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赫德挑眉,“我没骗你,是他们骗了你。”
    “我确实是受伤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将那几个字咬得格外好听,“是心病。”
    沅沅慢慢反应过来……
    “你骗人……”她不信,“你没有心,哪来的心病……”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机械人确实没有心……但她不应该这么说他……
    “我……”她忐忑地注视他,“我说错了……”
    赫德笑了,他眯起眼睛,低头温柔地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你说得没有错,我没有心……”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他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沅沅,我没有心,你来告诉我,心这种东西,是怎么样的?”
    她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男人的手指轻轻地放在她的唇瓣上,她还以为他生气了,于是噤声。
    下一秒,她陷入柔软的床中,男人覆身其上,乌黑的眼眸定定地锁住她。他俯身先是温柔地吻她,沅沅抱住他回应,很快,她的意识浮浮沉沉的,不太清醒地望着身上的男人。
    他问她,“你愿意告诉我是怎样的吗?”
    她不明就里地点头。
    她看见他笑了,他的手指在她制服上那一排银扣中来回点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衣服早就被她脱了扔到了床下,在那个过程里,他一直没有说什么,任她怎样,而她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在他身上撒野。
    现在,她该还债了。
    他的手掌穿过银扣间的缝隙,他选了一个恰当的位置,就在她的胸口。随即,她就听到了扣子应声落地的动静,制服上的扣子被他一个个连扯带拉地拽下来,衣服被他强硬地撕开,她第一次见他在这事上举止充满戾气,一时间没敢说话。
    几分钟后,暗灰色宽大的制服从她身上剥离,不太完整地、破碎地被扔到床下。她里面还有一件衬衣,雪白的、依然宽大地挂在她身上。
    赫德仍旧神色清冷地从纽扣那排处撕了这件衣服。
    扣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欢快的声音,衣服还是挂在她身上,只是没有完全脱下来。他握着她的腰畔,埋首在她胸前。
    难耐过后,他握住她的柔软,低头贴耳其上,低声说,“这是你的心。”
    温软的吻落在心口周围,时轻时重,沅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刺激,她有点受不了地抬手去推他,手指插|入他黑色的短发中,想让他的吻不要那么地重——又想着不要那么轻,处在这样的矛盾中,她的身体依然被他挑起无法言说的战栗感。
    他抬起头看她,目光认真,拇指摁在她胸口处。
    “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他笑了笑,“真快。”
    沅沅,“……”她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怎么穿了这身?”他伸手把她的衣服扯下来,一只手禁锢住她的双手,衣服不偏不倚地落到她的脸上,白色的衬衣让她的眼前变成一边白茫茫。
    屋内光线很暗,没有开灯,她竭力去辨别他身体的轮廓,还是不行,她看不清什么。
    “这里守卫森严。”她想了想,“本来我差点被抓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挺好看的,就是不合身。”他问她,“要不要特别定制一套。”
    “难道就是……撕起来比较爽吗?”她忍不住道。
    “不止。”
    想象一身禁|欲保守的制服被解开,她柔白的身体露出来,他光想都受不了。在某些事情上面,男人和女人其实是一样的,都偏爱做|爱中的禁|欲|系,要不是她今天穿了这一身,他还没有想到他会喜欢。
    沅沅听到衣料窸窣的声音,她感觉到身下一凉——裤子被扒了。沅沅莫名感到悲愤,为什么每次在这事上她总是被动接受的那一个,什么时候她能翻身啊?
    兴许是时间隔得太久了,这次他的手指进入得都异常艰难。男人不得不俯身耐心地在她耳边说话,让她放松。
    他说,“我先不动,你告诉我,我们这次有多久没有做过了?”
    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沅沅懵了一下,随即很不确定地回答,“三个月?”
    “不对。”他亲吻她的脖颈,温柔地流连,沅沅被亲得有点痒,她不由又道,“三个半月?”
    她对时间实在是没太多概念,尤其是在身处宇宙中之后,她已经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了。所有的光年,如此漫长的路程,好像都可以简化成一个瞬间。
    他松开了禁锢她双手的手,她还是按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白色的衬衫动了动,好像是被人掀开来了,下一秒,她就看见了他的眼睛。
    他们离得很近,他掀开了罩在她头上的衬衣,低头,放手,衬衣又落下来,笼罩住了他们两个人,男人的吻开始充满她的世界,她眯起眼睛勾住他的脖颈。一层薄薄的布料,就好像阻隔了外界的所有,让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吻是很神奇的一个动作,它能让双方的内心、身体,从外由内地开始变得柔软。
    就像她现在,完全沉浸在他的吻中,迷失了方向。
    在这样的状况中,她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在他的手中溃不成军,她在他的吻中又无法自拔,身陷于两个极端的世界,沅沅下意识地抱紧了他,反正是难得沉沦。
    难得的……沉沦……
    身体感觉到他以另一种方式渐渐地填满自己,沅沅不自禁地咬着唇,即便如此还是有奇怪的声音从她的唇齿间溢出来,男人听了受不了,抬起她的下巴又凑上去重重地吻,他的气息在她的口舌中游走。
    不知为何,他越吻,她就越口干舌燥,并且随着时间,这种状态一直都没有好转。
    与以往不同,这次他在起初动作就异常狠厉猛烈,沅沅有点招架不住,她抱住他不断地在他背上留下痕迹——实在是受不了,太长时间没做,她现在浑身颤栗得不行,她甚至能感到快感一波又一波地没过她的头顶,几乎要让她窒息。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
    饿太久的狼,不要靠近,哪怕他有伤。
    第一次结束之后,她被他抱在怀里,男人低头在她背上留下一记记吻痕,带着某种执拗。沅沅累得不行,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依旧漆黑的宇宙,发呆。
    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滑过去。
    直到男人以自己的角度,在半小时后问她,“不累了?”
