她嗤笑了一声,“不是二人世界,是醉生梦死。”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好吧,醉生梦死就醉生梦死,我们死在一起,不枉相爱一场。”
    聂桑笑嘻嘻道:“季公子先死给我看,然后我殉情,生死相依。”
    他合上公文扔一边,毫无征兆地将她摁倒在沙发座,蛮力地攫住她的唇,手伸进她裙底的敏感地带细细揉搓。
    她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衣领,惊呼:“你要怎样?”
    “如你所愿,我在死,桑桑是我的坟墓。”他拨下她裙下的最里层,手指探了进去。
    “哎,你真是……”她被他调弄地有些情动,媚眼如丝,脸上泛起红晕,半推半就,“不要疯,我们在机舱。”
    “机舱里只有我们。”他解开了自己的裤链。
    他真是无师自通的高手,不过瞬间,就将她撩拨得湿润,让她跨坐在他身上,他双手卡着她的臀围,轻松推送了进去。
    还未有几十下,来自驾驶舱的通讯电话鸣响,私家飞机师通知准备降落。
    “看来暂时还没有办法死,你也暂时不用殉情。不要生气,我们还有机会。”他“遗憾”地叹息,拍拍她的臀,又毫无预兆地从她身体里退出。
    刹那间,身体的分离让一股空虚突如而至,仿佛才刚飘入如雾的云端,又坠落到地面。看到他玩味揶揄的目光,她羞愤,从他身下忿忿地下来。
    “去哪里?飞机要降落,系安全带。”他拽住她,将她拉回到座位。
    *再浓厚,安全更重要。他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她甩开他的臂膀,弯腰将挂在膝上的内裤重新穿上。他同样在整理衣装,系上裤链,理了理衣领,重新变回那衣冠楚楚的季尹则,一如既往的温柔细心,亲自替她系合安全带。
    “到了香港,我们先去吃饭?”他问。
    她别过脸,“不去了,我想回住屋,下午回公司,今天时间很紧,不要call我。”
    他微微笑了笑,体贴地颔首应允。
    她望向窗外,飞机逐渐接近海平面,都市的车水马龙遥首可见。再降落,耳朵传来嗡嗡的轰鸣,飞机已在私人机场跑道滑行,她的心莫名一紧。
    有些事,避无可避。
    她倏然回首,“阿则,让我和你一同见他。我们一同坦白。事情也有我的份,是我的责任,我理应承担。”
    他拍拍她的手背,柔声说:“让我去即可。我已经约了他,今天坦白,然后即刻公开,明天带你去季家墓园祭我爹地妈咪。”
    “不可!”她的手握紧,坚决摇头,“父母忌日,兄弟失和,是大不孝。”
    他蹙眉思忖了半晌,终是点头:“那就后天。”
    “大后天吧。后天是你们的生日。”她说。
    他轻声一叹,揽了揽她的肩,“依你。”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她抬起眼睛,手指点戳他高挺的鼻尖。
    他认真道:“把你自己送给我。”
    她脸红地嗤鼻:“继续发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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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飞机,聂桑拒绝他相送,迫不及待坐的士回到住屋。两日一夜疯狂放肆,耽误诸多,同事属下们为此买单,她羞愧。本打算直接回公司,可飞机上又被色狼弄得无法见人,她愤恨一路。
    奔回家,第一时间冲浴换衣,头发来不及吹干,就匆匆赶回公司。
    一进公司,“s!”众人欢呼,彩带飘飞,香槟喷射,同事鼓掌祝贺。
    聂桑捂住嘴,惊喜万分。
    难怪过来的一路聂桢不断催促,甚至留口讯让她不要忘记把铜牌和证书带来公司,又不肯解释原因。
    与同事一一拥抱。
    “sundy,快给我们看一看奖牌和证书。”同事催促。
    聂桑笑眯眯地从手袋里拿出铜牌,众人争相传看。这种世界大奖是建筑界的奥斯卡和诺贝尔,公信力高,相当权威,遥不可及。此刻就近在咫尺,甚至让公司名气随之成倍提升,众人骄傲。
    “你回来就太好,你得奖后,公司风头更劲,除了整日媒体要约采访,还有很多投资人寻求合作,我们很快撑不下去,需要人手。最近新办公楼层装修完毕,上周又招进五名新人,但还是不够。”alex一路说着,和聂桢跟她进办公室。
    “除了创意部筛选的新人需要同我最终面谈,其他全权交给hrd负责。”聂桑坐到办公椅上,翻开桌上积压的一堆文件。
    聂桢笑说:“我看,这样下去,等时机成熟,我们可以考虑融资上市。”
    聂桑正给积压的文件一本本签字,“一旦上市,吸纳融资后,就要对股民负责。”
    “上市的话,能助我们通过并购做大做强,提高future的知名度,做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品牌,积聚无形资产。”聂桢循循善诱。
    alex接过话:“现在聂桑这两个字本身就已经是无形资产。”
    秘书敲门进来,“聂总监,多家传媒社想邀请你做访问,有香港也有内地的传媒社。”
    alex双手一摊,“看,这就是无形资产的品牌效应。”
    聂桑笑了笑,随即对秘书说:“你有我的行程安排,帮我约时间吧。对了,除了后天。”
    聂桢惊奇:“后天全公司去alex家烧烤,你不去?”
    聂桑抿唇一笑,大方中含羞涩:“阿则的生日。”
    alex叹气,“重色轻友。”
    聂桢忿忿:“有异性,没亲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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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家墓园,季老太太一身黑色素淡织锦旗袍,有些吃力的弓着腰,亲自擦拭季老先生的墓碑,又给花樽换上新鲜花束。
    二位孙子一个孙女左右陪伴在侧,搀扶季老太太直起腰。
    “季家祖辈世代经商,清末动乱,你们曾祖变卖世代累积的家产,过海来香江,从两艘破布帆船起步,到地产,工程和能源,季氏在香江的百年大起大落。当初英国殖民政府处处打压,季氏曾祖在国家和洋人的夹缝中求生存,团结华商抗英国政府,和英资企业斗法。又遇战火连天,为国捐资。政治动乱中危局里走钢丝,求同存异,得中国政府庇荫与照料,加上香港回归,才有了季氏的今天……”
    季老太太站在最前列不徐不缓地“致辞”,季尹柔年年听,已倒背如流,在昏昏欲睡前和何妈交待一句,又求了求两位哥哥,在季老太发火前悄悄溜出墓园。
    季氏两兄弟听得倒认真,不过会偶尔看一眼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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