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首阳唤了绀香与莺时进来,三人齐心合力,不过半个时辰,就将雒妃拾掇妥当。
    雒妃早膳也没来得及用,她领着鸣蜩和季夏,还有三十侍卫,径直往鸿鹄阁去。
    安佛院离鸿鹄阁并不算远,左右不过一刻钟,雒妃直接带入闯了进去,就见偏厅里头,秦寿与青欢两人正在用早膳,且青欢还面带浅笑的与秦寿剥了个鸡蛋!
    雒妃气极反笑,她踏进去,“看来本宫来的正是时候,赶上了驸马这小灶的早膳。”
    一见雒妃,青欢手一抖,竹箸啪的就落到地上,她脸煞白,起身就往秦寿身后躲,那娇娇弱弱的小可怜模样,倒真是让人心疼。
    秦寿淡淡望了雒妃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用他手上的鸡蛋。
    雒妃站定,她冷哼了声,忽地敛笑抬手......
    掀桌!
    第031章 驸马:心塞,猪队友何其多
    雒妃自来是被娇养大的,一身细皮嫩肉金贵的很,故而她的力气,也就能与猫崽相较。
    按理一张长条黑漆木纹案桌,她是掀不动的,但架不住鸣蜩很有眼色,几乎在她动手的瞬间,鸣蜩隐在袖中的手一弹,一枚小巧的袖扣无声无息地打在桌腿上。
    哗啦的动静中,一桌汤汤水水、白瓷金盏地洒了遍地。
    雒妃愣了愣,她看了看自个的手,又瞧着秦寿护着青欢因退的及时,并未沾染上半点油腻,心头竟觉十分遗憾。
    秦寿面色铁青,昨晚被坑害的事还历历在目,那媚药也颇为厉害,他从安佛院出来后,本想往后院去,但脑子里过了一遍自个那些通房,竟发现没个是他能动的。
    至于夏至,是生母从前给他选的婢子,因着这点缘故,他也不想随意糟践了去,故而最后只得在冰窖里呆了一晚上才算无碍。
    而青欢,那等谋害天家公主与驸马的重罪,他哪里会让雒妃顺利地安在她头上。
    青家,可算是他的臂膀。
    雒妃肆无忌惮,秦寿的脸色能吓唬旁人,但对她而言,不过尔尔罢了,总归他也没别的表情,故而她冷着脸,摆出公主的威严道,“驸马这是要做甚?莫不是要窝藏重犯不成?”
    青欢躲秦寿身后瑟瑟发抖,她红着眸子,抽抽咽咽的,哭的梨花带雨,好是我见犹怜。
    奈何此刻的秦寿眼里,只有雒妃张牙舞爪地嚣张模样,他同样面色发冷地道,“公主严重了,本王王府哪来的重犯?”
    雒妃见他铁了心的要护着青欢,言词也不客气起来,“意图谋害当朝长公主,若不是驸马,本宫目下还能站在这里?”
    秦寿凤眼渐沉,是谁下的媚药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让这罪名落到青家任何一个人的头上。
    他也是小瞧了雒妃,原本只是闲来逗趣才搅合进来,可眼下,她居然能算计到这一步,不得不叫他刮目相看。
    “若是在京城,依着本宫从前的脾性,敢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陷害本宫,本宫当场就能仗毙了她,再抄她满门。”雒妃怒火一上来,白嫩的面颊艳若桃李,一双桃花眼,更是灼热晶亮的烫人。
    对这话,秦寿毫不怀疑,雒妃公主从前本也是那样的作风。
    “本宫已是看在驸马的颜面,还不曾动青家分毫,驸马莫要将本宫的仁慈当理所当然!”雒妃倨傲地扬着下颌,显出几分天家才有的薄凉来。
    秦寿目色晦暗不明,他回头沉沉看着青欢,直看的她心里不安,才问道,“那媚药可是你的?”
    青欢面露迟疑,眸光闪躲,根本不敢回答。
    这样的神色,勿须多言,秦寿心里也有数了,他皱眉,为有这样的蠢货姻亲而头疼不已。
    他这小小的反应让青欢背脊发凉,她猛地死死抓住他袖角,惊慌失措地道,“表哥,你不能不管绮罗,绮罗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秦寿诧异地看着她,一旁的雒妃随意捡了张锦杌施施然坐下瞧热闹。
    青欢转头看向雒妃,眉目扭曲地道,“她除了公主的身份,能有什么?娇纵跋扈,一无是处,还在院中养着小侍,这样与表哥绿头巾戴,不若让所有人都知晓她的浪荡本性,一个不贞不洁的容王妃,就算是御赐的指婚,表哥站着理儿,休弃了她,谁还能叫表哥为难……”
    “闭嘴!”
    秦寿一口喝道,那两字冷若冰珠,一乍响落地,就碎裂成割人的冰渣。
    他的面色很难看,被指摘的雒妃反而并无多少生气,她还能饶有兴致地瞅着秦寿眉心那道一线丹朱色瞧。
    秦寿从来不晓得青欢竟有这样的想法,他忍了又忍,终还是开口骂道,“蠢货!本王与公主乃御前赐婚,雒妃公主是我秦九州明媒正娶的容王妃,这辈子,她是生是死,都在秦家族谱上!”
    是故,让雒妃没脸面的事,就是让他秦寿跟着没脸。
    即便公主真养了小侍面首,再是心知肚明,谁也不会闹到明面上来,就是雒妃她自个也是深谙这道理的。
    膈应膈应他可以,但绝不会闹到满城皆知的地步。
    所以,秦寿这会明知那媚药是雒妃将计就计,故意坑害了他,可也忍不住会想,若是雒妃真用了,她那一院子的侍卫,又不是去势了的太监,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一想,他还真不想在管青欢,但......
    “明人不说暗话,公主要如何才能息怒?”谁叫她姓青来着,他还不能不管。
    雒妃眼尾微敛,她十指交错,纤白细长,像是上等骨瓷,“看在驸马的薄面上,本宫可饶她一死,但活罪难逃。”
    秦朝思忖片刻才点头道,“该当如此。”
    只有不涉及青家,在他看来,受些皮肉之苦也是值当的。到眼下,他都以为雒妃是受不得这气,想要讨回一二,是故,弃车保帅,便是上策。
    青欢见着两人一言一语就定下了她的生死,她既是怨恨,又是害怕,“表哥,表哥,绮罗晓得错了,表哥不要这样对绮罗……”
    她哭喊着一把抓住秦寿的手臂,死死不松手。
    秦寿不为所动,雒妃含笑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本宫不为难你,只要你将剩下的媚药给本宫吃下去就是。”
    季夏机灵的将剩下的半包媚药送到雒妃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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