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

    秦寿扬眉,让雒妃在床沿坐定,他一提起睡的雷打不醒的奶娃双腿,就见小屁股下面多了团粘稠的墨绿色的脏东西。
    雒妃睁大了眸子,震惊地问道,“这是?”
    秦寿波澜不惊,他拉了拉床头的金铃,还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应该是胎便。”
    闻言,雒妃闭紧了唇,她一副本宫高贵的嫡长子竟然这样不雅的嫌弃。
    秦寿见她这样表情,顿哑然失笑。
    首阳的人听闻金铃声,鱼贯而入地进来,见小主子终于拉了胎便,满脸欣喜的麻利收拾。
    首阳抱着孩子道,“公主,小主子可以放到奶娘那边喂奶了,可是要现在抱过去。”
    公主府里早备下了奶娘,雒妃是晓得的,且那五名奶娘,还是她亲自挑的,故而她点头道,“抱过去。务必要注意奶娘的吃食。”
    首阳正欲依然行事,哪知秦寿倏地道,“不用,留在这,本王会照顾。”
    雒妃嗤笑了声,往他胸口瞄了眼,“本宫还不晓得,驸马还是有奶喂孩子的。”
    秦寿从首阳手里接过孩子,瞧他睡的香,“九州自是没奶的,公主有便可。”
    雒妃皱起眉头,这天家的孩子,哪个都是奶娘喂出来的,就是京中权贵。也是如此行事的,就没听说有亲娘亲自喂养的。
    秦寿晓得她在想什么,见宫娥将拔步床上都换了干净的锦褥,这才又将孩子放上去,并连同雒妃一起抱上去道,等寝宫中再无旁人,他才低声道,“有奶便是娘,这孩子本就是要过继到圣人名下,日后不能名正言顺的叫你我父亲母亲。”
    这话说的雒妃心头一绞,她转头看着孩子,默默无言。
    “所以,”秦寿坐上来,摸着她青丝道。“蜜蜜能丝毫不芥蒂他与奶娘亲近?”
    雒妃本是并不在意这样的事,可叫秦寿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不太舒服,想想这孩子日后长大,只能叫她姑母,而旁的喂了他奶的不相干的人,还能得一声亲切的奶娘。
    秦寿扯了锦被过来盖她身上。又将孩子抱到两人中间,瞅着他皱巴巴红通通的小脸,低声道,“他日后有大造化,蜜蜜都没得他唤上一声娘亲,凭的什么人都能得他敬重?”
    说到底,不过是他心眼小,又凡是都要掌控在手里心头才算安稳。
    雒妃还真让他说的意动,当即哼了声,“本宫生的,自然要与本宫亲近才是。”
    秦寿应了下,时辰晚了,他便放下纱帐,扯了她睡下来道,“蜜蜜身子弱,先休息,此事明个再论。”
    生完孩子,雒妃本就消耗很大,她一身困乏酸软,这没躺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来。
    她似乎依稀听秦寿在说,“生来尊贵,又是九五造极,太过圆满,不与旁人留一线,恐慧极必伤物极必反,还需得随公主姓,那名便取为藏,九之极数,必藏一。”
    息藏!
    第243章 驸马:儿砸尿的好
    对雒妃顺利诞下麟儿一事,在宫中的皇帝和太后也是听闻,甚至知道的还更为详细,诸如从头至尾驸马都没出产房,还将自个的手给雒妃咬。
    太后当即一拍案几道,“荒唐!他杀孽无数,也不怕冲撞了蜜蜜母子。”
    皇帝却是皱起眉头,他将身边的人屏退后,才对太后道,“母后,这容王的行事,朕却是越发看不明白了。”
    太后也跟着皱眉,良久她叹息一声,“圣人看不明白,哀家也是多有不解,城外十几万的大军虎视眈眈,若说他没有异心,可大军围京之事,又是哪个臣子敢做的出来的,可要说他有野心,但对蜜蜜的事。也算是上心,且还是他主动提及过继秦家长子之事。”
    皇帝摇头叹息,“如今孩子倒是生下来了,朕担心日后,特别是蜜蜜。”
    太后何曾不知这些,“当初她死活要嫁去容州,哀家就是不同意的。不然,又哪里会有今日的为难。”
    皇帝想了想,只觉目前困境当真不好解决,遂道,“不论后事如何,朕觉得还是以静制动的好,端看容王到底想干什么。”
    “话是没错,但圣人可想过,要是容王不再顾念蜜蜜,先行下手,怕是咱们母子三子便只能在地下团聚了。”太后想的还深远一些,这些年她看的太多,从先皇夺嫡倾轧以及后来摄政后的朝堂诡谲,一直到如今。都是逃不脱一个利字。
    皇帝一时半会拿不住注意来,他便道,“今晚,朕去公主府瞧瞧,也试探试探容王。”
    太后点头,“也好,回来也好与哀家多说说蜜蜜母子的情形。”
    说到便做。当天晚上戌时,皇帝息潮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公主府,首阳眼尖,远远就认出皇帝来,她刚下屈膝行礼。
    皇帝虚手一引道,“莫声张,吾来看看蜜蜜就是。”
    首阳含笑点头,他直接将人领到雒妃寝宫的碧纱橱那边,尔后才去与正卧床给孩子喂奶的雒妃禀道,“公主,圣人过来了。”
    雒妃一惊,立马就要抱着孩子下地,一边的秦寿阻了她,“藏儿还没吃饱,公主安心,九州先过去见圣人。”
    对秦寿给孩子取名了的事,雒妃并无多少意见,毕竟这孩子都姓息了,要是连名也不让他取,就太是不近人情。
    秦寿转脚就迈进碧纱橱,他甫一进去,就见皇帝正拿着个小孩玩耍的拨浪鼓在摇着。
    那拨浪鼓镶金箔,面上有翠钿缠枝花纹,并点五彩斑斓的各色碎宝石,就是鼓两侧的坠着的珠子,都是黄豆大小的南海稀有的黑珍珠,好看的紧。
    皇帝见来人是容王,他也并不意外。他摇着拨浪鼓,就发出咚咚的有节奏声响,“朕带了一箱子的小玩意过来,驸马稍后理理。”
    秦寿面无表情地拱手道,“微臣,谢过圣人。”
    皇帝摆手,“是朕要谢秦爱卿才是。”
    秦寿晓得他话下之意。他为雒妃解释了句,“公主正在与藏儿喂奶,约莫一会就过来。”
    听闻这话,皇帝先是对孩子的名字皱了皱眉,又对雒妃竟亲自喂养的事略有不满,“可是府中未曾准备奶娘,不然何以让蜜蜜亲力亲为?”
    秦寿微微笑道,“圣人有所不知,公主欢喜孩子的紧,且她那性子,哪里待见藏儿与旁的不相干的人亲近。”
    皇帝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意味深长的道,“是叫藏儿?九之极数,必藏一的藏?”
    秦寿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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