    她随即摇头——在这事上,不能有半点犹豫,她之前就上过他的当,就犹豫了几秒,男人就把她压在身下说了一句‘欲擒故纵’就开始了他自己的第二次。
    别提多难过了,她自此以后痛定思痛,绝对不能给他留下把柄。
    熟料这一次,赫德反应竟然是沉默之后,说,“你摇头的意思是不累。”
    这是陈述句。
    沅沅,“……”
    又猝不及防被扑到。
    于是在不知道多少次后,她浑身无力地蜷缩在他怀里,窗外的星河宇宙黑得发亮。他们两人都睡不着,赫德是可以不用睡,沅沅是莫名其妙睡不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被他弄得兴奋得不行,可偏偏她又清醒地感到自己的疲劳。
    屋内安安静静的,淡淡的光线里,她视线所及之处,还有散落在地上没有规律的衣服。
    不由想到之前那些雇佣军的对话,沅沅直接开口,“我问你,机械人是不是没有性|快|感?”
    问出口的那一秒,她就后悔了,后悔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这么地说了出来。
    好像那些事情过后,她对他就全无防备。
    “我不是。”
    他说,“我只对你发情。”
    沅沅睁大眼睛,她的脑海中只浮现一个词——下|流。
    赫德垂眸注视着她,想着要怎么和她解释?
    这确实,是一个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挑眉,嗯?小妖精,满意吗?
    我觉得这个程度,应该不会被锁……低调开……你们记得……低调上……嘘……
    请给我一个暗号……你萌?喜欢嘛?
    其实我可以更……那个什么点……思索了一下jj的尺度,还是算了……qaq
    ☆、第76章 七十五
    阿瑟对他的设定是无情无欲。
    每一个机械人都有复杂的情绪程序以及一套相应的性程序。机械人身上所有的程序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比寻常种族更聪明,绝大多数原因是,他们更想成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体,所以情绪、性、拟人行为等必不可少。
    阿瑟在改造他时,却把一切有关生命性的东西在他的身体中减少了许多,他没有为他编写相应的情绪、性的程序,他没有这些程序。
    沅沅的出现可以说是在无形中完善了他。她是他所有程序的起源与休止,是他机械生命的‘心脏’,是他的缔约者,是他过去与未来的连接者。长久以来的思念与寻找,已经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他机械冰冷的身躯灵魂中。
    蓦地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是机械人,拥有逻辑清晰的理智的头脑,可一触及她,他就变得很奇怪。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正如阿瑟所说的,机械基因在进化——只有他感觉得出来。
    之所以对她的问题说那样的话,是因为他笃信,他确实是如此——他没有性程序,对别的异性也完全没有感觉,他甚至能够猜测出,如果和其他异性|做,他不会有任何性|快|感,如果和别的异性|做,那就是一件很无聊的性|行为。
    他只会和她做。
    她给他的感觉异常强烈,强烈到就像是让他上|瘾的毒|品,他无力抗拒,明知是深渊,仍然无力抗拒。这种沉沦既疯狂又温柔,引诱着你不断地下落,在永恒的黑暗中……
    他是真的没有说错。
    他只对她发|情。
    后半夜沅沅强迫自己睡觉,明明累得很,她的精神没有半点睡意。抱着她的男人似乎是睡着了,也可能没有,她小心翼翼地在他怀里翻身,轻叫,“赫德?”
    黑暗里她什么都看不清,就算他睁着眼她也看不清,外面的宇宙太黑了——可能是行驶到某个星球稀少的区域。
    她还以为他睡着了,有些失望地叹了声气,忽地感觉到他放在她腰际的手动了动,沅沅盯着他——其实只是一团黑色的影子。
    “想说什么?”
    他的呼吸离得她格外近,沅沅发现他应该是靠在她的肩窝处,温热的鼻息轻喷在她的脖颈处,那块皮肤莫名地□□,她想往后拉开点距离,他的手臂又把她往他怀里带了带。
    “……什么时候会结束?”
    “快了。”
    “赫德……”她慢慢地伸手去搂住他,“你别骗我……”
    沉默了几秒,他又问她,“你想要什么?”
    “现在除了身份与婚礼,别的我都可以给你……”他想了想,“双倍……或者,随你说。”
    “我不想要婚礼……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她说,“我要身份,不是因为迫切想要什么……是因为……”
    任何事情我都想与你共同面对,好的坏的,都可以。
    “不可以。”
    “这个我不能答应。这样对你而言太危险。”他的声音沉下来,“沅沅,我冒不起这个险。”
    “所以……你又要把我送回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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